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在贺覆眼里,陆星坷当然是最美的美人,但这位美人随时都能暴起给他一剑,所以对待陆美人时,小心尊重为上,偶尔不失大体的试探一二。

  美人羞红脸的美景可不常见。

  无意间被当成美人的陆星坷满是错愕,送给他?!

  眼前一黑,死去的记忆在此刻一一重现,‘陆星坷同贺覆拥吻于星光之下...’

  窒息,他和贺覆?

  不是,他对贺覆就是正常的师兄弟相处,既没牵手又没搂抱,虽然天天睡一块,但都是两个被子,贺覆怎么会对他有意思。

  陆星坷沉浸在震惊中,没发现自己被相同.性.别的人当众示爱,竟然没有厌恶,只有满腔疑惑,甚至脸颊发热,耳尖泛粉,“咳咳,那什么......”

  灵光乍现的思绪被贺覆深情款款的眼神再次打乱,陆星坷愁的直想挠头,这还有别人在,他该说什么才能不伤到贺覆啊!!!

  和慌乱的陆星坷相比,伊书和吕奉郢就在一边斟茶倒水,默默吃瓜。

  谢桦想打岔,但这种场面他是第一次见,欢场里谈情说爱的多,却都不是这种架势,他着实帮不上忙,只能任由不怀好意的贺覆挥着铲子给陆星坷这颗晶莹剔透的大白菜松土。

  聚宝阁做事效率极快,才拍下的凤尾鸡冠话,立马就送到了。

  按照之前的规矩,都是等客人要结账走人再一起送的,但是今天日子特殊,花也特殊。主办方担心耽误了冤大头,不,是大主顾的好事,特意提前送来。

  这份贴心陆星坷无福消受,送花的贺覆却很满意,花一份钱,得了两件东西。

  “师兄不愿意收下我的花吗?”

  手持鲜花,语气低落,一双眼睛似乎蒙上了水雾,陆星坷拿这样的贺覆完全没办法,任谁遭得住一个冰山系的帅哥示弱撒娇!

  屏气伸手,“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贺覆顺杆就爬,深怕陆星坷突然反悔,将花递到了人手里,笑得温柔。

  烫手山芋不外乎是,陆星坷拿着花,放下也不是,不放下也不是,对面两个看戏的还一脸坏笑,简直过分!

  “我出去透透风!”三十六计走为上计,陆星坷带着花夺门而逃,贺覆紧随其后,留其余三人独自品味‘透透风’。

  谢桦自觉要保护陆星坷这个大白菜,默默起身坐在了中间,企图让他们回来后能分开坐。

  凤尾鸡冠花平时不打眼,但在拍卖会镀了一层金后,廊道里三三两两的站着跟着各家公子小姐出来的护卫仆从,这些人一见,不管是认识还是不认识,全都神交了起来。

  陆星坷不堪其扰,低头找起了乾坤袋,直接收了进去,余光瞥见贺覆,心虚道:“我不是嫌弃,就是他们都盯着我,搞得我浑身不自在。”

  陆星坷瞧着贺覆又露出了笑脸,心下一松,有时真觉得这人好哄,不过一句好话就能得到他的好脸,若换了自己,即便是伏低做小的也别想得好脸。

  四下看了一圈,人不多,但这种事也不好在这说,观望了半晌,还是楼梯口的位置合适,不管是这边有人要过来,还是楼下有人要上来,都能看得清楚,就是楼梯边还有房间,得小点声说话。

  陆星坷打定主意,带着贺覆往楼梯走去,其余人虽想看热闹,但也不敢往这边凑,尤其是楼梯边站着的两名仆从立刻让出了位置,走得远远的。

  十步内再没有旁人,陆星坷仍然不放心,布了个小小的障眼法,叫旁人不能窥探。

  “师兄这是怎么了?”贺覆呼吸略显急促,陆星坷泛红的耳尖在眼前不停的转悠,脸上的神情更是有种欲语还休的意味,没准是开窍了!

