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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3章 乱离人心 断头一剑

  花娘子清楚,那正是九烟……正确地讲,是余慈的居处。

  此时,旗剑天罗剑阵压制住鬼厌,而聚仙桥上那些镇场子的长生剑修们,都受鬼厌“提醒”,往尘烟中来。只不过,花娘子早借用罗刹幻力神通,做出假象,足可迷惑其人一时。

  眼下这时段,就是脱身的最关键节点。一个决断失误,她们可能就再也出不去了。

  “确定了?”

  “还有什么疑问吗?”

  陆素华绝不会把事态发展,与“巧合”联系在一起,尤其与自身生死相关之事。天底下就是没有这等巧合——凭什么余慈这边刚有破绽,鬼厌这位八杆子打不着的大魔头,就入室逞凶,逼得她暴露形迹?

  虽然种种事态、关节,还有一些顺不上的地方,可这种情况下,谁会去苛求十成的把握,就是一成,她也要下手!

  当事情一团乱麻,无论如何都很难做周全的时候,一条直路趟过去,才是最正确的选择——很多问题,到了眼前,才有解决的办法。

  陆素华杀机四溢的时候,花娘子则在思考余慈的危险性。

  按照陆素华的情报,当年在北荒时,余慈已经化名追魂道人、卢遁等,和陆青,乃至于陆青名下的红牙坊,有了非常亲近的关系,那么当初在移南园,他选择那个舞娘……叫什么来着,对了,宝蕴!

  他选择宝蕴,其目的,就不会是什么“美人香”之流,而是去救人的。

  只想想当时自家对待宝蕴的手段,便可推断出,那时候,余慈对她这边的观感如何!

  这还不算天裂谷那边的旧怨。

  可从那时起,一直到今日,余慈却不曾表现出一丝半点儿的破绽,若不是陆素华看破,她还被蒙在鼓里,甚至还想靠着白莲当年的援手之情,与他结交一番。

  如此遮掩伪装,若不是有绝大的图谋,焉能如此?

  更何况,在教中,还有一个极重要的人物,与此人有勾连!

  至此,花娘子便觉得,对付余慈,是一个非常好的主意,且更为必要。

  再者,那里还有二娘……

  思及此处,她目光侧移,落在陆素华清瘦的侧脸上。

  此时的陆素华,与这些年独挡论剑轩攻伐的昭阳女仙,在形貌上,已经有了很大差别,然而在一轮激斗之后,其神采风姿,又尽数归来,让人一眼望去,便很容易将二者联系在一处。

  这就是“真意”的显化。

  “她修炼《三际经》,看来抵触心理还是不小。若非如此,如何会在‘过去’之劫中,恋栈不去?看来,打通此心障,还要费一番工夫。”

  这是与目前情况不怎么合拍的念头,却是由卢二娘这根线头,一路扯出来,几不可遏止,显出念头生灭的牵涉无序。

  但下一刻,她猛然醒觉。

  又中招了!

  惊回首,透过尘埃雾霾,但见夜空之下,百帆之间,鬼厌头顶的紫陌红尘灯上,有妖异紫芒,浓稠如汁,流淌而出,发挥了塑灵法宝的威能,挡下层层剑气。

  鬼厌居中而立,虽然在剑阵压制之下,却是长笑不休,笑得人心浮气躁,绝大多数人都认为,这是鬼厌拿出一门摄魂音杀之术,殊不知更在此之前,那人的手段已经早早地使了出来!

  若不是现在需要藏匿身形,花娘子倒很想提醒论剑轩那边:如今的鬼厌,已不再受“乱欲精”这样的法门限定了,他完全可以用更直接、更无法捉摸的能力,直取形神源头,搅乱人心。

  你们莫要深陷其中而不自知!

  鬼厌笑得够了,蓦然全无征兆地发动突击,直向下坠。

  虽然被鬼厌魔头笑得心浮气躁,剑阵依然维持了严谨的法度,要限制他的身形——这一切都没有错,可移山云舟上方的空间才有多大?

