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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宁韫城被擒

  宁韫城停顿不久,便瞧见一队侍卫急急的冲了过来,瞧见是他,双方都有些诧异,为首之人是巡逻将副首领,有些资历的,叫做焦冶,他到底没有上来不分青红白的抓人,而是派了几个人去里屋详细搜查,很快听到里面将士来报,皇子妃已死,屋里并无其他人。

  焦冶知道此事重大,对面好歹是个皇子,所以便也没有派人去擒,只是恭敬的解释,言说他们一队人方才巡街经过此处,见二皇子妃的侍女当街拦人,说瞧见有人将皇子妃堵在拾花楼雅间同皇子妃拉拉扯扯,因害怕皇子妃有不测,特去请了他们,谁知他们那赶来时,宁韫城恰好出现在此,二皇子妃又死于非命,不知是否是误会,所以想请他一同去大殿面见皇上。

  自然,此事奇特之处在于,二皇子当时亦在拾花楼同三五好友宴饮,那宫女为何没去请二皇子,此事颇耐人寻味。

  宁韫城这才知道,今日的拾花楼,竟是设好了一个套等他来,自然,二皇子妃侍女的话必定不会像焦冶说的这般模糊,否则,就算是宁韫城就在这里,焦冶也是不敢直接请他去大殿的。

  二皇子妃身死,凶手是五皇子。此事一下子在京都炸开了锅,事态尚不明了之前,便传出了两种谣言,一是二皇子妃因多年与二皇子不合,一来二去便与五皇子有了些首尾,今日拾花楼重逢,躲着宴饮的二皇子在雅间就要苟且,又不知因何事吃了醋,生了嫌隙,吵了起来,五皇子一怒之下错手将人掐死。第二种传言就比较简单了,只说是五皇子与二皇子多年不慕,今日恰在拾花楼遇见了更衣的二皇子妃,便起了报复之心,将人掐死在雅间,恰被侍女发现,抓了个正着。

  这两种传言无论是哪一种,对宁韫城都是不利的,无论是与兄嫂有奸情,亦或是为了报复草菅人命,宁韫城都将大祸临头。

  宁世元大怒,亲自问了宁韫城,又找来了报信的侍女对质,宁韫城对这个侍女多少有些印象,应是秦氏的贴身侍婢,叫做灵萃,灵萃的证词虽不曾点明,但是字字句句都是在暗示宁韫城与秦氏有些首尾的。

  一是灵萃竟能说出五皇子和二皇子妃会面七八次之多,且每一次都能对上宁韫城的行踪,可见是跟踪宁韫城许久,二是据说去世的二皇子妃府里,留有一副宁韫城的画作,第三更是有意思,灵萃说,京都之人都知道,五皇子虽然和何家小姐定亲了,但是并不怎么喜爱何家小姐,定亲近两年了,去瞧她的次数竟不超过五次,若不是心上有人,怎能这般对待貌美如花身份贵重的何阮阮。

  宁韫城解释说自己曾在大厅看状元评选,是等快结束了才入的雅间,有拾花楼的添茶丫头作证,可宁世元派人去查,根本没有发现宁韫城所说的丫头。宁韫城这才顿悟,怪不得瞧那丫头言谈举止嚣张放肆,实在是不像一个伺候人的。

  宁世元虽然并不喜欢他,却也到底不是昏庸无能之辈,此事须让焦冶继续彻查,宁世元寻了个殿室将宁韫城关押了起来,断了他与外界的往来,灵萃亦被看了起来。只是不出二日,她便自缢了,自此死无对证,宁韫城似乎更加百口莫辩了。

  禹州水路,寒冬腊月,大雪肆虐,冰封千里,禹州渠上结了厚厚的冰,大船无法下水,大头的水路货运都停了,这个当口,若还是想走水路,最好的方法就是用冰床。

  冰床需要冰床夫来拉,是极耗费人力的活,但冰床夫一般都是专职做此营生的,拉冰床的脚下穿了冰刀,冰床上撑杆的配合着,只要合作的当,两下都十分省力,走冰的速度远快过硬地走马。

  禹州渠的两边,隔一块就有供这些冰床夫和客人吃喝的小店,人不能没日没夜的行,为了保证夜间也能上路,何新雇了二十几个冰床夫,走路时一半拉人,一半空着,夜间行走时轮流休息。冰床到底不算是长路的出行方式,何新这样折腾,一众人包括他自己都十分受罪。

