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乖仔眼睛都睁大了。

  他似乎没想到方子晨竟然把他那么大的一个包子吃了个大半。

  也不算大半,应该是几乎全吃了,此刻他手里还捏着包子边缘的一层皮,馅料全被方子晨吃了。

  他眨巴眨巴着大眼睛,仿佛没有反应过来,看看方子晨,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来回两次,眼眶开始湿了。

  “······父亲系大坏蛋,大坏蛋。”

  “哪里坏啊?”方子晨两颊被撑得老大,对上乖仔委屈巴巴的小眼神,毫无悔过之心:“你说一口,这不是一口啊?”

  “啊······怎么能这样啊?”乖仔抱住他的腿,仰着头看方子晨,模样乖巧又可怜:“乖仔要系包几,乖仔还没有能量,没有能量就不能煮饭饭给父亲系咯,没有饭系,父亲就可怜咯!”

  方子晨:“······”

  嘴里的包子还没嚼,方子晨说:“我都咬了,沾了我的口水了,怎么办?”

  乖仔带着哭腔喊:“乖仔喜欢系口水。”

  他喜欢,方子晨都做不出将包子吐出来再给他儿砸吃这种事儿。

  只能又驴他:“刚刚包子上面有一只小虫虫。”

  “啊?”乖仔蹙起两条小眉毛:“那乖仔为西莫没有看见”

  “那虫子只有大人才能看得见,小孩是看不见的。”方子晨表情认真:“你若是吃了,虫子会在你肚子里穿来穿去,肚子就会痛痛滴,严重的话,还会从你鼻子里,眼睛里,屁股眼里穿出来。”

  这说的恐怖。

  乖仔都怕了:“系真滴吗?”

  方子晨还没说什么,后面有个小哥儿就说了一句:“是真的,我哥哥上次拉粑粑,就从屁股里穿出来一只大虫虫。”他伸出手,竖起食指,道:“有这么大,动来到去的,白白的,恐怖恐怖滴!”

  乖仔和其他小孩一听,下意识的捂住屁股。

  方子晨差点笑开了。

  那大虫虫其实应该是蛔虫。

  村里孩子经常玩泥巴,菜也是经常拿粪水浇,父母又忙,也没什么常识,有时菜没洗干净,可能会携带蛔虫卵,而且经常不洗手就上桌吃饭,就可能会发生蛔虫感染,从而引起长蛔虫的现象。

  乖仔哭起来,豆大的眼泪一直往下掉:“那父亲系鸟,西莫办?父亲要喜咯,父亲要喜咯,呜呜呜······乖仔不要父亲喜······”

  方子晨慌了。

  他都不知道他儿砸这么不轻骗。

  “父亲吐出来,快点吐出来,呜呜呜······”

  乖仔不停的扯着他的裤脚,一个劲的催促,他哭得大声,连他身后几个小朋友也难过了起来,泪汪汪又手足无措的看着方子晨。

  方子晨上次给了糖给他们吃,刚又分手包子给他们,是好人,死了,他们也舍不得。

  小孩子单纯又天真,他们的感情,总是来的快。

  谁给他一颗糖,他就念着谁。

  方子晨慌的同时,心里又忍不住得意。

  看看,看看,他儿砸这么爱他,他都没凉呢!他儿砸就先哭上了。

  这么舍不得他。

  村里那些个大嘴巴,背着他说什么别人的孩子养不熟,说他是个大冤种,还以为他不知道。

  可这话就是放屁。

  亲生的怎么样?不是亲生的又怎么样?

  不是亲生的养不熟。

  怎么会养不熟?

  他自己就是他二哥从垃圾桶里头捡回去的,他把他养父母当亲生父母看待,可孝顺了。

  养父母他们对他跟大哥二哥也没什么区别,他自己是被捡回去养的,所以他知道,只有养正了、养好了,就没有什么‘养不熟’、‘白眼狼’这样的说法。

  况且,他儿子这不就‘熟’了吗!!

