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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二十四章

  兴亡皆苦微如蝼蚁的庶民百姓从来不怕天黑,因为总有人持灯一盏守这万里河山,可勤恳朴实的忠州百姓却怎么也等不到那盏灯,他们就快要熬不下去了。

  去岁夏秋两季旱涝欠收,州里却上书朝廷报大熟,税粮缴纳斤两不少,一粒一粒都是从老百姓肚子里所挖,入秋后多地闹饥荒,大灾通常随大疫,不多时,赶在出现人吃人的情况前,忠州起了疫病。

  疫凶在不知因何而起,医家大夫拼尽全力救治只如杯水车薪,一条条鲜活性命于手中逝去,三十多岁的年轻官医崩溃大哭。

  州中百姓纷纷出逃,上面州府瞒而不报朝廷,下面衙署大力打压,前后共瞒三月久,至元氏倒台,忠州积弊难返,饥荒疫病终于齐齐爆发,亲王带着沿路紧急调拨来的粮食飞驰而至,昔日欣荣的忠州大地满目疮痍。

  忠州弟子正徙步这片曾经麦黄苞密的肥沃土地上,拖家带口试图去未知的远方寻找一条生路,本该年气未散的季节里处处门户凋落,将近十室九空,千村薜荔人遗矢,万户萧疏鬼唱歌,这该是怎样一副场景啊。

  ……

  朝廷里如今大事只二,一厘定元氏罪名,二援助忠州灾疫。元氏案的进度京人都能从大理寺门外日日更新的榜文上查看,忠州事却无从可知,外头不断在说忠州疫死了多少多少人,牵动着不知多少人的心,直到二月中旬亲王例奏入京,乔秉居终于收到封附在例奏匣子里的家书。

  例奏里亲王说疫病要灭,必也不能让忠州百姓饿死在这片凭一己之力养活大半个天下的沉厚地上。家书里,亲王只简单说自己健康无虞,望家中勿要担忧。

  三月底,公务时不慎砸折腿而被替换回京休养的亲王亲卫,在府中女主人的“威逼利诱”下说出了几件忠州所见。

  那是亲王刚刚率部赶到忠州。

  正月底的忠州雪还没化就又下大雨,雨点子里夹杂着冰粒子,穿得再厚也挡不住冷寒直往人骨头缝里钻,钦差团车马未停,亲卫直接随亲王来到疫病最重的河上地区。

  地方县官站在亲王面前吓得软如面条拎不起来,嘴里半个字都说不完全,最后还是位中年主簿站出来,把县里情况大体与摄政辅国述说。

  因不清楚致病原因,县里目前疫病治理主要靠隔断,官府出资建造安置棚将染病之人集中安置断隔治疗,未染病者则在家隔断,由各县、乡、里逐级往下具体到村,村长组织人手保证自村隔断。

  亲王不给下头任何时间,马不停蹄带人下县进乡进里进村,大雨滂沱,亲王最后来到距离最近的安置棚外,一行人距安置棚八百米开外时,亲王停下脚步。

  着县主簿找来本处负责的胥吏,四十来岁的胥吏面亲王驾,一句话间跪下三五回才勉强把此处情况介绍个囫囵,原来这里是未染病症的安置棚。

  亲王只带了两名亲卫步行上前,隔断线拉的长,无人把守,不远处刚有一批灾民被强行撵进这所谓的安置棚,带刀衙役来回巡逻,提着棍棒右臂系红巾的壮劳力像驱赶猪狗一样驱赶着从棚里挤出来求助的百姓。

  四十来岁的妇人和巡逻役争执,嘶声力竭哀求说:“我爹骨头被打折了,老爷们让我带他出去看病吧,棚里百十人都伤了,不是疫病,但是不看会死的啊!”

  胥吏示意差役们用长棍驱赶那妇人,大声喊着警告:“朝廷有令不让乱跑,宁可这里死你们百十人,也决不能让疫散播开!”