  等到剑阵产生作用,以森严剑气大网,将鬼厌逼回,终究是慢了半拍,沉降过甚的剑网,已经压得太低。

  虽然对付鬼厌时,种种不得力,但剑阵的破坏力还是没的说。纵然是在防护最坚固的船体中部,那些层叠交错的禁制法阵,在剑气洪流之下,还是如纸糊的一般。

  顷刻间,大片屋舍被剑气扫平,原本还在屋里屏息宁神看热闹的修士们,个个呼喝不休,狼狈地逃出来。

  还有反应过激的,直接就是趁着剑阵发动,并且锁定目标、不断偏转的机会,发力蹿起,欲作鸟兽散。

  “东海十凶,奸淫掳掠,无恶不作,杀!”

  喝声威严,如法如令。

  夜色中也不知是谁说的,但人们听来,那语调、气派,都给人以强烈的“发号施令”的感觉。

  尤其是下方这些刚遭了无妄之灾的修士们,两边的情况一凑,更是觉得,论剑轩这是要撒网捕鱼,一个不漏啊!

  现在是鬼厌、是东海十凶,接下来,又是哪个?

  有些人,心下已然慌了,自然就想:不趁乱快走,更待何时?

  转眼间,又有七八个人影,在废墟中蛇行鼠窜,狂奔而去。

  和这些人的行动,几乎完全贴合一致,刚刚那发号施令的声音,又是连珠而发:“血屠子灭门屠城,杀人无算,杀!”

  “夜游神食人魂魄,残害无辜,杀!”

  “李明权经营邪教,为祸一方,杀!”

  这下子,便是还有些持有侥幸之心的修士,此时也镇定不能,当下又掀起第三波逃遁的浪潮。而众修士看得分明,剑阵中,部分剑光也有分离之势,更是印证了大家的判断。

  只有几人,比如天鹤门的高云波长老,好生奇怪:怎地论剑轩的捕杀令,与今晚宴席上拟成的那份如此相像?

  连顺序都不带错的!

  殊不知,旗剑天罗阵中,负责调度、梳理阵势的正副执事们,此时都在骂娘。

  眼下已经说不清,究竟是剑阵搞乱了下面的局面,还是下面的局面影响了剑阵的运转。

  可最实际的情况就是:剑阵里,人心乱了!

  其实,在论剑轩、聚仙桥内部,自有内部通传消息、发布命令的渠道,且与外界的常规之法截然不同,为的就是辟除外界的干扰。

  但这连续不断的喝声,除了作用在剑修们的耳中,还直接敲在他们心上。

  已经脱离了魔门樊篱,却更为可怖的攻伐神魂的手段,把聚仙桥上参差不齐的人员结构问题,暴露无遗。

  在半空中,连珠似发炮叫嚷的,除了鬼厌就没旁人了。

  剑阵中很多人感觉出了里面的问题,虽然思维乱了一下,终究没有上当;还有人是在正副执事及时的提醒下,悬崖勒马;但终究还是有一部分人,说他们积极也好,没脑子也罢,心里一个糊涂,直接调转剑锋,指向那几个逃命的身影。

  算起来,总共二三十人的数目,看起来,中招的人并不多。

  可计算比例的话,这就是百分之一了,且由于是“方向性”的错误,由此牵涉的气机,还不知有多少,剑阵不可避免地发生了一阵混乱,谨严的剑阵结构,露出了不应有的破绽。

  鬼厌又怎么可能错过机会?

