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实验室内, 朱迪和阿方索做检查时非常细致。

  一个是他们本来就担心朱利安的身体。

  另一个,却是因为虎视眈眈的两只曼斯塔王族。

  埃德加多就算了, 另外那个蓝发美人完全不认得。

  在检查时, 朱利安在医疗舱里发出低低的痛呼,它还想毁了医疗舱,胳膊瞬间变成尖锐的镰刀状, 险些要破开阿方索再劈开舱体。

  呼啸的风声而过, 霍尔斯特德被埃德加多架住,表情非常冰冷, “你再乱动, 我就杀了你。”

  简单的语言,透着赤/裸裸的杀意。

  虫族间的语言非常简单, 如果不是为了适应人类虫母的需要, 就算是变成人形, 它们也不会说话, 而是在联结里沟通。

  那样对它们来说更加高效快速。

  霍尔斯特德的脸色更加冰冷, “妈妈在痛。”

  它的思维模式完全倾向于虫族,任何一切让朱利安不舒服的东西都要毁掉。

  刚才阿方索就差点被它杀了。

  埃德加多:“检查是必须的。”

  它的触须活生生把霍尔斯特德拖住, 胳膊已经变作锋利的前足割开了它的脖子, 血腥味蔓延, 更加浓重的草腥味也随之溢散。

  朱迪忙里偷闲对两个祸害恶狠狠说道:“要打出去打, 实验室有任何一个东西坏了,我就和朱利安报账!”她的语气非常不好, 刚才霍尔斯特德差点伤了阿方索的时候她虽然没看到,但是屏幕上显示得清清楚楚, 这让她非常后怕。

  埃德加多一拳砸在霍尔斯特德的眼睛上, 拖着还在乱动挣扎的它出去了。它的动作 非常粗暴, 粗黑的触须将它的嘴巴都堵住,然后它拖着霍尔斯特德的头发离开了实验室,紧接着外面闷闷响起了诡异的声响。

  阿方索慢吞吞转回脑袋,“埃德加多拖着它头发。”

  朱迪:“真疼。”

  话是这么说,但一点同情的意味都没有。

  活该。

  要是阿方索真出事,她活剥了那只蓝虫子的心都有了!

  医疗舱外的事情,朱利安并不清楚。

  他躺在里面昏昏欲睡。

  医疗舱内的液体似乎也在缓解着这这突如其来的刺痛,到最后已经变成暖流,几乎没有感觉了。

  等到他们检查完,已经过去两星刻,朱利安险些睡着。

  好不容易从医疗舱里爬起来,因为刚才紧急之下没得更换衣服,那身白袍子湿/漉/漉地黏糊在他身上,露出过分明显的身材。

  让朱利安僵硬了几秒,又默默坐回了医疗舱去。

  朱迪好笑:“你纠结什么?如果换上特殊衣服,不看到更清楚吗?”她麻溜地提着件实验室内的白大褂递给朱利安。

  要换做是紧身衣,那肚子的弧度看得更明显。

  “阿方索给你去拿衣服了,你先拿这件顶一顶。”她的脸色看起来不如之前着急,大抵是得知检查的结果不算严重,露出了淡淡的笑意。

  朱利安抱着衣服乖乖去换了。

  等他出来时,他的头发还是湿/漉/漉的,白大褂披在身上,因为里面没有穿衣服,所以将所有的扣子都扣上了。

  但这样,又显得他过分瘦削,整件衣服空荡荡的。

  朱迪不满地说道:“飞船上只有这条件了。”她随口吐槽了一句,就要和朱利安说正事。

  这时,埃德加多从门外进来了。

  朱利安在白大褂底下是空的,还非常不适应,他伸手摸了摸领子,不太自在地扯了扯,然后又看向埃德加多,“霍尔斯特德呢?”

  刚才那只蓝色美人虫还一直跟着他们。

  埃德加多淡定地说道:“它想砸了实验室,揍了一顿,丢出去了。”

  朱利安:“……”

  朱迪拍了拍手掌,把他们的注意力引过来,敲着背后的屏幕说道:“不是什么大问题,我们刚才都反应过度。就是虫卵的发育速度太快,迫不及待想要出来。我的建议是,如果朱利安做足了准备,不如来实验室住,这里设备虽然不算齐全,也未必能帮些什么,但一旦真的……至少比虫巢要好上太多。”

  朱利安不自觉摸了摸肚子,“检查结果没什么问题?”

