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死他！烧死他！”
众人奋力疾呼。
很快有人点起火把过去了, 将柴火都点燃，一股熊熊大火就飘飞起来。
眼看着，这股火焰要把人烧死了, 忽然天降大雨, 一阵稀里哗啦以后，众人恼羞成怒, 喊道：“一定是这妖孽太过霸道才导致大雨磅礴, 我们要水葬, 把他丢到水里去, 沁猪笼子！”
有人手脚麻利地跑过来, 顶着大雨, 将林玉碎搬走了，一下子装进竹笼子里面，再往里面塞石头, 石头很重，保证下去之后就浮不起来，他们为了保险，又给林玉碎多加了一条绳索，捆在身上, 结结实实的, 检查完毕之后, 哈哈大笑，拍着巴掌把人丢下河水去。
正好现在下大雨, 河水随风飘, 更显得汹涌澎湃, 仿佛脾气非常不好的河神在发怒。
林玉碎被丢下去, 两三下就不见了, 风浪越来越大，众人都眯着眼睛观察结果，感觉没有意外了，都三三两两，呼朋唤友，嘻嘻哈哈，勾肩搭背地走了。
等了一段时间，风和日丽了，林玉碎解开绳子，从水底下爬了出来，浑身上下都湿漉漉的，仿佛一只等待替身而没有得到的水鬼，十分落魄无助的样子，胸膛有所起伏，身体皮肤却是冰冷的，阳光明媚，他走在路上，缓了一会，松开握着拳头的手，身上的衣服几乎不滴水了。
虽然还是很狼狈，但是比起他一开始从水里出来的时候，这个样子已经好了很多了，林玉碎漫无目的地往前走了一小会，想了想，觉得还是要回去，否则，好像他怕了他们，或者，他是畏罪潜逃，即使那些人未必知道他从这里逃出生天了，他也不能走。
名正言顺是件重要的事情。
林玉碎就回去了。
这里是京都的郊区，并不远，他走着就回去了，那些人不敢直接把他丢在京都的河水井水里面，怕生活用水遭到尸体的污染，也担心受到诅咒或者报应，毕竟，鬼才不讲道理，见到人，说杀也就杀了，人杀人还可以被法律辖制，但鬼杀了人，要逃之夭夭，却不困难。
谁也不能把自己的性命放在别人的手里而安然入睡，否则，不是蠢货就是有病。
那些人看见林玉碎又回来了，十分惊讶，又觉得恐惧，在他们的意识之中，林玉碎是必死无疑的，他现在从底下冒出来，他们就跟看见了尸体走在大街上一样惊恐。
林玉碎没有理由对他们解释，就将他们都无视了，只是走在路上，加快了一点脚步的速度，走到了监狱的门口，他是从这里出去的，自然要回到这里来，不然，他想到其他地方去住，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让他进入别人的旅馆或者屋子。
因为他现在身无长物，一分钱没有。
要是交易买卖，没有钱是不行的，要是打家劫舍，他这种样子往门口一站，里面的人就吓得把门关闭了，也许还会偷偷上锁，偷偷大概是因为怕被他发现然而激怒他，门都不能进去，打家劫舍的危险和困难就增加了，要是强行闯进去，不是不行，声音太大。
林玉碎不打算挑战自己的耳朵究竟极限在哪里。
“放我进去。”
林玉碎对狱卒说。
“你是什么人？”
狱卒双腿发抖。
“我是你们的犯人，你们前阵子才把我丢到了水里。不记得了？”
林玉碎扯出一个笑容。
脸色苍白，黑眼圈微微发紫，眼球红肿，满是红血丝的一张脸，散发着幽深的湿润的恐怖气息，他不笑还好，一笑起来，就跟厉鬼勾魂索命来的一样。
狱卒啊的尖叫一声，一头撞在了身后的门板上，颤抖着手将门打开，解开了铁锁链，对林玉碎解释：“我要进去禀告，如果没有得到允许，你是不能进去的。理论上，你已经是个死人了，我们是不管你这样的人的。”
林玉碎点了点头。
过了一小会，狱卒哆哆嗦嗦地走出来，打开了门，对林玉碎说：“你进来吧。大人已经允许你住在这里了。”
他走在前面，总是忍不住转头去看林玉碎，疑惑又不解地问：“你究竟为什么要回来？是索命吗？要索命别索我的命，索别人的可以不可以？”
林玉碎说：“我是个遵纪守法的好人，也是个一心向善的公民，为了社会的和谐安定，为了法律的健全威严，我在没有死亡的前提下，选择了回来继续服刑。有什么不对么？如果你要找原因，这就是了。
不是索命。
可以找别人。”
他顿了顿，笑道：“你挺有意思的，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
狱卒问：“什么？”
林玉碎：“你之前出去没有？”
狱卒摇了摇头：“我在守门，不能出去，我想出去，但是不被允许，守门是我的责任，我不能推卸，他们都不愿意跟我交接，自己跑出去看热闹了，所以我只能在这里，在这里，平时也不算什么，只是正常的工作，今天有点特殊，听说比往常更大，可惜我没有看见。”
他说着，叹了一口气。
