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官衡看着两人手上的戒指半晌，然后才握着灵汐的手在上面亲了亲：“你还在读书。”
他确实早早就想要把怀里这个人据为己有了，但是又始终担心她会觉得婚姻会束缚住她的自由。
从一个身份转变到另外一个身份，又怕她没有做好准备，所以戒指买了，始终就放在书房里没有拿出来，却没想到被她发现了。
灵汐有些艰难的在被窝里翻了个身，就这么和他对视着：“结了婚我就不能读书了吗？双方父母我们都已经见过了，除了领证结婚什么没做过，难道你还想不认账？”
两人就这么对视了一会儿，徐官衡轻声笑了笑，重新把人搂进怀里，嘴唇贴着她的耳后：“是我错了，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
早知道在小姑娘说可以结婚的时候，就第一时间把人带到民政局去。
是他想的太多，顾虑太多，把自己的想法强加到了小姑娘身上，白白浪费了两年多的时间，不然怀里的人早就是名副其实的徐太太了。
小姑娘靠在他怀里哼了哼：“知道就好，你要多听听我怎么说，不要光顾着自己一个人在那里瞎想。”
徐官衡眼底的笑意倾泻而出，宝贝似得又把人抱紧了些：“好。”
灵汐当然是说到做到，民政局上班的第一天，她早早就定了闹钟爬起来化妆，只是没想到有人比她更早。
不但衣服都给她准备好了，早饭也做好了，就等着她吃完出发。
灵汐接过刚刚剥好的鸡蛋，有些好笑的看了他一眼：“这么着急吗？”
现在才八点，连小米粥都已经熬好了。
徐官衡把蛋壳丢到垃圾桶里，这才抬眸，带着万分的慎重和认真，为自己的早起做了解释：“不着急，你慢慢来，我就是有些睡不着了。”
灵汐也没有说信了没信，只是稍稍加快了些速度。
年后民政局上班还挺忙的，尤其是离婚的窗口，队伍排了好长一条，都站到了门外。
灵汐收回视线，对别人的事情并没有多大的兴趣，能过就过，不能过就离，感情的事本来就不是三言两语能够说得清楚。
正想着，两人握着的手又紧了紧：“我们会一直在一起。”
徐警官连分开两个字都不舍得说，灵汐一笑：“当然了。”
……
灵汐从来不怀疑碎片对自己的感情，他也从来没有让她失望过。
跟每个世界一样，这个世界也是把她保护的很好。
即便两人都已经七老八十了，还会经常给她买小礼物，会给她去买棉花糖，会带她去商场抓娃娃。
但人的寿命有限，再如何不舍，也终有分别的一天。
灵汐一手拉着他已经瘦得只剩下皮包骨的手，一手在他的眼尾摸了两下：“不用担心，你不是已经让人过来接我去欣云他们那了吗？”
说着，小心翼翼往他身边靠了靠：“答应你了，下辈子还在一起。”
这话一出，两人十指相扣的手握得更紧了些，就这么安安静静的依偎着。
第二天一早。
一个女人往卧室里走去，不过片刻，就急忙跑了出来：“舅爷爷和舅奶奶都……都走了。”
刚放下保温桶的男人一愣，随后像是早就有所预料般，掏出手机：“先给咱爸咱妈说一声吧。”
～
丞相府。
一身青衣的男子安静的坐在庭院里，清冷的月光交织着粼粼的水面，将他本就好看的五官更是增添了几分神韵。
池中鱼儿鼓着鱼鳃时不时东奔西窜，岸上杨柳依依，随风拂动。
“我跟你说的话，你听清楚没有？”
可惜有道声音硬生生打破了这份宁静，魏千宁小心拂了拂杯口，饮了口茶，像是丝毫不担心他会反抗般。
“虽然这尚书府的嫡女妾室多了些，但人却是不错的，温文有礼又有才情，你嫁过去也不会吃什么苦。”
方温瑜的视线一直放在池里的鱼上，从他进来的时候看了一眼外，就再也没有抬起头过，听到他的问话，才抬眸缓缓开口：“若是我不嫁呢？”
他始终不能够明白，在这后院里，身前的人也是这样一步步熬过来的，空有夫郎的头衔却没有夫郎之实，如今却能这样轻松的对他说出这些话。
魏千宁放下手中的杯子起身，有些无奈的叹气：“你母亲已经打定主意让你嫁入尚书府，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
看似有千般万般的迫不得已，说出口的话却不见得有一丝一毫的温度。
也不等他回答，就已经转身准备走了，来这一趟连基本的问候都没有，还真就只是来带个话而已。
方温瑜本就白皙的脸颊，更是没有了血色，雪白一片，尽量控制着自己的声音：“既然如此，爹爹又何必多此一问。”
已经跨过门槛的身影微微一顿，随后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等彻底看不到人后，方温瑜卷缩在袖子里的手才抬到了桌面上，微微颤抖得给自己倒了杯茶水。
那双盈盈的桃花眼裹着层雾气，眼周一圈嫣红一片，却始终忍着泪意。
玉竹从外面回来，就看到他家少爷精神恍惚的坐在位置上，欲哭不哭的样子看着分外可怜。
“少爷，你怎么了？是不是方青云又来找你麻烦了？”
明明他家少爷才是嫡子，凭什么要受一个庶子的气，大人宠妾灭夫也不怕让别人看了笑话。
方温瑜见他义愤填膺的样子，出声制止：“玉竹，他欺负不了我，你莫要让他抓了把柄。”
玉竹瘪了瘪嘴，有些不服气：“我才不怕他。”
最后在自家少爷的视线下还是乖乖闭了嘴，不再提了，但还是忍不住担心：“那少爷你刚刚怎么了？”br>
想到回来的路上不小心听到的，他小心翼翼的开口：“是不是尚书府的婚事……”
果然这话一出，方温瑜原本有些好转的脸色又惨白一片。
玉竹顿时不敢再说了，心里默默为自家少爷忿忿不平，却也无可奈何。
他一个下人，没什么本事，这条贱命哪天就不知道丢在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