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雁书拍拍她的手，“妈，这事你千万别出去和别人说，这些人能不招惹就别去招惹。”
别看京市是天子脚下，但是抱团的胡同混子和大院顽主都不在少数，也都是疯起来不要命的主。
改革开放前是胡同一霸，改革开放后也不是省油的灯。
特别是胡同的混子们。
大院的孩子不好惹是因为都是高干子弟，后台硬，胡同的很多都是混小子。
如果胡同里最近偷窃的事和那个人有关，来找他的这些人能是这种打扮肯定都是有些来头的。
秦敏慧就是一个退休的妇女，还是外地来的，白天就她自己在家，肯定要多注意。
秦敏慧点点头，“我知道，所以今天我才没在公安面前多那个嘴，万一是人家自己的自行车呢，我乱说以后在胡同里没法住了。”
“但是咱这胡同里接二连三的失窃也是个事……”
何远斌给她盛了一碗饭，“妈，这事你别管了。”
吃完饭，小两口回到自己屋里，又聊起这个事。br>
按说一个胡同里连着失窃两起，小偷就不敢再来了，怕被盯上。
现在竟然又有了第三起，小偷胆子就那么大？
逮着这一个胡同偷？
但要是那个小偷就是胡同里的……
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这人也太明目张胆了。
杜雁书看着何远斌坐在那若有所思的样子，拍拍他，“你在想什么？”
何远斌笑着将她搂坐在自己的腿上，“在想偷窃的事情，如果妈今天撞见的真是那个小偷，而且小偷还认出妈是谁了，以后会比较麻烦。”
这条胡同里面住的外地人很少，那个人又是从小在这条胡同长大的，即使离开这么多年也还是对老邻居有印象的。
而且他既然敢偷，就是挨家挨户摸了底的，不能不小心。
杜雁书搂着他的脖子，“你打算怎么办？”
她知道这男人刚才在饭桌上说的不在意，心里估计早有了想法。
谁的老妈被这么撞一下对方连个抱歉都没有也会生气。
“这事你们都别管了，我来……”何远斌马上亲了她一下，“你放心，我不会牵连到咱家的。”
杜雁书捧着他的脸揉了揉，“好吧，我相信你，优秀的退伍老侦察兵大叔……”
话还没说完，就被何远斌一下抱起来压在炕上，狠狠亲了一下她的脖子，“这才结婚几年就嫌弃我是大叔？”
杜雁书被他亲的痒，笑得抽成一团，“快八年了，七年之痒都过了。”
“想要痒还不好说？”
“我错了，何大叔……哈哈……不是……何同志……哈哈……我孩子他爹……”
杜雁书最怕痒，被何远斌又是亲又是挠痒痒的，笑得止不住。
还不敢大声笑，怕吵着孩子和婆婆。
最后“委曲求全”的从了何大叔……
接下来几天一切风平浪静，杜雁书按部就班地上课加讲课。
同学们的学习热情让她明显的感觉自己带回来的知识太少了。
她打算下次去的时候一定要再多看多学。
她现在每天晚上都在抓紧翻译从M国带回来的那两本关于计算机的书。
这次出国带来的最大收益不只是学到了新的电影知识，还有就是捡起了曾经所学的英文。
有语言环境就是恢复的快。
当年为了学好英语，她还找过来国内的M国留学生。
她教那人汉语言文学，那人教她英语。
何远斌这几天都回来的很晚，回来的时候杜雁书都睡了。
小偷最近没什么消息，京影厂那边来消息了。
杜雁书去了京影厂的办公楼找廖正春。
刚上了二楼，就看见齐翻译拿着稿子在厂长办公室门口站着，看见她赶紧伸出食指在嘴边轻轻“嘘”了一下。
又冲着杜雁书摆摆手，俩人走到楼梯口说话。
“待会儿进去，老厂长刚从华影回来，正生气呢，在那和岳副厂长说话。”
“廖厂长的意思是按照片子的优劣来定收购价，影片的好坏和盈亏一定要和电影厂挂钩，好的提高价格，不好的就降低收购价格……”
杜雁书明白了，就是要利润。
华影公司就是华国电影公司，是改革开放前国内为数不多的名称中带有公司字样的国企，归文化部下面的电影局管理。
也就是后世的华影集团，现在各个电影厂只有拍摄权，没有发行权，也没有投资能力。
至于其他的私人想拍片那更是没门，窗户都没有，因为拿不到拍摄权。
各个电影厂现在很委屈，快三十年了，一直是华影公司大权在握，他们要是不同意投资，电影厂就没钱拍。
而且片子是电影厂拍的，赚的再多都和电影厂无关。
拍完了也不管片子拍的好不好，有没有人看就是固定收购价格，彩色故事片七十万，黑白片或者舞台片五十万。
现在拍片成本也在逐年递增，投资最小的二三十万，稍微多点的就五六十万，再多的就得一百多万。
有时候七十万都不够成本的。
资金不够只能一再压缩成本，搞得各个电影厂捉襟见肘。
要发工资，要拍好片子，要订购新机器，要让厂职员培训，到处都是用钱的地方。
老爷子从M国回来以后越想这个事越觉得憋屈。
一边谈着合拍片的事，一边去找华影申请提高收购价格的事。
生气的原因不用想就知道，被拒了。
齐翻译叹口气说：“老厂长刚才在那发了好大的脾气，吵得厉害。他打算把其他几个电影厂的厂长都叫来京市，一起去华影谈这个事。现在又建了四个新电影厂，这不是更要分散投资么？”
这个事杜雁书现在没法多说什么，她还是个学生。
这个架还有的吵呢，九三年国内的电影市场才算真正放开，现在才七九年，就说这条路漫不漫长吧？
还有十四年，鸡飞狗跳的日子还在后面呢。
廖厂长退休了岳副厂长接着和华影掐架，还有希影、常影等电影厂，最后电影市场能逐步放开少不了这些老厂长的努力。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不得不放开了，不然的话国内的电影就是死路一条。
杜雁书觉得放开有放开的好处，不放开有不放开的好处。
不放开的时候，大家拍片子不和利益挂钩，旨在拍出好片。
放开了，利润大了，机会也多了，但是和资本挂钩以后，就掺杂了太多的东西，什么人都能当导演，什么人都能当演员，烂片也随之多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