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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7章 自我意识 创造机会

  常人已是如此,神主法力威能无边,该特性更是表现得淋漓尽致。

  在数劫、十数劫甚至更久远的时光里,已将其威能化入到特定的文字音节中,便如人们叫一声“元始魔主”,心中所想,绝不只是单纯的字面意思,而是扩及北地魔门、域外天魔乃至古往今来一切与之相关的历史、事迹;还有那些势压一界,令人仰望的魔门强者,也要包含在内。

  一旦出口成音,潜意识里包含的一切,就有了实在的介质,与外界发生联系,必将透过天地法则体系,引起元始魔主的共鸣,当然,那边愿不愿意搭理,是另一回事。

  相应的,由于天地法则体系对神魂、情绪的迟钝,默想、默念的话,一般不会有问题。但若动笔写下,就不好说了——也许效果会更强大!

  相较于元始魔主、罗刹鬼王这样的老牌神主,余慈的差距还是极大,尤其是已经成形的神主网络,都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暂时封存,更是从来没有在虚空深处布下永久性的网络,本是享受不到此类待遇。

  可是,必须要说,苏双鹤他们离得太近了。

  当余慈心内虚空神通展开,范围可逾万里,在这片区域内,心象、物象浑融如一,已经差不是当年解良所言“天地如一”的境界。一切外物都映在他心中,而他心意所及,亦可作用于范围内的一切外物。

  这是他对天地法则体系超凡掌控力的真切体现,更别说,李闪还在那边……作为信众,对神主来说,绝大多时候,都可以起到中继或放大的作用。

  其实,余慈对“真名”的兴趣和新鲜感,还比不过对李闪的探究之心。

  一夜过去,李闪那边“魔种”的变异还在继续。经过一段时间的积累,现在的差别已经比较明显了。

  如果依旧拿“主奴”来形容,现在,“主”对“奴”的控制力在削弱,“奴”的主动性在增强,以至于双方出现了一些不应有的“隔膜”。

  这一层“隔膜”,就是李闪的自我意识。

  种魔体系中,“主”和“奴”的关系根本,就是建立在“自我意识”的有无之上。被植入魔种的修士,虽然神思欲望一如既往,其实思维的出发点,已经从“我”,变成了他人,便是让他去死,也毫无警醒之心。

  而李闪偏是那种重身惜命之人,当年拜入余慈座下,也是隔着一个寇楮,本就没有太多虔诚之心,更碰上余慈这个“放羊式”的神主,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凑到一起去,才生出了这样的变化。

  对此,余慈不怒反喜。这正说明,他正渐渐走出元始魔主“种魔”法门的窠臼。

  种魔虽有千般好,一时也看不出太大的问题,可元始魔主的瓶颈和困扰,却是实实在在的反例。接收了部分源于元始魔主的信息,参考比照之下,余慈自然不愿意重蹈覆辙。

  从李闪身上,他有一个初步的判断:相对于“主仆”的模式,“主雇”的模式更好些?虽然“关系外了”,但只要有“契约”在,就能好聚好散。

  便如炼药,是在自家肚子炼呢,还是寻一个“炉鼎”来炼?

  在未知其最终结果之前,余慈觉得,还是在“炉鼎”中炼制更安全些,最起码,元始魔主恐怕还要更羡慕这种模式。

  反过来说,“主雇”模式也有风险,由于联系松弛,神主网络恐怕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样坚不可摧,就是受到冲击伤害,也能很快恢复,在没能臻至元始魔主那种“可超脱”的境界前,说不定受到一次重创,就永难复原。

  这也就是“信众”的流失。

  还有,从“奴仆”到“雇工”的转换,也是有着崩盘的风险,李闪目前情况的稳定,不代表以后的稳定;而他一个人的稳定,也不能确证其他人都如此。

  这是个长期的问题,余慈不指望一时半会儿就能彻底解决,暂时放下,精力转到别处,正待与另一位故人交流,却发现天梁山岛那边的湖底,又有了变化。

  苏双鹤正与庆长老说话,忽地眉头一挑:“什么东西!”

  喝声中,湖底暗流,仿佛蛟龙一般,真的有了灵性,盘绕而出,瞬间将附近一条足有六尺来长的大鱼绞杀,也就在大鱼死掉的瞬间,湖水闷声震荡,大鱼的身躯“卟”地爆开,仿佛是血色的烟雾扩散,转眼就“融化”在湖水中,暗红一片。

  苏双鹤出手,是因为有被窥伺的感觉,以为是之前出手那人露了马脚,没想到竟是一条会自爆的大鱼。

  他可不认为,这会是什么意外!

  苏双鹤愠怒,可眼下脸色最难看的,却是庆长老:情况越来越复杂,而这正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随着时间的流逝和事态的深入,他,乃至于天遁宗,正在失去控制周边全局的能力。再这么下去,也不用再和苏双鹤纠缠了,直接认输就好!

