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怎么追求人的?”
沈素衣满头黑线, 看着尊主一本正经,绝不像开玩笑的样子,有些震惊。
“尊主……尊主是有意中人了?”
江巽雪略带矜持地点点头:“是的。”
尊主的性子不可能骗人。
这是怎么回事!她那冷血无情, 一心只知道压榨他们这些下属的尊主, 怎么也有心上人了!
这传出去怕是整个修真界都没有人信吧。
不过, 不过——她怎么知道怎么追求人啊?
江巽雪看着沈素衣, 见她久久没有回答,眉头蹙了起来,难道她也不会吗?
只是若是沈素衣也不会,他又该去请教谁?一时间, 江巽雪的心中有些发愁。
沈素衣沉默了片刻,只是她身边的人,哪里要追求?
基本上她勾勾手指, 就能过来了。
“只是我也没追求过人啊——”
江巽雪:……
“那沈坛主便下去罢,本尊无事了。”江巽雪幽幽道。
顶着尊主的目光, 沈素衣硬着头皮道:“虽然我没有追过人,但我见过别人怎么追求的。”
江巽雪来了兴致,专注得听着。
“你们现在进展到哪一步了?”
江巽雪沉默。
沈素衣瞪大了眼睛:“还没开始吗?”
江巽雪没说话,默认了——
“投其所好啊,就是他想要什么,就送给他什么。”沈素衣沉思道,“你知道他喜欢什么吗?”
江巽雪认真想了想,道:“知道, 他喜欢弹琴, 我想要送他琴谱。”
沈素衣心中略略惊讶, 却是道:“你是打算送他琴谱吗, 你之前可曾尝试过, 效果如何?”
江巽雪迟疑片刻,倒是想起来之前:“自然是弹琴试音,互相探讨。”
沈素衣:……
她恨铁不成钢得看了尊主一眼,道:“你还要送些别的东西啊——生活上的东西,修炼上的功法,还有什么灵丹妙药的,都可以啊。”
江巽雪更加迟疑了:“只是他应当不是那种注重的人。”
“注重不注重是一回事,这个就是表示你的心意。”沈素衣想起她随手送那些莺莺燕燕们的小礼物,补充道,“也算是一种暗示。”
江巽雪犹豫片刻,将信将疑地点了点头:“然后呢?”
“先把第一步做好,看到他是什么反应,再商议下一步。”沈素衣飞快道。
江巽雪觉得她所说得有些道理。
“尊主,你能给属下说说,你想要追求谁吗?”沈素衣终究没忍住自己心中的好奇。
江巽雪默然,过了片刻:“现在还不是说的时候 ,等到时候,你自然就知道了,这件事情不要说出去。”
沈素衣看着尊主离去的身影,眉梢微挑,眼中有些趣味,只可惜这件事情不能说出去,不禁觉得有些惋惜。
回到自己山头上,看着巴巴得凑过来的美男子。
不知为何,之前她还觉得这人长得不错,但现在她却是有些索然无味了。
好吧——沈素衣沉思片刻,打发走了这人,决定自己还是搞事业吧。
*
清晨。
余岁一如平常,用清水洗了洗脸,清醒了些许。
看着这间与之前不太一样的屋子,他有些陌生,也有些熟悉。
熟悉是熟悉在他在这里住了几十年了。
陌生是陌生在短短几日里,这里多了很多他不熟悉的东西。
而这都是尊主送得,尊主近日来,是真的有些奇怪,不停地给他送东西,短短十日,送给他的东西快要把他的屋子都要摆满了。
就连眼前的这面镜子,都换了一面,他拿起梳子,觉得有些硌手——那是梳子上镶嵌的灵石太大了。
余岁看着手中的梳子,有些默然。
江巽雪敲了敲屋门,敲完后,在外面等着。
“师尊?”
余岁远远地看见窗外师尊的身影,他自然是高兴尊主能在他身边的。
只是——今日尊主是不是来得有些太早了?
余岁看着自己散乱得头发,心中一时间有些崩溃,但让师尊等也是绝对不可能的。
他硬着头皮去打开了门。
余岁把江巽雪迎了进来。
“见过师尊,弟子仪容不整,还请师尊见谅。”余岁觉得自己这个样子,实在是不好看。
江巽雪看着余岁还未束发的样子,轻笑了笑,岁岁有些地方还是和他很像的。
在重仪态这方面,更是像了一个十成十,就连他也很少能够见到岁岁如此随意的样子。
“这有什么?岁岁哪怕是不束发高冠,也依旧是风流倜傥,别人见了,也会说一个不羁罢了。”
江巽雪笑了笑:“今日我醒得早,岁岁的琴声一直在脑中,便来得早了些,这也怪不得岁岁。”
余岁点点头,便想要拿出琴来,却是有些犹豫,此时他是应该先束发的,但哪有让师尊等着,他去束发的道理?