  妇人被打倒在地,棚下愤怒而绝望的百姓们在饥饿与疫病的双重威吓下害怕得要一起冲出去,结果被更多闻声而来的胥吏差役以长棍大棒驱打驱赶。

  大雨瓢泼,哀鸿遍野。

  天快黑了,雨也越下越大,淋透亲王身上蓑衣,亲王失力站不住,被亲卫搀扶到旁边一间潦草搭成的卫亭下歇息。

  亲卫被挥退出亭,亲王痛苦地把自己蜷缩在角落里,咬着牙沉声呜咽,大雨喧嚣下,亲卫隐隐约约听见亲王说了什么话。

  细细想来,似乎是:我以为我能改变什么,我以为我是掌控者,可是生民在前,我什么都做不了,他们在等着我救,我竟然束手无策!

  阮阮,我该怎么办?

  那一夜,乔秉居提笔书大义六年忠州疫,写到最后,泣不成声。

  此后时间亲王府再未收到过亲王家书,乔秉居只有应召入宫探望太后时,才能偶尔从偶遇的皇帝嘴里听见两句和忠州有关的消息。

  腿折的亲卫养好伤又远赴忠州,初时随亲王去忠州的太医院太医已前后回来好几批,皇帝又派其他大臣去忠州助亲王,庞众旺也在钦点之列,天气已从冷到热再到冷,乔秉居托庞众旺往忠州捎了两件亲手缝制的寒衣。

  冬去春来,直到大义七年秋,又一季烟暖雨收时,忠州大定,亲王终于回朝。

  和风为小叔父举办了盛大的迎接典礼,宫宴一直开到很晚,乔秉居在家做了一桌子饭菜,凉三回又热三回,不能再返锅热时,亲王终于掀帘进来。

  十一团五爪朱龙袍穿在清瘦的身上显得空荡荡的,玉腰带扎出的腰身能有一尺九?翼善冠下,这张脸温和沉静似如从前,眼睛却不再明亮。

  乔秉居想冲上来抱住亲王哭一场,从起初对亲王不辞而别的不满,随着时间流逝变成遮遮掩掩的担心,再到后来就慢慢成了平静的等待,从大义六年正月等到七年秋,她在漫长而未知的日子里等回亲王,仿佛等见了又一轮的星孛入北斗。

  “快坐,”感觉两人似乎有些生疏了,乔秉居让亲王坐,说:“宫宴上可曾吃好?”

  亲王开口,声音不复往日醇厚,却也听不出别的什么,只是感觉有些虚弱无力:“已吃好,你在等我回来?”

  “是,”乔秉居说:“我在等你回来。”

  一句“等你回来”说不清楚到底包含多少心绪起伏,哽咽了等待者的声音,湿润了等待者的眼底。

  亲王目光挨个看过桌上饭菜,说:“以后就不要等了,我不定何时回来。”

  亲王没动筷子再吃什么,也没回卧房睡,亲王独自安置在书房。

  似乎是,是乔秉居一次次的自作多情了。

  忠州平疫抗灾亲王一去就是两年,忠州稳,天下不慌,第二日,皇帝的赏赐雪花片一样飞落亲王府,亲王本人却不在家。

  亲王称中枢事物繁忙要尽快接手故而暂时居住宫中,乔秉居就每日中午来一趟送饭,只是通常都是众望太监接下的食盒,亲王从不露面。

  有一回实在没忍住,听说亲王还在阁里与阁臣议事,乔秉居迂回绕道偷偷溜进中枢阁院子,瞎摸找到阁臣议事的地方躲在窗外墙下偷看到亲王。

  长桌前围坐十几人,有的须发灰白有的年轻气盛,朱袍乌沙坐在那里却然个个有顶天立地之姿态,亲王坐在长桌首,左手里拿着本翻开的奏本,右手搭在桌沿,手指随意放着而食指有一下没一下无声点动,眉目微垂,认真听着某位阁臣的对奏。

  乔秉居蹑手蹑脚离开,再没多问过半句,她约莫着,和亲王的这段关系,应该很快就要结束了。

  转眼秋深至轻寒,乔秉居还在每日给亲王送午饭,仍旧是送完后默默离开,这日,众望抱着食盒进来,嘟嘟哝哝半晌,终于在亲王注视下说:“外面下起雨,王妃没有带伞。”

  亲王没应,片刻,亲王拿起几本奏书抽把伞离开,说是去找陛下。

  待亲王来到崇仁偏殿时,和风正坐在桌后批中枢票拟,见状诧异问:“雨下很大么?小皇叔不是从中枢过来么,怎么淋这样湿?”

