季染坐在车里不动。
光天化日之下，敢明目张胆拦截她的车子，京州城没几个。
她不再是，出狱那会，皇廷的“小姐”，连王太太之流，也能随随便便，找人对付她。
她很快联系了秘书，也报了警。
敲车门的人，渐渐失去耐心。
力道加重。
拍得整个车窗都在震动。
右耳“嗡嗡”直响，脑袋隐隐发疼。
季染捂住耳朵，甩了两下脑袋，看向窗外时，眸子冷了下来。
来人拿了工具，准备直接撬开车门。
秘书带着保镖迅速赶到。
两拨人，大有火拼一场的架势。
与此同时，警笛声响起，警察纷纷赶到。
“做什么呢？！”
警察凛然正气，指着来人质问。
来人用身体挡住车门，笑着回答：“没什么，没什么。”
警察拨开堵着车身的几个人，敲了敲窗。
“小姐，你没事吧？”
季染缓缓摇下车窗，镇定自若。
“我没事。”
来人被警察带走。
季染重新发动车子，在保镖的护送下，朝赫格集团开去。
“去查清楚，刚刚那伙人是怎么回事。”
看样子，不像普通的混混。更像是训练有素的保镖。
来头应该不小。
远处，一辆加长型林肯，静静地停着。
车内坐着两个男人。
其中一人，身材高瘦，肤色古铜，五官分明而深邃，嘴唇菲薄，鼻梁高挺，
保养得当，看不出年纪。
但两鬓，有几缕白发。
“大哥，看来，她并不好对付。”
男人对面，坐着一个年纪稍轻的男人。
年长的男人眯起眼睛，朝季染离开的方向望去。
面对几个身形高大的男人，她没有露出一丝胆怯。
报警，叫人。
有条不紊。
不像富裕人家的太太小姐们，经不起吓，动不动就大声尖叫。
这种胆大心细的女人，绝对不能，留在那个小子身边。
会成为他的助力，他们的绊脚石。
得尽快铲除……
“听说，她和秦先生有过一段。大哥，我们要不要利用一下，这个事情？”
男人陷入沉思。
秦林城态度并不明朗，男人不敢轻举妄动。
“约一下秦总。秘密进行，不能让老爷子那边知道。”
*
京州南路的项目遇到了阻碍。
南洋那边的资金迟迟没有到位。
“季总，要不要把这个事情，跟董事长汇报一下？”
季染捏着太阳穴。
豪门兄弟之间的明争暗斗，从古到今，比比皆是。
南洋程家，亦不例外。
程鸣高调宣爱，她无疑就代表了程鸣。
程家其他几个兄弟，必定各种使绊。
程宗南未必会管这个事情，除非危及到集团利益。
否则，他或许，只会把兄弟之间的斗争，当作是对他们的历练和考验。
这个时候，她不能向程宗南求救。
求了，她便难以得到程宗南的认可。
她需要程宗南的认可，在赫格集团站稳脚跟，抗衡秦林城。
同时，帮助程鸣查清，程家这些人里面，究竟是谁对他母亲痛下杀手。
虽然，程鸣说不报仇。
可她知道，母亲死的不明不白，是他的心结。
“这点小事，不用麻烦程董。你先联系一下京州各大商业银行，把各位行长约出来吃顿饭。”
季染在京州最大的饭店，宴请各家银行的行长。
席间，推杯置盏，红酒，白酒混着喝，敬了一圈又一圈。
那些行长的酒量，一个比一个好。
季染酒量不算差，还带了一男一女两个秘书，和公关部的经理。
再好的酒量，也经不起没完没了的敬酒。看書溂
季染带来的人，替她挡了很多酒。
但季染也没有少喝。
他们这边喝得热闹，包厢的大门，微微敞开着。
秦林城在几个人的簇拥下，从包厢门口经过。
女人窈窕的身姿，跃入他眼里。
他停下脚步，微微侧身。
门内，女人在男人中间周旋，一颦一笑皆是风情。
秦林城刹那间寒了脸，修长的指关节，捏得“咯咯”作响。
“秦总，市长他们还等着。”
钟艾在一旁轻声提醒。
秦林城迈开脚步，边走边问。
“京南路项目需要贷款？”
“是。据说南洋那边的资金，迟迟没有拨过来。”
秦林城插兜的手，握紧了拳头。
所以，她就拼了命地，和行长们喝酒？
她以为这样，就能让银行放贷？
她对程鸣，还真是……
秦林城说不出什么滋味。
心里烦闷，无处发泄。
“晚些时候，跟里面的行长们打声招呼。告诉他们，给赫格集团亚洲公司贷款的话，以后就不用和秦氏合作了。”
钟艾愕然。
“秦总，那样一来，季总……”
酒不是都白喝了。
“有问题吗？”
“没、没问题。”
秦林城推门进入另一个包厢。
见他进来，市长笑盈盈地站了起来，朝他伸出手。
“阿城，来来来，坐这边。”
市长完全放下架子，热情地招呼起秦林城。
“阿城，关于京南路的项目，万一赫格集团开发不下去，你有没有兴趣加入？”
市长此话一出，秦林城握酒杯的手一顿。
“市长这话从何说起？赫格的实力，不在秦氏之下，不至于让项目搁置。”
市长摇摇头。
“家族企业，内斗太严重。真要出现烂尾工程，损失最大的是京州。”
秦林城喝了一口酒，略思考了一会。
“真到那时候，秦氏集团可以接手。”
市长拍了拍秦林城的肩膀。
“京州的发展，还是分靠秦氏集团啊。”
……
中途，季染借故上了一趟洗手间。
她趴在洗脸盆前，狂吐不止。
吐完后，她用冷水冲了一把脸，又补了一个妆。
刚走出洗手间，耳边传来刻薄冷漠的声音。看書喇
“你这么拼，是为了替那个小医生，守住在程家的位置？”
秦林城双腿交叠，倚靠着墙壁。
指尖夹着香烟。
烟雾缭绕，朦胧了他的神情。
季染视而不见，充耳不闻，当他彻底透明，淡漠地越过他。
秦林城心中憋闷，脸色一沉，猛吸一口烟后，一个箭步上前，拽住季染的手腕。
她被他，抵在墙上。
他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连日来，积蓄了很多的情绪，一触即发。
他收敛隐忍，压着声音。
“你知道那个小医生，回南洋做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