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病弱质子23

  魏章风尘仆仆, 眼睛布满了血丝。

  听说他自从听了坊间传言便没日没夜的在乱葬岗翻尸体。

  而奚容正好是那个时候离开的。

  他日夜兼程的赶路,已经算是快了,魏章怎么就发现了, 怎么就赶了过来?

  魏章穿了一身黑衣,因今日有雨, 挨得近时奚容能嗅到一身的草木湿气。

  他如同一头庞然大物般野兽,奚容这会儿已经光着身板在浴桶里洗澡。

  他回头望了眼门外, 原本会在门口守着他的哑奴也不见了身影。

  这片地盘隶属于魏章管辖,他如此轻而易举进来,奚容连发生了什么冲突都没有听见。

  可见整个客栈都已被掌控。

  他最怕是被魏章发现了。

  二皇子还好。

  可是魏章, 奚容根本拿不住他的性子。

  也许是喜欢他。

  也许是爱。

  这样一根筋的男人一旦被欺骗了,会做出特别可怕的事。

  而魏章恰恰还有实力。

  奚容浑身都麻了。

  魏章的声音低低哑哑的,像是忍耐饥饿毫无理智的野兽, 一声一声震得头皮发麻。

  “好玩吗, 容容……”

  他将奚容湿漉漉的长发握在了手中, 垂眸吻了吻, 像个一往情深的男人又抓住了奚容的手, 在他的手心落下一吻。

  “想让我反,说一声便可,可是你不该藏起来。”

  奚容眼眸睁大。

  他知道魏章从来不是好哄骗的, 他不是二皇子,不会被勾引得冲昏了头脑。

  他好像是挺喜欢他,可是他又是洞悉人心。

  只是一丁点提示就知道了所有, 他和安王一样的,只要知道他藏起来, 就明白了他想借刀杀人, 无论是二皇子还是魏章, 或者是楚国的皇位全部在他算计之中。

  借由和亲之争,故意让他们自相残杀,再与可能登基的新皇合作,拿住些对方的把柄。

  “容容怎么了?怎么吓得发抖了?”

  奚容精巧漂亮的手在魏章的手心了小幅度的抖了抖,头发湿漉漉的,显得乌黑无比,如同水藻一般凌乱的包裹在奚容身上,他像是幽深的森林深处水潭里被圈养的美丽水妖。

  漂亮得惊心动魄。

  他双唇抿了抿,小声的说:“水好冷。”

  水是温热的,但此时此刻奚容不知道水是什么温度,他手脚冰凉一般,心都凉透了。

  他才说完,只听见“哗啦”一声,魏章竟将他从水里捞了出来!

  奚容小声的“唔”了一身,咬着牙不敢说话。

  魏章穿着一身黑衣,粗糙的布料和金属的板扣咯得他娇嫩的皮肤有些难受,但是只是一会儿,他便被包裹了一层柔软的毛毯。

  如今是夏日的尾巴,根本是不冷的,只因为奚容身子弱,便是怕凉一些。

  魏章将他搂上了床,“还冷么?”

  奚容连忙摇了摇头。

  魏章轻轻笑了一下,有些森冷的味道,看起来竟然比不笑时更加可怖一些。

  他轻轻的抚摸奚容的脸,离得很近,像是身躯庞大的肉食野兽进食猎物一般。

  “容容骗得我好苦啊。”

  奚容的长发半干半湿,漂亮的眼睛有些可怜的看过来,无辜又漂亮,仿佛是个不谙世事被欺负的可怜小皇子,谁见了都不忍在逼问他。

  又乖又听话,声音是小心翼翼的试探,“我只是想回燕国,我父王驾崩了,我想回去……”

  他说着,晶莹剔透的眼泪已经从漂亮的眼睛里涌落,美丽得像破碎的珍宝,眼泪一点一点的掉落,仿佛掉在了男人是心尖上。

  奚容感觉魏章的手轻微的颤了一下。

  奚容纤细雪白的指尖颤颤巍巍的探了出来,轻轻的攀在魏章宽阔的肩头 ,“我父亲死了,我只是想送他最后一程而已,你也不允许吗?”

