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们是怎么从上下属关系转变成情侣的呢？谁先踏出的第一步？”
沈欢对两位长辈的感情史非常感兴趣，忍不住追问了一句。
沈婉贞笑着点了点沈欢的脑袋，“用你聪明的脑袋猜一猜！”
沈欢看了看走在前面的老爷子和陆司晔。
老爷子曾不止一次说过，三个儿子就陆司晔最像他，那在对待女人方面，这父子俩应该也有相似之处吧？
如果是陆司晔，面对心爱的女人，他肯定会主动出击。
“我猜是爸追的您！”
沈婉贞面带微笑地摇了摇头。
沈欢一下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道，“我猜错了，是您追得爸？”
“也算不上追吧！我们彼此有好感，但你爸顾虑太多，迟迟不肯开口。我等得不耐烦了，就直接捅破了那层窗户纸，并且给了他两个选择，要么在一起，要么我辞职，永远退出他的世界。”
沈欢忍不住冲沈婉贞竖了竖大拇指，“妈，没想到你对待感情也这么果敢！”
沈婉贞笑了笑，“与其说果敢，不如说不知深浅。当时的我太年轻，社会阅历太少，以为感情就是两个人的事，只要彼此喜欢，身份地位都不是问题。但结婚后，我才知道跨越阶层是这么困难。”
沈欢看着沈婉贞脸上的苦笑，不由地拧了拧眉头。
在她的记忆里，沈婉贞永远都是那么优雅，强大，这么气馁的话，不像是她能说出来的。
察觉到了沈欢的疑惑，沈婉贞扭头看向她，拍了拍她的手，“我刚嫁进陆家的时候，明枪暗箭不知道中了多少，尤其是我怀上阿晔之后，更是三天两头的出意外，好几次都差点没命了。可那时候的我，仍旧看不清真正的黑手在哪儿，只以为是这个阶层接受不了我，于是我更努力地想融入进去。为了不让你爸担心，更是什么事都瞒着他，全部自己承担。”
沈欢越听越心疼，当时的沈婉贞还这么年轻，因为家世不对等，她身边没一个能帮上她的，她得单独面对所有的危险和刁难。
在不知道背后黑手是谁的情况下，那样的日子有多难过，她完全能想象到。
“一个人，无论多强大，当短时间内遭受的打击太多时，肯定会慢慢崩溃。我的崩溃发生在阿晔命悬一线的时候。到了这时候，我才知道，针对我们母子的黑手是从家里伸出来的。那时候，我甚至对你爸也有了疑心，我怀疑陆司华和陆司宗之所以敢下手，是因为你爸的纵容。我甚至怀疑你爸知道我和阿晔遭遇的一切，只是他的心偏向这两个儿子，所以睁只眼闭只眼。这样的念头一产生，就无法遏制地在我心里生根发芽。那段时间，我的精神高度紧张，对谁都无法信任，随便来一点刺激，我都会有非常强烈的应激反应。”
沈欢无声地握住沈婉贞的手，虽然她没经历过这些，但她代入自己，就能体会到这种崩溃有多致命。
沈婉贞感受到了沈欢的安慰，笑了笑道，“好在我遇到了你.妈，你.妈看出了我精神状况不对，她不仅没像其他阔太太一样孤立我，反而用她的阳光热情拥抱我，时不时地约我出去玩。她真的是个很善良，很温暖的淑女。我看得出她一定是被家里娇宠着长大的，要不然她的内心不会这么干净，这么有爱。”
说起傅珍，沈婉贞的眼里满是怀念，她扭头看向沈欢，看着这张与傅珍有五六分相似的脸，她的眼眶慢慢地泛了红。
“欢欢，你.妈将我当成她最好的朋友，甘愿为我两肋插刀，不管我遇到什么事，她都冲到前面保护我。别人看不起我，她就将我护在身后，告诉所有人，我是她闺蜜，看不起我就是看不起她。知道陆司华陆司宗暗中针对我，她就动用傅家的力量警告他们，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知道我对你爸失去了信任，她就想方设法地帮我试探求证，让我知道你爸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他也是真爱我的。”
沈婉贞用力握住沈欢的手，“欢欢，你.妈为我做了太多太多，而我却眼睁睁地看着她被渣男欺骗，被那对恶毒的母女折磨得这么惨。我真的对不起她！”
沈婉贞的这番话勾起了沈欢对傅珍的所有回忆，她哽咽着摇头，“妈，这怎么能怪您。要怪就怪沈建航的戏太好，骗了所有人。还有那对母女，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当初是我有眼无珠，错信了人，将豺狼引到了家里。我如果能把眼睛擦亮点，我妈根本不会死。”
“不，欢欢，你不能这么想！有心算无心，当时你还是个孩子，哪里能提防得住。即便是我还有你外公外婆，当初不也没能识破林秀的真面目吗？沈建航藏得这么深，我们又怎么会知道，他和林秀早有一腿，甚至还偷偷生下了沈凡茜。”
沈婉贞加大了力道，紧紧地握着沈欢的手，“欢欢，别将责任揽到自己身上，害死你.妈的是沈建航和林秀母女，要付出代价的也是他们。”
沈欢慢慢抬眼看向沈婉贞，在看到她眼中的担忧时，眼眶不由地一热，“妈，别担心，我不会想不开的。布局了这么久，也该收网了，很快我就能替我妈讨回公道。”
沈婉贞用力点头，“有任何需要我的地方，尽管开口。这些年为了能让你亲自报仇，我忍他们已经快忍到极限了。终于，他们的报应就在眼前了。”
婆媳俩对视着，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激动。
大仇即将得报，还有什么比这更开心的吗？
“你们俩怎么走的这么慢呢？”
前面突然传来老爷子的声音，两人这才收回视线，同时看向了老爷子。
“我们哪儿有你们的体力啊！你走你的，我和欢欢慢慢走！”
沈婉贞笑着回了一句。
老爷子就爱听这种话，笑着看向陆司晔，“走，我们走我们的，让他们娘俩慢慢来，这女人的体力啊，终究是比不上男人。”
“好！”
陆司晔含笑应了一声，转身前却深深地看了眼沈欢，视线在她微红的眼眶上停留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