林玉碎：“你没有看见，真可惜，没有关系，也许你还能看见下一场，单人版的。”
狱卒猛地一惊：“你要做什么？我告诉你！这里对我可是很安全的。对你也很安全，你不要想乱来啊。我警告你，一失足成千古恨，你要是杀了我，那是证据确凿，不能跑的。你考虑清楚。这里的东西可齐全了。”
他说话都结结巴巴了。
林玉碎打量他满头大汗，笑道：“你放心，不是要杀你。”
狱卒松了一口气，抹了一把自己额头的汗珠：“我知道了，原来是这样，你早点说我就不会害怕，可是不杀我，难道杀你？之前又不是没有，他们不是都不行吗？怎么还得杀你！你究竟犯了什么过错？”
林玉碎眨了眨眼睛：“我不知道，过错这种东西，又不是我定的，我要是定了，怎么会自己还在这里？”
狱卒连连点头：“也是。”
远处有人对着狱卒吼道：“还不快点吗？你在磨磨蹭蹭搞什么！别叫我知道你偷偷摸摸跟犯人讲话，否则我就揪住你的小辫子不松手了！你家里还有许多人吧？这份工作要是丢了，你说你八十老母会不会气得心慌然后死？你家恐怕凑不出来一副棺材本呢。”
这话刚说完，那边就有人跟着笑起来，像是附和：“哈哈哈！对呀。钱都没有的人，也配工作开小差？也配死人？只怕到时候，卖身都不够的。谁愿意买他呢？哈哈哈！”
狱卒低着头，涨红了脸，不说话了。
他咬着牙打开了门，请林玉碎进入了监狱，隔着门看了林玉碎一眼，仿佛想说什么，但是没有说，转身走了。
林玉碎也不介意，坐下来，闭上眼睛休息。
没一会，门被打开了。
一个醉醺醺的狱卒推开了门，笑眯眯地打量林玉碎，是居高临下的傲慢态度和不太正常的色眯眯的眼神，他对着林玉碎的方向的空气踢了一脚，骂骂咧咧：“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到了这里，是龙给我盘着，是虎给我窝着，看我怎么折磨你！你们都是穷凶极恶的大罪人。”
他忽然笑起来：“你们活该去死！活该死在我的手里。我是替天行道！我是大善人！我是了不得的为了许多死者报仇雪恨的……”
手里的东西突然落在地上，狱卒蹲下来捡，觉得奇怪，突然生气，认为是林玉碎弄掉了他的东西，一下子扑向了林玉碎，想要欺负犯人，对他拳打脚踢。
林玉碎躲开了。
狱卒又对着空气打起来，一下子撞到了墙，自己把自己疼哭了，捂着头，呜呜咽咽地坐在地上，又用头去撞墙，泄愤似的握着拳头也跟着锤打墙面，呜呜咽咽：“怎么我就那么倒霉？我怎么就不能死了？我凭什么不能离开这里？我是才华横溢的，我怎么不能调任？”
他一眼看见林玉碎，又扑过来，骂道：“你该死！”
狱卒似乎想撕扯林玉碎，他不知道在醉酒的时候想到了什么，挥舞胳膊腿的手法是撕扯纸人的那种力气和样子。
林玉碎站了起来，绕开他。
身后打开的门突然走进来第二个人，手里拿着一条白绫，对着林玉碎的脖子就套了过来。
林玉碎被套得猝不及防，愣了一下，没有反抗，只是被勒得越来越紧，犹豫之后，也没有反抗，仿佛认命了，闭上了眼睛。
身后的人更加用力地勒住了林玉碎的脖子。
“你今天就要死了！没有遗言吗？哈哈哈！也对你这种垃圾，不配活在人世间，你就是应该去死，死亡是你既定的归宿，你怎么配活下去？”
说话间，身后的人突然捂住了自己的脖子，啊啊两声，说不出话来，眼前一黑，翻着白眼就躺在了地上，动也不动地死去了。
他的脖子上一片青黑色。
狱卒死了。
林玉碎从眩晕状态缓缓脱离出来，喘了两口气，睁大了眼睛检查狱卒的尸体，没有什么特别的，他转头去看房间里面的那个狱卒，那个狱卒已经被吓晕过去了。
一阵脚步声传来。
有人走到了这里，站在门口，居高临下地看着林玉碎：“圣上要见你，收拾收拾赶紧过去吧！”
林玉碎点了点头，从地上爬起来，来人的目光扫过地上的两个狱卒，好像看见了两只翻过身来的虫子，既不意外也不怜悯，平静得宛如一潭死水。
林玉碎见到了皇帝林玉碎。
“事情我已经查清楚了，相信以后他们不会再用这件事来影响你了。”
皇帝林玉碎对林玉碎说。
林玉碎点了点头：“感激不尽。”
皇帝林玉碎笑了笑：“我们之间就不必说客套话了。”
他收敛笑意，看向带着林玉碎过来的那个太监，神色不太好看地问：“我不是让你好好请他过来？怎么你看起来好像不太服气？”
太监连忙低头：“不敢！”
皇帝冷笑道：“我看你很有胆子啊。我没有跟去，你在他面前如何？你以为我是给你一个藐视他人的机会吗？我是要你去请座上宾！你意识不到自己在做什么吗？你的本事越发大了，不把我看在眼里了，来人，丢去慎刑司，过两天要是知道错了，再放出来。”
他哼了一声：“要是一辈子不知道，一辈子都待在里面，死了也把尸体搅碎了埋在里面的花坛底下。”
众人都说：“是。”