  一想到这,贺覆双眼放光,陆星坷不及弱冠,还是个孩子,剑派看护的紧也是正常,要是知道自己拐了人,怕会将他们隔开。

  陆星坷年少待人真诚,平时是优点,但不在自己眼皮底下,还指不定要吸引多少人,要是真被隔开了,怕见得人多了,觉得自己不好,是会被抛之脑后的,不行,这事暂时不能被剑派的人知道。

  虽然不能光明正大的牵着陆星坷的手,有些可惜,但窃玉偷香,也别有滋味。

  陆星坷独自纠结了半晌,他知道贺覆因为灵根对自己很照顾,也很有好感,但没想到贺覆的好感是这方面的,难怪当时伊书叫自己嫂子。

  想到这个称谓,心情多填了几分燥热一抬头,贺覆脸上的笑...莫名有点猥.琐,不不不,贺覆怎么可能猥.琐,肯定是自己眼花了。

  揉揉眼,再看,还是一个样,甚至都笑出声了。

  “贺覆!”陆星坷知道再不打断他,等下拒绝就尴尬了,“我并不喜欢...”

  贺覆回神,光听了开头,整个人就蔫了,“师兄不喜欢我?”

  对方语气哽咽,让陆星坷难以继续,扪心自问,要说不喜欢,就不会纠结,更不会说不出口。

  但情人间的喜欢,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在乎喜欢是不是这种,万一是自己弄错了怎么办,贺覆不得难过死,还是先拒绝,等搞清楚自己是否真的喜欢后,再追回来。

  薄唇微启,对上贺覆伤心欲绝的表情,心里的算盘就是打得再响,一个对字就是吐不出来。

  艰难的挪开视线,“你别激动,我,我不知道自己对你是不是那种喜欢,所以咱们还是暂时分开一阵子,给我一点时间,让我想清楚再回答你。”

  贺覆听到分开两字,直接愣在原地,急于对上陆星坷的眼睛,不由伸手搭上了他的肩膀,用力让人抬起头来。

  话说出口,陆星坷也就没什么好担心的,顺从的对上了贺覆。

  猫眼里的情绪,一望便知,就是这样的坦荡反而让贺覆不知所措,明明一切进展的都很顺利,天天抵足而眠,陆星坷甚至什么都和自己说,怎么就要分开了。

  当初的‘陆星坷’一听自己有意思,立马靠上来,撕都撕不开。

  现在自己和陆星坷的关系,比当初和‘陆星坷’的更好,为什么陆星坷不愿意?

  陆星坷看久了,实在动摇,但他自小接受的教育,不允许自己吊着别人,“你别这样,没准我看清自己后,还要追着你跑。”

  “没准师兄看清我以后,离我更远了。”

  倒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陆星坷笑了笑,“怎么会,最多发现我对你的喜欢与情爱无关,但没准再过几年,又有关了。”

  贺覆觉得自己的心被人死死的握在掌心,明明应该为陆星坷的话变冷,却又因为有人握着,隐隐发热,索性用力将人搂在怀里,用胸膛挡住那张讨厌的嘴。

  鼻尖满是与自己身上如出一辙的香气,所以即便是被人紧紧的抱着,陆星坷也没有多少受人胁迫的感觉,反而还有种安心。

  陆星坷知道暗恋被人识破,又被人拒绝是一件难过且难堪的事,所以由着贺覆越抱越紧。

  这样的纵容,要说和纵容师兄他们没有不同,也不对。

  抬手拍了拍贺覆的肩,“咱们出来有一阵子了,该回去了。”

  “我不!”贺覆埋在陆星坷的颈窝,闷声道。

  “师兄对门派里的狗尚且能和颜悦色的由着它们乱蹭,我难道还不如狗吗?”

  这哪能一样,要是贺覆没表现出马脚,抱也就抱了,但现在情况不一样,没名没分的,“哪有人拿自己和狗比的,我再喜欢狗也不会....”

  “汪!”

  陆星坷愣了,紧接着又是一声“汪!”

  弄清不是幻觉,陆星坷气笑,“贺覆,堂堂剑派掌教长老的二弟子,在这儿学狗叫,你羞不羞啊!”

  贺覆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师兄喜欢狗,不喜欢我。”

  被人一个直球打过来,陆星坷很难说清楚自己是个什么心情,但不用看都知道自己现在脸红的不像话,也难怪贺覆觉得自己胜券在握。

  “你先把我松开。”陆星坷闷声靠在人胸口上,“总要给我点时间吧?”