  哎······

  方子晨心里那个欣慰啊,真是难以用语言来表达了。

  这会儿他是恨不得满村的囔囔,让那帮子人来看看,可是······

  还是先哄儿砸吧!

  再哭下去,小河村就要淹着了。

  “儿砸,你放心,父亲是大人,大人吃了没事的。”

  乖仔抽咽着:“真······真滴吗?”

  “当然了。”方子晨给他抹眼泪:“父亲什么时候骗过你。”

  被哄了两句,乖仔又笑开了,吃了手里那点包子皮,心满意足的,然后扭头对小伙伴说:“我就西道,父亲系了虫虫也没事,因为我父亲系大英雄,他最腻害。”

  方子晨眼皮抽抽。

  还我就知道。

  你知道刚干什么哭得那么伤心。

  溜溜这个小竹马这会跟他不心有灵犀了:“可是你刚才都哭了。”

  乖仔:“······”

  乖仔吸了下鼻子,虽知道骗人是不对的,而且刚才小伙伴们都担心他了,可这会还是红着脸,小声道:“男仁不能哭,乖仔虽小,但也系小男仁,男仁流血不流泪,乖仔系故意滴,骗你们而已,你们都上当鸟!”

  方子晨:“······”

  小小年纪,就会吹牛皮子、要面子了,也不知道是像谁。

  早上河边洗衣服的妇人和夫郎并不是很多,这个时辰,他们大多都是在家打扫,伺候家禽,煮饭等下地干活的丈夫,忙都忙不开。

  中午吃了饭,这才端着衣服去洗。

  不过家里妯娌多,或者兄弟姐妹多的,家里的事分配着做,那些要紧的事儿有人忙了,衣服也会趁早洗。

  比较中午又热又晒,能趁早洗的,还是趁早洗。

  那些妇人夫郎见了方子晨端着水盆,领着一帮小孩朝河边来,惊讶得下巴都要掉了。

  这······

  这男人也会洗衣服啊?

  真是头一遭见!

  村里哪个汉子能这般?

  小的时候,衣裳是父母洗,结婚了,是媳妇洗,老了,是儿媳洗。

  他们就没洗过衣裳。

  她们实在忙不过来的时候,家里的汉子也没帮着洗。

  说什么洗碗洗衣服那些事儿上你们女人夫郎该做的事儿,你出去看看,满村人,有哪个汉子肯洗衣服、会洗衣服的。

  久而久之,她们也觉得这些就是自己该做的事儿。

  可这会见了方子晨来洗,又感觉不是那么一回事儿了。

  几人跟方子晨打了声招呼。

  这些人他还有印象,昨儿中午上门送礼,就有这几个。

  村里人送礼也简单,穷的,就一把干菜,好一点的,送点鸡蛋,要不然就是点腊肉,一点糕点。

  送的人多,东西也算‘贵重’,方子晨没好意思要,都没成童生呢!哪需如此,不过村长说村里规矩就是这样,他自觉得这算不得什么大事、喜事,可在村民眼里,全然不是这么一回事儿,这可比喜事还要隆重些,这礼也是送得心甘情愿,村里难得出个有出息的人,个个都想沾点喜气。

  村长让他收下,不然就是看不起人了。

  方子晨应了一声,让孩子们在一边玩,扭头就跟她们聊起天来了。

  他嘴甜,姐姐哥哥婶婶的一通乱喊,一顿猛夸。

  见他考中了也没端架子,几个妇人夫郎笑开了花,也没那么拘谨了。

  “方小子,你还会洗衣服啊?”

  方子晨:“······”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不过‘偷师’偷得顺利,瞧了两眼,也怪简单的,就是捶捶打打,一通乱撮。

  “会啊!”他脸不红,心不跳,说:“以前洗过几次。”

  “哎呦,”有人问:“以前你娘没帮你洗啊?”

  “不帮,都是自己的事情自己做。”方子晨说。

  “你们那边的男人都会洗衣服吗?”

  “是啊!”方子晨说:“我们那边跟你们这儿不一样的。”

  “哪里不一样?”