很快有人把那个太监带下去了。
皇帝林玉碎对林玉碎说：“我会选一个机会，将事情昭告天下，你别着急。”
林玉碎点了点头。
监狱的狱卒都被下狱，彻查以后，按照规定，斩首示众，表明绝对不会和贪污腐败妥协的决心。
林玉碎忽然昏迷不醒。
梦中，他见到了妖王，妖王从自己身上摘下来一片叶子，递给了林玉碎说：“你身上有些专门针对修士研究出来的毒素，只要解开了毒药的影响，你就会没事了。”
林玉碎点了点头。
他接过了那片树叶子，一下子就从梦中醒了过来，皇帝林玉碎在他的床边不远处被他醒来的声音惊动了，睁开眼睛，转过头来，猛地发现林玉碎已经好了，大喜，走过来，对林玉碎笑道：“这次逢凶化吉，以后必定遇难成祥。”
林玉碎点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嘛，我知道的。”
二人相视而笑。
皇帝林玉碎将这件事也彻查，查出昭平野的亲族和黄马褂拐子一家上上下下都谋反和犯罪的证据，将他们全都下狱，择日斩首，昭平野知道了这件事，特意求见，仿佛是要过来求情的，实际上，他过来之后，先跪下来，对二人磕头，感谢说：“真是太好了！”
他说：“我从来没有听到过这么好的消息，我也没有感受过这么快乐的日子，之前他们总是对我说家里十分富贵，我没有什么特别的感受，现在对比起来，这里是真的富贵，但诸位都没有要求我做什么，也不会整日对我说嘴，实在是体贴的好人。
他们整日说富贵，却又给不出什么证据证明他们富贵，凡有什么好处，他们都要自己先占了，反正与我不相关，他们骂我的时候，倒是很有力气，仿佛也很有钱起来，我是不喜欢他们的，他们要死了，我恨不得拍着手去庆贺，左右不会去扯一层遮羞布，还要感谢二位对我的好。”
林玉碎问：“没有其他的事情了？”
昭平野笑道：“我能有什么？我现在自己一个人，高高兴兴，再快乐不过了。没得招惹他们，是给自己惹麻烦。再说了，他们自己造孽被发现了，又不是我逼着他们犯错的，他们只怕见了我，还要怪在我的头上，我才不乐意跟他们讲什么。我也不觉得他们情有可原。
只管杀，千刀万剐也可以，我不去看，反正死了告诉我一声，我跟那些人的关系也就断开了。”
二人点头：“好。”
昭平野又谢过，离开了。
皇帝林玉碎邀请林玉碎去旁观那些人被死刑的过程，那是个阳光明媚的天气，温度很合适，风一吹，有些树叶子就落下来，人头滚落在地上，众人都拍手叫好，还有些人恨不得自己撸起袖子上去抢了刀来砍，跃跃欲试的样子，分外兴奋。
边上的太监时不时就说一句这里不太安全。
二人就回到了皇宫，但是这里比外面太无趣了，皇帝林玉碎就找到林玉碎问：“你可愿意跟我下三区去玩一次？”
林玉碎答应了。
二人就立刻准备，迅速地离开了京都，一路游山玩水，到了目的地。
林玉碎对皇帝林玉碎索要他的玉扳指，皇帝林玉碎将玉扳指交给了林玉碎，林玉碎得到了升级。
“遭了！远处有一个村子似乎遭了难了！我们要不要去看一眼？也许可以救一下。”
一些群众挨挨挤挤地跑过去。
林玉碎就跟着过去看了一眼，发现情况不太妙，试图帮忙，检查了一下：“这些村民都是受到妖气侵染而重病的状态，我可以治疗，但是你们要离远一点，不然受到传染，兴许这些病还能到你们的身上。”
这话一出，众人面面相觑，都惊慌失措地往后退开便，并大喊：“别靠近了！别给别人添麻烦了！”
忽然有一个人站出来盯着林玉碎问：“你是什么东西？你说有病就有病，你说有传染就有传染？谁知道是不是你弄出来的？谁知道你是不是医生？还是说，你就是为了掩耳盗铃而对我们说这些鬼话？反正我们也不能拆穿你，我们又不知道你的情况。”
林玉碎都没开口，那人被捂住嘴，拖到后面捆起来了，那个人讪讪对林玉碎笑道：“不好意思，我这个亲戚，就是脑子转不过来，比别人慢半拍，没什么好说的，平时都捆在家里，不知道今天怎么就出来了，哎，也是我看护不力，大家别介意别介意啊。”
林玉碎不计较，边上有人计较，很快就跟那个被捆住的人吵了起来：“你知道什么？你就是医生了？早做什么去了？现在才过来，一过来就在这里，胡乱嚷嚷，你以为别人听见你说话会觉得很舒服吗？不可能！你要不是医生，你就更了不得了，不要脸，浪费时间……”
林玉碎没搭理他们，尝试着解救了一个村民。
“啊啊——”
村民尖叫着醒了过来，大汗淋漓地坐起来，眼神迷茫而无措地扫视周围的人群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众人面面相觑：“我们也想知道，正打算问你知道不知道呢。原来你也不知道，那我们就更没有办法了。”
他们眼神亮晶晶地看着林玉碎：“不如再救一个试一试？”