  贺覆深嗅着陆星坷身上的味道,明明都是一样的,当初‘陆星坷’用的也是这味香料,但就是现在的味道更令人着迷。

  对,他们是两个不同的人,自己不能拿以往的经验来追陆星坷,贺覆恢复理智,委屈的松开了挟制,“那要多久?”

  “三个月?”陆星坷试探的问了句,贺覆瘪嘴,眉头微皱,越发可怜,“那就一个月,再短不行了。”

  贺覆知道这就是陆星坷的底线,点头同意,却还是拉着陆星坷的手,“那我能多牵一会儿吗?”

  吃软不吃硬的陆星坷哪能拒绝,默默点头。

  贺覆也不只是牵手就能满足,捏捏指尖,扣扣指甲盖,要不是陆星坷抽开的快,贺覆的唇就要碰到手背了。

  “师兄?”贺覆不明所以,眼神无辜。

  陆星坷本就上头,现在更是热气上飘,“你你你,不是说好只是牵牵手嘛!”

  贺覆看见陆星坷的反应,安心了不少,就算现在没有意思,也有苗头,微微一笑,“没办法,我太喜欢师兄了。”

  “油嘴滑舌!”陆星坷不知如何是好,先把手背到后面,浑然不觉自己把脸暴露在贺覆面前更危险。

  但在贺覆目光打量了一圈后,尤其是重点关注的两片薄唇,后退三步,总算有了危机意识。

  贺覆知道不能再逗了,乖巧的跟着退后两步,证明自己还有理智。

  虽然他们之间已经有了安全距离,但陆星坷还是觉得不太安全,挥手撤了法阵,抬腿就走。

  “哈哈哈哈哈哈哈,有方老弟的帮助,咱们赵公子进雏鹰还不是轻而易举!”

  陆星坷才走了两步,就听见楼梯边那间包厢的说话声,有道是非礼勿听,刚想走远点,又听到了别的。

  “方老弟你看,今天不管想要什么我赵雨都给你买下来!”

  “赵公子,我,我不想要这些,我只想用自己的名字进雏鹰学习。”

  “嘭!方瑜娴,你别给脸不要脸!赵公子给你的,可比去雏鹰能得到的要多!”

  贺覆也听到了这些话,但一听到方瑜娴的名字就知道他想混进雏鹰给陆星坷制造麻烦,上前拉了拉陆星坷的袖子,“师兄咱们该回去了。”

  陆星坷不喜欢方瑜娴,而且对他这种疑似故意往自己身边凑的行为表示警惕,但要说对自己听到的事情装作没听见,却也做不到,大声道:“人家要是愿意也就罢了,不愿意还逼着,实在下作!”

  屋内几人当即慌了神,靠近门的少年起身打开门,看见陆星坷却不认识,但对面两人穿衣打扮不俗,甚至比屋里坐在主位上的赵雨穿的还讲究。

  近来岛上各门各派齐聚,保不准是哪位世家子弟出来见世面,着实不是自己得罪的起,当即赔了个笑脸,给陆星坷的视线让了位置。

  两人视线相交,赵雨气势明显被陆星坷压得死死的,不管这人,环视全场,方瑜娴坐在绣墩上,泪珠欲滴,看向自己的眼神恍若救世主。

  陆星坷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赵雨是吧,我记住你了,你最好堂堂正正的进雏鹰,否则我就让你怎么进来的,就怎么滚出去!”

  赵雨气短,却还是撑着,“你是谁,我凭什么听你的!”

  “你可以试试。”陆星坷笑不达眼底,试试就逝世。

  说完也不管这些人,拔腿就走。

  赵雨拍桌,“赵五!本公子适才有让你开门吗?上赶着给谁家当奴才,还不把门关上!”

  赵五点头哈腰,将门关上,转头就把火力对准了方瑜娴,“公子别气,我在旁边瞧得仔细,刚才那人就盯着方瑜娴看了,说不定是认识。”

  用得上的时候叫方老弟,用不上了就连名带姓的,方瑜娴压下怒火,抬头柔弱,“我并不认识那位公子。”

  “不认识?”赵雨冷笑,“若是不认识,人家犯得着替你说话?”

  赵雨使了个眼色,赵五立刻上前,右手将方瑜娴双手背到后面,左手将人摁在桌上,“我家公子问你,老实回答!”

