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指的是张小果？”林枫问。
乔老爷子点点头，说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就怕他给你来阴的，防不胜防。”
林枫想了想，就说：“做生意，最头疼同行之间互相伤害，他一个开旅游酒店的，和翡翠行业八竿子打不着，有什么好怕的？”
“总之，万事小心为妙，切不可大意。”
半晌，乔老爷子又补充了一句：“你试着先开一段时间，就一个月吧，倘若一个月内风平浪静，我再送过来一批料子给你，成本价，在商言商，希望你不会责怪我。”
林枫急忙说：“怎么会？一分钱一分货，天底下哪有白吃的午餐？”
“石头从缅甸场子，运往内地过境，这其中不晓得要遭遇多少困难，光是税务，就不简单。”
“一手货源价值八千块的原石，只要过境，直接翻三倍，起码两万块。”
“嗯，你说得对，翡翠行业自古以来，便是原料为王，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有料子下锅，赌石生意根本做不起来。”
乔老爷子抿了一口茶水，沉吟地说：“不瞒你说，德宏翡翠街，只要有一定实力和背景的老板，其背后都有相熟的缅甸矿主，为他们源源不断的提供原料。”
“也就是说，你想把生意做大，必须也要这么干，多多与矿主们私下合作，最好是有实力的。”
林枫恍然大悟，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顺手拈来一块料子，林枫攥在手心把玩，感觉还不错，鸡蛋料，沙粒感明显，皮壳圆润、光滑，一看便知是水石。
“趁着天色还早，要不切一块石头试试？”林枫试探性的提议道。
乔老爷子一听，当即拒绝了，“做赌石买卖的玉商，自己绝对不能赌石，否则就是坏了规矩。”
林枫一愣，“此话怎讲？”
“老祖宗都说，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你把品相稍微好点的料子全切了，留下一堆破烂，哪个缺心眼儿的会买？”
“这样做，无异于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林枫叹了一口气，说道：“多谢老爷子提点。”
说罢，林枫悻悻的将料子放回原位。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一壶茶水续了三次，眼看着天色渐晚，林枫有点耐不住瞌睡，捂着嘴直打呵欠，说话也是有气无力的。
乔老爷子看在眼里，忽然神神秘秘的问：“小枫，现在是几点了？”
林枫打开手机，低头看了一眼主屏幕，然后不假思索的回道：“凌晨一点，差十分。”
“嗯，就这个点，你记好了。”
“每当到了这个时候，你就悄悄的开门营业，但是别开灯，只把卷闸门打开，下面漏出一条可供人钻进去的小缝就行。”
林枫听得一头雾水，稀里糊涂的看着对方，脑子有些犯迷糊了。
乔老爷子耐心地解释道：“我之前说过，德宏边贸市场，临近中缅边境，又是云省地级通商口岸之一，鱼龙混杂，碰上有典当古董、玉器、陶瓷等值钱东西的客人时，你先别忙着拒绝，看看对方的货咋样。”
“如果客人不方便拿出来，你可以和他约好时间，半夜再谈。”
“至于东西是真是假，想必你略懂一二，不会比我差到哪去。”
“倘若是真的，务必花钱收下！”
“原则上来讲，只要被典当物品不是偷来的、或者是抢来的，一律招收，不问其来路。”
林枫听完后，皱了皱眉头，不放心的说：“那万一……东西是从土耗子身上摸出来的，咋办？”
“那些玩意儿可见不得光啊！弄不好，连我自己都要栽进去。”
乔老爷子笑而不语，过了许久，才淡淡的道：“我干这行，也有些年头了，认识不少买家，专门收藏古董、文物和古迹，他们都在东南亚黑市活动，有自己的交易途径和洗白手段，用不着我操心。”
“只需要支付10%的手续费即可，一点毛毛雨而已。”
林枫还在犹豫，乔老爷子却不给他这个机会，起身便离开了。
第二天早上，一大早，马熊就开着一辆套牌面包车来了，套没套牌，林枫太不清楚，但是那牌照一点也不真实，尾号四个六，光是这串数字，至少六位数了吧？
就他那点家底，能买得起这？
没多久，从车上下来一群人，林枫粗略一数，一共五个，缅甸人，四女一男。
定睛一看，林枫不由得大吃一惊，结结巴巴的说道：“葵…葵司小姐，你…你怎么来了？”
“怎么，你不欢迎我？”葵司理了理贴在额头上的碎发，故意装出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林枫赶紧说：“没有，只是太突然了，一时半会还纳闷着呢。”
“是苏总特意安排我来的，想到你这里可能缺人手，就让我暂时顶替一下，干我的老本行，充当公司的会计。”
马熊捏着下巴，饶有兴趣的上下打量着葵司，忍不住品头论足道：“哟！枫哥，原来这小妞你认识？”
“挺不错的，瞧这细胳膊细腿，白白又嫩嫩，一定没怎么吃过苦头，没准是大户人家出身，不然哪有这么好的待遇？”
“缅妹我见得多了，好看的没几个，黑不溜秋的，实在倒人胃口，这算是极品了吧？”
马熊一番话，让葵司听了，顿时面红耳赤，低下头，把头埋得死死的，或许是因为她生性胆小怕事，不敢言语，换了苏静，肯定一大耳巴子招呼上来了。
也只有在林枫面前，她才敢畅所欲言，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熊二，你他娘的闭嘴！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碍于面子，林枫瞪了他一眼，马熊吐着舌头，老老实实靠边站。
另外四人，三个缅妹，名字比较复杂，并且非常相似，林枫记忆力不太好，老是容易记混。
稍作考虑，林枫忽然灵机一动，给她们仨取了个小号。
“咳咳！你叫小花，你叫小朵，你叫小美，记住自己的名字，待会儿，你们正式入职后，我会给你们各自发放一套工作服，上班时必须穿。”
“我只认衣服不认人，有事叫你们当中的任何一个，必须随叫随到，如果出现消极怠工、上班时间摸鱼打混等情况，别怪我不留情面，直接开除处理，没有工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