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完】夏天永不凋零,岑烟和晏然川永远热恋。◎
大概爱人就是, 即便降雨的概率不是百分之百,仍旧会因为担心为你送一把伞。
走着走着到了熟悉的墓碑前,晏然川同她一起鞠了一躬, 为了不打扰母女俩, 他往外走了一些。
“好久没来看你了。”岑烟讲了一会最近工作的情况,而后接着说,“你在那边放心, 我会好好照顾好自己,你也要好好的。”
说了会儿悄悄话,岑烟仰头望了一眼, 晏然川挺拔的身影站在不远处, 让人觉得很安心。
“妈, 我要走了。”她想了想, 又说, “下次再带他来看你。”
初夏的风带着微微的燥热, 她柔和的嗓音没在风里——
“你放心,这个世界上除了你,已经有第二个人教我如何去爱了。”
临走前, 晏然川又回来鞠了一躬, 他眉眼凛冽,像是落了一层浅淡的霜。
初夏的天气变得快,原本刺眼的阳光被厚厚的云朵遮挡了起来。
岑烟和晏然川上了一艘木船, 穿过小桥顺着流水看两边的树木和古宅,偶尔有戏曲的声音传过来。
江南和京州不同, 它到处都是缠绕的流水, 总给人一种湿润温柔的感觉。好像一瞬间, 心里所有的嘈杂和喧嚣都在这儿落入尘埃。
刚想再逛会儿, 工作人员的电话打过来,让他们去拍摄。原本按照岑烟的敬业程度,别人安排好的事她怎么也不会推,但现在她突然起了点儿叛逆的心思。
她看了眼四周,颇有些自导自演的意味,“不好意思,我迷路了。”
“……?”
岑烟说等会儿就回去,接着下了船后就拽着晏然川去路边买东西,时不时有眸光落在她身上,还有人拉着同伴拍照。
被围观的感觉,大概是跟被送进动物园是一样的。
岑烟眨眨眼,出神的时候晏然川已经拿了几个糕点点心过来,莫名要投喂她。
她笑,暗示他,“这些都是甜食。”
晏然川垂眼,“甜食可以让心情变好。”
岑烟原本要生气,看了眼他手里的东西,接了一块点心过来,“我试试。”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岑烟刚想换个地方,这时候突然下起了雨。细而密的绵绵小雨往下坠着,将空气里的尘埃都清洗了个干净。
雨落得越来越大,人群也就自然地散开了。
晏然川搂着她,但因为没带外套的缘故,连半点儿挡雨的都没有,他们只能躲在屋檐下,看着清凉的雨珠儿从眼前落下。
岑烟的头发湿了几缕,可怜兮兮地粘在脖子上,衣服也湿了,整个人看起来有点儿楚楚动人的味道。
一直等到雨停,岑烟拉着他的手往前走,突然迎面装上了顾霏那对情侣,后面跟着节目组的摄影。
岑烟手里还拿着吃的,明显在这附近逛,根本就没有迷路的迹象。
她收到节目组的眼神,“要不然,你们听我狡辩一下?”
最后当然还是逃不开节目组的魔爪。
最后剪辑出来时谁也不知道这两人明明可以公费恋爱,却偏偏跑去私会去了。观众只看见两人在水乡里生活了几天,看起来环境是如此悠闲安静,颇有些岁月静好的意味。
尤其在长桥上,岑烟穿着旗袍浸在一片黄昏的光晕里,然后不经意地朝镜头递过来一眼。
他们要离开的前一天在河面上观赏了一场宋制水上婚礼表演,大片的红将河边和四周的房子装饰着,看起来声势浩大。
穿着主绿色的喜服的新娘用团扇挡住一半的脸,娇羞地看向新郎,两人朝对方行礼,接着船只相接,新娘小心翼翼地和新郎同乘一只船。
船是花轿,而十里水路便是十里红妆。
拍照的围观的人数不胜数,大部分人眼里都流露出惊艳的羡慕的眼神,“我婚礼的时候也要这样,太浪漫了吧。”
而观众们更是激动地恨不得两人现在也和婚礼表演上的人一样穿上喜服结婚。
他们表示:再不结婚就不礼貌了。
晏然川问她,“你喜欢什么样的婚礼?”
似乎只是随口一问,但怎么都觉得有些暗示的意思,连弹幕都被一片“啊啊啊”划过。
【他问了他问了他问了,快告诉他!】
【喜欢什么样的婚礼立马给你办。】
【民政局还开着,要不然你们先去领证吧,我替你们急了。】
岑烟听出了其中的意味,偏头对上他深邃的眉眼,“你这算不算考试提前找老师要答案?”
晏然川没否认,“那岑老师愿意给我答案吗?”
岑烟被很多后辈叫过老师,但一听到他带着点儿戏谑的意味喊这个称呼,总让人听了以后觉得耳朵酥麻。
不过即便好听,岑烟也没答应这件事,她表情带着点儿俏皮,“晏学霸,你成绩那么好,相信老师不给你答案你也能给出满分的。”
晏然川大概懂了,她大概是更想得到一份惊喜。
“好,总不能辜负岑老师的信任。”
【嗑,我看谁不嗑,这都已经谈到结婚了。】
【啊啊啊他们想到的结婚对象就只有对方啊,站在未来里的那个人除了你没有第二个可能性。】
【让我来造谣,其实岑老师想说的是,她想要的婚礼只要是那个人什么样都可以。】
【什么都嗑只会让我营养均衡。】
第二天差不多结束拍摄要离开的时候,那条河已经没有昨日那般热闹了。岑烟昨天晚上没休息好,正对着镜子一边犯困一边化妆。
晏然川似乎已经起来了,却不知道这么早去了哪儿。
岑烟脑子还没开机,也没空想这些,她化妆的时候走了会儿神,差点趴在桌子上睡着。
但最后岑烟还是打起精神将这个妆化好。
她换了身绿色的旗袍,出来在院子里找了会儿,见晏然川不在给他打了个电话。
“你在哪儿?”