  亲王拍着身上水,淡淡应了声:“还好。”

  只有中枢阁门下当差的小太监知道,亲王的伞其实没有送出去。而只有亲王知道,伞没递出去,是因为有人为乔秉居遮了雨。

  莫玉修。

  日子好不经过,几乎转眼又入冬,亲王身体不大行了,阁务基本和亲王不在时一样都担在郡王肩头,这天日暖无风,众望太监搬把云摇椅在中枢阁院子里寻了避风处让亲王晒太阳,亲王左右无事,盖张毛毯偷浮生,然后看好戏一样观察着庞众旺。

  性子不是太沉稳的庞众旺抱着一摞奏书哒哒哒从院子里跑过去,着急忙慌的庞众旺又带着位部臣脚底生风地从院子里跑过去,庞众旺又跑过去了,他又跑回来了,欸,他撞了人了。

  亲王两手枕在脑袋后看热闹。

  被撞的郡王弯腰捡起被撞掉在地上的东西,又接过庞众旺帮忙捡起来的,不紧不慢说:“何事如此着急?”

  毛猴子一样脚不着地的庞众旺老实站在那里,低着头说了些什么,亲王这边没听见。

  郡王笑了笑,帮这家伙把身上的外披整理好说了几句话。然后庞众旺转身离开,那双脚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勾着了一样,下个台阶都拿不准要先迈哪只脚,犹豫间好险直接一头栽下去。

  庞众旺落荒而逃般跑远,亲王远远冲郡王吹声口哨,促狭说:“身上可带有炒瓜子?”

  这热闹看的,可不就差一把瓜子?众望小太监候在不远处,瞧着相向而来的郡王与背道而驰的庞书郎,再看看自家亲王揶揄的神色,他也忍不住捂着嘴偷偷笑起来。

  郡王迈着四方步过来,温和一笑递上方才唯一没被撞掉的长方形锦盒给亲王,回噎说:“宗府问我你怎么要回这个,我说是有人念而不得,心里苦啊。”

  亲王没反驳,接下锦盒打开,里面是轴表好的画像,封处写着五个字,“端亲王妃尊”,亲王还是把乔秉居的独画像要了回来。

  为了乔秉居的日后考虑,端亲王卷中不仅不会有任何“乔秉居”三个字的记录,与端亲王妃相关记载也只有八个字:“岁在十冬,乔氏入府”。

  日光刺得人眯起眼睛,亲王看着手中画卷,没有说话。

  应是不远之日吧,乔秉居的正画和两人唯一一张合像会被陪葬于一个桃花盛开的地方,放在亲王椁内,与十几年前那卷没来得及送出去的孤本游记以及二人的婚书一起揣在墓主人怀里,和墓主人的秘密一起永封地底。

  那个被亲王偷偷放在心上的人啊,终究会用这样的方式,得以永远陪在亲王身边。

  决定走出最后一步,是十月廿九这日,节气小雪,刮着风,天色也不好,亲王吃药的时候咳嗽起来,呕出了喝下去的所有药,里面带着血迹,众望收拾着收拾着咬着嘴唇抽咽起来。

  今日小雪,亲王妃照例来长宁宫给太后请安,亲王竟然也在,二人还一起在太后处用了午饭,乔秉居情绪始终平稳。

  午后,精神头不是太好的太后午歇去了,亲王夫妇告退,二人并肩而行,亲王与王妃慢行慢走低低交谈,直至走到怡心殿前的分叉口。

  亲王说还要回中枢阁公务,与王妃别,最后叮嘱说:“今日别走广庆门了,走盛阳门吧,马车在盛阳门下等。”

  见亲王盯着自己有些失神,乔秉居把暖手炉塞到亲王手里,轻柔说:“你拿着这个,天冷了,要照顾好自己。”