  中午天热,舍不得吃饭,一半都是早晚停下,子时过后停一次,在路边喝上热乎乎的汤饭,好让身体热起来。

  这一日已经是第三日了,众人都是筋疲力尽,日落西山之前,歇在了路边的小店。

  白大哥喝了一碗羊杂汤,放下碗,从怀里掏出冻疮膏,也不管膏药味重,当着桌子上众人的面就打开手套抹了起来,有年轻的后生闻不了这个味,抱着碗干呕了一下,也不敢出声,悄悄地蹲到驿站角落吃去了。白大哥是他们所有冰床夫的头,干此营生十多年,经验丰富,就是人比较粗犷,以前做过河霸,就算干起正经买卖来,也是一身的匪气,脾气大喜欢乱发火,谁不听话他动起手来下手也重,所以大伙虽指着他,却都怕着他。

  瞧他今天的脸色,实在是不好看极了,众人都不敢说话,这一桌停了,剩下四五桌也放低了声音。

  白大哥一边抹着手,一边拿眼睛偷偷去看何喜才,这位是何家新的管家,年轻会来事,现在也就指望他去跟何家那位爷说说,多少歇歇,这些兄弟们不累死也要冻死了。

  何喜才接过白大哥的眼神,笑嘻嘻地回复了一个“你放心”的眼神,接着乐颠颠地继续喝自己碗里的汤,这个小管家,平日里总是笑眯眯的,打扮的比何新这位主子还体面,看着像个不中用的少爷胚子,没想到收买人心倒是一把好手,这才几天的功夫,就跟白大哥说上话了。

  白大哥不耐烦起来,手擦好了,直接把脚搭在桌子上,双手按住靴子一使劲,就把厚厚的麂子皮暖靴扒了下来,扔在了一边,脚臭味瞬间弥漫开来,这才大家都吃不成饭了,和白大哥一桌的几人纷纷抱着碗跑了,何喜才让臭的干呕了几下,怎么也吃不进去了,只得进了驿站里面去反应冰床夫的不满和意见。

  “停不了。”何新斩钉截铁地说,“至于怎么说就看你的了,受冻走水路还不是因为水路快?再耽误下去,到了京都都猴年马月了,告诉那个打头的,前面过了风陵郡就能走马了,到时就放他们回去。”

  何喜才闻言,立刻转了口风,笑嘻嘻地说:“不打紧,都是出苦力气的,家主身娇肉贵都跟着咱们一块儿挨冻,他们还有什么好抱怨的。”

  说完,细心地拿起何新放在桌上的手炉,跑到驿站厨房里花钱买了烧的好的细炭添上,回到何新桌前,就把手炉放到何新大腿上,盖上棉毯,伺候妥帖了,才在何新旁边坐下。

  进言道:“主子,倒不是我贪图享乐,只是主子这趟出来也太苦了自己了,主子自从接到京都的消息之后,抛下家里一摊子生意就跑了出来,也不肯坐马车,为了快这三天时间,走了三天冰路了,太夫人走之前可叮嘱我照顾好你呢。”

  何新冷笑了一声:“母亲哪是惦记我?她是怕我去晚了,没人替三妹妹张罗改嫁的事了。”

  何喜才笑道:“不至于不至于,太夫人还是惦记主子的,再说了,咱们五皇子女婿这事不是没定不是,怎的就让三小姐改嫁了,这改嫁名声可不好,太夫人疼三小姐,怎会有这样的打算?”

  何新如今说起来还是一肚子气:“你少在这给我装傻卖乖,太夫人的心思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这些年她寄到京中的信哪封咱们没看过,她是心气高,嫌我挑的这个妹夫不好,三不五时地蹿着三妹妹另攀高枝,你瞧她说的话‘鸡头再好,不及凤尾’,句句暗示三妹妹去争太子妃,争不成,侧妃侍妾也上赶着。哼,说句实话,这也就是不是一母所生,三妹妹出自太夫人腹中,我也不好干涉太多,若太夫人是我亲生母亲,这么嚯嚯女儿,我早找她理论去了。三妹妹自小读书读傻了的,天真较真儿,真嫁了太子,怎敌的过那些莺莺燕燕的明枪暗箭。当初刻意没选太子,挑了最不起眼的五皇子,就是希望她一生安乐,如今倒好了,我前面使劲,母亲后面给我往后拉,岂不知如今朝廷总是暗地里对商贾大家来些小动作,今日查仓库,明儿点帐,摆明了敲打,此事若是低调还好,真是出了风头,大祸也就临头了。”

  “主子惯会吓唬人的,那就严重成这样呢?”

