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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8章 仙都锁日 连脉通玄

  “断了没有?断了没有?”

  吴景毫无疑问就是闭眼修士中的一个。

  他虽是在问话,林双木则怀疑,在这种情境之下,他耳朵里还能再接收声音吗?

  林双木倒是从头看到尾。

  广微散人落子,贴着自家棋形,寻寻常常尖了一着,将出未出。

  缓手!

  怎么是缓手?

  林双木的困惑,很快在火山爆发式的欢呼声中给冲散了。

  整个洗玉湖似已沸腾,四面八方全都是欢呼的人群。

  吴景和那个插话修士直接抱在一起,老道士伸臂高呼,又抚须大笑。

  这种场面,在林双木的记忆里,也只在本劫之初,确认天地大劫过去,劫后余生的修士喜极而泣的场面,才能稳胜一筹。

  这未免也太夸张了!

  但很快,随着云端的关键人物,也就是渊虚天君微微一笑,湖上又骤然间静寂下来。

  余慈径直落子,第十二窍眼!

  符形终现。

  “是十二窍!”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瞬息之后,又归于静寂,湖上微冷——不是气氛,而是在此刹那间,天上云层已然合拢,将正午的骄阳遮蔽在云后,只留一圈光晕和隐隐的金边。

  林双木眨眨眼,不知是否是他的错觉,这一刻,由于聚拢的云气厚薄不等,透光程度也不一样,以至于在人的视觉中,生出了层次感和纵深感。

  乍一看去,仿佛是一片绵延的仙都楼阁,正好将日轮安置在中心位置,层层关门闭阖,以至于无法得睹。

  “中心”这一词儿也不是轻易说出来的,因为在云层合拢的此刻,太阳正好运动到棋局开始之初,余慈和广微真人以座子“割开”的交叉长痕中心点上——这里不算是天穹的中央,可在视觉效果上,也没什么差别了。

  也许是巧合?

  毕竟随着身处位置的不同,也会有些差异。

  可如此多的“巧合”碰在一处,又如何不让人生出“鬼斧神工”式的惊叹?

  符形的成就,远不止是结束。

  随着棋盘上十二处窍眼上,白子光芒冲霄,云气随之流动变化。

  仿佛有人用力推开了仙都的大门,属于太阳的光和热,就从“门扉”中迫不及待地透出来,吹卷并穿透了空中叠合的云气,每一层都似是内蕴着充沛的火力,喷吐烟霞。

  由此更衬托出“仙都”主体,高踞云端,如传说中上古日神所居,危险而华美,直要把人的心神,都牵引到那恢宏的结构里去。

  堪称美轮美奂的场景,让广微真人都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继而微微苦笑。

  戏法人人会变,各有巧妙不同。

  余慈所施这一道符箓,在他这样的符法宗师眼中,本身算不得多么深奥莫测,他甚至在余慈起手后不久,就看出来,这是构成天垣本命金符的“诸天星法”中,“诛邪”部、十二元辰级别的“太乙烟都星火符”。

  这是一道还丹修士都能完美掌握的符箓,难度绝对不高。

  可余慈竟然通过对云气精妙入微的控制,以及对天上太阳照射角度的利用,形成了一种堪称是“天人交感”的大势,使得威力平平的符箓,发挥出远超极限的威能。

  对类似的手段和效果,世人常常如此形容:

  如有神助!

  更不用说,在此期间,余慈用那般坦荡而绝妙的手法,以“太乙烟都星火符”为教具,给水天之间万千修士,清晰讲述了有关于符箓结构搭建和“气通天真、独具其神”的最根本奥义。

  若他少时也能有幸观睹,至少要省五年苦功!

  朱太乙……你困守离尘宗数百年,终是守来这样一块瑰宝。

  莫非上清宗复兴,也是天数?

  广微真人微微摇头,故人有徒如此,他欣慰之余,也是压力沉沉。

  毕竟,与他对弈的,绝不是一只需要人呵护的雏鸟,而是展翅冲霄、遮云蔽日的大鹏。

  更是一位必须要全身心投入,才可能抵御的强敌!

  仅就目前而言,他的评价是:

  可敬可畏!

  广微真人眸光平视,沉着落子。

  之前虽有一着所谓的“缓手”,但他自家的棋形、符形丝毫不乱,随这一子落下,天外云气同样拟化成形,化为一具四匹天马牵动的大车,闷头向那片仙都楼阁冲撞过去。

  天际轰然巨响,但见烟霞层涌,守如坚城,点点火星如雨飞落;又可见天马奔腾,飞雷掣电,形如实质车走雷声。

  洗玉湖上,四面八方,欢呼、怪啸如雷,刹那间推至了前所未有的巅峰。

  前面的符法演示,或许已经让一众符修心满意足,却还是比不过当下既精彩又热闹的恢宏场面。

  余慈和广微真人视线相交,都是一笑。

  余慈再次落子,他已经大部分脱离了棋盘上的法度,但谁还会在意呢?

