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夫人微笑道:“都是为人父母的,你们的心情我怎么能不明白?能帮就帮一把,这没什么可谢的。”
栾风楼也微笑道:“不不不,要谢的。”
他转身对刚贴完符的佣人道:“去吩咐厨房,多做些好菜,快些。”
一个佣人低头应了一声,一路小跑着出去了。
栾风楼道:“各位今天都辛苦了,现在天色不早,泽勋身边也还离不开人,只能委屈各位在家中用顿便饭,改天,栾某人在盛筵摆答谢宴,还希望各位能够赏脸前来。”
栾静实在不耐烦这种场面活儿,笑了笑道:“栾先生客气了,我们开店做生意,既然接了活,就一定会尽力做好,我们也不是白帮忙,谢就不用了,天晚了,我们就先回去了。”
她想了想又补了一句:“哦对了,尾款别忘了打给我们。”
栾风楼看着栾静,微笑道:“这是自然的,姑娘也姓栾,说起来我们还是本家,这也是一场缘分,不如大家交个朋友,也是一桩好事,朋友总是不嫌多的。”
栾静刚想说话,栾风楼又笑眯眯的道:“再说今天的事对你们或许只是一桩生意,但于我们家却是大恩德,你们不图回报是你们的品德,但如果让你们就这么走了,我们夫妻却是于心难安啊,就当是为了我们安心,也请姑娘赏脸,留下来吃顿便饭,我们家里,有两个不错的厨子,各地菜色都会做些,姑娘想吃什么,只管提出来,不用客气。”
栾静的眼睛几不可查的一亮,但还是没说话。
栾夫人也收拾了下心情,走过来拉住何夫人和栾静的手,带着些鼻音道:“风楼说的对,今天谁都不许走,先凑合着吃顿便饭,改天,我们再正式摆答谢宴,也让泽勋亲自谢谢秦先生,何家姐姐知道,泽勋就是我的命根子,现在他好了,我这心里实在不知道怎么谢谢你们才好,你们若是现在走了,我这里实在没有着落。”
她又紧了紧栾静的手道:“小静姑娘看着比泽勋大两岁,我就卖个老,把你当个侄女儿,你想吃什么,只管跟阿姨说,阿姨家里的几个厨师还是中用的,做菜还算可口,也鲜有不会做的菜式,快告诉阿姨,你爱吃什么?”
栾静这人向来吃软不吃硬,此时被栾夫人拉住了手撒娇一样的说话,顿时有些无措,她求助的看向后生和秦南,秦南笑了笑道:“盛情难却,既然栾先生和栾夫人这么说,天也晚了,我们就留下来吃个饭再走,至于答谢宴就不用了。”
栾风楼笑道:“答谢宴的事以后再说,来,小儿的房间小,请各位移步,到楼下说话。”
栾夫人拉着何夫人走在前面引路,本来还有一只手拉着栾静的,但后生“不着痕迹”的把栾静“抢”到了身边,栾静马上挽住了他的胳膊,秦南向前侧踏了一步,走在两位夫人身后,栾静挽着后生走在秦南后面。
栾风楼走在最后,对房间里剩下的佣人道:“照顾好小少爷。”
佣人连忙点头,栾风楼这才转身走了。
栾家的夫妻俩确实是八面玲珑的人物,栾风楼风度翩翩,说话时而正经时而幽默,很有亲和力,各方都能很好的照顾到,好像与他说话,永远都不用担心冷场,而栾夫人虽然已经有些年纪,但还是会在不经意间露出些少女的娇憨,一看就是家庭幸福倍受宠爱的人才会有的反应,也是很难让人心生恶感。
还有何夫人在一旁调节气氛,一顿晚饭气氛融洽的很,就算看到了后生和栾静惊人的“吃功”,也没有人露出异色,就连一旁的佣人都是眼观鼻,鼻观心,没有一点点惊讶的神色。
吃了饭,何家来车接走了何夫人,栾家夫妇俩把秦南等人一路送出大门口,那礼数是做全了的。
秦南开车带着栾静两人回了店里,栾静一屁股坐到椅子上道:“我的天,可累死我了,跟他们这些人打交道是真累,干活就干活,还非要留着吃饭,根本发挥不好,白瞎了那些好菜。”
后生道:“我看你发挥的挺好的。”
栾静一哽,道:“至少没你发挥的好,哼。”
后生道:“那栾夫人怎么总是拉你说话?”