林玉碎点头，又救回来一个，那个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比上一个还要无知懵懂。
众人都无话可说，便看着林玉碎问：“不知道这是怎么救回来的？如果我们可以帮忙，我们一定帮忙，总是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事情可做，实在是太不好意思了。”
林玉碎点头：“我知道你们的心情，但是我很没有办法告诉你们应该怎么办，不是我想偏私，实在是我说不出来，我的口才不好，也没有当过老师，要把我自己的东西明明白白说出来，是件困难的事情，我做不到。
其次，这个办法，一般人是不行的，不需要力气，不需要脑子，也不需要行动，你们觉得站在边上看不好意思，其实我有一个办法，你们可以回家去，早点处理杂事，再空出时间来，给他们准备食物和新的衣服，也许他们知道源头在哪里，治好了的人肯定是需要食物的。
再换洗衣服什么的。
你们不跟有病的人接触就不会被传染，治疗结束已经恢复的村民吃了饭就能更快地恢复正常生活，也是好事，也是帮忙，你们要是愿意，只管回家去。
到时候，问出来源头，治标治本，这场问题才能解决。”
众人都点了点头，顺从地离开。
有人忍不住喊道：“可是你根本没有一点医生的样子，我看你也不像是有医术的人，你是怎么想的？你凭什么指使我们？你以为自己很了不起吗？我告诉你，你不算什么！你不算数！你又不是村子，又不是村医，你看起来也普普通通，我们不相信你，我是不会相信你的！
也许你就是满口谎话，装鬼骗人的！你是不是想要骗我们的钱？要么就是从我们之中挑选一个出来可以用的人带走？是不是？我都看见了！你是从好多人的地方过来的，那边的东西都比我们这边好许多，我看得眼热，绝不会认错，那些都贵得要命。
我们全都卖了，也买不起一件。你不知道吗？还是说，你是那些人藏着掖着的奴仆？”
这个人刚刚说完话，就被人同样捂着嘴拖走了，拖走他的人一边把他往后面拉，一边对林玉碎笑道：“对不起，他就是喜欢胡说八道，大家都别放在心上。”
林玉碎笑道：“放心，我不会介意，只是说两句罢了。”
只是说两句罢了，哈，但凡不在这里，高低要理论三天半！
他不再去关注那些群众要去哪里说什么。
但那些声音还是隐隐约约地往他的耳朵里飘。
“我告诉你，小子，你要是坏事，我们都跟你没完！”
“什么嘛！你们是过来给我找麻烦的？他是个外乡人！我们应该一致对外，折磨他才对。否则他怎么知道天高地厚？他怎么可能知道这里谁才是老大谁才是老二？不是我说，我们这样一退再退是不合适的。他会得寸进尺的！”
“你的脑子里面就只有这些东西吗？勾心斗角？你以为我们用得上吗？他要是治不了，死了也就死了，我们不必去，不用假惺惺，装成亲热友爱的样子，有什么不好？省时省力，到时候，他要是死了，我们收尸就可以，给一个人收尸可比给一村子的人处理简单多了。”
“那，我们就这么放弃折磨他？他说的话本来就有漏洞，这不怪我问。我要是不问，我心里还是不安稳，我就是觉得奇怪，就是觉得他有毛病。我是实话实说。”
“我知道你诚心，你没心眼，你不说也罢了，你既然说了，我们少不得也得给你讲解，看你一头雾水的样子，也罢，对你说两句好了，你别再去招他。
你既然知道他是从有钱的地方出的，就该知道我们是死了也比不过他们的，没有他们有钱，没有他们过得好，也没有他们人多势众，我们最多是熟悉这里的地形，熟悉怎么处理这里的农活，但是呢？你以为这算什么了不得的优势？他们又用不上这些，也不必对我们退让。
我们是不得不妥协，你要是惹恼了他，他就要跟你闹起来了，最后肯定还是我们吃亏，现在退一步，也是为了大家好。你要想清楚，明白不明白？
他要是死了，是他自己愿意去死，跟我们没有关系，我们不必管他，最后找麻烦也不能到我们头上，即使到了我们的头上，我们也有话可说，而不是被人直接押赴刑场，你明白这中间的差距吗？我们可以多活一阵，也许就是这一阵子，能让我们活下来，或者，死得更少。”
众人渐渐走远了。
林玉碎处理了这村子的病人，找到了源头，是一口有毒的井，众人都从这口井里面捞水喝，这井出了事情，水自然没有干净的，他们喝了不好的水，就得了病，出了问题。
事情似乎到这里就可以解决了。
但是林玉碎还有一点疑惑，他转头去找了皇帝林玉碎。
“你要离开？”
皇帝林玉碎问。
“是的，我想去看一眼，一探究竟也好。”
林玉碎点头回答。
皇帝林玉碎明显有些犹豫了，但是，林玉碎是有自保的能力的，他相信林玉碎不会死在路上，只是担心林玉碎去了就不会回来了，他迟疑着问：“我们的约定还作数吗？”
