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秋水翻了个白眼，将手中的杯子又放在了桌子上。
四头哒哒哒跑过去，“刘叔，你干啥要翻墙？为啥不走门？”
刘东成“……”
他也想走门啊，但他一个大男人，不是怕被人看见，说不清楚吗？
“大头，能给我拿把梯子吗？”
大头看向白秋水，见她点头，从旁边搬过来一把梯子，放在了墙边。
刘东成顺着梯子，翻进了院子。
二头已经从前院端来一杯茶。
娘说了，来者是客，一杯水而已。
刘东成端着茶杯有些受宠若惊。
一看杯里的茶，不是那种茶沫沫，是完整的一片一片的尖儿尖儿茶，这可是稀罕玩意儿。
白秋水将书放在桌子上，拢了拢身上的毯子。
“找我什么事儿？”
刘东成端着滚烫的茶杯坐了过去，看了看院子里的大头几个。
白秋水意会，“大头，你们几个去前院玩去。”
等几个孩子走了，刘东成才开口。
“那，那个，今天阮知青又找我了，让我打听你哥白秋业的事儿，还开出了一百块钱的价格，我是来问问您的意思。”
不知道为什么，他打听到的消息说，白秋水今年才十八岁，虚岁算二十吧。
明明比自己小那么多，但就是莫名地有些怕她。
白秋水没有说话，气氛一时有些安静。
她的手指敲打在膝盖上。
“白秋业，男，二十二岁，家里排行第四，喜欢什么颜色不知道，最喜欢吃的是肉。
在A省的面粉厂上班，吃住都在厂里，至于有没有喜欢的姑娘，你看着办。”
白秋水说完瞥了他一眼，“知道该怎么说了？”
刘东成小鸡啄米般的点点头，“知道知道，那，钱？”
白秋水摸着下巴，“一百块钱也太少了，我哥就值这点钱吗？她不是很有钱吗？那就多弄一点。”
刘东成秒懂了，这是打算黑吃黑，到时候他拿到钱再给这位送来。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顾真下班以后，推着自行车又去了陈大彪家，换好衣服，背着篮子出了门。
拿到货以后，刚走出去一段路，拐了个弯，前面突然出现了两个人，手里还拿着家伙。
往后一看，身后也出来了两个。
啧……
顾真暗叹一声，终于还是被人给盯上了。
将背上的篮子往地上一放，侧过身子背靠着墙。
四个人慢慢向顾真靠拢。
其中一个瘦小的男人指着顾真，“大哥，就是这人，把咱们的客户都给抢了。”
金向杰嘴里叼着一根烟，抬头看向顾真。
“兄弟，你哪条道上的？”
顾真抿着唇，“我没有道，挣点小钱养家糊口。”
“嗤，你这可挣的不是小钱，粗算，也有小一百了吧？”
这段时间顾真每天晚上跑两趟，去过一次的地方他就隔一段时间再去，镇上就这么大，他走过的地儿别人再去，那肯定难卖。
他也想到这个了，但只要能赚钱，谁还管这个。
这年头，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顾真皱眉，“你们想怎样？”
金向杰抖了抖烟灰，“不想怎样，把你吃的吐出来，今晚就放你一马。”
“那还是算了，动手吧。”
顾真将头上的帽子取了下来，这可是媳妇儿送他的，一会儿弄脏了可就不好了。
金向杰眉头挑了挑，哟，今天还遇到个硬茬？
行，那就让他给兄弟几个出出气。
“上吧，看看是他的骨头硬还是你们的拳头硬。”
金向杰往后退了一步，并不打算插手，对他手底下这几个兄弟，他可是有十足的信心。
何况还是对付一瘸子。
长得瘦小一些那个男人捏着木棍冲了上去，他主攻下盘。
另外两个也冲了上去，攻上。
三人配合默契，显然已经不是第一次这么干了。
顾真以一敌三，丝毫不落下风。
甚至直接伸手接住了其中一人的木棍，徒手夺了过来。
拎着木棍砸向对方，那人一下躲开了，木棍打在墙上，只见那一块土胚墙上立马出现了一个洞。
紧接那一面墙突然裂了几条缝，轰的一声。
倒了。
顾真反应最快，转身背上自己的篮子，抬腿就跑。
“操，”金向杰暗骂一声。
“快跑啊，你们几个蠢货，”一边已经往顾真跑的方向追了过去。
三人反应过来，抬脚就跑。
身后传来一个男人的骂声。
“他娘的，是谁干的，给老子出来。”
那男人追着出来，路上哪还有人影。
“我草你姥姥的，哪个王八羔子干的？妈的，别让老子逮到你。”
房主人骂骂咧咧地回了家，看着倒了一半的院墙，疑惑了。
这墙有这么脆弱吗？说倒就倒，抬起脚就踹了过去。
只见他脸色一变。
草……你姥姥的。
捂着脚原地跳了起来。
顾真跑出去很远以后才慢慢停了下来。
金向杰几人也跟着停了下来。
金向杰杵着膝盖，微微喘着粗气，看向前面的顾真。
“兄弟，你有两下子，练过？”
“嗯。”
顾真淡淡地应了一声。
金向杰眼睛亮了亮，“咱俩过两招，要是你赢了，这次就算了，要是你输了，你吃进去的就吐出来还我，怎么样？”
顾真低着头，盯着鞋尖，心思活络了起来。
自己一个人干，赚钱太慢了，而且他时间也少。
之前陈大彪还提议说，找几个人一起干，他那边有门路能拿到更多货。
现在正好有人凑上来，何不将这几个人拉过来一起干。
顾真抬起头，“要是你赢了，我就把钱给你们，再倒贴你一百。”
金向杰没有被利益冲昏脑袋，警惕地看着顾真。
“要是你赢了呢？”
顾真看了他一眼，漫不经心地道，“要是我赢了，你就带着你的兄弟跟我一起干。”
“噗，兄弟，你在说笑话吧？”
身后三人一脸吃了屎的表情，“老大，这小子在想屁吃，给他点颜色看看。”
金向杰看着顾真不像开玩笑的样子，忍不住问道。
“你凭什么本事？想让我们跟你干。”
顾真挥了挥拳头，“凭我能打赢你。”
“嗤，能不能打赢再说。”
话落，金向杰捏着拳头冲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