  第十三个窍眼点下,高空之上,再生微妙变化。

  大日隐于云后,光芒似透非透,而云气排列之间,仙都楼阁轮廓越发清晰、层次也越发分明。

  “一、二、三……”

  “多少层来着?”

  “二十七?不,二十八,肯定是二十八层!”

  现在兴高采烈的变成了那些外行人,一众符修在极度专注之下,反而安静许多,只是与同伴、与身边人低声议论。

  吴景、插话修士和老道士三个也形成一个小圈子,还有人正试图加入进来,三人也来者不拒。

  目前这玄奥手法,已经不是单个人、少数人能在短时间理清的了。

  林双木也在一旁听着,半懂不懂,只听出来,似乎余慈这一记落子,是在原有符箓的基础上,重新排布气象,共立下天阙二十八层,刚刚落子,已有一层开启。

  看其中的脉络,似乎是一子对应一层,既清晰,又精妙,更充盈着绝对的自信。

  “就是说,渊虚天君明示,下一道符是二十八窍?”

  “十有八九是如此。”

  老道士已经有点儿跟不上趟了,呆呆问道:“为什么是下一道符?不是继续来吗?”

  便有人嘲笑他:“蠢货,前一道符的符形已经圆满了,再增一窍都是败笔!而且,这看这气机运转的层次,相应的变化,早已经超出了原来的范畴,完全不一样,之前就像是上台阶,现在已经飞起来了……”

  “可明明是一体的呀?”

  “这就是手法……哎?看着眼熟,什么手法来着?”

  “是一气连脉……”

  “哪个?”

  众修士都把视线移到刚刚开口的吴景脸上,却见他整张脸都是通红,眼角瞪得都要裂开,直视天空,竟没有稍臾离开。

  “快,快拿蜃影玉简,这是连脉符,是上清秘传的连脉符!”

  一道符箓成就之后,重开新符,但并不是另起炉灶,而是在原有符箓基础上,超拔提升,继而展开全新一层的变化,持续完善、提升。如此可分可合,将“贯气通脉”的微妙发挥到极致,正是当年上清宗傲视群伦,独步天下的连脉符!

  此类符法,上清鼎灭之后,也流传出去一些,可又有哪个能比得上渊虚天君这位上清嫡传,亲身演示?

  这可是传说中,直指神通层面的符法秘技啊!

  洗玉湖上,微风和煦,水波微澜,然而万千修士却是心潮澎湃,起伏的声浪和相应的情绪,也许对奕的双方没有顾及,但述玄楼内外的有心人,都是心知肚明。

  不过,就目前而言,还没有哪一位特别当回事儿,将其摆到台面上来。

  他们也在讨论余慈的符法演示,而且远比湖上修士来得深入。

  “太乙烟都星火符绝无这般变化,后面就应该是大日金乌……是叫这个名吗?”

  “是太阳九芒十乌符。”

  “不管是什么符,这场的胜负差不多没变数了,广微真人的节奏已经给带走了,刚刚那一记缓手……君子可以欺方哪!”

  最后一句,有些酸味儿,但颇有一部分人表示赞同。

  大伙儿都知道,其实最习惯类似“指导棋”的,就是广微真人自己。

  以他的性情,争胜之心本就不高,而当余慈以堂堂正正之姿,展现本应是秘传的符箓精义,别说湖上那些参差不齐的修士,广微真人自己,又岂会没有一些触动?

  熟悉广微真人的都清楚,其毕生所追求的,就是传播符法之精妙,为此,不惜到北荒那样的恶劣荒芜之地,筚路蓝缕,艰难打开局面。

  现在想来,余慈带起虚空棋盘,与其说是要彼此干扰,增加难度,还不如说是坦露心迹,示以诚心。气机感应之下,此时此刻,没有人会比广微真人更清楚余慈做法的意义所在了。

  余慈所做的,毫无疑问正是广微真人最欣赏的。

  如此难得的机遇,由不得他不动心。

  正是这份“动心”,使得他不愿冲断棋形,破坏余慈的符形架构,由此也丧失了先机。此后就算他持续跟进,可在这种氛围之下,没有特别强烈的斗志,几乎没有可能。

  攻心之术当然很精妙,很值得人钦佩,可这种不温不火的局面,实在不是某些人希望看到的。

  “就这么含含糊糊混过去了?”

  终于还是有人忍不住表明了态度,就算没有指名道姓,也没有哪个会产生误解。

  然而,回应他的,是某人的冷笑:

  “以己度人的,不一定都是圣人……”

  同样没有指名道姓,可这话来得太损了。

  不是圣人,那就是小人?