  那对绿焰魔瞳,其光焰射出数尺,所照之处,众剑修便是有剑阵护持,也难免有所压力。

  尤其是,他们都明白,如今的旗剑天罗之阵,就像是迎着箭雨擂石的盾牌,在内侧开裂了几道细缝,只需一箭就能穿透。

  远方发石射箭的敌人未必知晓,但紧挨着盾牌的自己,肯定不会不知。

  所以,他们心里面不由自主就会去想:不要射过来,不要射过来……

  可世事偏不如人意,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

  鬼厌一步跨出,横渡百丈虚空,其间剑气如雨,森然如狱,却都被他身外浓稠如汁的紫芒挡住,而他也并非是闷头前冲,而是不断地做出微调。

  他每一次调整,都让剑阵中的正副执事们,憋闷得几欲吐血。

  他们坐镇在剑阵运转的各处节点上,是驱动剑阵的关键,一切变化,总要通过他们,集中、发散,才能最终形成。此时,剑阵出现混乱,他们的责任更加重大,自然也就要全神贯注。

  可越是锁定鬼厌的身形,越是觉得,此人每一次的调整,都是卡在他们最担心的位置,迫得他们不停地变化阵势,以遮挡破绽。来来回回,把他们的精神都绷紧到了极限。

  有时候连续两到三步,鬼厌没有逼得太紧,才要松一口气,却发现其实那厮早就有所图谋,前面的看似闲子,其实却是把阵势的破绽撕得更深,更加地猝不及防。

  两边的局面,就像是两位剑客比剑,一个身高体壮,有断岳分海之力,但转折僵硬;另一位却是轻灵敏捷,进退自如,杀招犀利。

  这么下去会有什么后果,大家都练剑的,又怎会不知?

  直到这个时候,才有更多人醒悟过来,从头到尾,他们竟然都是被鬼厌牵着鼻子走,莫说行动,就是心思变化,也都落入其既定的谋算中。

  而鬼厌更是展现出对剑道一门清晰、深入以至于无比犀利的认知和见地。

  那种以自家优势倾压过去,却发现敌人比自己更精通的滋味儿,实在是糟透了!

  再这么下去,不是剑阵能不能拦住鬼厌的问题;也不是鬼厌破不破阵的问题;而这整个旗剑天罗大阵的体系,会不会被鬼厌勘破、掌握乃至最后玩坏的问题!

  被“陆素华”的消息引开的几位接引,终于发现问题的严重性,要回来支援,可此时,已然迟了!

  鬼厌哈地一声笑,突然合身急进,这一次真的再没有任何调整了,因为这就是双方横剑对决,插进敌人心脏的致命一击,在“出剑”的那一刻起,他已经胜了!

  由始至终,都在流动的清缈铃音倏然休止。

  “真有先见之明!”

  鬼厌的讥笑声有掏腹挖心的效果。因为就在这一刻,一直与论剑轩合作的魔门修士,敏锐地察觉到了,鬼厌冷厉锋芒,锁定其气机,直指其所在。

  显然,这一位对旗剑天罗的防御力不怎么看好,也不想把自己的性命赔给论剑轩,毫不犹豫就退缩了!

  这才是剑魔两宗合作的常理!

  便在这笑声里,剑阵的变化展开到了极致,浑茫剑气化为天地之罗网,节节收拢,根根交错,要用这种方式,“扣住”那直取心脏的剑刃。

  “慢慢慢,太慢!”

  没有了铃音的干扰,鬼厌瞬间就失去了确切的形体,九藏魔身催运到极致,转瞬突破了形神束缚的界限,先转为化神之光芒,随即散入虚空,成就精气之幽微,令人莫辨其踪。

  这一刻,阵里阵外,不知有多少人叫一声:“不好!”

  不知有多少人,心头像是被人重重打了一拳,种种迷乱心思、恐惧念头,生发而出,随即就有魔头成就,吞噬精气神魂。这是外魔内侵,走火入魔的前兆,来势如火,不是剑阵所能压制。

  本来受剑阵所化,三千剑修都隐没入空,难见形影,可这一刻,就像是重演当初远空城的一幕,且更为“壮观”,至少有近百人被魔头乱了心智,惨叫着从半空摔下。

  剑阵的容错性再好,在人心已乱,气势暴跌的现在,也难以再维持谨严的结构,任由鬼厌魔念来去。

  不过一息时间,正副十二执事,便有三人吐血受伤,都是意图强行归拢剑阵,却被鬼厌批亢捣虚,击其中流,生生打断,再受反噬所至。

  连续三次扫拢不成,许多剑修的心气就此散尽,鬼厌长笑声又起,却已经是在移山云舟的正上方,旗剑天罗阵的“背后”。

  顷刻间,剑阵竟然被鬼厌硬生生打穿!

