邦德好难受!
他头疼的像要炸裂;毛细血管极度充.血,如同有打气管在不停的吹;浑身的血浆都在沸腾着,争先恐后的想要从身体里爆涌出来;疯狂跳动的心脏,则在拼命的维持着他快要燃烧爆炸的身体。
好热,好渴,好想要……
“寒栖……”
“寒栖……”
半兽化的邦德被用巴掌宽的能量带绑住手脚,带子的另一端与床柱死死束紧。
他用后脑死死的抵着柔软的枕头,呼吸急促,心脏擂鼓般剧烈的跳动着,整扇胸膛都仿若要被撞的开裂。
狗腿子部下等拿着剪刀,小心而迅速的裁剪着邦德身上质地良好的军服,顾不得上衣,主要脱的是他的裤子。
大概出于本能的警觉,邦德挣扎的厉害,念着寒栖名字的声音更加用力。
狗腿子部下心疼的不行,按着邦德急速起伏的肩膀不停的安慰:
“没事的,没事的,一会儿就没事了,寒栖没有信息素,救不了您,他会理解您的,会理解您的。”
不知是被说服,还是终于失去了力气,被注射了镇定剂和人工信息素的邦德渐渐平静下来,眉头紧蹙喃声念着:
“寒栖……寒栖……”
隔着一道水晶珠帘。
狮子父亲面色凝重,还在和端茶而坐的皇储米兰达谈判。
“事成后,凡赛尔家族必须要信守承诺,助我登上皇位。”
米兰达将手中茶盏轻轻搁在桌上,“今日之后,我不想再看到寒栖这个人,也不想再听到有关他的任何消息,您明白我的意思吗?”
狮子父亲点头:“待会儿我就把寒栖送出主星。”
“您把他送走,您的儿子难道就不会再把他找回来吗?”米兰达意有所指:“只有死人才最安全,您说呢?”
细碎的说话声持续不断的传入邦德耳内,冥冥中他感到有什么东西在失控,手脚被束令他缺乏安全感的用尾巴缠住自己的腰,那会让他觉得有人抱着自己,不确定中,仿若也有了依靠。
但从始至终能让他感到安心的,只有一个人……
“寒栖……”
光是这样喊着他的名字,就觉得好过很多。
人声渐渐散去,一条黑色的丝带覆住了邦德的眼睛。
无尽的黑暗里,邦德感觉有一双手在解着他的衣扣,哑声:“寒栖?”
“……”米兰达不说话,一件件脱掉自己的衣服,红着脸用冰凉滑腻的蛇尾,缠着邦德强健有力的小腿一寸寸往上,还未碰触到雄性敏感的三角地带,邦德突然声音一变,厉声喝道:“谁!”
“——你他妈不是寒栖!”
大脑接收到这一信息的邦德当即再次挣扎起来,吓的米兰达慌忙收回蛇尾。
他不敢说话,伸着手去摸邦德的胸膛,试图安抚他,可是指尖刚伸出去,邦德狮尾猛地缠住米兰达的腕子,将他用力往出一甩的同时,咆哮道:
“滚开!别碰老子!”
“啊!”摔倒在地,双手都蹭破了皮的米兰达忍不住发出一声痛呼。
邦德一听这声音,越发确定不是寒栖!当即吼了几声狗腿子部下等的名字,让他们赶快来护驾,心里咒骂这群吃干饭的,自己都被流氓绑的脱光了,他们人呢?等会儿非把他们扒了皮不可!
邦德用力挣了下腕子,忽闻到一股淡淡的甜,依稀是树莓的味道,夹杂着清新咸涩的海风味……
那是雌性的信息素,纠缠着他暴乱的精神力,勾引,挑逗着他的神经末梢。无论他的心理上有多不愿,精神力所带来的痛苦总算减轻,并且开始渴望更多。
米兰达站在离床不远处的地方,边用帕子擦着自己掌心处的伤,边心惊胆战的观察着床上渐渐停止挣扎咆哮的邦德,微微松了一口气。
——果然没有哪个雄性能拒绝高阶信息素的爱.抚,尤其是精神力暴乱,早已陷入崩溃的邦德。
米兰达背对邦德,俏脸通红的坐到床边,边解着身上的最后一层纱衣,边含羞带怨的嗔他:“真是个冤家~”
一声低沉的笑,突然响起在耳畔:“谁是你冤家?”
