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天气比较凉了，杜清砚出门的时候多穿了一件衣服，张耀还想穿短袖，为了不显得那么另类才穿了件外套。
早上杜清砚和张耀去买菜的时候，发现周围多了很多小摊，都是卖月饼的。
各种口味的月饼，豆沙的，五仁的，莲蓉的。
估计前几天已经开始卖了，只不过他们没怎么注意，今天特别多。
杜清砚拿出手机看了一下又放回去，原来还有几天就是中秋节了，怪不得街上这么热闹，每年总有那么几天，吃月饼要吃到吐。
他仔细算算，他们两个关系好转已经过了快四个月了，这几个月真是比他过去二十几年都过得还有意义。
张耀见杜清砚盯着一个月饼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于是想拉着杜清砚过去问月饼的价格。
杜清砚反应过来才说不用。“我就是在算我们改变以来过了多长时间了。”
张耀想了想:“快半年了吧。”
“差不多。”杜清砚问:“张哥，中秋节你有什么安排啊？”
张耀想都没想就说道:“看情况，如果你在的话，我就自己做月饼，晚上再做一大桌子好吃的。”
杜清砚咽了咽口水。
“小吃货。”
张耀没有嘲笑他的意思，说这话反而有一种宠溺的感觉，杜清砚发现自己最近心跳越来越不受控制了。
“如果我不在呢？”
“如果你不在的话，我就随便吃点儿，回房间玩玩儿游戏，或者敲代码。”
“你不吃月饼赏月吗？”
“赏月重点不在于月亮，而在于是和谁一起。”
杜清砚觉得挺对的，他觉得，张耀也挺会撩人，也不知道是撩而不自知，还是特意的。
距离中秋节还有两天的时候，杜清砚还没有什么行动，当天吃晚饭的时候张耀就问他了：“清砚，中秋你回家吗？”
杜清砚还不知道怎么说明这件事，被这么猝不及防得问道，他有点儿心慌，桌上的菜好像也没那么美味了。
张耀看出了杜清砚的不对劲，关心道:“清砚，怎么了？”
杜清砚小声回道:“我，我回不去的，我爸不会想让我回去。”
“为什么？”这个问题，迟早要解决，他不想他的宝贝儿难过，其实他读取过杜清砚父亲的记忆，对方已经接受了自己儿子的性取向，只是他又不知道怎么开口让杜清砚回家。
每次杜清姝说起杜清砚的时候，杜父都不搭话，或者回房，让杜清姝和杜母以为杜父不想让杜清砚回家。
杜清砚放下了碗，低头摆弄自己的手指，默默流泪不说话。
他已经快一年没回家了，加上前世有三年多没有回去了，怎么可能不想回去呢。
张耀也不吃了，放下碗，坐到杜清砚身边。
“清砚，怎么了？”
“我，我大半年以前，和我家里出柜了，我爸，不想认我。”
杜清砚屏住了呼吸，手也抓住了自己的衣服，他一直在盯着张耀，想看张耀的反应，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如此在意张耀的看法，他内心希望张耀是可以接受他这一方面。
让杜清砚高兴的是，张耀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厌恶和恶心，只是问他:“你是有喜欢的人了，所以才和家里人说的吗？”
杜清砚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反问：“你不觉得，我喜欢男人很奇怪吗？现在我们两个还在同一屋檐下，说不定我对你有企图呢？”
张耀一脸温柔，伸手帮杜清砚理了一下掉在衣服上的头发。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你是正正经经的喜欢一个人，没有什么奇怪的，如果你对我有企图，怎么会知道我对你没有企图呢？”
张耀这话说得，有点儿半真半假，杜清砚摸不准他是个什么意思，也不敢深问。
他怕张耀误会他有喜欢的人，急忙解释:“我没有喜欢的人，说来你可能不信，我梦到了一个人，虽然我看不清他的样子，但我很清楚，对方是个男人。”
“所以我和家里坦言了我的想法，可能当时也是仗着自己身体不好，想着我的父母可能会接受，但是我没想到我爸接受不了。”
杜清砚哽咽着流下了眼泪，张耀心疼死了，也不管两人现在是不是情侣，直接将杜清砚抱在腿上，拍着背哄，又从桌子上扯了纸巾帮杜清砚擦眼泪。
杜清砚因为太难过，也没注意两人的姿势，他双手抓住张耀的T恤，继续说道:“我，我很想我妈，但是我不敢打电话给她，因为我心想我都活不久了，就让她觉得我这个儿子不孝顺也好，至少我死了，她也不会难过。”
张耀才真是心疼死了，杜清砚说这话，就像有刀割在他的心上，让他的心在滴血。
“乖，不哭。”
杜清砚带着哭腔说了好多，他很想家，以前他还能和父母说说话聊聊天，现在只能靠着妹妹带东西回去，他怕他爸不原谅他。
张耀又是心疼又是自责，他后悔在吃饭的时候提起这个话题，这下好了，怀里的人哭得伤心不已，饭该吃不下了。
果然吃饭少说话是正确的。
说开心的事，担心对方被呛着，说难过的话题，就是这样，不用吃饭了。
杜清砚哭了好一会儿，发现自己将张耀的衣服打湿，很不好意思。
“张哥，对不起，我帮你洗衣服。”
只要杜清砚不难过了，他的一件衣服算什么。“没事儿，还难过吗？”
杜清砚摇摇头:“不难过了。”
“发泄出来就好，我去换衣服。”
“嗯。”
张耀将杜清砚放回凳子上，自己回房快速换了衣服。
杜清砚回想自己刚刚竟然是坐在张耀的腿上哭，感觉自己娘们儿唧唧的，瞬间脸更加红了，他又跑去卫生间洗了脸。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含春水，感觉大事不妙啊，他心里有一颗种子，一直准备破土而出。
张耀换了衣服出来，桌上的饭菜也凉了，他又回锅热了一下。
这次他什么都不说了，等杜清砚吃饱了，拉着人到沙发上坐下。
杜清砚不知道张耀拉自己过来要做什么，他也问了。
张耀道:“我们商量一下中秋节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