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章

  买的猪大,两百多斤,但因为都是拿着菜喂养的,板油不多,大米就都拿来煎了,其余的肉不用腊,都是留着家里头吃。

  家里人多着呢!怕是吃个没几日就完了。

  乖仔和溜溜、滚蛋是闻着味儿过来的,说想吃油渣,大米切了些瘦肉放里头一起炸了,然后捞出来,凉了才递给他们。

  这瘦肉炸干了,酥酥脆脆,比油渣都要好吃,仔细嚼,还香香的,乖仔很喜欢:“姨姨,再炸一些,我给干爹送过去,干爹今天都没有在家吃饭饭。”

  谢肖宇如今肚子大得明显了,这几天客人多,他便在店里头守着,今儿杀猪,要招待外地过来的县令们,鱼哥儿几人回去帮忙了,店里有些忙,这会儿刚歇息,乖仔和溜溜提着个篮子过来了。

  “干爹。”

  “谢叔叔。”

  两人一喊,谢肖宇往外头一看,两小家伙正从门口进来。

  他向两人招手,待到了近前,自个儿子一样,这么摸摸,那个摸摸,一脸宠溺:“来了,嗯?什么味,怪香的。”

  “是油炸瘦肉,干爹吃不吃呀?”乖仔举起篮子问。

  自是要吃的。

  谢肖宇连着吃了几块,一下就吃完了,简直不够塞牙缝,意犹未尽:“怎么这么少?”

  乖仔和溜溜脸有点红,没好意思说,刚来的路上,他们没忍住,原是想着吃一点点就行了,可东看西看的,吃完了手就无意识的往篮子里伸,等反应过来······如今还能剩几块,那还是因为瘦肉炸了有些硬,他两都换了牙,吃得不利索,要是牙口好,这会恐怕篮子都不见了。

  乖仔心虚得紧,晓得他爱吃果干,说去西街那边给他买些回来,随便带溜溜逛一逛,先头来涸洲的时候,乖仔和冯嬷嬷出来采买过,哪里卖什么他都熟了。

  两个小家伙手牵手,没大人陪着也不怕,进了铺子买了果干,从门口出来,看见隔壁布庄里围了很多人,听了两耳朵,说是什么夏季那会还剩了好些布子,这会儿便宜卖。

  那都是去去年的货了,上头的花样早已过时,但料子好,这铺子卖的东西贵,寻常都是大户人家的妇人小姐逛得多,这会老百姓一听伙计在门口呦呵,就进来瞧了,料子好,花样过时不过时的还真不要紧,贵妇们讲究那些,她们可不讲究,可一问,一尺要八两二百文,这还是减了价的。

  不买了。

  大家又哗啦啦出去。

  店伙计也不留人,不买就不买,大户人家夫人不穿,但那些小户人家的穿,总卖的出去。

  乖仔一听降价卖,眼睛都亮了,想了想,拉着溜溜进了布庄。

  小伙计见进来两个娃子,一个身上料子没多好,另一个灰扑扑,瞧着都不像有银子的,便没多招待,连一句客官要看点啥都不说,到一边兀自忙活起旁的。

  乖仔也不介意,把买的果干递给溜溜拿,自顾垫着脚看了起来,怕着手脏,还在自己衣裳上擦了擦,才去摸料子。

  料子确实是好的,摸着很柔软,可以买回去给鱼叔叔和阳叔叔他们穿,还有从蜀南带回来的哥哥和姐姐们,前儿回来,几个哥哥姐姐也一起,就带着个小小的包袱。

  当时是孑然一身跟着方子晨回来,又怕着花多了,人不高兴赶他们走,赵哥儿买了料子回来,几人一个劲儿的说不用,赵哥儿怕人心里有负担,这些衣裳够换洗了,便也没再买,他们在造纸厂里工作,赵哥儿也给发了工钱,但几人平日歇息,都呆家里头,不敢往镇上跑,衣裳自是不多。

  夏日那会热些还好,冬日洗了难干,几人就三套里衣,洗澡了都不敢留过夜,下着毛毛雨呢都得跑河边去洗,小风时常看见他们去厨房烤衣裳,被发现了就满脸窘迫,回头小风便让乖仔陪他去镇上买了些做亵衣裤的料子回来。

  乖仔便也知道了。

  平常可买不到这种好货呢!还降价了,机会难得啊!有便宜不占王八蛋,好穿舒服就行,正好过年了,爹爹说要给家里人置办年货,乖仔看了几个色,仔细挑选了一下,才招手喊伙计过来:“叔叔,乖仔要买。”

  “啊?”伙计觉得他在耍自己:“真要啊?”