“!!!”米兰达回头,惊恐的眼风还不待扫到什么,后脖颈便挨了一掌,丧失意识的同时,一滴温热的血溅到他的皮肤上。
不知何时挣脱掉绑束的邦德擦着从眼睛和鼻腔里流出来的血,就算是死,也不愿碰自己不喜欢的人一下。
·
邦德的那一掌打的不重,寒栖睡的也不是很熟。
从时轻时重的震痛中醒来时,后颈像是要折了一样。
寒栖强忍酸涩睁开眼睛,视线所及,都是冰冷单调的黑白色。他愣了一下,下意识看向天花板,果然又在不停的转……
这是精神抑郁时才会出现的病理症状,但此刻除了突然失去色彩和有些头晕外,寒栖并没有其他不适或轻生的想法。
绵羊师兄说多亏了南风之前歪打正着吸走了他身体里一大半的毒液,才没让他这次的突然犯病产生更严重的病理症状。
只是毒液造成的神经损伤是永久性的,如果不能保持心情舒畅,任何一次小的情绪低落,都有可能造成无法预估的后果。
绵羊师兄不知第几次对寒栖说:“你这个病最忌讳情绪上的大起大落,以后无论遇到什么事,都要学会调节自己的情绪,千万不能任其发展。”
寒栖也不知第几次点头。
牢记自己不能随便难过,要不然很容易就会陷入到抑郁的痛苦漩涡。
同时也不能太过开心,否则也会进入到疯狂不知疲倦的躁狂期。
但说的容易,情绪这种事,又是哪里那么容易控制的?
尤其是喜欢一个人后,你的喜怒哀乐全都被他把控,从那一刻起,你就再也不是你了……
寒栖脑子浑浑噩噩的,把被子蒙在头上想了半天,才记起来自己为什么不开心。
兽人疑心他与南风有染,可兽人自己却和一只大着肚子的狐狸不清不楚,皮带这么隐私的东西,都能落在人家手里……
寒栖深吸一口气,闷闷道:“医生,我头疼,我想喝药。”
“不行呀,你体内那毒液太霸道了,我不敢随便给你用药呀,”绵羊师兄轻叹一声:“要是我师弟在就好啦,他比我更懂你的病。”
寒栖心情不好,闻言试图搭话转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从被子里探出一双黑漆漆的眼睛问:“为什么他会更懂?”
“因为他是你的主治医生呀。”
“那为什么我从来没见过他?”
“因为,”绵羊师兄眼眶微红,指指寒栖贴在小黑板上的照片,哑声道:“他死了。”
寒栖看向那张照片——是自己与墓碑的合照。旁边用记号笔备注着:水鹿医生是全星际最好的医生。他曾无数次救我出地狱,不要忘了他。就算忘记也没关系,记得不要把这张照片扔掉。
“……”寒栖闭上眼睛有些痛苦的说:“抱歉,我不记得了。”
绵阳师兄和蔼的笑笑:“没关系,你有病嘛,能理解的。”
他走时,寒栖再次试图请求老头能给自己留一颗治头晕的药,却听绵羊师兄说:“等指挥官纾解完,让他给你用精神力疏导一下,就好啦。”
寒栖敏感的抓到重点词汇:“纾解?”
绵羊师兄暗道一声糟糕!寒栖还不知道邦德与战南风爆发冲突,精神力暴乱的事。
因怕寒栖知道后当场发病给自己看,绵羊师兄忙编了几句谎话,虽漏洞百出,但寒栖一点都不了解精神力那方面的事,信了。
房门关合的瞬间,屋里陷入黑暗。
寒栖翻了个身,左思右想还是很生气今天在安全区看到的那一幕,心里梗着一口气,真想一走了之,和兽人一拍两散!分道扬镳!又不确定这其中是否存在误会,辗转反侧间,又忆起他对自己的那些好。
说来也奇怪,寒栖不记得很多事,但唯独和兽人相处的一些小细节,想忘都忘不掉。
寒栖觉得谈恋爱真心烦!比处理复杂的人际关系还要让他手足无措!
有时候,还要受委屈……
心绪翻涌间,房门突然被猛的一撞,炮弹一样冲进来的黑影扛着门就朝着自己飞了过来。
寒栖心头一跳,扬起被子侧身一躲的同时,顺手拎起了床头柜,“轰!”一声,黑影倒在床上的瞬间寒栖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听得他含混不清道:
“寒栖……寒栖……”
可是还不等寒栖上前查看,风风火火又冲进几个黑影,手里拿着绳索链铐,混乱中,寒栖开了灯。
——衣不蔽体的邦德狼狈不堪的被几人合力按趴在床上,挣扎中骨骼发出轻微的爆响,一双竖瞳愤怒的燃烧着。
寒栖看不到颜色,但他知道,从邦德七窍以及四肢伤口处涌出来的,是血。
那一刻寒栖什么都顾不得,拎着手里的床头柜就冲了上去。
当时他的实力已经不足全盛时期的十分之一,但还是以一打六,横刀封在了领头兽人的咽喉处。
满室寂静里。
寒栖黑瞳清幽燃着嗜血的火,声线清冷的对被他挟持了的狮子父亲说:
“松开他,否则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