  方子晨便说了。

  她们一听,方子晨那里的男人在家不仅要洗碗拖地做家务,还得伺候媳妇儿,媳妇儿喊东就不敢往西,甚至打了媳妇的,还要坐牢,满是吃惊。

  她们不敢想。

  如果真是这般,那,那那里的女人该有多幸福?

  她们嫁了人的,丈夫就是他们的天。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成婚前,有的甚至没见过面。

  遇见好的,那过的也勉强,若是所嫁非人,被打了,哭都没地儿哭,只能只认倒霉,日子还是照旧过。

  同一个地方来的,想必方子晨也是这般。

  这会看着他,眼神就变了,像看着一个香馍馍。

  对于赵哥儿,那是又羡慕又嫉妒,以前他在马家,大家伙都可怜他,跟了方子晨,大家伙也还是可怜他。

  因为那时候方子晨可谓是一清二白,要什么没什么。

  村里人都穷,可没有银子,还起码有个遮风挡雨的房子和几亩薄田,方子晨当真是除了一副皮囊,要什么没什么。

  穷惯了,吃不饱睡不暖的,大家伙都现实,什么都没有吃饱肚子重要。

  直到方子晨打上刘癞子的家门,大家伙对赵哥儿的可怜度降了一点。

  但也只是降低了一点。

  这男人虽好,但吃饱饭还是更为重要。

  然后得知方子晨去醉宵楼工作,一月三两银子,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现在,人还科考了,出息了,还帮着赵哥儿来洗衣服。

  赵哥儿在他们眼里,这一刻,再也跟可怜沾不上边了。

  衣服浸了水,湿了就放石板上敲两下,然后再放水里冲一下,拧干了就好了。

  方子晨端了水盆就要招呼小家伙们回去,却见他们正在浅沟边玩泥巴。

  这刘大力当初输给马小顺并不是不无道理,就这玩泥巴的技术,真真是没眼看。

  刘大力玩了快两年泥巴了,一点长进都没有,手低下那帮虾兵蟹将就更不用说。

  方子晨放了水盆,走过去,大手一挥:“让开。”

  乖仔正在撮‘汤圆’,手上满是泥巴:“父亲,你也要玩泥巴吗?”

  “······不是,”方子晨也不嫌脏,左瞧瞧右瞧瞧,挖了块黏性较好的泥巴:“给你们展露一下,什么叫真正的技术。”

  河边的妇人夫郎就见他跟着一帮孩子蹲在一起,不一会就响起了小孩子的惊呼声。

  “哇······方叔叔好腻害!”

  “好可爱滴狗狗!”

  方子晨捏了只小巧玲珑,眼睛贼拉大的茶杯犬,活灵活现,栩栩如生。

  乖仔喜欢得不得了,高兴得不停跳脚:“父亲,乖仔要,乖仔想要。”

  “好,给你。”方子晨也不偏心,修长白皙的五指翻来捏去,动动两下,不过片刻又捏了一只大胖猪给溜溜。

  溜溜笑着:“谢谢方叔叔。”

  其他小家伙看得羡慕,可也不敢开口讨要。

  方子晨问:“你们喜欢什么?”

  “啊?”似乎没料到还有自己的份,小孩子们愣了一下,纷纷报上自己喜欢的小动物。

  都是些羊啊!牛啊!马啊!老虎啊之类的。

  只有两个小哥儿没有说话。

  因为认识的动物有限,能说出口的都被其他小家伙说了这么绞尽脑汁,也没想出什么来。

  方子晨看这两个小家伙,说实在,要不是乖仔说,他都认不出这两个是哥儿,真的跟男孩子没什么区别,顶多就是五官稍微柔和些而已。可清秀的男孩子也长这样,哪里分得出来。

  小哥儿跟闺女也差不了多少,方子晨想了想,捏了一只肥溜溜的小兔崽,和一只小猫咪给他们。

  他捏的小动物憨态可掬,若是染上颜色,那就跟真的一样了。

  几个小孩,抱着自己的小动物小心翼翼的,爱不释手,排成长队跟着方子晨回去。

  这会儿已经快中午了,赵哥儿早回来了,见家里没人,脏衣裳不在,便猜到了。

  饭刚煮好,院子里就闹哄哄的,他到门口一看,方子晨被一群孩子拥簇着,像个孩子王一样。

  “赵叔叔。”孩子们叫了一声。

  “嗯!”赵哥儿迎上去,虽已猜到,可还是难免惊讶:“你真去洗衣服了?”