  庆长老强按住心中烦躁,与苏双鹤交流个眼色:“这是什么鱼?”

  身为大巫,苏双鹤对一切血肉生灵,都有着不同于常人的视角;而身为杀手,庆长老也是此道高人。前者伸手探入血水,施展回溯源流的巫法;后者则以神意观之,不多时,便有了各自的结论。

  庆长老先一步道:“没有外力作用的痕迹,崩散肉身的力量应该是死后引发,从里到外,贯穿全身,也许是修炼同归于尽的秘术吧。环带湖中,从不见有这等生灵。”

  苏双鹤微微点头:“看爆开之前的外形,与北地常见的‘菊纹鱼’没有差别,这是环带湖底肉食性鱼类之一,力量大概比得上凡俗中的壮汉,过往两劫时间,倒是有修炼成精的,但肯定没有自爆的能力。其血肉结构破坏得很彻底,无法追溯完整,只有这么一小块儿……”

  说着,他摊开手掌,手心中显出一片淡红的肉片,里面还穿着几根骨刺。这就是苏双鹤以巫法神通追溯菊纹鱼生前气息,拟化成的部分身体组织。

  庆长老心里也是暗自佩服,倒也不客气,伸手拿在眼前,仔细观察,不过他对鸟兽鱼虫等的研究,肯定比不过苏双鹤,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苏双鹤不动声色,他没有说,虽然血肉回溯成功,却仍有未尽之意……不是残缺的缘故。

  鱼身之外,仍有一层变化,没有追溯出来。

  这感觉,有点儿熟悉啊。

  同样是湖底,整体的环境与天梁山岛附近几乎完全一致,但由于光线的差别——水中载浮载沉的明月,青光流转,映得周边纤毫毕现。也使得那一条本是完全隐藏在水中,浮游不定的半透明灵蛇,现身出来。

  若昨夜观赛的修士在,必会一眼认出,这正是赤霄天昨夜参赛的“造物”。

  其实,鲁连的判断并没有错。这具“造物”受到天劫雷霆的轰击,很多部位已经严重受损,若非念头附着,此时也半同废品。随着时间的流逝,操控起来也愈发地困难。

  但此时,某位依附在上面的念头,却尽被明月之上,流转影像所吸引,一时忘记了艰难的处境。

  明月就像是通向外界的窗口,也是区分真实和虚幻的镜子,他虽是不怎么精擅虚空法门,也知道其间虚空叠障,真想探过去的话,后果难测。所以,他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只是静静观看。

  明月之上,显示的正是沉入湖底的天梁山岛周边环境,当然也包括苏双鹤与庆长老的身影。只有影像,没有声音,他只能通过解析唇语,知道一个大概。别的还不好说,两人交谈中,多次出现的那个“名字”,他则是确认了:余慈……

  原来竟是故人。本以为他这些年来的进境,已是罕见,却不想还有人更在他之上!只是他的精力从来不会放在攀比之上,故而只是发了一点感慨,湖底的异变又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那条爆碎的大鱼,让他心神凛然。

  正沉吟之时,虚空传音,周边水生暗纹:“你不想说点儿什么?”

  摄他到此的大能,终于是主动与他交谈了。

  其实他不是不想说,而是根本找不到交流的机会。他一缕心念附着在赤霄天的傀儡之上,说弱不弱,说强也不强,凭借着境界的压迫,攻击李闪还好,在这等不可思议的虚空世界中,根本就没有放出的可能,没有被里面磅礴的力量反压过来,都是值得庆幸的事。

  虚空之后的大能倒是醒悟过来:“没想到已经虚弱到这种地步了……我看你心志坚定,足以一念化生,攻伐神魂;又有金骨玉碟易髓换血,根基也是极牢,再有天紫明丹之助,渡劫应该十拿九稳,怎么就落得这般境地?”

  说话间,水中一团莹光凝聚,生就吸力,将灵蛇傀儡吸了进去,不自主盘成一团,仅有的一缕心念却给抽出,根本没有抵抗之力。

  然而与外界莹光稍一接触,仿佛是给包了一层厚重的棉衣,肉身崩解后,一念独存、随时可能灰飞烟灭的虚弱感,便给遮蔽干净,不自觉变化,凝聚周边水流,形成躯体,依然是高瘦和尚的模样。

  临时凝成的削瘦面颊上,神色不动,只合什为礼:“小僧证严,谢过救命之恩。”

  一听到“金骨玉碟”之名,他心中已经有了判断,可是惯常内敛的性格让他只做不知,只平静回应道:“小僧一身修为,大半不是自己得来,受制于人,不得自由。不如尽数舍弃,只余纯粹之念,再做打算。”

  “……好和尚!”

