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我一时眼花了，挑了块砖头。”张小果擦了擦汗，嘴硬道：“臭小子，别得意的太早，还有两块石头没切呢！”
苏静也一下子紧张了起来，一共三份玉料，只要有一块料子切涨，照样赢定了，哎，这个该死的林枫，真是一点也不靠谱，自己怎么会傻到毫无保留的相信他呢？
葵司咬着嘴唇，神色楚楚可怜，她眼巴巴的看着林枫，小声呢喃道：“林枫先生，你到底有把握吗？”
林枫则给了她一个坚定的眼神，意思是说，瞧好吧，等着看好戏。
没多久，第二块石头切开了，老样子，冰种油青，底子很差，取货做件的价值不大，细纹小裂也挺多的。
第三块，更垃圾了，内部空心，遍布着大大小小的气泡状颗粒，也就是俗称的水沫子，看着像一个大号的烟灰缸。
林枫见此情形，忍不住打趣道：“张总，你要是不嫌累，干脆把这批石头全部切开算了，别说我欺负你，两个时辰总该够了吧？”
“你！”
张小果一听这话，瞬间炸毛了，一米九几的个头，气势汹汹，恨不得冲上去，将他按在地上摩擦。
“呦呦！大家快来瞧瞧，文赌不成，要改武斗了？”说这话的是小乔，这丫头性子野，刁蛮任性，仗着乔老爷子的威望，看热闹不嫌事大，“张叔，难道你输不起了？”br>
“呸！我才没那么小心眼！”张小果忍住火气，先是狠狠地瞪了林枫一眼，然后气呼呼的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独自生闷气。
乔老爷子看出了点门道，眉头一皱，便问：“小枫，你就别卖关子了，有什么话直说吧。”
林枫说：“料子有鬼，上面被人动了手脚，我也是最近一段时间才发现的。”
“假料子？”乔老爷子不信邪，让下人随便抬过来一块石头，然后从怀里掏出一个放大镜，仔细查看皮壳周身的表现。
原石作假的手段有很多，但无论哪一种，都会或多或少，破坏石头原本的品相，比如缅甸人切开之后，看见不好，又用强力胶黏合上去的石头。
其二，便是贴皮料，一般都是将风化而成的原石皮壳给粉碎，然后再把石英砂一类的东西，用相关的胶水粘到原石的外皮上，这样的话它的质量看起来既软又有胶性，但是表面的一些晶体颗粒排列的并不自然也不够细腻，容易被行家识破。
最常见的一种，则是假绿色，倘若原石的颜色是由外往里的，色调看起来，有点不黄也不蓝的样子，甚至一些在外表上，也可以看出有大大小小的烧焦点，之所以会产生这些烧焦点，就是因为在制作的过程中受到了一些化学成分的腐蚀。
总之，这些低级的作假手段，放到现在，并不算太高明，顶多骗一骗刚入门的赌客，网络上有很多利用直播间的不法分子，和负责代购、卖货的博主串通一气，经常拿这类假料子欺骗顾客。
过了一会儿，乔老爷子放下料子，又拿起茶杯，撒了一点茶水在皮壳上面，用手掌慢慢抹开，认真观察渗水情况，如果石头外壳动了手脚，比如塞了填充物、胶水黏合，那么茶水倒下去，会产生些许零星的气泡。
半晌，乔老爷子叹了一口气，沉吟地说：“小枫，恕我眼拙，实在没能瞧出来，这块料子究竟假在何处。”
这时，张小果坐不住了，急忙抢过话头，不服气的嚷嚷道：“老爷子，你少听他瞎说了，这小子就是运气好，踩到了狗屎运，什么假料子？全tm是吹的！”
“我张某人好歹玩了七八年的石头，虽然比不上那些翡翠行业的大佬，可也不是傻子，原石是真是假，难道我连这点分寸都没有吗？！”
“张总，你先别着急，小枫之所以这么说，一定有他的道理，稍安勿躁。”乔老爷子耐心的解释道：“十二万一公斤的翡翠毛料，谈不上顶级成色，可也不算烂大街的边角料和砖头料，起码是中等偏下，切涨的可能性很大，再不济，也不该一垮到底。”
“刚才，咱们亲眼目睹，一连切了三块，全是砖头，天底下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这已经跟运气没有多大关系了，唯一合理的解释只有一个，那就是料子有鬼。”
乔老爷子说罢，抬起头，欣慰的看着林枫，面色慈祥的说道：“小枫，快告诉爷爷，究竟是怎么回事？”
林枫点点头，躬身一拜，随后恭恭敬敬的说道：“针对翡翠原石，尤其是上了年头的老料，长期存放，卖家一般不会轻易出手，留在自己手里，坐等升值。”
“石头放久了，内部的水分会逐渐蒸发，进而出现绺裂，风化之后，容易进脏东西，破坏了料子的品相。”
“所以，原石需要定期刷油、泡泡水，进行保养，问题就出在这层油上面了。”
林枫又补充了一句，“我实在分辨不出，这上面到底刷了什么油，只要能破解掉这个线索，那么问题自然而然的，也就迎刃而解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
乔老爷子当即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戴上一副老花镜，盯着石头，聚精会神的察看，一副誓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模样。
凭老爷子四十余载的赌石生涯，可谓是瑞丽翡翠行业的前辈，大风大浪见得多了，说不定能知晓一二。
不过，老爷子脸上的表情，却并不怎么好看，忧心忡忡的样子，逐渐凝固，甚至一言不发。
众人安安静静的等候着，没有人出声打岔，现场十分安静，哪怕一根针掉在地上，也能听见，这便是生意场上的规矩，面对前辈，连一向嚣张跋扈的张小果，也消停了不少。
半个钟头过去了，乔老爷子长叹一声，揉了揉发胀的额头，惭愧道：“哎，年纪大了，跟不上时代，我一个不中用的老头子，该退休了。”
林枫咽了咽口水，不禁大失所望，看来他失算了，连昔日瑞丽赫赫有名的赌石大王，都被难住了，造假的人，一定是个真正的高手。
“料子先放在我这里，三天之内，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老爷子的脾气上来了，不肯服老、不肯服输，玩了大半辈子赌石，居然被区区几块假料子给难住了，丢人现眼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