  方瑜娴像是被弄疼了,面部扭曲,龇牙咧嘴的求饶,“公子公子,我真的不认识,真的不认识。”

  赵雨又给赵五递了个眼色,赵五左手幻出一道水刃,缓缓的靠近方瑜娴的眼睛,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笑。

  方瑜娴挣扎了起来,但也就是一尾被困在案板上的鱼,“我说我说,他是跟吕氏的公子一起来的,我在入口碰见他,说过两句话!他,他愿意帮我和吕公子说情,所以才往这来偷听!”

  “吕氏?”赵雨抬抬手,区区一个吕氏的跟班也敢踩着自己,真是穿着龙袍也不像皇帝。

  今年赵家刚搭上谢氏的路子,哪怕是表态,今天也得把吕氏的面子摁下!

  这赵家在修仙界只能算五流世家,但他家近几年开发了好几座上等灵石矿,为了保住矿产开发权,才投到了谢氏的门下,为了表示尊敬,更为了让谢氏看到赵家的诚意,在外行走时,赵家子弟都会刻意穿的差一些,以求不压过谢氏子弟的风头。

  所以赵雨虽然看出来找茬的两人穿的不俗,但听了方瑜娴的解释,先入为主的认为他们二人是跟着吕氏进来的跟班或是像赵家一样出身的家族。

  “赵五,去盯着,今天他们不管买什么,我都要拍到手!”

  “是!”

  回到包间的陆、贺两人很自然的就坐到了谢桦特意留出的位置,看得三人一愣一愣的。

  伊书挪着凳子凑到贺覆边上,“老大,这是成了还是没成?”

  谢桦边倒茶,边竖起耳朵,吕奉郢也是八卦的凑近。

  “想知道?”贺覆难得给了个笑脸,伊书自觉这事是成了,兴奋的点头,想学点技术。

  陆星坷无语,抬手就是一个术,给人施了禁言,又关了听力,“别瞎打听。”

  “唔唔唔!”伊书蹭的站起,指指自己耳朵,又指指嘴巴,慌得一批。

  陆星坷笑着环顾四周,“现在还有谁想知道?”

  谢桦、吕奉郢:“没有没有。”

  陆星坷满意的撤了术,“还问吗?”

  伊书摇头,搬着椅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但还是时不时看着陆星坷,这回不是关心他们之间的关系,而是好奇陆星坷一个筑基都不是的,怎么能困住自己?

  “吕奉郢,你要的东西还没到吗?”陆星坷以前没留意,现在被贺覆时不时的视线盯得窘迫,浑身不自在,只想快点逃回去蒙被睡大觉。

  吕奉郢听他催促,又伸出手指在桌上的玉石盘上划了划,“马上,下个就是了。”

  这玉石盘链接聚宝阁内部主控板,每个房间只要在玉石盘上输入价格,就能参与拍卖,赵五就是知道这点,才往楼下找控制主控板的人疏通疏通。

  此时拍卖会已经进入后半段,拍卖师也换了一个等级更高的年轻女子。

  不过这年头的修仙界,年轻人未必真的年轻。

  陆星坷光顾着躲贺覆的视线,恨不得把自己藏起来,底下拍卖师说的再天花乱坠,他也只听到了这件拍卖品对雷系灵根突破很有用。

  吕奉郢就是雷系灵根,对这东西志在必得。

  但又因为雷系变异灵根实在罕见,吕奉郢并不觉得会有多少人和自己抢,所以这钱带的不多。

  “十万枚一次!十万枚两次!”

  “好,楼上的贵客出十一万枚!”

  “十一万第一次,还有没有人出价?此物万年难得,要是这次不拿下,下回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遇上了。”

  陆星坷避着贺覆的视线,问道:“吕奉郢你不拍了吗?”

  吕奉郢眼角微抽,“钱没带够......”

  谢桦同吕奉郢的关系,不落井下石就算好的了,别指望他能借钱。伊书进了剑派也算有点积蓄了,但和他们这些一次叫价一万的公子哥比,杯水车薪。

  贺覆就更不可能了,所以也就陆星坷能借,“十万以内。”

  吕奉郢握住陆星坷的手,“兄弟,感谢的话不多说了,我,我...”