  魏章心里是清清楚楚,奚容藏起来的时候燕王还没死,燕王是突然暴毙的,也没传出生病,他是这几天死的,奚容回去,一定是想掺一脚,想拿皇位。

  他说的话漏洞百出、避重就轻,每一句都是谎言。

  可是他哭了。

  仿佛把男人的心握在手心里揉圆搓扁,魏章的心一阵一阵的难受,明明知道他要做什么,却忍不住心软。

  本来是心里想着,要是抓住他,一定要狠狠的惩罚他,让他知道错。

  可是现在,奚容那么软那么可怜。

  魏章一动不动的面无表情,若是以前,奚容只要稍微皱皱眉头魏章仿佛是天塌了,可如今他的眼泪一滴一滴的往下掉,魏章竟然无动于衷。

  奚容长长的睫毛颤了颤,攀住魏章肩头的手又紧了一点,他微微仰头,主动凑了过去,在魏章的唇角吻了一下。

  很轻很轻,像羽毛拂过一般。

  却能把男人浑身都点燃了。

  奚容微微哽咽起来,“你竟然不相信我?当初、当初我以为楚王赐婚是你和我,我便以为往后我们能结为夫妻,我若是不喜欢你,怎么可能和你亲吻……”

  他话音刚落,魏章突然就扑过来吻住了他。

  奚容眼眸微动,身体放软,任由魏章亲了过来。

  眼下的泪水被舔舐得一干二净,魏章先是重重的亲吻,慢慢的又是温柔缠绵的深吻。

  好香。

  这些天日思夜想的蚀骨般香,像午夜艳丽的梦里被艳鬼勾住了魂,那可怕的猜测,日日夜夜在乱葬岗翻找尸体,偶然打盹时仿若被鬼怪缠住了魂魄般的想念。

  他好像梦见了奚容变成了害人的鬼怪日日夜夜缠着他吸他精魄,可他甘之如饴。

  魏章在奚容的颈间深深的嗅了嗅,迷恋的吻了又吻,像是要把奚容揉碎在他怀里般,却又怕他疼。

  “别哭了……我什么都信你……”

  本来打算的是,把人抓住牢牢的关起来,关一辈子。

  每天都这么亲吻他搂抱他,像是当初在魏府一般亲自忙活他的吃喝拉撒。

  他什么人也见不着,只能见到他。

  可是现在奚容说喜欢他。

  好可怜,哭得他心都碎了。

  还主动吻了他。

  好乖好可爱。

  他真是爱得要命。

  “宝贝容容我真是爱死你了,我好担心你,我好害怕,我怕你消失。”

  搂着奚容吻了一会儿,但不敢过分抱他,他风尘仆仆过来,还没打理自己,怕把脏兮兮的灰尘沾到奚容身上。

  屋子里回头看见奚容刚刚洗过的那个浴桶里还有水,便是脱了衣服进去洗了一通。

  好香。

  奚容泡了一会儿就香得要命,便是在里边洗澡是心脏狂跳。

  薄薄的屏风能看见奚容是乖乖的躺在床上,轻手轻脚的,好像在给自己穿衣服。

  魏章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换上了柔软的睡衣,干干爽爽的从屏风里出去。

  他出来的时候发现奚容已经走到了门边。

  魏章的脚步声轻轻的,但也不到人发现不了的地步。

  奚容听见他的脚步声,单薄的肩膀稍微抖了一下。

  魏章从他后面紧紧的抱住了他,轻轻的安抚他,“容容在看什么?要出去吗?想出去的话我带你出去。”

  奚容摇了摇头,小声的说:“外边好像静悄悄的,怎么没有动静?”

  魏章轻轻笑了笑,“容容别担心,我让人都下去了,怎么了?是在想别的男人?”

  奚容连忙说:“怎么会?”