  “嗯!”方子晨把水盆递给他:“不用那么惊讶,我只是做一个好男人该做的事而已。”

  赵哥儿笑了笑,到一边晒衣服。

  衣服上没有胰子味,方子晨偷师偷的时间不对,他到的时候,大家都已经用胰子撮好了衣裳,就只剩最后一个步骤,捶打着清洗而已。

  方子晨有样学样,照猫画虎。

  这会乖仔的衣服,原本袖子折叠的还折叠着,胸口的油渍也没洗掉,更让人无语的是,他的干活穿的旧衣裳,竟然还破了一块。

  想来是用棒槌捶打用力过头导致的。

  方子晨有这份心,他已经欣慰满意了,以后可万万不能再让他洗衣服了。

  实在费料子。

  怕影响到他的积极性,赵哥儿没把这事儿说出来。

  到了午饭的点,小孩子们在院子里玩了一会儿就回去了。

  吃了饭,赵哥儿要带着乖仔去山上砍柴,原是想让方子晨在家好好看书,过几天就去府城参加府试了,马虎不得,乖仔到底小,吵吵闹闹的,容易影响人,可他拿了柴刀,方子晨抱着乖仔过来了。

  “我跟你们一起去。”

  “不用看书吗?”赵哥儿抿了抿嘴角:“听说府试会比较难。”

  方子晨:“我知道啊,没事儿。”

  赵哥儿拗不过他,只好让他跟着一起去了。

  山里路实在难走,陡不说,还杂草丛生,而且有的还割人,方子晨把背篓背前头,让乖仔蹲在里面,背后还背着赵哥儿。

  赵哥儿不愿,这路他都走习惯了,可之前自个不在也就算了,这会自己再,方子晨是一点都不舍得让赵哥儿累着伤着。

  他高,看着身姿倾长消瘦,赵哥儿个子高,也有点重量,换了寻常人,此刻这般,怕是寸步难行了,可方子晨却是如履平地,稳稳当当的。

  怕被草割到,赵哥儿用衣裳盖住头,窄小又昏暗的空间里,这一刻思绪万千。

  他早已习惯了的,这条路,他走过无数遍了,以前都是他背着儿子,被割过,摔倒过,扛着柴火一度累到爬不起来过,再苦再累都得一个人撑着,可现在,他已经找到了依靠。

  他揽着方子晨的脖子,不自觉的,用了力,仿佛是想把他牢牢的,紧紧的,套住,再也不放开。

  方子晨不会砍柴,而且砍柴是个力气活儿,他也没拿这个当借口躲懒,而是拿着柴刀,赵哥儿指哪砍哪。

  小的柴火不经烧,这个冬天冷,木炭贵,方子晨矜贵,有着严重的洁癖与他的小脾气。

  房间里烧火,到时候烟灰满房飘,被子被烟火熏着了,肯定都是味,他不觉得怎么样,但方子晨一定会受不了。

  他打算买一点木炭留着晚上烧,中午就在厨房里烤火。

  所以柴火要多备着些,小的可以煮饭煮菜的时候烧,大的,可以劈了,垒起来,留着没砍柴时再用,而且这种木材,比较耐烧。

  树被砍了,还要拖出来,赵哥儿把小树枝砍掉,再整理成一堆。

  两个大人忙得不可开交,乖仔抱着泥狗狗坐在一颗树下,突然看见树枝上有几个野果子。

  这果子好吃,甜滋滋的,乖仔见方子晨休息了,跑到他旁边,先是抱着他的脖子,脸贴脸蹭了蹭,然后才奶奶的指着树上的果子,说那果子好吃,他想送给父亲吃,可是爬不上去。

  方子晨无语凝噎。

  说得好听,明明是自己想吃。

  他要真摘下来,吃的时候儿子眼巴巴看着,他还能吃独食不成?