  不知是出了什么问题,旗剑天罗的标志,那高悬天宇的“逆五行旗门灵幡”,竟然悬立不住,就那么歪斜、倾倒。

  还好有人及时赶到,一把擎住,总算没让论剑轩的脸面丢尽。

  但事实上,两样结果的差别也不算大了。

  擎旗的是东方接引逯青华,因旧创而永远是青绿颜色的皮肤上,蒙着沉沉的暗影,切齿低吼:“鬼厌……”

  上次在远空城,他们五大接引所控的旗剑天罗,已经是折了一阵,那时是因为战线拉得太长,也不曾把握住鬼厌的根底,才被他遁走……遁走而已!

  那时候已经觉得不可接受,而今夜,却是败了,且败得更是憋屈。

  若不是被陆素华牵扯了精力,他们五大接引齐至,再有魔门帮助封锁鬼厌魔功变化,又怎么会令那魔头得逞?

  可引开他们,也是鬼厌的谋略,他纠结此事,可不会有人体谅他们受宗门的压力之类,只会更招人耻笑。

  他心头火发,只想着重整剑阵,将鬼厌扯进阵来,再打一场,洗却耻辱。

  可问题是,鬼厌在打穿了剑阵、长笑宣示之后,已然无影无踪。

  现在船上的混乱,已经彻底刹不住了。鬼厌之前的呼声,分明带着强绝的迷魂之力,掀动了移山云舟上的混乱,而旗剑天罗剑阵的崩溃,更是让船上仅有的一点儿秩序,彻底崩盘!

  什么东海十凶、血屠子、夜游神、李明权之流,都是一等一的凶人,平日里,在大通行的严规控制下,还算得上老实,可逃命的时候,谁还顾忌这些?

  当下是各显神通……不,是各自显露狰狞面目,为了自家更安全地遁逃,所过之处,随后杀戮,有的是为了制造混乱,有的是为了催运魔功,还有的则根本就是为了发泄心中郁闷。

  一时间,船上血光迸溅,哀叫呻吟声四起,一些本来身世清白的修士,也抵挡不住死亡随时来袭的恐惧,四面奔逃。

  如此境况,一方面是弱化了论剑轩的控制力,另一方面,肯定是狠狠碾过了大通行可以接受的底线。

  不提论剑轩如何焦头烂额,或者力挽狂澜。至少眼下,倒是给陆素华和花娘子创造了机会。

  之前二人虽然用云生香借用罗刹幻力,暂时隐没踪迹,可这么大一点儿地方,要在五方接引等人的搜索下,不露破绽,也是有很大压力的,如今局面反转,两人的心头也为之一轻。

  花娘子总是习惯性地多想一些,她注意到一个细节,就是那份公诸于众的“名单”,正是天鹤门高云波设宴商讨的那份儿,与早时,她的耳目传回来的消息,几乎是一字不差。

  要知道,名单第一人是鬼厌,他当然不能与会,又是怎么得到的消息?顺理成章地去想,那时候与会的人中,就有余慈在!

  二者之间的联系可能,再推上一层。

  当然,这种结论,对目前的态势,不会产生任何影响,最多不过是进一步坚定陆素华的杀意吧。

  顺着飘荡的尘烟,两人已经到了余慈屋外不过三丈之地。

  这种时候,什么歌舞都是休矣,二人完全可以听到里面众舞娘、乐师紧张、急促的呼吸,也能通过不同的频率,辨识出各人的身份。

  里面有卢二娘,听她的呼吸,还算淡定,但却没有听到余慈的声息。

  这并不奇怪,二女早就见识了其身外那层特殊屏障的玄妙。

  陆素华可以断定,余慈就在屋中,就向花娘子示意,后者明白她的意思。

  幻力控场,速战速决!