  他转过身来看着魏章的眼睛,“我现在只想着你……”

  他话音刚落就被魏章搂了起来,在他的耳垂和下巴吻了又吻,痴迷得如同入了魔,“宝贝容容,我好爱你,我会帮你拿到燕国的皇位……我好想要你,想和你做夫妻可以吗……”

  …………

  第三天奚容才从房间里出来。

  整个人恹恹的,像是生病了般的被魏章从房间里抱了出来。

  他穿着两件宽大柔软的长衫,身子掩盖得严严实实,以往要多露出一点的脖颈也掩盖住了,但依稀能看见衣服的边缘露出的草莓似的的红。

  奚容眼眸微动,看见自己的侍卫一个个都是完完整整的,哑奴也在,只是脸色有些苍白。

  他只是看了一眼,便被魏章抱上了马车。

  哑奴咬着牙跟着。

  几名侍卫也是愤愤不平。

  眼睁睁的看见自家小主子被那男人抱入了他的马车。

  那天突然冲进去一伙人,一言不发的把人全部拖了出去。哑奴被死死的按在了门外亲眼看见魏章走了进去。

  他动弹不得,左手和右脚筋都被挑断了。

  他在门外听着。

  魏章的马车比奚容的要大得多,足以容纳两个成年男人,里边垫得舒舒服服的,奚容被照顾得很好,他靠在软垫上,透过门帘才看了一眼,又被魏章搂在怀里好好抱着,“容容放心,我知道那哑奴是你的贴身奴才,从来没有想动他的。”

  呵。

  这种家伙还是找个机会弄死得好。

  本来是打算把人杀了,还想当着奚容的面杀。

  可后来奚容说喜欢他。

  便是生怕奚容因为他动了他的人而生气,急忙阻止了侍卫。

  如今奚容又频频去看那男人,心里酸酸的,又打起了恶毒的主意。

  奚容眼眸动了动,轻轻的说:“哑奴跟了我多年,如今可能我已腻味了他,想着给他找了个佛寺,打发些银钱便是。”

  魏章弯着眼睛笑了起来,亲了亲奚容的头发,“容容既然不喜欢他,便早日打发他吧,听说蓬莱有灵庙,哑奴伺候你多年,也是劳苦功高,我亲自派人送他去。”

  太好了。

  也不用杀了这厮惹得奚容不快,本就是个阉人,如今让他去庙里做了和尚更好。

  那蓬莱远在海外,往后一辈子也见不着奚容。

  “嗯。”

  奚容对此没什么异议,应了一声便疲倦的闭上了眼。

  魏章心疼得要命,连忙用毯子将奚容好好盖着,轻轻的吻他的手掌心,“都怪我不好,容容打打我,宝贝容容疼不疼啊,再给我瞧瞧,要不要上点药。”

  疼倒是不疼,只是难受和疲乏。

  魏章不知道来之前是什么打算的,做好了万全准备,正好是用上了,小心翼翼的没有让奚容疼,但是奚容一度觉得自己的身体已经坏掉了。

  仔细看他嘴唇都有些红肿,不知道被亲了多少次。

  奚容说:“不疼,我想睡睡。”

  魏章连忙闭了嘴,将被子又换了和法子盖,枕头垫得软软的,让奚容睡得更舒服。

  而后又悄悄的睡在奚容身边,心里又欢喜又高兴,下了令让人驾着马车去了燕国。

  …………

  燕国的皇位之争正当白热化,奚容突然回来了!

  奚容穿了一身素衣,在先皇灵堂前泪流满面,“父皇!孩儿不孝,竟没有见到您最后一面!”

  几位皇兄匆匆赶了过来,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容儿,你怎么回来了?”

  奚容一边哭一边说:“皇兄,父皇病重这么大的事怎么不告诉我一声,如今我连他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父皇驾崩了,我是他亲生儿子,皇兄说得仿佛我不能回来似的?”

  奚容漂亮的眼睛如同鬼魅一般,明明在哭着,抬眼看人的时候却有种惑人的魔力,令人见了是无法移开眼一般妖术似的让人心头一震,“还是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我不能知道?”