  但转念一想,我儿砸牛啊!真是鸡贼,像自己。

  那树光秃秃的,三米多高后才开始有树枝,这种的不好爬。

  而且那果子不是树上长的,而是一边的藤蔓缠在树枝上,长出来的。

  赵哥儿经常带着乖仔在山里砍柴,见过很多,可是不好摘,有时候运气好,碰见矮一点,倒是可以摘了吃。

  这会高,那树枝又小,大人踩上去又踩不了,怎么摘?

  也太危险了。

  那野果子,方子晨不认得,先问赵哥儿,赵哥儿说没毒,能吃,他这才扔了柴刀。

  助跑几步,咻的跑了过去,然后四肢环着树杆蹭蹭蹭的往上爬。

  赵哥儿目瞪口呆。

  他委实没想到,方子晨这种富家少爷,竟然还会爬树?

  看着,好像还很熟练的样子。

  方子晨来到树上,目测那小树枝承受不了自己的重量,他只能一脚往下踩,让赵哥儿拉住。

  没想到还能这样,赵哥儿眼睛都亮了。

  方子晨怕他跟着学,以后自己来砍柴,也这般搞,当即道:“专业动作,请勿模仿!”

  果子就几颗,赵哥儿等方子晨下来,让他自己摘,他则先挑一捆柴下山。

  乖仔帮着拉,先前被赵哥儿挡着,这会又被树叶遮挡,方子晨并没有看到他,摘完了果子,他下意识的松开了手。没了力,树枝又给弹了回去,乖仔还抓着,身子又轻,直接被甩到了天上。

  “啊······”

  方子晨看着被甩到空中的儿子,一瞬间冷汗直下,手里那几颗花生大的果子也掉了。

  他口干舌燥,脑子里就两字······完了。

  一瞬间,是很短暂的,可就这么一瞬间,他已经想到了他之后疯疯癫癫,瘸着腿和赵哥儿在镇上要饭的,晚年孤苦无依情景。

  儿砸若是没了,他真的要疯的。

  方子晨撒开腿,以生平最快的速度,冲了过去。

  赵哥儿刚走不远,听了动静,寻声望去,就见他儿子正四肢大开的飞在半空。

  他惊魂失色,扔了柴火就往山上跑。

  到了砍柴的地儿,就见方子晨紧紧的抱着乖仔,刚砍了那么久的柴火,都不曾见冒一滴,这会儿却是满头的汗。

  乖仔哈哈哈的笑。

  他都没有意识到刚自己已经在鬼门关走了一趟,只以为是方子晨在跟他玩儿。

  他虽小,可到底也是个男孩子,喜欢刺激的游戏儿。

  赵哥儿喘着气:“怎么回事儿?”

  差点把人亲儿砸搞没了,方子晨语气吞吐,都没敢看他:“就······就在玩。”

  乖仔高声道:“好好玩哟,父亲,乖仔还要再玩一次。”

  方子晨:“······”

  再来一次,他估计是要当场暴毙而亡。得亏心脏够好,不然,赵哥儿年纪轻轻的,怕是要守寡了。

  赵哥儿把掉地上野果子捡了起来,八九个,也不大,里头黏糊糊的,看着就很恶心,可是乖仔喜欢,拿了果子,问方子晨和赵哥儿吃不吃,见他们都摇头,这才抱着果子乖乖坐到一边。

  整个下午,方子晨就砍砍砍,不过忙活完,也没整理得多少柴火。

  他叮嘱赵哥儿,等下次他休息了再来砍。

  不过他一个月就休四天,过几天了又要去府城赶考,等他?

  怕是得等到明年了。

  方子晨也想到了,不过让赵哥儿自己带着孩子来山上砍,他委实不忍心。

  最后,还是决定花点银子,跟河西买算了。

  隔天上工,牙行老大便找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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