  “打住。”陆星坷抽开手,贺覆的视线让他有些心虚,“已经第二次了。”

  吕奉郢瞪大了眼,捧着玉石盘开始抢价。

  “十五万!有人出价十五万了!十五万第一次!”

  “十六万!看来楼上的客人对这件法器是志在必得,不知道最后会花落谁家?”

  十五万已经超出这件法器应有的价格,又加了一万,相当于是涨了三成的价。

  这不像拍东西,像是故意提价。

  楼下大厅内早已嘈杂不断,都在好奇竞价的两家是否有仇,有些聪明人也在想是不是这件拍卖品有什么独到之处,没被他们看出来。

  陆星坷皱了皱眉,该不会是自己惹回来的麻烦吧?扭头看向贺覆,得了个欣喜的眼神,恍惚间仿佛看见朝自己撒欢的幼犬,连忙挪开视线。

  听到贺覆挪椅子,移动的声音,背脊绷直,靴子里的脚趾不自觉的扣了起来,听着声音靠近,更是咽了口口水。

  然而贺覆只是在他旁边短暂的停留了一下,还不到三秒,就推开房门,针对赵雨的房间渗入神识。

  陆星坷松了口气,但又涌上了一股失望的情绪,靠!

  一定是被影响了,绝对是。

  贺覆不觉自己无意间撩到了陆星坷,还在尽心尽力的为他打探,听了一耳朵的吹嘘、自得,关上房门,“确实是他们。”

  “哦,哦。”陆星坷觉得自己对贺覆有暂时性.的语言功能丧失,还是和别人说话自然,“吕奉郢你大胆拍,今天超出的钱,全算我的。”

  谢桦看不明白,“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我们刚刚听到一个叫赵雨的威胁方瑜娴把自己考到名额让给他,我和他起了争执,这会儿可能在针对我,不成想让吕奉郢破财了。”

  “原来如此,我说呢,谢桦就在这儿坐着还有哪个闲着没事和我竞价。”吕奉郢并不和陆星坷客气,“你有多少能给我喊价的?”

  “很多,随便喊。”陆星坷摆摆手,抿了一口茶,自觉没有家里喝的好,就放下杯子。

  那边吕奉郢已经开始新一轮的叫价,这边谢桦却又问了起来,“管他们那些狗屁倒灶的事,你也是真闲,不怕方瑜娴进了雏鹰天天缠着你吗?”

  “能进去是他的本事,虽然我真的烦他,但看见不平之事,不出声,更不行。”陆星坷一本正经,“今天我这个做师兄的就教你们一句话,永远做自己认为对的事,不计后果,不问对象。”

  贺覆与伊书拱手称是,谢桦虽然没有出声,但显然听进去了,不然也不会端着个杯子半天不喝一口,。

  就这一会儿的功夫,价格已然被喊到了五十万,吕奉郢虽然是大家出身,但也没这么豪掷千金过。

  说实话,没当上族长,没在族里有一席之地,不可能支配全族金钱,每个月到手的也就那几万,应酬应酬,买买东西,基本也不剩多少。为了这次拍卖会,吕奉郢攒了整整半年,没想到半路出了个拦路虎,一下就把十万能那些的东西翻了五倍,不值啊不值啊。

  陆星坷注意到吕奉郢的视线,拿过了玉石盘,抢在拍卖师喊第三次前输入了金额。

  “五百万!”拍卖师声嘶力竭,“有人出价五百万,还有没有人出更高的价格!”

  卖场内一片哗然,不只是大厅的人想知道,就连楼上的包间都一一打开了各自的房门,试图寻找藏在楼上大肥羊。

  赵雨屋内一片寂静,坐在主位上的赵雨已经站起身来,能出价五百万,就不可能是吕氏的人,不是说吕氏出不起五百万,而是这个价格超出法器本身的价格,到了一个离谱的境界,吕氏的公子再有钱也不能拿全部身家造作,更何况吕氏的公子哪有这么多闲钱。

  “公子,还跟吗?”随从低声问了句,生怕触了赵雨的霉头。

  赵雨擦了擦额间渗出的冷汗,怒道:“跟跟跟,看不出来对方来头不小吗!”

  随从不敢再坐着,立刻起身打嘴。赵雨看到他这样怒气难耐,抬脚就是一下,将人直接踹飞,砸在墙壁上,转身揪起方瑜娴的衣领,“你敢骗我!”