  “嗯!这几匹都要。”乖仔让他包起来。

  伙计没动,怀疑问:“你有银子?”

  没有包了可就白忙活一场。

  “有啊!西莫会没有。”他都没说完,溜溜先戳了他一下:“是怎么。”

  “哦,对对,是怎么。”乖仔掏开他的小荷包,拿了一张银票出来。

  一百两!!

  这还是上次剿匪方子晨奖励给他的,乖仔如今已经长脑子了,不好驴了,先头挖河道方子晨奖他一百两,说好了是对半分,可方子晨想哄他把银票占为己有,用五文钱把剩下的五十两也换过来,乖仔没上当,银票护得死紧:

  “父亲,你不要这样呀,乖仔没有私房钱,以后也像你这样怕夫郎,被管得死死滴,你挂鸟,乖仔西莫给你买棺材和烧几钱呢?”

  方子晨当场就想揍他。

  真是他的好大儿,这么会未雨绸缪,他二十郎当岁,他儿子就担忧他挂了没棺材,不知该欣慰还是心酸。

  乖仔抱他脖子和他蹭蹭脸,亲亲热热的说最爱父亲咯,方子晨捏捏他软软的小屁股,不跟他抢了。

  孩子一天天的大了,身上没张银票也不是个事。

  他三岁身上就有两张卡了,走出去不知道多威风。

  这会儿看那一百两,伙计心都颤,连不远处挑料子的几人都被乖仔这大手笔惊呼到了,涸洲城,除了那几家大户,谁一孩子能这般出手?一上来就是一百两,搁外头小摊吃碗面,怕是都没得找。

  伙计又重新上下打量起乖仔,乖仔脸已经不肿了,这会儿脸依旧是包子大,小粉嘴大眼睛,白白嫩嫩的,头上一啾啾,瞧着很是可爱,刚伙计的眼尖,可是清楚的瞧见了,那荷包里还有一张一五十两的银票呢!

  肯定是个小少爷。

  可城里几大户家的小少爷小公子他都认识,没见过眼前这个。

  这小娃子身上这衣裳,瞧不出是个什么料子,也没戴什么值钱的玉坠在身上。

  但不能得罪。

  有钱的都是大爷。

  伙计的态度立马就变了,恭恭敬敬的,笑容可掬:“小公子稍等,小的这就给你包起来······”

  “慢着,这些料子我要了。”

  突然横插入一道声音,乖仔抬头看向来人,是一少妇,没见过:“姨姨,这是乖仔买了滴,你要买,那边还有呀。”

  确实是还有,但那些花色太过花哨了,颜色也多,一瞧着就感觉有些脏,都没乖仔选的这几匹好看,他眼光可好着呢!

  “我就要这些。”少妇说。

  溜溜轻蹙起眉头:“这是乖仔要买的。”

  “对呀。”乖仔想了想说,举起一根短手指:“姨姨,你要少吗?要是少的话,乖仔让一匹给你。”

  “我全要。”

  “那不行,先来后到,叔叔,给乖仔包起来。”

  黄夫人身旁的丫鬟冷声命令道:“小宋,给夫人包起来。”

  她们常来铺子里逛,自是认得伙计。

  溜溜不让:“这是乖仔选的,你们不能这样,叔叔给乖仔包起来。”

  伙计的为难,看了看黄夫人,又看了看乖仔。

  黄家乃是涸洲城出了名的大户,涸洲这儿七成的米铺可都是黄家的,轻易得罪不起。

  两相权衡,伙计装没听见乖仔的话,躬着身对黄夫人道:“夫人您真有眼光,小的这就给你包起来。”

  他要抱布子,乖仔一手压在上头,不服气,他如今身怀巨款,要已不是当年那个货郎来村里卖东西,他只能垫着脚往人箩筐里看,羡慕别的小朋友有饴糖吃的乖仔了,可他还是喜欢捡便宜:

  “这是乖仔要买的。”

  “哎呀小公子,你看别的吧!”