可这样衣冠不整的,又不够尊敬,一时间余岁有些纠结。
江巽雪微微笑了笑,缓缓道:“岁岁,本尊为你束发可好?”
拒绝是不可能拒绝的。
两人一站一坐,目光落在了镜子上,余岁看着两人镜子上的身影,不知为何,他的心中生出来些微妙的感觉。
江巽雪也甚是满意地看着镜子中的两人——这两人,怎么看都是如此地般配,令人欣喜。
余岁失笑,他忽然想到,幸好换了面镜子,不然他又如何能够这么清晰地看清他和尊主呢?
江巽雪拿起梳子,小心翼翼地给余岁梳着头发。
他自己给自己束发,是再熟悉不过了,但在余岁的头上,却是有些束手束脚了。
江巽雪打着十二分的精神,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把余岁弄疼了。
过了半柱香的时间,终于给余岁戴上他精心挑选的发冠。
江巽雪的目光又一次回到了镜中。
夫妻之间有画眉之乐,那为岁岁束发,应当也是这样罢——若是日日如此,便更加好了。
“师尊可要与弟子一起去琴房?”
江巽雪微微笑了笑:“正有此意。”
余岁莞尔,两人相携离开了这里,他临走前,再次看了眼镜子。
不知是不是他的偏向,他觉得尊主为他束发,比他自己束发更好些。
一曲毕,江巽雪久久不能回神。
尽管这已经不是他回来后第一次听岁岁弹琴了,但是岁岁每一次弹琴,却足够让他神往。
他当时为什么会一定要去游历呢?
江巽雪后悔不已,只恨他竟是错过了整整七年的时间。
他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忽然飞来一只白鹤。
江巽雪眉梢微挑,若是有白鹤,那便是件颇为重要的事情。
接过白鹤,看到传过来的讯息之后,江巽雪的眉头微蹙,轻叹了口气。
*
碧云宗。
“多谢师兄。”
被称为师兄的这人,轻笑了笑,道:“师弟客气了,谁不知道咱们师尊最疼的便是你了。”
月寒白笑了笑,与这位师兄告辞。
月寒白顺着山路,来到了源青山上。
他有些奇怪,他已经许久没有见到师尊了,他也不知道应当去哪里找。
他问了问他的师兄 ,便得知了师尊此时应当在源青峰。
月寒白在这爬着山,有些不解,这座山这般的荒芜,那位没见过的师伯也已经陨落,为什么师尊还要回来这里?
他登上山之后,却是发现源青峰中别有洞天,宛如仙境一般,他犹豫片刻,也走了进去。
“师兄?”
隐朝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隔着一道屏风,他看得并不真切。
他远远地看着那身着白衣之人,怀疑自己是在梦中。
月寒白微微一愣,怔在了原地。
“师兄不要走,不要走!是你回来了吗?”
隐朝阳见他没有动,心中更是欣喜,转眼间便到了他的身边。
却是发现是月寒白,眼中的失望难以用言语来形容。
“寒白,你为何在这里?”
月寒白有些怔愣,若不是系统提醒都没有回过神来。
“弟子许久没有见师尊,便有些担心,便找了过来。”月寒白觉得自己的声音有些说不出的干涩。
但他知道他应该要说一些话的,和系统说得一样,他果然不应该把师尊看得太过重要。
隐朝阳心中虽有些失落,但在这个喜欢的小弟子面前,却是不愿意表露太多,微微颔首。
隐朝阳不想要多说,正想要让月寒白离去。
却是听见他发问道:“师尊,这位便是源青仙尊,我的师伯吗?”
隐朝阳微微一愣,回过头,月寒白所说的便是一幅画上的人——这画中人画得便是他的师兄。
画中人身着一身繁复的服饰,却遮不住他一身淡雅的气质,他身前是数不清的人,他的目光落在众人的身上,眼神中有些悲悯,宛如神祇一般。
这画是师兄刚刚接下仙盟的担子后,一个以画入道的修士为他所做的画。
隐朝阳缓缓点了点头。
月寒白跪了下来,恭敬地行了一个大礼:“弟子见过师伯。”
隐朝阳看着画中人,和画外人,知道有些事情是要说清楚的了,他幽幽地叹了口气。
师徒两人相对而坐。
“师尊,是因为我和师伯长得像,才会收下我做弟子的吗?”
隐朝阳摇摇头,又点了点头,道:“是也不是,师徒关系也是要靠缘分来得,你我之间有缘,并不仅仅是因为这个缘故。”
他已经验证过,月寒白与他师兄并没有什么关系。
后来想想,有些觉得自己收下月寒白为弟子,有些冒失了,但既然已经收做弟子,便不可能不要。
但好在这个弟子也确实讨他欢心,他也是有几分喜欢月寒白的。
月寒白轻轻点了点头:“只是弟子有一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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