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雁书找了半天也没找到，最后还是秦敏慧指给她看才找到，连豆腐块大小都没有。
是一个百字左右的诗歌。
“我还得了一块钱稿费呢！”秦敏慧的眼睛笑的都眯起来了，“我用这一块钱买了好多东西。”
杜雁书搂着她的肩膀笑着说了一句，“妈，你太厉害了！”
“厉害啥？投了好几次都没过稿，这已经是第六封了，要是再不过我都不好意思投了。”秦敏慧嘴上这么说，脸上的笑可藏不住，拉着她往外走。
“你看看，这都是妈用稿费买的。”
杜雁书往桌子上一看，嗬，这一块钱的购买力是真的杠杠的！
一斤猪肉，好几样菜，还有一兜子糖果。
这是秦敏慧第一次拿到稿费，虽说才一块但是花起来让她感觉格外带劲儿。看書喇
拿到京影厂开的介绍信时，杜雁书也放假了，一家人先买了票回老家。
京影厂那边已经把访问团的名单及人数以信函的方式寄往M国电影协会，再等待那边的邀请函。
不然的话护照到手签证也过不了。
邀请函上的人数和人员名单都要对得上号。
寄往M国的信件一来一回至少得两个来月。
估计护照办下来邀请函都未必能到。
到了滨市，杜雁书就马不停蹄地跑去公安局办理护照。
现在办理的都是公务护照，倒是不用排队，每年全国办理护照的不过几千人。
杜雁书觉得自己拿的材料挺齐全的了，有京影厂和电影学院的介绍信，有户口本，有照片，结果还要她提交一份户口所在地街道的介绍信。
就差证明她就是杜雁书本书了。
杜雁书又跑去街道办事处开了介绍信，再送回来。
她这算是因公出国都这么费劲，可想而知要是因私出国更难了。
走出大门，西北风一刮，杜雁书冷得打了个哆嗦，黑省的气温至少要比京市低二十来度。
她把围巾重新围了一下包住脸，又把帽子压了压，坐公交车回家。
现在也不用上班了，过年回家的目的就是每天走亲戚，和家人团聚。
杜雁书一进家门，就听见孩子们哈哈哈的笑声，想想一个家里五个孩子得欢乐成什么样，房盖儿都快鼓塌了。
何远博家的俩儿子一岁半了，已经能跟在后面跑了。
昊昊是大哥哥，孩子王一样带着弟弟妹妹们横冲直撞，手里拿着一杆长枪，嘴里喊着，“同志们冲啊！”
“向我开炮！”
……
杜雁书非常佩服幼儿园的阿姨们，如果能在这样一帮熊孩子的喊叫声中还能保持微笑的绝对是仙女。
何远博不停地喊着，“祖宗们别跑了，楼下该来找了！”
何远斌拿出一本连环画，“都过来，让哥哥给你们讲故事。”
他把连环画交给昊昊，拿走他手里的枪，让他读给弟弟妹妹们听。
屋子里可算安静一点了。
秦敏慧拿出登着自己诗歌的报纸给何承志和自家老二看。
何远博立刻狗腿地一拱手，“妈，您现在也是文化人了。您在京市的时候没事可以多写写，多动脑能预防老年痴呆……”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挨了一巴掌，秦敏慧气的白了他一眼，“说话就不能超过两句，多一句就开始不着调了！”
前半句听着像人话，后半句是啥？
何远博贱嗖嗖地把脑袋又凑过去，“妈，你再打我两下吧，这大半年没见你，老想你了。”
秦敏慧一听他这么说反倒下不去手了，把他脑袋往旁边一推，“贫嘴刮舌的。”
何承志拿出老花镜戴上，像模像样地认真看着。
秦敏慧笑眯眯地看着他，“咋样？何大厂长给点评一下吧。”
何承志把眼镜一摘，大拇指一伸，“可以成为传世之作了！”
秦敏慧一把抢过报纸，“你们爷们儿的嘴能哄死人不偿命！”
嘴里说着嗔怪的话，脸笑的像朵花。
这女人甭管多大年纪都好哄，几句好听的话就瞬间能把毛抹平顺了。
吃饭的时候大家免不了要聊一下这一年的学习和生活。
马小慧这一年就别提了，学医的都知道，忙成狗。
何远博倒是挺轻松的，胸脯一拍，“我跟你们说，别看我性格和不着调一样，学生们老喜欢我了。试讲的时候下面同学都说我讲的通俗易懂，就老师的脸拉的和长白山一样，还让我注意为人师表。”
“老师好不好要学生来评价，看学生喜不喜欢，看出不出成绩。”
杜雁书这话也不是安慰他，是现在的老师都比较板着，觉得在课堂上说笑是一件不尊重教学的事。
殊不知那种一板一眼的老师讲课只会让大多数学生枯燥想睡。
想当年上学时，有个老师是全校最厉害的老师，结果一点不影响他上课的时候睡觉率最高。
教鞭敲断好几根也改变不了学生一上他的课就睁不开眼。
马小慧拍拍杜雁书，“雁书，你看看出国的时候能不能帮我带个收录机，那种很小的，我们班有个同学用的……”
她伸手比划了一下，“大概就这么大，听说是她家亲戚出国带回来的，什么牌子不知道，但是上课时录一下，课后回宿舍再听一遍挺好的。这边的交电大楼之前就进了两台，要一百二一台，还要走后门，不好买，售货员说下次进还不知道什么时候。”
杜雁书点点头，“行，我看到就给你带回来，你们两个要不要？”
她看看何远斌和何远博。
两个人一起看向她，眼睛里写着想要，但是被一百二的价格吓到了。
杜雁书笑了，“在国外没那么贵，我看见就给你们带过来。到时候还可以用这个收录机学外语。”
马小慧赶紧说：“雁书，麻烦你了，给小博也带一台，回头看看多少钱我给你。”
“好。”杜雁书盘算着自己要买的东西，需要的外汇更多了。
她最起码要搞到至少一千块的M币，才能够这次的出国消费。
这一千块M币在后世很轻松就能从银行兑换出来，但是现在却难于上青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