  “乖仔就要这个。”

  伙计的小起声来,劝道:“小公子,你知不知道这夫人是谁?咱得罪不起,你看旁的吧!店里还有不少好的呢!等下我给你便宜些好吧!”

  乖仔真的不高兴了,抓着布:“我就要这个。”

  这个上头的花样和颜色都好看,恬雅得很,不像旁的那些,太过鲜艳了,鱼哥儿几人都不是太爱那种很打眼的颜色。

  黄夫人看着他们磨磨蹭蹭,神色不耐,丫鬟立马催道:“小宋,还不快给夫人包起来,耽误夫人回府,小心你的皮。”她又看向乖仔:“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小猴皮子,不自量力,也敢跟着夫人抢,赶紧的滚。”

  伙计推开了乖仔,乖仔踉跄了一下,又赶忙的去抓布子,不让伙计包。

  丫鬟都出声了,往常的这般,人卖她面子,早知趣的道歉走了,这会看见乖仔这样不识好歹,感觉是受到了挑衅,一怒之下一巴掌拍到他手背上。

  ‘啪’的一声脆响,手背顿时火辣辣的。

  这下乖仔可是恼了,要是换成汉子,他小短腿早横扫过去了。

  溜溜眼尖,看见乖仔手背顷刻就红了。

  这是他的小竹马啊!

  溜溜抄起旁边的一匹布朝丫鬟砸过去:“你敢打乖仔,我打你,我打你。”

  丫鬟不慎被打中,都懵了。

  打狗都还得看主人,黄夫人眉头紧蹙:“放肆,哪里来的东西,敢动我的丫鬟。”

  乖仔瞪着她:“怎么不敢?你们不讲理,乖仔不打女人,你们赶紧走,不然我叫人来,你们再想走,可就走不了了。”

  黄夫人扫了他一眼,不屑再说。

  只当是在家里被宠坏了的,在家无法无天,到了外头,还以为家里呢!

  不知天高地厚。

  动静大,旁边客人都往这边看,暗暗觉得黄夫人实在是不要脸的,跟着人小娃子抢。

  黄夫人看旁人眼神不对,也拉不下脸,她方才一瞥,见着那几匹料子挺好的,看着丝滑也轻薄,夏天穿应是舒坦,而且一瞧也不像那等便宜货,就想着买些初二带回去给娘家的姐妹们。

  旁儿新上的货太贵了,送几个庶妹她其实是有些不舍的,这些虽是大去年的货,但也是好,黄夫人娘家不算得多富裕,一尺好几两的料,也就嫡子嫡女穿得起,送庶妹们,都算是贵重了。

  乖仔挑剩下那些,瞧着不太成,太过花哨了些,虽是一样的价,可送了,庶妹怕是要暗地里笑话她眼不好使,而且到了这节骨眼,说不要了,她更是拉不下面子,旁人还以为她怕了呢!不过一小娃子,竟也敢不给她黄家面子。

  伙计的都怕惹着黄夫人,正要说什么,黄家大少从外头进来了。

  “夫人,还没选好?”

  “夫君。”黄夫人迎上去,黄炳中看她似乎不怎么高兴,问了一嘴后,眯着眼睛看乖仔:“谁这么大胆敢跟你抢,你想买就买了,我在,我倒要看看谁拦着你。”

  那语气,恐吓似的。

  乖仔才不怕他,黄炳中瘦瘦的,小小的,个头也不怎么高,他一拳头过去,人就能飞了。

  他一把把布子全抱到了怀里,剩下几匹抱不完,溜溜也赶紧的抱了过来。

  这事儿不能退。

  他们又没错。

  乖仔看着他:“你什么人,口气比乖仔还大,赶紧走,不然乖仔打你咯。”

  黄炳中脸都沉了,伙计的为难啊!

