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雁书说完坐下，会议室里安静的连呼吸声都能听见。
大家在回味她的话，之前没见过她的人都投去好奇的目光，这个年轻人还真敢说。
而且说的非常有道理。
“啪、啪！”廖老爷子最先鼓起了掌，嘴角还不自觉地上扬着，“这次合作如果谈成了，我相信会有更多的M国影业公司会来华考察，我们也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多学习。”看書喇
肖部长和王部长也眼含笑意地鼓掌，“非常不错，说的很好！”
“这次是我们和M国影业的第一次合作，无论是抛砖引玉也好，还是做为海外交流也好，我们一定要促成这次合作。”
本来他们叫杜雁书来，还想让她再改改剧本。
但是听完她说的这番话，大家决定和M国的电影公司谈完再做决定。
接下来的讨论还是围绕着这次合作来的。
即便是协拍，第一次这个底也得打好了，不然的话让了一次就有第二次，以后再有来华要拍电影的不好谈了。
杜雁书没再多嘴，只在一旁默默地听着。
最后会议的结果拟定下月由吴永安带队去M国，谈合作也顺便了解一下M国的电影市场。
开完会出了办公室，廖正春小声说：“回去准备一下，下个月我们还要去M国。一会儿你跟我回厂里。”
杜雁书点着头，心里已经盘算着这次去了买啥，换多少外汇合适。
一起回到厂里，她才知道廖正春让她去结翻译费。
按照每天三块的补贴，半个月一共四十五块钱。
“廖厂长，这个钱我不能要，我去当翻译也是得到了一个学习的机会，不然的话我也没资格去学习。”
廖正春把条子又推到她面前，“这个翻译费本来就在预算中的，又不是我自己出钱，快去找会计领了，听话！”
老爷子故意板着脸，敲了敲纸条还故意说了句，“要是需要你免费帮忙的事，我也不会客气。”
杜雁书笑了，“好，廖厂长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
晚上，她将下个月要出国的事讲了一下，秦敏慧先笑了，“你这真好，别人想出国都快想疯了也出不去，你这还一趟接一趟的。”
杜雁书心情也好着呢，“这次我要多换点M币，上次紧巴巴的都不敢买东西。”
两个小娃一听说她又要出国，立刻眼巴巴地看着她，玥玥奶声奶气地说：“妈妈，我要吃巧克力……”
杜雁书摸着闺女的小脑袋，“好，妈妈这次给你们多买点回来。”
晚上回到房间，何远斌拉住她的手小声说：“你过些日子再去换外汇，到时候我跟着你一起去。”
杜雁书看着他有些疑惑，“是有什么事吗？”
何远斌点点头，“妈被撞的第二天我就去派出所了，老胡家的儿子确实有嫌疑，他们背后还有一个团伙，一条龙的，有专门偷自行车的，有改车号的，有做假车证的，现在公安正盯着呢。”
现在的自行车跟后世的汽车一样，要上牌照，要年检。
买了自行车要去非机动车管理所去上牌照，自行车上有钢印卡的车牌号，再发一本自行车执照，也就是自行车证。
上面不仅有姓名、家庭住址，还有车辆的厂牌、样式、颜色、车辆直径、车牌号码，十分详细。
现在的自行车是家里的大件，和后世的汽车一样不是家家都能买得起。
如果丢了一辆自行车，就和丢台汽车一样，派处所是非常重视的。
这些人偷了自行车以后要想卖个好价钱，就要负责给人家上牌照，更换车主的名字。
所以车管所里肯定也是有人的。
杜雁书还是不明白，“这和换外汇有什么关系。”
何远斌继续说：“现在风声紧，京市自行车丢得太多，公安自然也盯得紧，他们看风声紧，又开始盯上另一个买卖，就是走私。”
“他们的团伙里有一个是海员，之前都是跑国内的货轮，开放以后被调去跑海外的船。他们换了外汇以后就交给这个海员，由他出国的时候往回带货，他们再负责销售。”
杜雁书眨眨眼，“他们的胆子可够大的，都玩起走私了？”
“所以现在银行门口那边也有公安在盯着你就先别过去了。”
“你怎么这么清楚？不会当了线人吧？”
“线人？”何远斌没明白。
杜雁书呵笑了一下，“就是配合公安破案，帮着给消息的人。”
何远斌点一下头，“嗯，算是吧，因为老胡家那个人和咱们住一个胡同，公安就让我帮忙盯一下他。不然的话胡同里多了陌生人会引起他们的怀疑。”
杜雁书抿嘴笑得像猫一样，一把搂住他的脖子，“你和那些公安或者海关的人很熟？”
何远斌觉得媳妇这个笑好像带了点算计，“里面有个曾经跟我是一个团的战友，不熟，但是聊得还算好，你要干什么？”
杜雁书笑了，战友的感情就和知青差不多，别管天南海北哪里的知青都会有话聊。
“他们最后缴获的那些走私货要怎么处理？内部人可以买的吧？看看有没有电视，咱们买台电视呗。”
何远斌顿了一下，“这个我还真没问过，我可以问一下。”
现在国内走私的人还很少，还没有形成规模，刚开始缴获的这些走私货，很多都是内部人购买了。
改革开放了，以后走私货会越来越多，特别是现在有政策，那些归国的华侨捐赠或者进口物资会免税放行。
和海关的人搞好关系了，可以买到一些走私货。
不然的话哪来那么多出国的机会，靠一次次往回背到哪年去？
她现在想要冰箱，想要洗衣机，想要淋浴器，想要的东西多着呢。看書溂
杜雁书点了点何远斌的脑门儿，“我告诉你，要注意安全。”
何远斌点点头，“我只负责提供监视的情况，抓人和跟进也用不着我，这件事结束了就没我什么事了。”
“好，等着过段时间我再去换外汇。”
何远斌提醒她，“现在已经有很多人盯上了外汇市场，外汇不好换了，你自己多注意。”
随着出国的人员越来越多，短期访问的人员不像那些长期待在M国学习的访问学者，可以有生活费，到时候省吃俭用剩点钱能买回来几个大件。
但是这种短期的人也不想浪费这宝贵的出国机会，肯定也会想尽办法换外汇的。
需求量一大，就会产生供应链，那些倒外汇的就会应运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