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虽然菜单上的名字千奇百怪，但是口味真的还不错。
至少西蒙和摩西都对魔界的菜另眼相看了。
作为天使的米迦勒和西蒙没有喝酒，所以阿斯莫德为他们点了果汁。
米迦勒喝了一口果汁,打量着整个餐馆。粗犷的石壁,搭配着木制的阶梯、吧台，显得相当复古和特色。壁炉里的火焰燃烧着，能够看到一只企鹅样子的恶魔在石头搭起来的烤炉里烤披萨。
阿斯莫德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啊,地狱披萨。米迦勒你要不要尝一尝？那个也很好吃哦。”
米迦勒点点头。
阿斯莫德立刻点了一份。
等披萨端上来的时候,还散发着热气。
米迦勒小心的拿起一块,然后咬了一口。动作停顿了。
西蒙眨了眨眼睛，“米迦勒？”
不等他说完,总是面无表情的红发少年，他的眼眶红了。仿佛下一秒就会哭出来一样。
摩西立刻拿过菜单,翻找到了披萨的那一页。
只见上面写着：【推荐】地狱披萨（激辣），口味好评！
西蒙手忙脚乱的给米迦勒倒着水,“呜哇！”
米迦勒放下披萨,红着眼眶，脸颊也带上了浅红。他咳嗽了两下,然后吐出一段红艳艳的舌头。
如果仔细看去,能发现他耳朵上的羽毛露了出来,然后微微炸起。
“谢、谢。”米迦勒接过西蒙递给他的冰水,然后一口又一口的喝着。过了好久,他眼眶的红色和脸颊的浅红才散去。
所罗门拿过一块披萨，咬了一口,然后立刻咳嗽了两声。
“好辣！真的好辣！”所罗门拿起水壶,给自己也倒了一杯。
米迦勒放下杯子。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但是他的手拿起了那块只咬了一口的披萨，又咬了一口。
阿斯莫德犹豫了一下，“有那么辣吗？我觉得还挺好吃的。如果你们不习惯的话，不用勉强自己。”他说的是一边咳嗽，一边吃的所罗门，以及面无表情吃着披萨的米迦勒。
奇怪的是，再次吃起披萨的米迦勒这次什么反应都没有，就好像是刚才的那个样子是错觉一般。
但阿斯莫德愣是觉得哪里不对劲。
“应该没事吧。”阿斯莫德自言自语道。
谁知道，最后一整盘地狱披萨都是由米迦勒干掉的，他甚至还点了一份多加辣的。
这让西蒙大为震撼。毕竟在天国的时候，毕夏普给米迦勒准备的，都是那种口味比较清淡的食物，就算是辣味的，也不会像地狱披萨这样。
西蒙和摩西看到所罗门的样子，对地狱披萨直接退避三舍，碰都不碰一下。所罗门吃完一块之后，再也没看过它。
阿斯莫德看着米迦勒，仔细观察了片刻，才问到坐在米迦勒旁边的西蒙。“西蒙，米迦勒的耳羽是不是变红了，而且变大了？还有，这里。”他的手伸出食指，在头顶比划了一下。看上去似乎是犄角。
西蒙愣了一下，转过头看去。
只见神色平静吃着披萨的米迦勒头顶上不知道什么时候顶出来了两个小小的犄角，黑色的，隐藏在发丝之间，微微露出来。金红色的耳羽变得更大，更多，颜色也变得更红。
所罗门伸出手，“摩西，能把菜单给我看看吗？”
摩西把菜单递过去，有些疑惑的问他：“怎么了？”
拿过菜单的所罗门把菜单翻到披萨的那一页，看了一眼，然后翻到了配料那页。
“嗯……”所罗门沉吟了一会儿，然后合上了菜单。
他有点无奈的说道：“米迦勒醉辣了。”
其他人：？？？
所罗门摊开手，“我也觉得有点惊讶。但是你们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不是天使，而是不死鸟。地狱披萨里的香鸣叶搭配上作为加辣使用的龙息粉，会让不死鸟产生醉酒一类的效果。”
他用灰黑色的眼睛看着他们，颇为无辜，“你们难道不知道吗？”
摩西有点磕巴地说道：“不是，虽然我知道，但是我忘记米迦勒现在的身体是不死鸟了。那现在怎么办？”他看了一眼米迦勒，对方还是那个面无表情吃披萨的样子。
所罗门抵住下巴，“友情提示，最好不要阻止他。否则，他可能会烧了整个餐馆。”
“那就这么让他吃？！”摩西觉得这个提议更不靠谱。
他又看了眼米迦勒，现在对方的脸颊上已经出现了一层薄薄的红晕，翡翠色的眸子也有点迷糊。完全就是醉酒的状态。