  虚空之后,余慈也是愣怔片刻,才口发赞语。他看得出来,证严对他的身份,应该已经有了一些判断,但他既然不说破,余慈也乐得如此。

  毕竟当初的交情也是一般,多年不见,谁知道后续有着怎样的变化?

  至少余慈看出来了,大黑天佛母菩萨的阴影,仍然如乌云般盖在他头顶,其激烈的行为,正是对此的决绝反抗。

  代价太大了。

  舍弃肉身,哪有这么简单!且不说现在如何虚弱,就算是恢复过来,世上又见过几个纯以阳神成道的例子?像辛乙那般的大能,到头来,还不是要重炼肉身?

  而且就是弃了肉身,不也是没躲开吗?

  那条自爆的大鱼就是明证。

  出于对《未来星宿劫经》的熟悉,余慈一眼就看出,那是经过了“转化”的妖物。而且从气机的指向来看,其目标就是证严无疑。

  显然,那位菩萨可不怎么相信,证严真的殒身在天劫之下,灰飞烟灭。

  余慈本还想与这边交流一番,不过本体那边又有事情,便只道声“可在此暂歇”,便断了联系。而此时,岛上侍婢已向他行礼通报:“有一个叫双木道人,欲登岛拜会先生。”

  余慈凝神想了片刻,才记起是在八极宗的巨舰上,遇到的一个散修,据说以其剑术得了夏夫人的垂青,成为其门客,想来,剑道造诣应该是颇高的。

  事情的重点不是这个,虽说余慈对飞魂城内部局面不是太了解,但也知道,身为首席大巫的苏双鹤,与那位城主夫人关系很僵,几乎是到了彻底撕破脸的边缘,这回苏双鹤甚至请来天遁宗的杀手,要一劳永逸,去除后患,如此背景下,双木道人上岛来……真是勇气可嘉!

  出于这份儿心思,余慈决定和他见个面。

  不一刻,岛上仆从便引双木道人过来,和昨日相比,双木道人再无自矜之容,他面色严肃,行步间,脚下便似有尺子丈量一般,一方面确是修为不俗,另一方面,他也太紧张了些。

  双木道人走到近前,也不多言,躬身行礼,将一封信笺递上来:“受夏夫人之托,送亲笔信到余先生这里。”

  说罢就闭了口,仿佛多一个字,都承担着极大的压力。

  夏夫人?

  余慈“哦”了声,他不奇怪对方消息的灵通,却很意外这种反应速度。短短一夜时间,从听闻消息,到亲笔写信送来,除了确实重视以往,她与此地的距离应该也不会太远。

  唔,若是有幽蕊那般的虚空挪移之术,自然是另当别论。

  心中思索,也随手接过信笺。

  双木道人如释重负,当下又打个稽首:“事已办完,小道就此告辞。”

  余慈哑然失笑,也不挽留——若他真开口留客,恐怕双木道人就要生不如死了。

  看双木道人消失在曲径尽头,余慈低头看信封上,以庄重舒展的笔法,写着“余先生启”四字。

  看似简简单单,可这般以笔墨传书的方式,在真界绝不多见。

  余慈花了一点时间,将那封寥寥百余字的信读过。

  信中夏夫人的笔法,与信封上同样,平实庄重,不逾不失,然而起落间优雅合度,极具波磔之美。

  书信开头,如缥缈烟波,溯游往昔,也让余慈怔了一怔:“昔烟娘游于西土,经中南而品评高士,寄语曰‘余姓少年画符有窍、向刃见胆’,凡十二字,为步虚以下第一。”

  就算余慈明知这是奉赞之语,也不由得精神一振,神思更是移转:烟娘?这莫不是……慕容轻烟?当时慕容轻烟确实是说,要往西方佛国游历,而她又是夏夫人的义女,正能对得上号。

  此时,他观信的态度,已经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接下来,夏夫人笔锋顺势而下,接入当年“玄黄杀剑”之事,中继以赞语,所谓“葵向有心,芝辉莫睹”,又有“斗转星移,惊鸿一现”等句,求贤之意,坦荡而出,相较于开头,愈发平实可信。

  但在信上,夏夫人终究没有明着招揽,只是邀请余慈参加不久后的“碧霄清谈”,还保持着一定的礼貌距离。

  总体来看,信中并没太多实质性的内容,最多就是一个邀约。可这般迅速的反应,只送来一个邀请,是不是小题大做了些?

  他正沉吟着,却见侍婢匆匆过来,道一声“老爷请余先生过去”。

  回来得可真快,是不是已经和庆长老讨论出了结果?