  方瑜娴连连摆手,惶恐不安,“赵公子冤枉,我真的不知道他们是谁,我,我只是看见他们和吕氏的公子在一块,他们他们,也没告诉我来历...”

  话没说完,见赵雨挥手,立马闭了眼,甚至不敢躲他的巴掌。

  赵雨看到他闭眼,只觉这人窝囊,但不可否认自己害怕了,能养出比吕氏有钱的公子,只有剑派,所以这个方瑜娴要是剑派看重的人,自己非但不能动手,还得好好的供着,转了笑脸,“瞧你说的,我就是随便问问,方老弟既然有这样的门路,怎么不早点说呢。”

  方瑜娴被放下,赵雨甚至给他整理了衣襟,一副哥两好的派头,让方瑜娴摸不着头脑,害怕的抖了抖。

  “既然咱们都是认识的,方老弟不妨带我们一起去认识一二,正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嘛。”赵雨看似询问,实则强制,手下人摁着方瑜娴就出门寻陆星坷他们了。

  他们到时正赶上聚宝阁的人过来结账,别的不说,这五百万赶得上压轴拍卖品的预期成交价了,就怕冤大头反悔逃单,得了楼上结账的消息,拿了拍卖品就往这儿赶。

  吕奉郢跟着自家长辈出席拍卖会的时候都没见过直接喊五百万的人,看拍卖行的人朝自己走来,连连摆手,“不是我不是我,是他。”

  拍卖师朝他示意的方向看去,立马热情的凑了过去,“对不住对不住,我在这拍卖行干了三百年,都没见过这么年轻的公子独自前来,实在不敢认。”

  陆星坷知道自己不常出来,别人当然不认得,好脾气的接过对方能容纳五百万上品灵石的储物戒,痛快的从自己储物戒里往外划。

  拍卖师接过储物戒,神识窥探,确认无误后又说了几句奉承话,见陆星坷神情不耐烦,留了东西就往外退。

  整个交易没有超过三分钟,伊书知道剑派有钱,不知道能有钱到让陆星坷眼都不眨一下的花了五百万,还是买给别人。

  嘶,他家老大多少有点高攀了。

  陆星坷没自己付过什么钱,这还是第一回从他爹放钱的储物戒里往外划,感觉不赖,随手将拍来的法器丢给了吕奉郢,“回头记得给我十万啊。”

  “你五百万眼都不眨一下的花出去,十万还记这么牢?”吕奉郢小心翼翼的捧着价值五百万的法器,不能理解这货哪来的钱。

  陆星坷耸肩,“我爹有钱,这都是他的。再说咱们之前不是说好,十万以外的我包,又不是全包。”

  废话,谁不是拼爹,但能拿五百万出来拼的,也就陆星坷了吧!

  吕奉郢觉得自己有必要多问一句,但问出口又觉得有点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嫌疑,踌躇间,谢桦替他问出口,“星坷啊,你一下子花了四百九十万,被掌门师伯知道会不会...”

  陆星坷没觉得这有什么,“我爹要是怕我花,就不会给我了,安心吧,他绝对没意见。”要是知道自己花钱,他能开心的昭告全门上下。

  前来道歉的赵雨一行人在拍卖师关门的档口,听见‘陆星坷’三个字,吓傻在原地,赵雨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和陆星坷叫板是闲自己命太长吗?

  屋内几人也没让他们多等,前后脚的功夫就出来了。

  谢桦虽然还沉浸在陆星坷豪掷千金的氛围里,但见外人找来还是挡在前面,似笑非笑,“这不是赵公子吗?怎么站在这儿了?”

  赵雨不认识陆星坷,但认识谢桦,想起谢桦如今拜在剑派门下,心神大定,“原来谢公子也在,这不是刚刚和陆公子有些误会,特地带了方瑜娴来结交朋友,请求陆公子原谅。”

  话音刚落,众人的视线都聚了过来,陆星坷觉得方瑜娴也是真厉害,自己都站在最后面了,还能准确无误的盯上,让他如噎在喉。

  方瑜娴欣喜的朝人一笑,像看到了救世主,刚想开口恶心陆星坷,就被他打断了。

  “别攀关系,我和你不熟,而且很讨厌你,帮你不是为了别的,就是我对他们的做法看不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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