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沈书砚挺心疼手里那盒砂锅米线的。
都不热了，温凉温凉的那种，没有热气腾腾的时候好吃。
这个点要是再回去买，老板娘他们估计都得收摊了。
看贺山南没有要走的意思，她也不打算跟他继续这么耗着，刷了房卡进去。
他没跟着进来，她只在停顿半秒之后，就想把门关上。
她动作挺快的，不过也没有他快。
她看到他眼神略微沉了些，好像是没料到她真打算把他关外面。
不是真的，还能是欲擒故纵吗？
沈书砚没管他，松开门把手，径直往房间里头走去。
想看看这份米线还有没有抢救的可能。
她解开塑料袋打开一次性打包盒的时候，听到那边的关门声，余光里瞥见贺山南走了进来。
她只当没看到，把一次性筷子拿出来，自顾自地吃着老板娘多加了两个手工肉丸的米线。
虽然有点凉了，但味道还是一如既往地好。
她安静吃米线，他就安静地坐另外一张椅子上。
被看得有些不自在，她象征性问了一句：“要吃吗，没有凉透。”
可能是故意，她把自己用过的筷子往他那边递。
也不完全是，一份米线也就一双筷子，而且她料定他不会吃十五块钱的东西。
他倒是接过她递来的筷子，从碗里挑起来一个肉丸。
这个肉丸很好吃的，肥瘦相间的猪肉剁碎，加了蛋清和淀粉做的，纯手工，和速冻的肉丸不一样。
他可真会挑精华。
“这个筷子我用过。”不仅筷子用过，餐盒里的米线她夹了一次又一次。
他面无表情地吃了一个，唇齿应该是没碰到她的筷子的。
不知道是不对他胃口，还是觉得十五块的米线配不上他的身份，他没再吃。
沈书砚还没吃饱呢，继续低头吃她的米线。
一碗米线吃完，沈书砚合上饭盒，拿纸巾擦了擦嘴。
又看了看时间，说：“八点了，我打算洗个澡睡觉了，明天还要工作。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什么的，不太好。”
“没处过吗？”
“不一样。”
“跟晏谨之在一起了？”
沈书砚本来想说为什么每次都要扯上晏谨之，不过想到先前晏谨之在朋友圈发的她的照片，虽然只有一个背影。
她喊晏谨之删掉，他说不，那是他的朋友圈。
耍无赖是耍不过晏谨之的，也就没辙。
沈书砚想了想，才说：“我跟谁在一起，应该不用跟你报备吧。我们已经分手了，我也没有无缝衔接。至于我答应你跟晏谨之保持距离，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你不也食言了吗？”
她应该是有点委屈的，在说他食言的这件事上。
“我没跟程妍在一起。”
“我想洗个澡睡觉了，我工作一天很累了。”她眼里有乞求，乞求他走。
还有一点点的，无奈。
贺山南目光沉沉地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拿着手机，起身离开。
被喜欢的那一个，好像都有种有恃无恐的高傲在。
仿佛只要他们愿意回头，就必须得踩他们给的台阶。
先撩者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