  几位皇子的心提起来了,知道这位最小的弟弟看着是漂漂亮亮最是无害,实则最难搞的就是他。

  又是暗暗骂楚国的废物,明明听说这家伙要在那边和亲了,怎么连人都没有看住,不仅没看住,还差点惹出了楚国的内乱。

  几位兄长一直注意那边的动向,知道奚容这祸害没那么容易死,并且探子来报奚容正赶往燕国,如此便把消息递给了楚国的魏章。

  这位凶神怎么可能这么容易放过奚容?

  搞出这么大的事,别说把人宰了,关上几年总是会的。

  没想到魏章那废物竟然软趴趴的,没有把人抓住。

  让奚容这么快就赶回了燕国。

  几名皇兄脸色都不怎么好看,干笑道:“容儿说什么呢,父皇暴毙可是咱们的好兄长‘太子哥哥’干的。”

  奚容眼皮一跳,知道他们说“太子哥哥”是故意内涵奚容,从小只要奚容一个人这么喊,但差点把太子弄死。

  如今,几位皇兄说太子把父皇弄死了,

  奚容问:“人呢?”

  三皇子轻轻的笑了笑,一双狐狸眼挑开,“容儿可是问太子哥哥?他呀,畏罪自尽了。”

  四皇子笑道,“不知是哪个多嘴的说了,说容儿死在了楚国,咱们太子哥哥恨极了容儿,想必是觉得仇人已死,活在世上了无生趣,如此也自我了结了,容儿高不高兴?”

  奚容张了张口,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他漂亮的手一颤,烧了一片纸,不知是被烫到了还是如何,竟又涌出了眼泪。

  几位皇子拧着眉头别过了脸,他们知道这个弟弟是个妖精,最会蛊惑人心,瞧着楚楚可怜纯美无辜,实则心肝坏透了,怕他使了邪术自己落得和太子一个下场,都不想接近他。

  五皇子甚至目露厌恶,“哭什么哭?少来这一套!奚容,你既然回来的,便好好老实待着!来人啊!看好七殿下,让他回自己宫里待着,别让他出来!”

  奚容盯着他,“父皇灵前,你竟然想软禁我?”他的声音软软的,听起来好欺负极了,“我不过是想最后给父皇尽个孝,也不可以吗五皇兄?”

  五皇子瞬间炸了,“别乱喊!谁是你哥哥!?你给我老实待着,你要在灵堂便让你呆着,也不怕父皇化为厉鬼掐死你!你们、你还有你,好好看着他,他想尽孝就让他睡在灵堂,别和他说话,免得被他骗了!这个小骗子最会骗人了!”

  一连点了十几个凶神恶煞的丫鬟侍卫,下了死命令看住奚容,除了吃喝拉撒和看病,谁也不准靠近他。

  这个家伙这节骨眼回来肯定不简单,几位皇子在争夺皇位,奚容一出现就打乱了格局。

  他野心勃勃,不属于任何一方,但是杀伤力巨大。

  不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但是他也是有继承权的。

  现在来掺一脚,必然是想要皇位。

  几位皇子在对待奚容的事情上完全达成了一致,都不准他插手。

  本来是商量着把奚容弄死,可几位皇子犹犹豫豫的,又没下手,说是远在楚国还好,如今回了燕国,他要是死了铁定会被言官弹劾云云。

  五皇子冷笑:“对付太子就不怕言官了,怎么一个奚容竟是怕言官弹劾了?可是想做太子第二,往后夺了权再把奚容收了?”

  有了嗤笑,“小五,你这么硬气,奚容便交给你处置?”

  五皇子出口就是一串脏话。

  几位皇子也就在奚容这事上合谋了一小会儿,其余种种已经打得不可开交了,甚至有人将兵马调回了京都。

  而这个时候,有人来报——

  楚国的魏章趁着皇子夺权带着兵马快攻到燕国京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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