  他不敢得罪黄家,正想去把布料抢回来,另一伙计在黄炳中来的时候,就去后院通知老板了。

  老板是个大腹便便的中年汉子,姓卢,做了几十年生意,在涸洲城和外头都有些人脉,家里虽是比不得黄家,但也不惧。

  做布匹生意的,自然是比伙计有眼光,要是搁平常,他性子也直,定是讲个理,不会因为另一方客人小,另一方有权,就一股脑的不分缘由帮衬,更何况这会······

  他看着跟前短腿小娃子,都暗暗心惊。

  这娃子身上没挂啥子玉佩,外头的衣裳颜色暗,灰扑扑,一瞧似乎就跟村里人穿的一样,不打眼,可那什么料啊?

  他曾经在江中一带见过,那边产的货,紧销得很,寻常人,不,不说寻常人,就是那当官的,没点门路都买不着,一尺无花纹的就得几百两,上头要是绣了暗纹,那更是贵。

  不仅如此,这货还是贡品。

  卢老板擦了擦眼,都怕看错了,走近了仔细一看,上头确实是绣着祥云样的暗纹,不是很明显,也不知道人怎么做的,是个什么手艺,要是站阳光底下,那祥云和花样才显出来,浅金色的,乃是金丝所绣。

  人也是凭着着门手艺,和其料子的好,才能成的贡品,旁儿人学不来。

  这是秦家送的。

  当年乖仔还小,吃饭时再小心也总是会挨油水溅到衣裳上,而且他常帮着干活,衣裳总是脏,赵哥儿就让刘婶子帮忙做了好几件衣兜给他,暗色的,不显脏。

  那衣兜是在村里就做了的,那会儿根本就买不起什么好料子,赵哥儿省,见着没坏,就带去了源州,乖仔不长个子,先头方子晨没来,他一身衣裳穿了三年,破旧得不成样子,街上的小叫花子一样。

  得了新衣裳他穿的是小心翼翼,衣兜都没坏,衡阳富裕,赵哥儿带他去,拿的都是颜色鲜艳的衣裳,就带了件衣兜,乖仔最喜欢穿那套小黄鸡的衣裳了,这是方子晨买给他的,赵哥儿跟林小侠去忙,不在秦府上,到吃饭的时辰,他怕衣裳脏,自己去掏了衣兜出来穿上。

  孟如清和秦老夫人一摸,心里头就酸了。

  这衣裳粗布料,实在是差,摸着都硌手,府里的下人都不穿的。

  孩子皮嫩得很,怎么能穿这种衣裳,不过问了乖仔,知道这是早前家里穷做的,先头还一身衣裳穿三年,别人笑话他,说他臭臭,朝他吐口水,而且赵哥儿一看就是极爱这孩子,并不是不看重,如此孟如清也只能心疼,心里一缩一缩的难受,那感觉就像刀子刮在心头上一样。

  孟如清也知道孩子穿衣服虽然颜色艳一些好看,但也确实不耐脏,乖仔又是好动的,当初送布料时,这三匹暗色的原本是夏景宏送给秦老将军的,保暖好,不过秦老将军让孟如清也装了送乖仔。

  滚滚蛋蛋先头走不稳,常是跌倒,口水又多,正是最脏的时候,乖仔跟着也不能受免,入冬那会儿,唐阿叔就把这料子拿了出来,给几孩子做了衣裳。

  瞧着是不显富贵,可用方子晨的话说,那这身衣裳就是低调奢侈有内涵。

  这会儿没眼力劲的,瞧着衣裳认不出来,就以为的是啥子破烂货,可就那一件,不说贵,是贵都没地儿买,黄夫人即使头上插着金钗步摇,带着翡翠镯子,一身富贵,但和黄炳中一起,两人浑身上下加起来,都比不得人一双鞋子——那鞋子是唐阿叔用剩下的料子做的。

