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3年5月20日，周一
上午九点，轧钢厂所有在职干部全部在厂门口站着，在等候郝部长和杨厂长
“聂哥，以咱和老杨的关系，等他复职了，高低不得给你分点活儿嘛”
赵冬生小声跟聂书记嘀咕了一句，他原本是可以不用来的，但想到万一哪天自己调回轧钢厂，岂不是很尴尬？
“不一定，我听说这次还会调一个副厂长过来，我不一定有戏”
聂书记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
这时文博看到了马路尽头，缓缓驶入的几辆汽车
“各位，都打起精神来，杨厂长他们马上就要来了”
文博故意把杨厂长喊出来，就是提醒干部们，表现不好，小心杨厂长的小鞋
上午九点半，一行人走进礼堂，率先讲话的是郝部长，他直接宣读了冶金的人事调动
文博解除轧钢厂职务，调回部里，杨厂长官复原职，另外还多了三个干部
部里下来一位，名叫原立的中年男人，担任轧钢厂第一副厂长，此人看样子有四十左右，相貌平平，不高，有点发福
还有一位名叫苗芳的大姐，看样子是三十出头，人很精神干练的样子
最后就是方如雪，她担任轧钢厂财务处第一科科长，第一科主要的任务就是核对账目
赵冬生看着站在台上的方如雪，陷入沉思，她和老杨一起回来，这是准备干什么？难道大领导快回来了吗？
上午十点半，散会后，赵冬生便准备离开，轧钢厂这两天可是是非之地，谁知道会发生什么，杨厂长没有万书记压着，突然雷厉风行的大刀阔斧的做人事调整都很有可能
他现在已经跳出了轧钢厂，没必要牵扯进去
“冬生，干嘛去啊”
聂书记从后喊住了赵冬生
“巡逻呗，你不去和老杨套套近乎吗？”
赵冬生疑惑的看着聂书记，这位总不能一直当办公室茶农吧
“郝部长在会议室和文博聊，然后一会儿还要和其他干部谈谈心，杨厂长让我喊你去我办公室一趟”
聂书记的脸上洋溢着笑容，老杨这么给面子，看来他又能翻身了
十分钟后，赵冬生在聂书记办公室见到了杨厂长和方如雪
“冬生，好久不见，这位是大领导的外甥女，这次来咱们厂也是大领导的意思，他最晚明年就回来了”
杨厂长的意思很明确，明年徐副部长就会回来，方如雪来这里，估计是提前给他站台，看来轧钢厂真要由杨厂长掌控了
“那就好，方同志我们又见面了”
赵冬生觉得这和自己关系不大，老徐和他也算有点交情，两方又没有什么矛盾
“老聂，坐，这次喊你来，主要就是想问问你，愿不愿意接下锻工车间的活儿，我呢还是管我的钳工和特种钢，让老原把后勤这些都接手里，咱还是老样子如何”
杨厂长微笑着递给两人一根烟，他的热情让赵冬生和聂书记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杨厂长平白无故的让出这么多权利是为啥？
“那我肯定愿意，你是不知道，我最近在办公室，闲的都快生病了”
聂书记想了想，还是觉得应该把这口糖吃了，至于付出多少代价嘛，再说
“呀，这可不行，你还年轻得动起来，看来我给你分配的工作，很合适嘛”
杨厂长说完，爽朗的笑了几声
“那就恭喜杨厂长和聂书记了，没什么事儿，我就先去巡逻了，自从轻工业那边接收了口罩的事情，在招待所住着的本子们，想方设法的就是不走，套路和苏代表团几乎一模一样，我得去挤兑他们一下”
赵冬生觉得今天的杨厂长有些诡异，他不适合待在这里，而且本来就和他没关系
“冬生同志，请等一下”
方如雪突然喊住了，已经转身的赵冬生
“额，那个，有事？”
虽然方如雪很漂亮，赵冬生很喜欢，但这不妨碍他继续想跑路
“是这样的，我舅舅想在轧钢厂构建一套完整的航空材料生产线，想和您商量一下这件事”
方如雪的声音很好听，但赵冬生却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这个小丫头片子都知道他有渠道，那招待所的苏，日，两方人马打听不出来？
怪不得次次消息泄露，这帮人到底是什么情况？能不能玩儿了？
“我，不是，老杨，你打电话问问徐部长，他是几个意思，这种重要的情报随便宣扬呗，我他妈前两天差点死了知道不”
“不，不是，我只是替我舅舅转告你一下”
方如雪焦急的辩解道
“可你还是知道了，从今年开始，几乎每次交接都会出事，我真不知道这帮大人物是怎么办的个事儿”
赵冬生的吐槽让方如雪很是委屈，眼圈通红的看着赵冬生
赵冬生可没有一点怜香惜玉，这已经威胁到他的生命安全了，这个小姑娘扛得住别人的审讯吗？他每次行动都失败，不就是上面的人，保密工作做的不好吗？br>
“冬生，你也别生气，我们还是要相信大领导和如雪的”
杨厂长得知赵冬生已经被某些人盯上以后，额头渗出冷汗，但他还是站出来圆了一下场子
“我相信她不会直接说，但如果有人问呢？给她的水里下逼供药呢？她是什么级别？她现在被人抓了，三个小时内会有人大动干戈的找吗？这片的情况有多复杂，徐部长在内参上看不到吗？”
这就是赵冬生的担忧，方如雪的身份不是什么秘密，那帮人一查就知道，派个人过来搭讪，小会一约，小药一下，方如雪连她几岁尿炕的事儿都能说出来
徐部长但凡有点戒心，也不会这么做，这是航天材料的技术，不是什么破铜烂铁
“对不起”
方如雪很聪明，她很快就明白了赵冬生的意思，以赵冬生的渠道，拿来的肯定是国际先进水平的资料，那她就非常不合适知道这些
“别说了，航天钢材技术不便宜，如果真想研究，那要么把方如雪调回，要么对她进行隔离，直到项目结束”
赵冬生的条件可谓是极其苛刻，但他觉得很合理，这女的已经参与进来了，要么就赶走，要么就隔离，巡洋舰的事儿，老美的人差点干掉他，
如果航天材料技术再走漏风声了，赵冬生觉得他百分百会被打黑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