他们出发之前，为了避免半路变卦闹得不可开交的事情发生，就提前互相约定好了。
林玉碎要陪皇帝林玉碎出来玩，皇帝林玉碎要给林玉碎玉扳指。
林玉碎现在已经得到了玉扳指，而皇帝林玉碎还想拖着林玉碎多玩一阵子，他可以延长时间，但是这不能是无期限地往后延长，二人都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沉默了一阵。
皇帝林玉碎点了点头：“好。”
他看着林玉碎说：“你去吧。”
皇帝林玉碎的神色有些悲哀似的，眼中有一瞬间晃动了一点泪光，但那些多余的东西，很快就不见了，皇帝林玉碎看着林玉碎的表情是沉稳而平静的，仿佛他是一座大山，送走了一缕风：“希望我们还有再见的机会，我想等你回来，如果可以，你回来的时候，看我一眼。”
林玉碎没有正面回答，微微点头说：“我记得了。”
他没有说，我会。
皇帝林玉碎笑了笑：“一路顺风。”
林玉碎点头。
他离开了人间，到了妖界，从那口井。
他见到了妖王，妖王笑眯眯地对林玉碎伸出手来：“你要是陪我玩七天，我就答应把那口井封存掉，老实说，直接处理，不符合我的利益需求。”
林玉碎握住他的手说：“好吧。”
第一天，妖王带着林玉碎在街上闲逛，偶尔拿起一朵小红花，笑眯眯地对照林玉碎的衣服或者头发，好像想把眼前的人打扮成一个不会动不会说话的漂亮玩偶娃娃似的，不知道为什么，有时候他站在林玉碎身边，笑眯眯的，就可以让林玉碎毛骨悚然。
“今天是庆祝妖界接轨人间的庆祝典礼，典礼一共七天，我们可以在这里玩七天，七天以后，你要做什么，都可以。”
妖王在林玉碎耳边轻声说。
他这话是解释，也有点像是在挑衅，仿佛是说，你要是不听我的话，不叫我高兴，我就不给你你要的东西，你要的东西只有我有，要是我不自愿，你不能按照计划离开这里，我都知道。
你也清楚。
林玉碎看了他一眼，笑了笑，没有说话。
当时周围是很吵闹的状态，好像到处都是人，或者，妖怪，大家乌泱泱聚在一起，仿佛沙丁鱼的罐头，又仿佛高峰时期的公交车，要是不能手拉手，走在路上就会被迅速地冲散，许多人都是结伴而行，因为这样比较安全，妖族的小孩总是会被人族抓走当宠物或者奴隶。
这种节日庆典，人群比平时更大更多，出问题的几率也如此，所以，如果不注意，玩的时候会很高兴，玩过了头了，就会非常难过。
到处都有飘飞的气球，五颜六色，在天空特别好看。
这里的天空，总让人觉得有点低矮，仿佛是一间不大不小的屋子变成的。
星星也好，月亮也好，太阳不那么刺眼，却好像很近，一伸手就可以碰得到的样子。
好漂亮。
走到一个比较宽敞的地方，这里摆满了花朵，花盆都放在地上，坚硬的，漂亮的，便宜的。
花妖在花盆后面飞来飞去，翅膀扑闪着，往下掉落一些麟粉，麟粉也闪亮亮的，配着那些盛开的鲜花，这里的景色就更漂亮了。
林玉碎垂眼打量鲜花的时候，边上的人也在打量他，有些人偷偷摸摸走到他的身边，拍拍他的肩膀，红着脸，十分羞涩地递给他一朵花：“送给你，如果你愿意收下，我会很高兴。”
林玉碎迷茫地顺手接过了那朵花，扯了扯嘴角，笑道：“谢谢？”
他笑起来怪怪的，但这种古怪只有他身边近在咫尺的妖王能察觉到，妖王握着他的手，没有松开，但打量他的时候，笑得比他还真诚些，只不过，这里的妖怪都能察觉到妖王的身份，他们即使不能第一时间知道这是王，也会知道这是个特别强大的妖，不能招惹。
因此，即使妖王长得不错，也少有人敢靠近他，他们害怕妖王会把他们嘎了。
而且是他们死了都不知道自己是为了什么死了的情况。
为了安全，他们更喜欢妖王身边的看起来似乎温和的林玉碎，也就是很正常的情况了。
“送给你！”
一个额头有些青绿色鳞片的蛇妖红着脸送给林玉碎一把白菊花。
他送了东西就跑走了。
一个白色兔子妖怪跑过来，羞涩地送了林玉碎一朵粉红色的假花，笑眯眯地说：“祝福你今天过得愉快。”
林玉碎点了点头。
一只灰黑色的熊和一只灰蓝色的狼跑了过来，送了林玉碎一大把的满天星：“请你收下这份礼物。”
林玉碎疑惑又懵地伸出手接过：“谢谢。”
众人越发兴致高昂。
他们轮流给林玉碎送花，送了一路，林玉碎浑身上下都是鲜花，旁边的花妖打量他，都偷偷摸摸捂住嘴笑，被他看过去的时候又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好像刚才偷笑的不是他们。
林玉碎捧着手里的鲜花，吸了吸鼻子，看向妖王问：“我们刚才参加了什么比赛赢得第一了吗？”
妖王摇了摇头，从林玉碎手里抽出一支艳红色的玫瑰，嗅了嗅，对林玉碎笑道：“如果有什么比赛，那就是人气选举，你是第一。”
妖王打量林玉碎：“当之无愧的那种。”