  刚刚还说局面“含含糊糊”的那位,在这事儿上……照样含糊了。

  原因无他,只因为接他话的,就是坐在主宾位上的辛乙!

  别说这辛乙背靠八景宫,就是单拉出来,以其炼器、符法双绝,又掌握自辟天地无上神通的大才,便是地仙在此,也要礼让三分,在座的,除了夏夫人、楚原湘等有限几人外,哪个也没资格与他较真争辩。

  另一边,千宝道人倒是认出来,先期开口的乃是碧波水府百善堂堂首阚兴离。

  作为洗玉盟中,位置最靠南的地阶宗门,虽然坐掌沧江黄金水道,可一直以来,都有些游离于核心之外,不过随着北地魔劫四起,其地理上的劣势反而成了优势,十多年里,一直窝在沧江两岸,闷声发大财,据说实力上涨得极快。

  阚兴离虽是长生真人,但其本人在碧波水府,大约是坐六望五,要是在洗玉盟,怕不是要排到百名开外。在这述玄楼上,恐怕也就是和千宝道人争争座次,还真没那个胆色站到辛乙对立面去。

  还好,能坐到述玄楼内的,别的不说,脸皮的厚度倒是远在平均水准之上。阚兴离见势头不好,只当听不到,闭上嘴巴,只举杯饮酒,稍做掩饰。

  问题在于,阚兴离想要淡化处理,却还有人不乐意。

  就在千宝道人身边,薛平治平淡开口:

  “辛天君乃是当世符法大家,想来对当前局面,有不同的看法?”

  辛乙笑眯眯地向这边拱拱手:

  “难得薛娘娘称赞,先谢过了。其实我这儿就一个意思,设身处地不容易,我和广微有两劫的交情,也不敢说能当他肚里蛔虫……当然,更不会给他上眼药。你看,天吉真君那里,脸色可不太好。”

  楼里的话音,只要不是特别收束,楼外观景云台上也是能听到的。

  突然被辛乙把话题甩到头上,张天吉愣了一愣,有些尴尬。

  刚刚他正是因为广微真人的一记缓手,心里有些恼火,没想到这也被辛乙看破。

  但此时他是万万不能承认,也不能分辨的,只能苦笑着向楼上拱拱手,做足了姿态,希望辛乙放他这一回。

  述玄楼内外,大多数人并不奇怪辛乙的态度,毕竟据说他和广微真人只差没拜把子了,阚兴离讽刺余慈的时候,其实也是扫到了广微真人,暗指其迂腐,甚至于公私不分。

  辛乙打抱不平也是情理中事,就是那赤膊上阵的姿态,未免“不拘小节”了点儿。

  既然明白了他的态度,便有人附和道:“天君说的是,广微真人老辣圆融,不计较一时一地的得失,到收官之时,胜负仍未……”

  辛乙“哈”地一声笑,直接翻动白眼:“又不是当真下棋,哪有官子一说?”

  大爷其实您姓“苟”吧?这脸说翻就翻……

  想附和两声、凑个近乎的,正是澹水观的大知客李道情,此时一张白脸也是给噎得发红,哑然无语。

  辛乙根本不理他,环视一周,就那么屈指算道:“现在渊虚天君的符法脉络很清楚了,太乙烟都星火符,十二窍;太阳九芒十乌符,二十八窍;就算再加上更进一层的太上圆光流金火铃符吧,三十六窍。

  “加起来也就是七十六窍,最多占用五分之一多些的点位,况且既然是连脉符,总有部分重合,只贯气可也,无需占位——上清宗这一手连气通脉、叠窍合形、精益求精的功夫,我们八景宫也是自叹不如的,弄得好了,六十足矣!

  “那时候,这一路符法神通成就,广微怎么应付?算来算去,广微能撑到中盘,就算他的本事啦……脸皮薄,强上阵,就是这种下场!”

  辛乙话中殊不客气,不给广微真人留一点儿颜面。

  可架不住人家关系亲近,楼内楼外,没有一个敢表示异议,就是张天吉也得苦笑听着。

  他这一番话,倒是让千宝道人听得心花怒放。

  然而没有高兴太久,便有人忍不住开口辩论:“若按天君之意,那位渊虚天君的优势尽在前半程,广微真人更应该击其中流,打破符形,不使之从容蓄势,拖到中盘以后,再扳回局面,才是正道。那一步缓手,究竟是何道理?”

  这话说得有点儿诛心了。

  众人视之,乃是纯阳门在此间的主事蓝学桢,也是纯阳门最精擅符法的几人之一。

  “都说了不是蛔虫,你还硬往上推,又算什么道理?”