  卢老板看着都心酸酸。

  能穿得起这种料子的,能是普通人家的孩子?而且这娃子这模样,粉雕玉琢少见得很,也不像平头百姓家出来的。

  此言到也不是说平头百姓家就没有俊孩子,而是少,一般多是普通或中上之姿。大户人家为啥孩子多是好看?少有丑的,那是因为人有银子,娶的都是那等一等一的好看的美娇娘,就算那先祖长得贼眉鼠眼,代代如此,传下来,后代也就能人模狗样了,而且人靠衣装马靠鞍,汉子要是再读些书,识些礼,女子稍一打扮,气质就出来了,即使普普通通的模样,瞧着也是出众,普通人再好看,但一身不打眼的衣裳,晒得灰头土脸的,猛然看过去,也是泯然众人矣。

  卢老板心思一转,就知道乖仔什么人了。

  “小公子是想买这些布?”

  乖仔点头,紧紧抱着几匹料子:“嗯!这是乖仔先选滴。”

  卢老板笑得和蔼:“晓得的晓得的,我给您包起来?”

  黄炳中沉着语气:“卢老板,这些我夫人想买了。”

  什么意思懂了吧!

  卢老板懂,但:“可这是小公子先选的,黄少爷,生意人,讲究的就是一个诚信和······”

  “这么说卢老板是不打算给黄某一个面子了?”

  你面子值几个钱?大过知府家的小少爷不成?

  “黄少,店里还有旁的货,黄少和夫人何必跟一孩子抢,再说了,这是人孩子先选的。”

  “就是。”店里有人小声附和。

  黄夫人脸都有点烫。

  往常她没少干这种事,但大家不敢得罪,啥话都不说就让了,没闹出动静,旁儿人也不好多说了,没准是人自由让的,可这会儿人小娃子都不愿意了,还搞这般,你家大业大的,你就能仗势欺人了?

  黄炳中面子也过不去:“卢老板,你可得想清楚了。”

  黄炳中不是个好脾气的,肚量小的很,以前同涸洲城里其他大户人家的公子多有来往,经常的去楼里喝酒,喝多了,胆子大,跟他顶撞两句,这压根就不算什么大事,但他下次的就是耍阴招还回来,非要人一味的附和他才好。

  心眼忒小。

  卢老板自是也知道,可没当回事儿,自顾接过乖仔怀里的布,要去柜台那儿亲自给他结账。

  乖仔笑了:“老板,你很上道哦,是不是乖仔很有型,所以你已经看穿鸟乖仔隐藏的真实身份了?”

  卢老板:“······”

  卢老板有点想笑。

  黄炳中咬牙切齿:“好胆······”

  两字刚出口,一众官兵从门口涌进来,将黄炳中一行人围了起来。

  咋回事儿啊?

  店里所有人都懵,赶紧的让到一边,不敢凑上前来。

  乖仔和溜溜也没反应过来,他们都没叫人呢!

  大厉从官兵里头走出来,一指黄夫人和那丫鬟:“给我将她们拿下。”

  黄炳中丝毫不惧,张开手想护,一官兵直接不客气的将他推开了,黄炳中后腰撞到了柜台边上,疼得他龇牙咧嘴:“你们干什么?我可是黄家大少爷。”

  管你是什么黄家大少爷还是什么大狗熊,惹了他们小少爷,黄家家主来了都没用。

  黄夫人头次碰上这事儿,也有些慌:“放开我,放开我。”

  官兵毫不怜香惜玉,压着她们两个跪下来,大厉道:“敢对我家少爷动手,给我打。”

  什么少爷?

  大家就看见大厉朝着乖仔躬身抱拳:“少爷,您没事吧!”