  接下来那句“忙完早些回家”被亲王妃默默留在心间。

  暖手炉塞进手里,亲王回过神来不再看乔秉居,只是重复低喃:“走盛阳门吧。”

  亲王转身而行,沉静温和。乔秉居目送亲王背影直至不见,眼泪终于夺眶而出。

  另一边,直至拐进通往崇仁门的小门,亲王再忍不住靠着墙猛烈咳嗽起来,用手帕紧紧捂住了嘴,连着四五声咳嗽罢,口中顿时隐约腥咸锈涩,初冬寒风呼啸在狭长的小路上,抬头看向小道上头露出来的逼仄天空,亲王想,自己的日子,约莫真的快到最后了。

  楚姨的诊断是真准,三五天都不肯给多留。

  那厢里,乔秉居依言来到盛阳门外,却未见亲王府马车,只有莫玉修等在一辆不起眼的小马车前。

  莫玉修拾礼,与亲王妃对立沉默片刻,清清嗓子说:“那日在长宁宫外,看着你和辅国站在那里低头交谈,我想,我其实是嫉妒辅国的。辅国安排我送你走或许是担心你被元氏余孽报复,王妃你也不要难过……”

  莫玉修在说什么乔秉居已经听不进去了,她本就知道亲王不会真的和她过成夫妻,她也不敢奢望,可当真的知道亲王要履诺放她走时,她为何会这般难过?

  连呼吸都呼吸不上来了呢。

  “……王妃,王妃?”莫玉修唤着突然走神的乔秉居,说:“王妃你怎么了?我刚才——欸?王妃!”

  莫玉修纳罕的声音响在盛阳门外,端亲王妃提着衣摆转身冲向宫城,森冷无情犹如巨兽血盆大口的宫城门洞里,海蓝色衣袂因奔跑而飘飘翻动,宛若一只美丽的蝴蝶,挥舞着翅膀奋力飞向心中所爱。

  那一瞬间莫玉修才明白,他从未真正了解过亲王妃。

  亲王不在中枢阁,追问了崇仁殿外的正鉴老公才知亲王在幼时居住的崇仁宫,乔秉居急急忙忙赶到时,寝殿内别无他人,床帐半垂,亲王平静地躺在帷帐后,面无血色。

  亲王察觉到了她,仍旧闭着眼,低而缓慢说:“回来做什么,我已安排妥当,不会,不会有人知你……”

  “穆品衡,”乔秉居打断亲王,不知何时已泪流满面,视线模糊,质问的话语颤着,一如身体抖若筛糠:“你也,也不要我了么?”

  亲王压在锦被边的手轻轻动了动,仅是轻轻动了动,既没招乔秉居过来,也没有其他动作,亲王声音似乎又轻些,断续说:“该做的事,我已都做到,能去见大哥了,你写的书想来,近几日……就能有个结束,阮阮,从此以后,我们尘、尘归尘……土归土罢。”

  这是她第一次听亲王唤自己“阮阮”,却是要和她说离别。

  “我不要,阿衡,我不要尘土各归,我不要……”乔秉居哭出声,过来想要抓亲王搁在外面的手,但是,但是亲王转过脸并躲开了手,声音虚弱而温柔,话语刺穿人心肺:“不要过来!”

  亲王用力拉动床头铃绳,外面进来的是皇帝穆和风,他按照小姑姑的示意强行带走了亲王妃。

  崇仁殿里,穆和风不忍看乔秉居伤心如此,说:“小皇叔说,你们之间,并无男女之情。”

  乔秉居坐在对面交椅里,眼泪擦了淌再擦再淌,沉静气质竟然与亲王有几分相似:“我知道。”

  只是这样的乔秉居好像没有了灵魂,不再是个活生生的人,和风不忍,说:“你与小皇叔之间,注定不能有男女之情。”

  “我知道,”乔秉居擦去眼泪,静静说:“我是元氏余孽,他想保我,殿下是个好人,还请陛下莫要降罪于他。”

  “朕知道,”穆和风觉得自己和这个一根筋的“小婶婶”说不明白那些因由,顿了顿,他说:“以后,朕能唤你一声小姨么?”