  辛乙笑呵呵回应,看得出来,他对这种道理上的争辩,没有任何情绪或偏见,相反,他很有兴趣和耐心:“既然我不是蛔虫,就不猜广微的心思了,咱们只看棋局。”

  辛乙袍袖一翻,虚空棋盘显形,直接将外间棋局复刻了过来,而且是余慈排出第十一个窍眼,广微真人将断未断之时。

  他粗短的手指,在棋盘上划过,却没有指向最具争议的余慈棋形所在,而是圈住了广微真人当时的布局。

  “广微布局很活,虽然后面用的是天将云车五雷法,可当时至少是做了三种准备,不管是飞、是挡、是尖,都有一种变化,我相信,再有一到两手,变化可能会再多出一倍。

  “可惜,这时候,渊虚天君的棋形露了破绽,而距离第一符完成,也只剩下一手,确实,一个冲断就能打掉,可偏偏这一着,不在预设的变化之中。这位……蓝道友是吧,你会怎么选呢?”

  蓝学桢吸了口气:“还是要断!广微真人完可通过这一手夺回先机,顺势进入绞杀局面,以攻代守,徐徐布局,这正是他的强项。”

  “先机?那也要夺得回来呀!”

  辛乙笑眯眯地在棋盘上一抹,上面的棋路便又倒退回过,直到余慈除座子之外的第三子落下之时。

  “渊虚天君走得比较直,我大概是在第四手,知道渊虚天君想要走什么符形,广微的预见之力不在我之下,又有直接的气机感应,我估摸着,起码要比我提前一子知晓。所以他在应手之时,明显有一个变动。”

  说话间,也拟化出广微的落子情况,经他这么一提醒,只要是深谙符法的修士,都看出了端倪,便是蓝学桢也不自觉点头。

  “渊虚天君已经把符形窍眼都给演示出来了,大概的思路,大伙儿都明白,不要看他以后的行棋,就从这儿推衍一番,反正那个破绽肯定会出现的……又会出现在哪儿呢?”

  不管懂不懂行的,都听出了辛乙话中深意。

  这时候,广微真人的长考还没有结束,懂得符法的修士一个个够着脖子往这边小棋盘上瞅,小有争论,那些门外汉可就尴尬了,只能对视苦笑。

  其实这也没有花多长时间,比如蓝学桢,才看了三五息时间,脸上就有些发僵。

  他算出的“破绽”位置,至少比现实棋盘上横偏了三道!

  其余人等,得出的结论也差不多。

  一时间,述玄楼内静默了,只听得辛乙悠悠话音:“太乙烟都星火符,源出诸天飞星之术,是构成天垣本命金符的一条。既曰飞星,便有天星变化,因时而动,这些东西,湖上那些魔怔的小家伙儿们不明白,蓝道友怎么也糊涂了?还好,从这儿看,广微没有糊涂……

  “可最终,他还是功亏一篑,就算面对着渊虚天君的棋形破绽,也不能下手……为什么?”

  辛乙环顾楼内修士,嘿然道:

  “他来不及!

  “从头到尾,广微都是给渊虚天君牵着走,他先后用了八着,意图限制渊虚天君的棋路,同时寓守于攻,准备了三个后手,就是我上去,也未必能强到哪儿去。

  “可是,和上清符法比窍眼多寡,就等于是和论剑轩比哪家的剑利,以我之短,对彼之长,哪能讨得了好?天将云车五雷法,只见云车,不见天将,只临时将就,用出来半个,若不是那一记缓手,这半个也难成形。

  “缓过一手,还有余裕完成变形的半符,若是进入绞杀,和渊虚天君去比划哪个成符快?哪个窍眼少?还是说,你们真把这一局当成了下棋,对渊虚天君的乱战搏杀能力不抱信心呢?”

  满楼修士持续哑然。

  蓝学桢脸上青红交错,尴尬万分。

  现在,他终于明白过来,若广微真人按他的思路,说不定在第十二、三手的时候,便要脆败出局。

  这是寻常棋局绝不可能出现的情况,但在星罗法上,不是不可能。

  当然,广微真人没有去做,那个被快速扫出局的,仿佛是变成了他自己。

  和蓝学桢同样感觉的,述玄楼内外,绝不是一个两个。

  “不过呢,渊虚天君确实是动心眼儿了。”

  辛乙摸着下巴,笑道:“在出言要求执先之时,还有,在座子之时,可都一点儿不客气。前者是要抢占主动,后者则是逼着广微应手,誓要决胜于中盘之前……所以说,广微脸皮薄呢,要是我在,就是不要这张老脸,也要说‘老子从没下过棋’,先抢了先再说!”

  他那张老脸确实厚实,说得也是理直气壮,满楼修士却没有嘲笑他的心思,有的,只是沉默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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