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一会儿, 才从错落人潮中瞧见别笙的身影。
他走的慢吞吞的,时不时的还要停一下, 不知不觉就落到了很后面。
巫庭远远瞧着别笙并不怎么稳当的步子, 迈开步子迎了上去。
又晚了一步的别亭只能站在旁边佯装平静的指挥道:“先扶着人到马车里。”
别笙没什么力气说话,他垂眼靠在巫庭身上,耳畔传来父亲的声音,下意识的伸手拉住了。
面上云淡风轻的别亭拍了拍他的胳膊, 唇角却是跟着往上稍提了几分, 只想到巫庭还在旁边, 又忍了下来。
两人一道将别笙送进了马车, 只因着车厢空间狭小, 还是分了两辆马车回去。
被扶好坐稳后, 别笙的脑袋就有些昏沉了, 他躺在巫庭怀里, 吐出来的字音含含糊糊的, “殿下,选试好累……”
巫庭心知这是耗费了太多精气神的缘故, 他摸了摸别笙的脑袋, 温声道:“在马车上先睡会儿。”
说完又揭开帘子叫车夫赶的稳当些。
“不想睡,想回去沐浴, ”别笙趴在他身上摇了摇头, 随后又想起了什么忙抬起袖子放在鼻尖嗅了嗅,嗅完赶紧一副难忍的样子往后仰了仰,“我好臭。”
巫庭看的好笑, “哪里就有这般夸张?”
“就是有, ”别笙皱着鼻子一副不愿意回想的模样,“反正……我回去后是一定要沐浴的, 不然睡不踏实。”
巫庭差不多知道号房什么环境,因此也不拦他,只垂眼望着别笙略有些干涩的唇瓣,取来茶水为他润了润。
回到王府之后,又是好一番折腾,直到别笙睡下动静方歇。
这一觉直接就睡了一天一夜,待到翌日傍晚,别笙才缓缓醒了过来,他眨了眨眼,还有些没反应过来,等转头看到一旁处理政务的巫庭时,才生出了些实感,“殿下?”
刚出声便觉出的嗓子的干哑。
埋首于公文的巫庭听见动静,搁笔起身,倒了盏茶过去,“先喝杯水润润。”
别笙也是渴了,接过来咕咚咕咚就喝了个干净,等没那样难受了才捧着茶盏慢慢下了床,“殿下,我先去盥洗。”
巫庭轻“嗯”了声。
别笙把茶盏搁到巫庭手上,他自己则是趿拉着鞋子“啪嗒、啪嗒”去了屏风后面。
不多会儿,就半湿着鬓发出来了。
他看着坐在圆桌旁喝茶的巫庭,一下子就从背后挂了上去,脸颊在他后颈上轻轻蹭了下,小猫似的。
巫庭看着洒了一半的茶水,又看了看被溅湿的衣裳,轻轻拍了拍他的屁/股,“作什么又来闹我?”
别笙一点儿不见外的将整个身子的重量都压在了他身上,半濡的发又贴在颈肩弄得人似痒非痒,“想殿下了。”
巫庭叫他蹭的没脾气,索性直接背着人起来,走到靠窗的炕边,提起吊了许久的小瓮,给他倒了一碗,“这是早早温好的补气汤羹,下来喝点儿。”
别笙探头看了一眼不知添了什么东西的浓稠液体,不是很想喝,他哼哼唧唧的埋进巫庭颈窝,假装没听见。
巫庭轻笑了声,随即揽住别笙的腰身将他抱到了腿上,“快些。”
别笙凶凶瞪他一眼,企图打消对方这个念头。
巫庭瞧着他抗拒的模样,笑着亲了下他的鬓角,“汤羹是别夫人特地送过来的,叫我一定盯着你喝了,若是不然,便叫我同她说。”
别笙:“……”
还不就是告状?
看着眼前明显味道会奇怪的汤羹,想到这是母亲的叮嘱,犹豫半晌还是叹着气妥协了。
喝完之后,脸色垮了大半,别笙转眼看着一旁监督他的巫庭,坏心眼儿上来了,他放下碗,扑到对方身上仰头就亲了上去,想叫他也尝尝这难言的滋味儿。
巫庭习惯性的揽住了他的腰,待柔软的唇贴上来时,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只还没等他动弹,就感觉到有条湿热的舌得寸进尺的探了进去,轻舔一下又倏的逃了出去,这罪魁祸首不知反思,还大摇大摆的坐他腿上一副恶声恶气的模样:“苦不苦?”
少年是跨着腿坐的,又只穿了薄薄的亵衣,这般带着报复口吻说话的时候,一蓬蓬的香气从他身上氲了出来,几乎是无孔不入的往他鼻尖钻。
那样好闻。
说不清是什么香。
巫庭只要低下头就能再一次碰到那瓣不安分却香软的唇。
他没有动,只低低道:“似有一些。”
别笙听到这个答案眉梢先是有些得意的往上扬了扬,片刻后又扁了嘴巴看他,也不知道是满意还是不满意。
不过很快巫庭就知道了,因为别笙的唇又一次凑了过来,比上一次还要更深些,时间也更久些。
等要离开的时候,巫庭握住了他的腰。
止住了他的动作。
骤然被制住的别笙跨在男人身上的腿往下蹬了蹬,想要从他身上下去,等发现动不了后才有些不安扭了下,“殿下……”
尾音颤颤,带着自己也辨不出的怯意。
逐渐昏昧下来的天光叫这间屋子更添晦暗,偏这仰面承受的少年语调柔怯,眉眼又是清昳缠绵,堆叠的衣带落在男人掌下,端得狐媚。
倒像是着意来勾人的一般了。
巫庭稍停了下,他托住别笙的后颈,呼吸又浊又烫,“嗯?”
少年半偏了头,分明是拒绝的姿态,偏那双乌黑的眸又落了水色,似睨非睨的瞥过来时,攀附的藤蔓水草一般勾缠。
从前因着别笙读书,巫庭多是忍下,可是此刻,却无法不顺从本心。
少年攥住手心的衣裳,只得是仰头尽受了去。
不多时,便有些撑不住了。
微张着口,喉咙也时不时吞咽着,像是含不下了,“殿……殿下……”
巫庭的手掌就落在他的腰上,那样有力又那样滚烫,让别笙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了。
他轻轻推攘了下。
却不知这样的反抗叫巫庭胸中那股掌控欲更为浓烈,他锢住别笙的手,单手抱着他去了榻上。
像是抱小孩儿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