  余慈不紧不慢走回去,便见之前与雪枝、白衣烹茶闲谈的亭子里,苏双鹤大马金刀坐着,雪枝正奉上香茶。

  见余慈过来,苏双鹤就笑:“我让雪枝招待客人,怎么还让客人自去散心?莫不是她们女人家的闲话,让人听得气闷?该罚……还不去给余老弟斟茶陪罪?”

  如今他称呼余慈,可谓亲近备至。言语间虽是笑吟吟的,雪枝却不敢当成是玩笑,轻应一声,款款趋身上前,素手奉茶,口中称罪。

  余慈道声“何罪之有”,便把茶接过,啜饮一口。

  苏双鹤则笑道:“老弟果然还是宅心仁厚。要我说,世间女子,任她如何风姿胜人,惟独处之时,可曰‘清新脱俗’;二女相处,则是‘旁若无人’;三人以上,就叫‘勾心斗角’。不管是何等人物,都难脱此理,实是大煞风景……”

  这似是欢场调笑之言,只是如今亭中二女,任哪一个都没有这等自觉,仅是沉默以对。倒是余慈,听出了他话里有话,又想到收起来的信笺,也笑语回应:“照鹤巫之言,这岛上就不应有侍婢之流……”

  “鹏飞鹤唳,鸡雀何及?”

  苏双鹤嘿然道:“所以我这岛上,只养了一个外室,便是不让这世间的怪理污了她的心神。也亏得老弟只收了这一位好徒儿,若是再带一位,无论如何都不会邀你到此。”

  说着,他哈哈大笑,可其他人没觉得有任何好笑。

  苏双鹤也不着恼,继而却是一声长叹:“可恨那世间怪理,若说鹏鸟,便是凤凰,也是难逃。老弟你知道我说的是哪位!”

  如此明白直接,余慈也不会装糊涂:“莫不是贵宗的……”

  他话说半截,但语意已明,苏双鹤微微颔首:“正是夏氏。”

  吐字之时,他眼神却移往雪枝处,只是神意缈然,未曾聚焦。

  “若说夏氏此人,当真是世间少有的奇女子,非同俗流,当初自千山教嫁来,我也是乐见其成。谁能想到,就因为认了一门干亲,交了几个朋友,几个阴人聚在一处,互相影响,终还是污了心境,野心滋生。这些年来,她结交朋党、养士自重,城主又一直闭关不出,由她假城主之权柄,把好好的飞魂城,弄得乌烟瘴气,可悲,可叹!”

  你说得这么直白,才真叫人惊叹!

  不过余慈必须要承认,人心玄妙而脆弱,在没有真正碰面之前,越是这么直白地指斥其非,越能给人以先入为主的印象,日后就是想要扭转,也要经年累月的努力才行。

  而夏夫人何等身份,又怎么可能“经年累月”与他相处,抹消那份负面印象呢?

  苏双鹤说到此处,犹嫌不足,继续指斥其非:“夏氏之风仪气度,天下罕有,然而她如今只是以此为资本,弄什么‘碧霄清谈’,广布天下,蓄积声名。当今之世,人人都知有‘夏夫人’,何知幽灿?”

  余慈也是转过一个念头,才记得,幽灿就是夏夫人的夫君,飞魂城的城主大人,心下不免暗笑:若不是你就在我眼前,提起飞魂城,还不知要转多少个念头,才会想到你呢!

  余慈这样想着,却是因苏双鹤一句“碧霄清谈”,想到了夏夫人的信笺。信中描述不久之后那场,便说“高人羽士,斗符分云,博彩诸天,聊以为戏”,其中“博彩诸天”,看字面意思,似乎是要拿什么做彩头,“诸天”之语,则有太多解释,不好确认。

  他也知道,双木道人登岛送信的消息,肯定瞒不过人,故而也没有在这儿隐去的意思,点头道:“那‘碧霄清谈’我是闻名已久,刚刚还接了邀约的信函,不想背后还有这等事情……”

  “哈,夏氏也知老弟非比常人!这也不愧她‘机敏’之名。去,去,干嘛不去?说起来,这一场‘清谈’与老弟说不定还有些干系。”

  “哦?”

  “要知大劫十余年来,真界环境变异,又有东华山那虚空扭曲之所,以至于世间出现了许多新近贯通的‘甬道’,通向不同的虚空世界。北地三湖就有七处之多。如今真界越来越不好呆了,域外也是风险重重,各大宗门一直在商议,如何将这些虚空世界分配开发……”

  “那些大宗门的事情,与我何干?”

  苏双鹤就笑:“若非是今日提起,我还忘了,据说这七处虚空世界,若分品级,上品者有一,中品有二,下品有四。而在四处‘下品’世界中,却有一个已经开发过的,品级虽低,实用性却是极强……据说是当年上清宗所遗,本是迷失在重重虚空之后,如今却又重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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