栾静满不在乎的道:“因为咱们几个就我一个女的呗,她倒想拉秦医生了,也不敢啊。”
秦南脸上带着笑容,就坐在一边看着他们两个你来我往的斗嘴。
栾静走过来坐到秦南身边的桌子上道:“秦医生今天真是棒呆了,那栾风楼刚开始还不信,碍于两位夫人的面子才没说什么,可是后来,你看看他那个热情,都快要跟你称兄道弟了哈哈哈!”
秦南笑道:“我是有枪手,将军怎么教,我就怎么说,我哪里懂得那么多?”
栾静单手撑着下巴,道:“你能有个这么厉害的枪手,才是最大的本事,试问这世间除了你,谁能让百里将军当枪手?”
秦南脸上的笑意控制不住的变大了些,头微微低垂了一点,没有说话。
后生坐在椅子上,一条腿支着,淡声道:“他们是一家的,当个枪手不是很正常?”
栾静点头道:“那倒是。”
秦南干咳了一声,站起身道:“那什么,晚了,我先回去了,明天还要上班。”
栾静道:“啊?这么晚了还走啊,不在店里住吗?”
秦南道:“不了,回家住上班方便些。”
栾静还想再说什么,后生拽了她一下道:“开车小心些。”
秦南点了点头,开门出去了。
栾静道:“你干嘛拉我,反正他开车,从这里去医院也没远得多少,干嘛非要回家去住?凭白折腾一趟。”
后生道:“这里太亮。”
栾静一头雾水的道:“啥?”
后生看了她一眼道:“灯泡太多。”
栾静:“……”
栾家
栾夫人挂断了电话,栾风楼沉声问道:“何夫人怎么说?”
栾夫人道:“她只是在任伟宸住院的时候跟秦医生见过几面,不太了解,去问了何思其,何思其说,那秦医生其实是个深藏不露的人物。”
栾风楼道:“嗯,具体呢?你今天去抓他的袖子时,突然缩回了手,是碰到什么了吗?”
栾夫人道:“倒也没有,只是我的手好像被什么给挡回来了,而且那感觉很冷,就好像天特别冷的时候把手伸到外面去,那种针刺一样的感觉,这个人的确邪门儿的很。
何家姐姐说,当时任伟宸出事,秦医生是主治医生,最初的手术也是他做的,多的何思其不肯说,何家姐姐只知道,当时任伟宸差点救不活,如果当天不是秦医生主刀,任伟宸的头七早过了。”
栾风楼眉头一紧。
栾夫人又道:“还不止这些,当时何思其得了怪病昏迷不醒的事你也知道,何家姐姐找了乔大师,破了个什么咒,何思其才醒过来,后来查出来,是何家内部的人下的暗手。”
栾风楼点头道:“这我知道。”
栾夫人道:“但这并不是全部,当时何思其醒了之后听说任伟宸出事,就跑去看他,正遇上了秦医生,被秦医生发现那咒不知什么时候又连上了,是任伟宸开口求了,秦医生才随手给破了,不然,何思其还得再昏迷一次。”
栾风楼沉吟道:“怪不得任伟宸和何思其两人和秦医生走得近,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遇到秦医生这样的能人,都会尽力去笼络的,以任伟宸的心机城府,怎么可能不笼络示好?这人虽然年轻,但城府极深,不可小觑。”
栾夫人点头道:“是呢,任伟宸出院后,他们的联系也没断,发给秦医生的订婚宴帖子都是任伟宸亲手写的,在订婚宴上,何思其亲自迎出大门口,引他进门,任伟宸还专门给秦医生设了专座,差人挡着不让人去打扰,足见重视。
结果出了点差错,吴家那个败家子儿过去跟秦医生说了话,说了什么不知道,秦医生早早离场,任伟宸和何思其就记恨上了吴家,当晚就把吴家那倒霉儿子当众扔出去了不算,现在还压得吴家抬不起头。
今天秦医生过来,还是被栾静从任伟宸和何思其的饭桌上叫下来的,可见他们私交真的不错,秦医生提到他们时,称呼也都亲近的很,这些事他们都没有张扬,如果不是我和何家姐姐走得近,根本打听不出来。”
栾风楼道:“任伟宸是个心机深沉的人,何思其虽然头脑简单些,但他现在被任伟宸护着,事事都听任伟宸的,做事也便滴水不漏,现人他们两家联姻,是真正的强强联合,好在他们与我们家不是竞争对手,不然,就是个劲敌。”
栾夫人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栾风楼道:“你与何家夫人交好,这交情就要维持下去,他们家的事不必多打听,保持住关系就好,秦医生这边,也要尽力拉拢,这样的人笼着些总不是坏处,将来只怕用处大着,退一万步说,任伟宸既然如此重视秦医生,与他交好,也是个桥梁,是个百利而无一害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