  花娘子略一点头,正要动作,却见陆素华向她勾了勾手,一怔之后,才是醒悟,微笑着将手中提着的虹影剑递过去,心里是略有忧虑。

  刚刚陆素华为了轰开鬼厌,弃剑用拳,一往无前,这剑还是花娘子在遁走时心细取回来的。

  以陆素华的性子,如今再要回去,大约就是身上伤势有些麻烦——三元锤对形神状态要求太高,她不得不找一种更省力的法子。

  不管花娘子怎么个想法,陆素华持了虹影剑,举步上前,一声沉闷的低爆,整扇屋门都炸碎了开来,破碎的木屑如风暴般吹卷进去,她则缓缓进屋。

  屋里响起连声惊呼,而这里的一切声息,都被幻力神通收拢,一丝一毫都传不到外面去。

  也不知道陆素华如此粗暴的手段,会不会伤到人。

  花娘子心中闪过这个念头,也要往里去,但陡然就是一惊。

  在她的感应中,就是一个恍神的功夫,屋内屋外,赫然分判成了两个世界。

  陆素华的气息像是坠入了无底的深渊,再难捕捉,倒是身后,有幽冷刺骨的气机直欺过来,竟是在瞬间,与她后背相贴,随即化为一声低低的冷笑:“又见面了!”

  “鬼厌!”

  花娘子的反应不可谓不快,在察觉不对的时候,已然观想玄妙,心窍中绽开一朵碗大的黑莲,生就护体罡煞,更有反击后招,暗蕴其中。

  可是这一切都没有用,背后那人倏然转化,就像是一个虚幻的影子,从她背后穿入,身前穿出。这么一进一出,就带走了她所有的力量。

  和半刻钟前几乎没有任何区别,花娘子软软倒下。

  这次,她没有了“怀抱”的待遇,直接被鬼厌挟在臂弯里,向已经破碎的门中行去。

  花娘子虽然软倒,而灵智未失,她不免要想,已经打穿了旗剑天罗,扬长而去的鬼厌,是什么时候又杀回来的?

  又或者,他一直都没离开?

  现在,花娘子可以十成十地确认,鬼厌和余慈,定有密切关联,而眼下这局面,正是二人给她和陆素华设下的陷阱。

  是的,现在想来,那份儿连顺序都懒得改的名单,不是一根极好的鱼钩吗?

  只不过,恐怕连设局的两人都没想到,陆素华的行动会更积极,杀心会更激烈!

  可这又如何?

  进了门的陆素华眉头略皱,随后展开,对身后的种种变化,她感应得不是太清晰,但也不会因此牵肠挂肚。

  有没有花娘子,对她来说,不是必要条件。

  她的目标就是在脱身之前,做完该做的事,仅此而已。

  屋里看起来没有任何异样,乐师舞娘们正缩在屋里角落中,除了惊吓外,也没有任何受到伤害的样子。

  这才是最正常的情况,似乎刚才虚空的移换,只是一个错觉。

  至于她要找的正主儿,那个总有无数张脸孔的余慈,此时正大马金刀地坐在主位上,饶有兴味地看过来。

  而卢二娘,则被他的手臂勒着脖子,用一种很别扭的姿势,坐在他膝头,眼眶还是红的,投来的眼神中,尽是关切。

  迎上情绪不同的两类眼神,陆素华微微一笑,脚下竟丝毫不停,直趋上前。

  看她过来,卢二娘显露急切之情,似要说话。

  虹影剑闪,锋锐无比的剑气就这么切过前面雪白的颈子,血线迸开,头颈分离!

  漫天血光中,身后尖叫声起,陆素华目不斜视,傲然直对有些意外的余慈,正是借着这一剑之力,将整个人的气势拔升到了极致。

  此时她才开口:

  “时间紧迫,纠结的事情,就不用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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