  乔秉居摇头:“不可,臣妇是陛下王婶,礼不可乱。”

  穆和风心中感叹品衡小姑姑还猜的真准,说:“你当知道朕‘小皇叔’之意,她想,她想你余生安稳,她希望你以后能真正觅得良人,儿女双全。”

  “如此,”乔秉居再擦泪,嘴角扬起温柔笑意,强忍着哽咽说:“陛下叔侄的好意,臣妇遵领。”

  说着,端亲王妃整理衣衫起身叩拜,她说:“端亲王府乔氏拜谢天子万岁,万岁,万万岁,拜谢亲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那一日,亲王强撑病体躲在窗棂后目送心上人,一步一步,出殿,穿院,消失于视线,留下亲王将点点滴滴回忆写满衣袖,藏进枕中书。

  那一年,是大义七年初冬。

  岁八年在春,天子亲政,罢相位,立内阁,拜洛宁郡王穆妙哉为首辅,任贤能,安社稷,固民生,百废俱兴,至十年春,四海大熟,八方无事。

  离开京城的乔秉居因为水土不服生了大病一场,痊愈之后忘记许多前尘往事和得失悲彻,再不提笔写春秋,只带着两个孩子生活在江南水乡,小户平平。

  花开花落,花落花开,庶富的江南又是一季春,这日,隔壁空置许久的宅子迎来它的新主人,只是行礼搬运间未见其主人,乔秉居得闲还与附近街坊聊起过这户新邻居。

  中午过后,隋让吃罢饭带着岁长回学庠上课了,雨无征下,眼见落大,乔秉居来到家门外收晒在地上的芝麻,与门前避着雨匆匆路过的人匆匆暄了两句,不期然隔壁虚掩的家门从内拉开,一女子低撑着伞迈步出门,带着满身清寂与温柔,看不清面容。

  细雨落成豆,落在家门前的河里叮咚当响,青瓦白墙朦胧起来,远处的景像消失在雨雾中,高挑清瘦的女子撑着伞走进雨中,雨珠落伞面,也似落在乔秉居心头,初春薄雨,旧事无波,直到对方走近了移开压低的伞沿,乔秉居终于看清楚伞下之人的相貌。

  乔秉居适才蹲在自家门檐下收芝麻,彼时动作停下,雨水洇着裙摆,目光交错,见对方看着自己愣神,她起身拍拍衣裙朝伞下人笑起来,说:“你就是新搬来的邻居吧,我看你似乎有些眼熟,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那年南园遗梦,佛寺后山上桃花灼灼盛开十余里,她似与此人有过一场不可说的爱恨纠葛。

  ——煞文——

  作者有话要说:

  写在文末:

  手动感谢一只木头的支持。以及感谢其他新老朋友的阅读与支持,多谢。作者写文功夫还差得远,也多谢诸位的包涵了。

  最近几个月不太好过,又赶上疫情严重,经历了一些事,都得学着自己抗风抗雨吧,也感谢程律听我一通疯狂吐槽,不然情绪压在心里真的特不痛快。

  另外,写的很隐晦的几些地方最后想再提提。作者就是这个墨迹德行,很多东西写的不直白,有些感情在字里行间埋的也深。

  其一:第一章亲王正式见乔秉居是在秋九月,乔秉居是春时归京。

  其二:第一章里莫玉修在大理寺狱请求亲王后十里乱岗别添新坟的话是乔秉居教的。当时的亲王在阮妞眼里还是神一般的存在,就像咱们下意识里的有困难找警察,阮妞是有困难找阿衡。

  其三:退休多年的秦步青(乔秉居前任公公)被牵扯出贪污腐败而判刑,秦家人流放几千里以及逼着秦寿祖与阮妞和离的事,都是亲王借元拾朝之手整的,官员在职违法而追责时已退休其实罪责不会太重,阮大妞那十年过的太苦,亲王实在太气,于是下重手。