林玉碎的脸色隐约有些发红。
妖王笑道：“别介意，他们都这样，见一个爱一个，明天就忘干净了。反正你还会离开这里，也不必担心他们对你造成什么影响。也就是今天大家会对喜欢的人送花，这么多漂亮的花，不用岂不是浪费？浪费可耻。”
林玉碎将信将疑地看了他一眼。
妖王并不介意他们之间的信任危机，倒不如说，他们好像根本没有过信任。
“说起来，如果有比赛，我记得一个。”
妖王挪开目光，拉开距离，随口说起其他的事情。
林玉碎问：“什么？”
妖王笑道：“你在最妖界最受欢迎朋友比赛得到了第一名，我选的。怎么样？”
这话是玩笑。
林玉碎的脸顿时红透了，恼道：“你也学会这些插科打诨的玩意儿了？你跟谁说不好！”
妖王问：“难道这话不能对你说？稀奇，我还不知道你听不得这个呢。是听不懂呢？还是不想听呢？我又不是对你求偶。你怕什么？我也不会对其他妖怪求偶的。你放心好了。”
林玉碎恼道：“那是你的事情了！”
妖王笑眯眯地安抚林玉碎：“好了，别生气，我们还有七天的时间呢。”
林玉碎看了他一眼。
妖王说：“你可以慢慢生气。”
林玉碎哼了一声，加快脚步走了。
妖王跟在林玉碎身后问：“考虑今天要住哪里吗？如果你考虑，我就去找，如果你不考虑，就随我的心意了。你以为呢？”
林玉碎说：“随便你。”
他问：“你不会选什么特别古怪的地方吧？”
妖王笑道：“怎么会呢？拜托，对自己的审美有一点信心好么？我们可是一脉相承。我折磨你也是折磨自己，没有必要。”
林玉碎将信将疑，笑道：“有些人就会做损人不利己的事情，不是还有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情？谁知道你怎么样呢。”
妖王笑了笑，拉住林玉碎：“你不要把我想得那么坏，我可是——”
他没有把身份说出来，但林玉碎知道他的意思，笑了笑：“不一定，也许你是别人派来骗我的。”
林玉碎挪开目光，晃了晃脑子：“我不知道，但是很有可能。我又不熟。你看起来很可疑。”
妖王扯了林玉碎的一根头发恼道：“你再这样说话，我就把你的头发每天拔掉一把！你会变成秃子，你不要惹怒我。”
林玉碎笑道：“哦，堂堂身份尊贵的大人，也需要这种手段来辖制敌人？”
妖王忽然说：“我没有把你当敌人。”
林玉碎说：“那可不一定。”
妖王又拔掉了林玉碎的一根头发，恼道：“你说话真叫人难过，不好听。”
他突然有些低落，喃喃道：“也许吧。”
林玉碎挑了挑眉，打量他：“你这是什么样子？好像我用针挑破了你的水泡似的。”
妖王哭笑不得：“你这个人说话真有意思。”
林玉碎晃了晃脑子：“我本来说话就很有意思，你之前不知道，现在知道了，快点高兴起来，只许笑，不许哭，我才不理会你要拔掉多少根头发呢。你以为我怕这个？我就是变成了秃子也会拖着你给我做一顶崭新的漂亮假发！我才不在乎那些身外之物。”
妖王问：“三千烦恼丝，在你看来就是身外之物？”
他若有所思地说：“奇怪，我觉得这个逻辑不太对啊。”
林玉碎冷笑道：“好了，我看你已经好了，我就不跟你讲这个了，大家不高兴。”
妖王笑眯眯地说：“这算什么？我们总是要说话的。你不跟我说话，难道跟其他人说？他们未必理会你。即使对你说了，难道你就那么心无芥蒂？我看你不像是不在乎的样子。你在之前都没什么话可对其他人说的，难道到了我这里就特别？”
林玉碎若有所思：“是啊。”
妖王笑道：“是嘛！”
第二天，妖王拉着没睡醒的林玉碎出门去：“今天可以参加假面舞会，我带你去买面具。希望你能找到自己喜欢的动物或者植物。”
林玉碎眯着眼睛问：“我们一定要这么早就出门吗？”
妖王摇了摇头：“不早了，现在已经是正午了，太阳都晒了好久了，你觉得很早，是因为你早上九点都没有睡，一直睁着眼睛，这不怪我，我本来想叫你早点睡觉的，但是你似乎没有那意思，我就没说话，谁知道你能白天不睡晚上不睡，出门的时候睡？我也没有办法。”
他嘟嘟囔囔：“总不能让别人都等你一个吧。”
林玉碎叹气：“算了。”
他想，凑合。
妖王高兴地带着林玉碎往前，高处突然有人丢下来许多的手帕和香包，手帕轻飘飘的，香包只比指甲盖大那么一点，并不硬，从高处落下来，也只是叫人觉得额头被软绵绵的花瓣亲了一下，手帕更轻，最多落在脸上，需要尽快揭下来，其他没有什么。
林玉碎疑惑地问：“我们走到什么地方了？女儿国？到处都是香粉香花，不是我说你，你像是刚从香料缸子里面打滚出来的。”
二人一气笑了。
“什么打滚！我又不是猫，我要是打滚，这里整个都能烂掉。”
妖王说。
林玉碎点头：“也是，但未必不能。”
妖王说：“那就是你的事情了，我又不管的。”
林玉碎说：“随便你。”