西蒙倒是觉得这样子的米迦勒很有意思，他掏出魔镜，对着米迦勒拍了两张，发到了和毕夏普、阿德莱德一起的群里。
看到他的动作，阿斯莫德双眼一亮。他也拿出了魔镜，打算拍个醉辣的米迦勒作为留念。
但是不等他按下拍摄，就有人阻挡了他的镜头。
“嗯？不要挡我的镜……路西法？！”把视线从魔镜身上移开的阿斯莫德看到人之后，惊叫了起来。
挡住镜头的不是别人，正是应该在宫殿工作的路西法。
他垂下猩红的瞳孔，看着吃完了最后一口披萨，就不再有任何动作的米迦勒。对方安静乖巧的坐在那里，除了显露出来的一点原型，以及脸颊的绯红，没有任何表示他醉辣的标志。
“阿斯莫德，你带着他们继续。我先把米迦勒带回去了。他现在这个样子没办法继续了。”路西法作出了安排。
阿斯莫德抿了一下嘴唇，耸耸肩膀，“好——”
路西法弯下腰，将红发的少年抱起来，走了出去。
忽然少了一个同伴的几人互相对视。
随后阿斯莫德的魔镜收到了提示，他低头一看，是路西法给他的转账。那笔钱，用来支付剩下的费用都绰绰有余，甚至他自己还能留下不少。
阿斯莫德忍不住感叹了一声，“哇哦。路西法可真是大方。”
他看着已经吃完饭的几个人，笑眯眯的说道：“那我们现在付钱离开吧。对了，西蒙。米迦勒刚才样子的照片麻烦发我一份。”
黑发深肤的天使和他对视，然后拿出了自己的手机。
“那就来交换一下联系方式吧。”西蒙笑眯眯的说道。
而后，所罗门和摩西也拿出了魔镜。
……
不死鸟安静乖巧，靠在路西法的肩膀上。耳羽偶尔会颤动一下。
“我该说你什么好。”路西法带着米迦勒回到了他的宫殿，路上惊掉了不知道多少个恶魔的下巴和眼睛。
当然，他并没有让他们看到米迦勒的脸。
一路走到自己的寝室，将米迦勒放到了床上。
路西法看到对方身上的私服如同光点一般散开，显露出作为恶魔的真正模样。
他坐在床边，安静的看着米迦勒，伸出手用背面贴着米迦勒的脸颊。
“那天感受到的气息，果然是你啊。”
他从来不会感觉错米迦勒的气息，哪怕只有微弱的一丝。那天之后，感受到撒旦与玛门身上淡淡的、火焰的气息，他心中就已经有了答案。
床上的少年已经睡着了，脸颊上的红晕还未散去。不知道是否正做着一场美梦。
路西法收回手，坐在床边。只是安静的坐着，没有任何动作。
他的寝室并不如想象中的那么华丽，但是也绝不能说是朴素，应该说一切都是恰到好处。
路西法站起来，看着床上的米迦勒，低声道：“好久不见，米迦勒。做个好梦。”
他的话音落下，深黑的丝绒帘幕落下，为床上的人营造了一个更适合睡眠的幽暗环境。
路西法最后看了一眼床的位置，转身离开了房间。
帘幕下，红发的少年侧过身体，微微蜷缩起来，而后身上浮现出浅金色的光芒。光芒过去，他脸上的红晕消散了。
米迦勒能够感觉到，自己在做梦。
他站在水上，水面倒映着上方的天空。天空蓝得可不思议，白色的云缓缓流动。除了水与天，再也没有其他的东西了。但并不会让人觉得空旷得可怕，反而觉得心境开阔。
在这里，他并不是菲尼克斯的样子。红色的长发，散落在身后。米迦勒穿着白色的简单长袍。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穿过了。大概是最初的时候，他才穿过这样的衣袍。
那个时候的他，还会因为头发太长，不小心踩到头发摔倒。
米迦勒垂下眸子，向后倒去。
砸入水中，水花四溅的场景并没有出现。
就如同一位慈爱的母亲抱住了自己的孩子一般。
米迦勒感觉到自己被接住了。水面泛起涟漪。红色的发丝散落在水面上。
米迦勒看着天空，翡翠色的眸子映出上方的云。过了许久，他慢慢闭上了眼睛。
好像能够听到风的声音，还能听到蔷薇花开的声音。
有谁似乎在温柔的唱着歌。是他从来没听到过的声音，像是一位温柔的长辈。
我有认识这样的存在吗？
米迦勒忍不住这么想道。
但思考了许久，都没有得出答案来。但是他已经有点累了。
长久的沉默过后，米迦勒在心里轻轻说道：“晚安，系统。”
即便不是晚上也没关系，因为他要休息了。
系统的声音慢吞吞的回答道：“晚安，宿主。”
醒来之后，会是新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