  “你懂什么,就连中宫皇后,花家的嫡女,都一再避嫌,为了不让儿子有成为太子的希望,就把自己亲生孩子赶到娘家去了,小心点总不会错的,更何况,花家家大业大,咱们何家虽位列四大家之中,实则产业连花家十之一二都没有,真有了嫌隙,花家还能修整东山再起,何家可经不住大风大浪。若不是看三妹妹自己在京城可怜,我定是不会让母亲的信有机会送过去的。”

  “主子莫恼,您不让太夫人送信,万一太夫人又找来族老哭闹,大家面上都不好看不是,当下也没这么厉害,五皇子一事漏洞多,还在查呢,咱们三小姐一定会吉人天相,好好地嫁一位如意郎君的。”话到此处,他话锋一转,“主子欣赏五皇子,这趟上京,莫不是想给他做个保人?”

  何新愁的叹了口气:“我能保的住谁?但我的妹夫一定要是他,三妹妹才有安稳日子过,为了三妹妹,少不得搏一搏。”

  何喜才跟在何新身边多年,见惯了他谨小慎微多思多虑,好好一个男儿,偏生了一副女儿家的玲珑心窍,不过依照何新的性子,能这么不留余力地去蹚五皇子杀嫂案这趟浑水,也是极少见的。只是主子瞧着这是为了太夫人和三小姐好,太夫人却不爱领情,真是桩糊涂官司,不过他向来是愁事不往心中过,兵来水淹笑呵呵,心极大的。自然他也清楚,何新留他在身边这么久,多半也是因为喜爱他的性子,人就是这样,缺什么喜欢什么。

  何新烦恼地摆了摆手,打发何喜才下去了。何喜才见劝不过,也不烦恼,直接出了门,就奔白大哥哪去了。

  白大哥皱着一对粗眉,抹药的手没停,眼睛却时时盯着里面,待何喜才出来了,又把眼睛挪过去了。

  身旁一瘦弱汉子对另一人说:“这趟出来可苦死了,就没见这么不要命的,不知道何管事的能不能劝成。”

  “劝不成还有大哥呢,大哥不会不管咱们的,大哥可没这么好打发,你看大哥脸色这样差,也是被何大爷气的。”

  何喜才已经走过来了,二人噤了声,往一边挪了挪,给他让了个道。何喜才一来,冰床夫的目光全都聚集了过来,皆是一脸期待的等着好消息。

  何喜才被白大哥的脚丫子臭的不行了,一边挥着手,一边不客气道:“嗨,白大哥,吃饭的地方呢,可不兴这样。”

  白大哥古怪地笑着,将脚放下来,何喜才这才靠近了去,在他耳边说了什么。

  白大哥先是一怒,眼见要起身拍桌子了,何喜才硬将他按下来又多说了两句话,白大哥一张脸瞬间转喜。

  “此话当真?”

  “自然,不成你来找我。”

  白大哥高兴的咧嘴直笑,道:“那敢情好。”

  何喜才晃晃悠悠的走了,白大哥穿上靴子,站起来打打身上的土,朝剩下众人喝道:“立刻启程,谁敢当懒骨头,我就打断他的骨头,我听说有长冻疮的,何大爷在前面给咱们买好了冻疮药,大家加把劲,今晚过了两相河。”

  众人面面相觑,只呕的要骂娘,晚上不让停,还让加把劲过两相河,要知道两相河本就长,就是白日里走也要走一整个白日,更何况是晚上。

  白大哥却不管这些,兀自开始收拾装车,手下人苦的血都要吐出来了,但见老大这样,确丝毫不敢耽误,立马动了起来。

  “你猜方才那小杂毛跟咱们大哥说什么了?大哥马上就同意给他卖命?”

  “我方才悄悄听了听,大哥家里的哥儿到了说亲的年纪了,大哥出身不好,好人家的姑娘都避着白家不肯接亲,拖了半年多了,姑娘的影都没见着,大哥急的头发都要白了,这何喜才不知道怎么知道的这事,他说何大爷答应了,过了风陵郡,就让咱们回,等回去了,何家出面,给大哥家的哥儿说亲。”

  “啐!”问话的啐了一口,“这小杂毛诡计多端,咱们大哥的软肋,让他握的死死的,他们倒是舒服,让咱们挣命罢了。”

  夜里静,这人说话声音大了些,前后所有不免都能听到一点,已经睡下了的白大哥干咳了一声,翻了个身。受到警示的这人连忙捂上嘴,往何喜才那边探头,生怕让他听到了这些话。

  何喜才坐在冰床上,夜风吹过他的脸,刀割一样的疼,他看了看一边睡的正好的何新,心里十分安定。至于方才随着风飘过来的话,他十分不在乎,事都做好了,管别人怎么说呢。

  黎明快来了,两相河已经让他们甩在身后了。

  等何新几人紧赶慢赶到了京都的时候,却听说了一个犹如晴天霹雳的消息,宁韫城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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