二人心情愉悦地逛街，妖王将林玉碎拉到了一个黑漆漆的店铺里面。
林玉碎握着妖王的手问：“哎，你不会是想把我带到什么地方去卖掉吧？我告诉你，我不值钱的，病得不轻还有毒呢。”
妖王笑道：“要是把你卖了，也不值几个钱，我是知道的，太麻烦了，虽然有那样的事情，但也不是这里，你睁开眼睛仔细看看，这是个做衣服和面具的地方，我是带你过来试试东西的。”
林玉碎惊讶地抬眼打量妖王：“你看起来……”
他欲言又止，凑到妖王耳边小声说：“不像是那么有钱又愿意给我的样子啊。”
林玉碎拉开距离：“你这样让我很心慌啊。我害怕，你该不会是想把我拆开卖了吧？那更值钱一点，我是知道的。”
妖王哭笑不得：“没有。”
林玉碎问：“真的没有？”
妖王点了点头：“是的。”
林玉碎将信将疑地放下心来，笑道：“这个地方真漂亮，看起来还不错啊。”
这是个上下两层的小洋楼，妖王对林玉碎低声说：“其实这里还有地下三层，地底下也很热闹的，第一层是价格昂贵的大剧院附属商业街，第二层是电影院和鬼屋，第三层是宽阔安静又合适暂时居住或出租的空地。”
林玉碎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挺繁华的。”
妖王说：“那是，我的地方嘛。”
林玉碎看了他一眼，笑道：“别给自己脸上贴金，小心我撕下来，偷偷卖钱。”
妖王说：“得了吧。你不许我把你卖了，却要卖我，真叫人难过。”
林玉碎推了他一把：“你又不是人。”
妖王笑了起来：“也对。”
二人在店里逛了一圈，裁缝给他们量体裁衣，说好晚上过来拿货。
妖王对林玉碎低声说：“拿了东西，我们就可以直接去晚上节日舞会了，会有人准备食物的，酒水和蔬果也会有。”
林玉碎点了点头：“哦。”
晚上，漆黑的天空炸开了大片大片的漂亮眼花。
妖王带林玉碎看过了烟花才去拿东西，拿了东西就直接从黑漆漆的地下楼梯走，进入了半妖舞会现场。
这里真的很热闹。
挨着墙面的位置，灯光暧昧温暖，高处最明亮，有一个白色的大灯。
众人随便说了两句，就开始玩乐，吃点东西，放着歌曲，慢慢地跳舞。
他们来这里并不是为了陶冶情操或者疯狂发泄，而是为了温和的小夜曲，玩够了吃饱了可以回家睡一个好觉，再加上交朋友什么的。
一夜愉快。
妖王带着林玉碎回去的时候，林玉碎眯着眼睛，走在后面，渐渐就闭着眼睛走了。
看起来仿佛在梦游。
妖王打量林玉碎，把他送到了房间的床上，拍拍他的脸问：“要不要去洗澡或者洗头？”
林玉碎闭着眼睛从床上起来，摸索着一下子撞在了身边的床头柜，啊了一声，差点跌倒，不知道他是怎么走路的，妖王扶了他一把问：“你还走得了？”
林玉碎捂住自己被撞到骨头似的小腿，脸色又红又白，扯了扯嘴角：“我肯定能进去。”
妖王点了点头：“随你。”
这里有一个浴缸，浴缸里面放着温水，水里有浴盐和泡泡，林玉碎差点在里面睡着了。
妖王把他晃醒：“要睡觉去里面的床上，又不是没有，也不远。”
林玉碎挥挥手：“知道了。”
妖王叹气。
第三天。
林玉碎兴致勃勃地找妖王跳舞，他看起来就像是个一个得到了拳击比赛第一的家伙想找人练一练。
妖王就是陪他练一练的人选。
妖王同意了。
跳起来跟打了一顿似的。
不过，感觉还算愉快。
上午快要过去了，林玉碎听见有人在唱歌，推开窗户，往外看，看见不远处有一个高台子，听了一首，被那边的人看见了，那个唱歌的人对林玉碎招手，请他下来一起，林玉碎摇了摇头，飞也似的将窗户关了，躲在床上，又裹着被子，好像不知道就可以等于没有。
妖王问：“去表演晚礼舞会吗？”
“好啊。”
林玉碎点了点头。
这件事就定了下来。
妖王打算带林玉碎先去看一眼，林玉碎将信将疑地跟在妖王身后出门，到了一个巨大的地方，看起来像体育馆，又像是很多年前的戏台子，又像是杀人的地方，一抬头，能看见圆形的天空，和鸟巢树枝似的铁丝网笼子的部分。
看起来有点渗人了。
不过这里还算明亮，人也有，林玉碎靠着妖王问：“我们过来是要做什么？”
妖王回答：“他们邀请我们过来参加演出，因为昨天晚上看你似乎很高兴的样子，所以希望能尽力为过来玩的朋友布置一个更愉快的夜晚。”
林玉碎问：“他们知道我是从……”
妖王说：“应该不知道。”
林玉碎点头：“哦。”
“所以我们要表演？演什么？”
林玉碎眨巴眨巴眼睛望着妖王问。
妖王回答：“表演死了的两个人。”
林玉碎点了点头：“哦。”
“其他人演什么？”
“王子公主爱情冒险记？我们在边上鼓掌就好了。”
妖王回答。
林玉碎点头。
晚上，妖王和林玉碎都换了一身合适又漂亮还夸张的表演服装，登上了大舞台。
王子和公主亲在了一起，妖王和林玉碎站在阴影里面，呱唧呱唧鼓掌，底下的众人反响很好。