  “没事呀。”乖仔说:“不过乖仔想买东西,她们叫乖仔滚,明明是乖仔先来的,她却还打乖仔手,她们欺负人,这样不对,也不好,非常的不好。”

  黄夫人和伙计的脸都白了。

  这······对了,知府大人前儿从安平县那边回来了。

  听说知府大人最是宠儿子了,当眼珠子护,要星星不给月亮,走哪都带着。

  完了,这下完犊子了。

  黄炳中也不敢囔了。

  要是先头知府,人家定是卖他们黄家一个面子,不敢动他们黄家,可新来这个,他们黄家还没能来得及去交好。他爹特意叮嘱他,最近安分些,这位大人不好惹。

  这是小事,不需要如此兴师动众。

  可大厉刚领着官兵过来巡街,看见布庄外头站着些人,一看,自家小少爷还在里头,一妇人趾高气昂不屑的看他,一问旁人,大厉都气坏了。

  区区一商贾之妇,一小伙计,也敢如此藐视、欺负他们少爷,不就是觉得少爷后头怕是没人吗?当下一怒,就带着人冲进去了。

  小少爷,大厉给你撑腰来了。

  伙计也被押了,流了满脸的汗,惶惶着,这是知府大人家的公子,他,他刚刚推了小公子,完了完了。

  “大少爷,您先回去。”大厉说。

  乖仔瞧了黄夫人和黄炳中一眼,见他们似乎都吓坏了,哼了一声,插着腰,牛逼哄哄,小鼻孔都粗大了一圈。

  “想欺负乖仔,见鬼没有啊!早叫你们走了,偏不听,乖仔可是官二代,有特权哟!”

  黄夫人几人是心肝脾肺肾儿都在发青,脸青一阵白一阵。

  卢老板想搭个门路,交好一下,说要送乖仔,不要银子了,乖仔摇头说不行。

  卢老板有些失望,算盘一打,去了五十九两一百九十六文。

  乖仔趴着柜台,忽闪忽闪着大眼睛:“老板,乖仔买鸟很多,可以少点吗?”

  卢老板:“······”

  刚白送你,你不要,现在又来讲价。

  “给乖仔抹个零头,下次乖仔还来你这里买哦。”

  “好好好。”

  本就是大降价,这会又少花了一百多文钱,乖仔是美滋滋,一路嘴合不拢,都露着小米牙,似乎捡了天大的大便宜,也不用官兵帮,自己和小竹马抱着回去了。

  外头看热闹的百姓看着那两小娃子,这就是大人家的公子?怎么出来连个小厮都不带?黄家这会怕是踢到铁板了。

  溜溜都不懂:“为什么伯伯白送你不要啊?”那样就一分都不用花了。

  “太多了。”乖仔说。

  要是一两文的,白送他你看他要不要。

  可这会去得多,人是做生意的,也是要吃饭,不好要,而且要了,就是欠人的,以后人要是出了什么事儿找上门来求帮忙,该如何?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软,拿的越多,欠的越是大。

  这情况和蜀南那次也不一样,那次他是为了百姓除祸害,百姓感谢他才送他东西的。

  乖仔一说,溜溜觉得自己又学到了,确实不能白要人家的东西,后头抹掉的零头是讲价。

  “乖仔,你说的很有道理。”

  “肯定呀。”乖仔笑眯了眼,说:“不过刚才那个叔叔和姨姨好像吓坏了,会不会尿裤子呢?要是尿裤子,可就好笑咯,溜溜,我告诉你,乖仔认识个很帅气的爷爷,他也是个官二代,每次去外面吃饭都不用排队,好了不起呢,呵呵呵,让他们欺负乖仔,这回被大厉叔叔押了没有,不过上次父亲说要给乖仔做令牌,后来忙,都没有做,等会回去跟父亲说一下先,乖仔让他做两个,一个给你,一个乖仔自己,以后谁欺负我们,我们就亮出腰牌吓死他,那样才威风呢!”

  前儿会涸洲,张泉也耍了回酷,守城的官兵远远的看见他们,都还没叫他们停下来接受检查,张泉打马上前,靠近了啥话都没说,令牌一举,官兵立马战战兢兢,恭恭敬敬喊大人,溜溜都看见了,崇拜张泉,觉得他好厉害,这会儿幻想了一下,要是自己······直接美了:“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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