  其四:秦家之所以敢那样欺负阮妞,一来是以前多是那种“女儿嫁你家就是你家的人了,你打骂都随你”的封建思想,二来天高皇帝远秦家不怕,三是亲爹与继父母都并不怎么在乎阮妞,娘家没人给阮妞撑腰,她一个人远嫁他乡,又嫁秦寿祖那样一个人,受尽苦楚。

  其五:亲王小时候自杀过,在知道自己的矛盾身份后无法接受,初春跳进寒池想溺死自己,结果呛水太难受,咕嘟咕嘟喊救命,最后是她路过的妙哉老哥给她捞上来的。可见年少时和阮妞的相遇对亲王来说多重要,几乎是亲王的救赎。亲王把阮妞带回来其实也是对自己的一种拯救。

  其五:宁可相信黄河里面没有水,也不相信衡衡嗑的cp没有一腿。(鳏夫郡王和农娃小庞)

  其六:二十一章里说乔思明等妹妹回亲王府了才敢出去做自己的事,指的是参与亲王暗中绸缪扳倒元氏的事。小皇帝哪里有本事一接手禁军就扳得倒相党,不过是衡衡绸缪多年,如今借皇帝之手发动总攻,并让皇帝觉得是他自己亲手扳倒的元氏,对他以后的当政开了个好头,衡衡用心良苦。

  番外

  小片段一:

  后来有一天,穆品衡实在憋不住了偷偷跑去找大舅哥喝酒,元拾朝正撅着屁股在家门前开垦出来的小菜地里锄草,地里草盛菜苗稀,穆品衡吐槽着乔秉居最近滴酒都不让自己碰,郁郁不舒地低头搓了搓脚下。

  元拾朝撑着锄头甩一把汗,冷冷说:“说话就说话,你碾我菜苗干什么?”

  穆品衡一愣,不胜唏嘘:“这不是草么?”

  “……”元拾朝举着锄头追穆品衡打出一里地:“你还我辣椒苗!!!!”

  小片段二:

  有一天隋让在班里跟人打架了,打得头破血流,在高等级课堂给学生上课的穆品衡被山长找了过来。

  被打的孩子正被他奶奶抱着坐在地上哭天喊地,不让大夫给包扎,穆品衡看看同样头破血流的隋让和发髻散乱的岁长,拿来药酒自己给孩子收拾伤口,随口问:“为何打架?”

  隋让眼睛都被打肿了,愣是咬着牙一滴眼泪没流,说:“他骂摄政亲王是奸佞,我反驳他,他先动的手。”

  “我骂的没有错!”那边听见隋让说话的少年踢打开他奶奶,隔着半间屋子吵说:“摄政把持朝政独揽朝纲,与元贼联姻狼狈为奸坏事做尽,他架空天子威胁皇权,还在确凿证据前硬生生保下小元贼一命,做出这种事他不是奸佞是什么?!奸佞,人人得而诛之!幸他已故,不然待我学成出山,非要亲手送他入十八层地狱!”

  “我日你妈的!老子非撕烂你的嘴!”隋让一声怒骂,乔家兄弟俩不由分说又齐齐冲上去和对方扭打在一起。

  所有人一拥而上,费好大力气才再次把两个半大小子带岁长一起拉开。

  穆品衡还没开口,隋让哭了,拽着穆品衡的手哇一声大哭出来:“先生不是奸佞!我不允许他们这样诬蔑先生!”

  旁边岁长见哥哥哭也跟着放声哭,边哭边说:“我要打掉他所有的牙,让他变成老奶奶!!连豆腐都吃不了!”

  对方父母并奶奶都要冲过来为自家孩子上架,学庠理事们七手八脚阻拦着,穆品衡没说话,把两个鼻青脸肿头破血流的孩子揽进了怀里……

  许多许多年后,即将致仕归乡的内阁首辅乔随让在送别自己的宴会上,遇见反对自己政见及治理手段的后生砸他鸡蛋,左右同僚们吵嚷着要把这后生夺学籍退回原乡,乔阁老想起这桩儿时旧事,把当年先生给自己说的一段话留给了后辈朝臣。

  “用心若镜,不将不迎,应而不藏,胜物不伤,是应帝王。”

  Tips:看好看的小说,就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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