演出结束，众人收拾东西，忽然有人走了过来，对他们说：“这里有两份礼物，送给你们，可以带回去，是孔雀羽扇。”
二人点头，道谢，离开。
第五天。
林玉碎早早地起床，和妖王外出，今天街上比之前少了许多人，但还是热闹的。
大家看起来都是其乐融融的样子，仿佛这里非常快乐。
林玉碎回忆了一下自己在这里的时间，感觉确实非常快乐。
他更高兴了。
妖王给他扣上了面具：“我们去玩迷宫大赛吧！要是死了，就是死了，要是能走出去，还有奖励呢。”
林玉碎高兴：“好啊！”
二人参加了比赛。
报名的工作人员再三说：“要小心，里面很危险的，如果走不出来，我们是不进去救人的，你们要是发现走不出去，就想办法回来，回头是没有关系的，我们不会有惩罚，但是你要是死了，也不能怪我们。你的亲朋好友也不能怪我们！大家都是签订合约保证的。”
二人都点头。
进入了迷宫之后，七拐八拐，里面有许多奇奇怪怪的妖怪，冒出来，对着他们恐吓。
“啊啊啊——”
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客人正在尖叫，越是往里走，地上的尸体和血迹就越多，有些已经被处理过了，是碎尸块或者头发，还不算什么，乍一看有点可怕，仔细看，连拳头大小都没有，不必害怕，但有些一大块，差点把人绊倒，又差点把人吓死，还有更大声的尖叫。
林玉碎捂住了耳朵，闭上了眼睛，走了出去。
妖王跟在他后面，就像是一个人形自走跟踪方向仪器。
“他们都死了吗？”
“不出意外，应该是全都死了，本来我们打算设置成，出来一个，其他的还在里面就全都去死，但是半路被人要求改掉了，不然，肯定很有意思的。”
“我们是第一名吗？”
“是的。两位，你们要一起当第一名还是一个第一一个第二？”
“都可以，我想选前一个。”
“可以，我们这就安排，你们在这里稍微等一下，工作人员很快就会把领奖台、奖杯、奖牌和奖金准备好再转交给你们的，对了，我们还有一份小礼物，二位，是打算现在就领取，还是？”
“什么礼物？”
“是一个很可爱的白色小兔子冷冻甜品，吃的时候要小心一点，免得弄坏了牙，送给小朋友是很合适的礼物，如果带回家送给其他亲人朋友也都可以，不过，最好只选一个人送，因为这个甜品并不大，味道是酸酸甜甜的。”
“现在。”
林玉碎得到了白兔甜品，这东西就跟说的一样，看起来还算好看，或者可爱，但是吃起来就是微甜，但有点酸，甚至不太能尝得出味道，像是凝固了一半的软糖和白色酸奶的组合。
他一口就吃没了。
妖王含笑问：“不好吃？”
林玉碎说：“好吃。”
妖王问：“喜欢？”
林玉碎砸吧砸吧嘴：“也不是那么喜欢。”
妖王点头：“我可以再买一个，不知道你要不要？”
林玉碎说：“我当然要！不要白不要，反正又不是我出钱。”
妖王哭笑不得：“你还真是喜欢在这部分占便宜。”
林玉碎瞥了他一眼：“怎么说话呢？什么占便宜！难听。我这是节约资源，省钱爱钱，不浪费食物，你怎么回事儿？老大一个人了，还要别人教你呢。”
他用一根手指在脸颊上划了两下，对妖王低声说：“羞羞脸。”
妖王哈哈大笑。
“你要是再这样，我就不给你了，反正钱是我的，我也可以不浪费，其实买了我也可以一口吃掉。”
妖王对林玉碎低声说。
林玉碎晃了晃头：“随便你了，反正钱都在你的手里嘛，我又没有办法的。”
他嘀嘀咕咕：“总不能强抢吧！”
妖王笑道：“原来你还想过从我这里抢钱去？哎呀，真是小看你了。”
林玉碎说：“你不了解的事情可多了去了。”
妖王点头，深以为然：“那倒是。”
他不反驳这个。
林玉碎看了一眼，收回目光。
工作人员过来，请他们去领奖台，台子还蛮高的，底下有许多人，都在看他们，手里握着水瓶子，抬眼的时候和阳光撞上了，大多数人都眯着眼睛，还有些人手里有一把花瓣，对着他们就扔过来，不是只用力气的那种，是用了一点技巧和法术，花瓣就纷纷扬扬地在天上飞。
看起来挺漂亮的。
工作人员说了两句话：“迷宫大逃杀主题比赛现场已经分出胜负了！这就是我们的第一名！让我们恭喜他们得到第一名！各位，鼓掌！”
天色渐渐阴凉下去，得到了奖励，二人离开了台子，在街道上闲散散步，看见一条小吃街，听见周围的人肚子咕咕咕乱叫，又嗅到一股好浓郁的丰富的食物的香气，跟着许多人都挤了进去。
里面反而比外面更宽敞。
开头是一个红糖糍粑摊子，热乎乎的，甜滋滋的，第二家摊子是火腿肠烧烤，油滋滋的，冒香气，一股子外焦里嫩的好吃，第三家是糖醋排骨和莲藕排骨汤，汤汁鲜美，莲藕粉糯，排骨柔软且美味，香气四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