晏然川稳重的声音从耳边传来,但内容却十分不靠谱,“我迷路了,不知道这是哪儿。”
“……?”等会儿,这个借口听起来怎么那么耳熟?
岑烟原本想说哪有人那么笨在这儿都能迷路,但话刚组织好就被她咽了下去,她总不能骂自己吧。
没等到回应,他问,“阿烟,来接我吗?”
原本岑烟不想管他,但听到这声略微带着点儿笑意的声音,还是心软了。岑烟发现她似乎也有一点儿声控,晏然川用那样苏的声音说话,她就有些拒绝不了。
就像每个暧昧至极的夜晚,他也总是那样——
“阿烟,帮我。”
她认命地跟晏然川打开位置共享,顺着街道往前走,她离他越来越近。
这么简单的路一个成年人怎么可能迷路,岑烟到了河边给晏然川打了个电话,接通后她听到他的声音,然后她打趣道,“晏总,你在哪儿?”
刚在心里盘算着,这事不得发个朋友圈让他丢脸丢脸,耳边那个悦耳的嗓音说,“回头。”
她转过身,看到绿水上飘来一只红色的船只,上面还挂着红绸,身后还有两块写着“囍”的牌匾,看上去十分喜庆。
而船头穿着的人身着黑色长衫,身上似乎笼着清冷矜贵,远远地看向她。
她从不知道他穿这样的衣服也好看,黑色衬得人禁欲气质更显。
船只靠在她面前,晏然川朝她伸出手。
岑烟放下手机,有些迟疑地看着这艘船,这明显是新人结婚用的,她下意识地问,“我们穿这样上去吗?”
“不然呢,你想穿喜服的话我也可以去买。”他嗓音淡淡的,但明显能看出他眼底的兴味。
“……”她被噎了一下,这话听起来好像她想嫁给他似的。
岑烟上了船,旗袍和长衫的搭配也别有另一种感觉,站在这条船上也很有感觉。
她站上来,身旁的手稳稳扶住她的腰。
划船的船夫用方言说了句话,晏然川问岑烟他在说什么,岑烟应他,“百年修得同船渡。”
“那我们岂不是千年的缘分。”
岑烟煞有其事、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应该更久吧,毕竟跟你缘分的不是一般人,你这样能跟我这样的美女修得共枕眠的人一般被大家称为,上辈子拯救过银河系。”
晏然川眼底泛着浅浅的春意,倒是没否认这个观点。
船只穿过拱桥,没一会儿会又下起了雨,雨丝一根根落入春水里,四周多了朦胧的气息。
幸好船上有油纸伞。
晏然川撑着白色的伞,将怀里的人罩在伞下,那只伞朝她倾斜着,连他的手臂被雨水淋湿了一些也浑然不觉。
岑烟抬眼,觉得伞似乎有些太偏向她了,于是她离他近了些,不由分说地接过他手里的伞。
那双漂亮的眼睛似乎也蒙了一层雾,他一垂眼便看见她胸口的起伏,眼底也浮上暗涌的潮。
他抬手,微凉的手指碰到她的锁骨,岑烟心尖发颤,问他做什么。
“耳环掉了。”
晏然川垂着眼细心地帮她戴上,结束的时候微微粗糙的指腹揉过她的耳垂。
气息灼热又潮湿。
在油纸伞的遮挡下,唇齿相依,他借着镜头只拍到他们交缠的身影,舌尖抵着她上颚一点一点地索取她的呼吸和爱意。
他想,上辈子大概确实如她所言,否则哪儿来那么多运气遇见她。
那个吻最后播出基本上只看得到他们紧贴的身体,好像连弧度都那样契合。可即便如此隐晦,仍然让人觉得张力十足,恨不得搬张床过来让他们立刻就do。
恋综最后一集播出那天,晏然川去了岑烟剧组探班,她拍戏的地方很偏,住在一个很小的房间里。
以至于他们拥抱在一起就好像有些伸展不开,虽然小,但狭窄的空间也让他们贴得比平时更近。
晏然川想起很久很久以前,那个时候岑烟也在一个很偏的剧组里当配角,那地儿本来就条件不好,更别说她当时还不是主角。
那天晚上他住在她对面的房间里,几乎彻夜难眠。
可现在,曾经连触碰都不敢的人终于躺在他身边,皎洁的月光透过玻璃窗落在床头,映在她胸口。
晏然川沉下眸子,忍不住俯身吻了吻她的眼睛,岑烟被动静闹醒,意识到刚刚他们在看之前拍的综艺不小心睡着了。
“播完了?”
“嗯。”
弹幕上全是惋惜和不舍,在最后的烟雨江南里,恋综划上了句号。这时候弹幕上划过一句话——
“夏天永不凋零,岑烟和晏然川永远热恋。”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