  “没有问题,这反应大概是胎动,呃,落在它们身上,这几颗虫卵太活泼了,所以带来的反应就大了点。”朱迪笑了笑,“我刚才的建议考虑一下吧。”

  埃德加多:“不行。”

  朱利安看向它,就见这只虫子重复,“不行。”

  它的神情带着严肃。

  “为什么?”说这话的,是刚取完衣服回来的阿方索,“你要让朱利安在虫巢?那太野蛮血腥了。”

  朱利安:“……”

  听这几个人在讨论这个问题,他的羞耻心要爆/炸了。

  埃德加多:“如果是普通的虫卵没有问题,但这几颗发育速度太快,诞生之际就有可能孵化。一旦孵化,整个实验室都会被污染。”污染这个词,让朱迪下意识想追问,可埃德加多却不愿意再说了,而是走到朱利安的身边抱起他,带他去里面换衣服。

  这动作坦然,镇定,以至于朱利安被抱起来时都反应不及 ,直到进去了,才下意识抱住肚子,轻声说道:“埃德加多,你的意思是……”

  “是的。”埃德加多似乎猜到了朱利安的念头,把他放在台子上坐下,站在他的双/腿中间,“如果都是王族 ,立刻出壳的话,就算我拦住它们进食的动作,但朱迪也会在看到的那瞬间就癫狂。这是任何办法都无法阻止的。”

  埃德加多当然可以拦住几只暴躁的小崽子,但它的本体,同样是不能够让人类观看到的,这只会造成更大的打击。

  朱利安淡定地说道:“那就在虫巢。”

  如果没有朱迪他们本来也是这个结局,并无什么差别。

  更何况,这是虫卵。

  朱利安一边庆幸,一边又觉得万分诡异。

  谁会觉得肚子里是虫卵会高兴?

  他的脑子坏掉了吧?

  他歪着头,而埃德加多已经趁着这个时候,偷偷摸摸给朱利安将外面的白大褂给扒了,露出肩头和胸口,红肿的地方让埃德加多看了心疼,下意识想靠近,被朱利安反应过来按住了脑袋,“你想做什么?”

  “红了,想摸摸。”埃德加多乖巧地说道,似乎觉得自己的话又歧义,又补了一句,“要安慰朱利安。”

  朱利安:“……如果不是你,我怎么会!”

  他凶巴巴地把埃德加多的脸推到一边去,如果不是这臭虫子死命吸吸吸,怎么会,会像现在会这么难堪?时不时还要担心汁液流淌下来,连穿个衣服都小心翼翼,磨/蹭/到的时候都恨不得没这两块肉!

  他将虫子给赶出去,自己费劲儿把衣服给穿上了。

  等出去的时候,见朱迪和阿方索还是脸色严肃,朱利安以为他们还在担心自己,便笑着说道:“真的没事,到时候真出了什么问题,埃德加多肯定第一时间带我过来找你们。”

  朱利安是说什么都不可能让朋友为他冒险至此的。

  朱迪叹了口气,没再劝说。

  “路易斯正在赶过来。”阿方索说道,“刚才埃德加多和另一只虫族干架的动静太大,瞒不住。”

  埃德加多:“那就不瞒。”

  虫子的态度淡定且理所当然,德克斯特抓他们过来,就是为了给朱利安看身体的。

  然,误打误撞发现了朱迪和阿方索,是他们的幸运。

  也是他们的不幸。

  如果不是因为飞船上有朱迪他们在,那现在能活下来几个人不好说,反正除了医生之外是未必能苟活。但也正是因为有朱迪和阿方索,他们能离开的日子也遥遥无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走。

  毕竟,朱迪是肯定要留到朱利安平安无事后的。

  朱迪皱眉,“你们先走,后续的事情我们来说。”

  朱利安依偎埃德加多的怀里,分明在人类中不算矮小的身高,在和虫族对比时,就变得娇/小玲/珑。他的脸色还有点苍白,说话的声音也有些柔弱,“如果他是要找你们麻烦的话,那我们还是留下吧。”

  朱迪笑了起来,“找麻烦?不,我们这位船长是识时务的人,你们放心吧。”

  好不容易给朱利安劝走,朱迪和阿方索对视了一眼。

  阿方索:“我怎么不知道路易斯船长很好说话呢?”

  朱迪苦笑,“不这么说的话,你觉得朱利安会立刻离开?”

  阿方索知道朱迪在想什么。

  她想让知道朱利安身份的人越少越好,一个秘密只有在小范围的时候才叫秘密,知道的人越多,秘密只会变得更加危险。

  …

  ……但,显然朱利安并不是这么想的。

  埃德加多抱着朱利安悬浮在飞船外——说是悬浮也不太对,它的翅膀正在轻盈地挥舞着,漂亮得光彩夺目——朱利安在沉思,“埃德加多,你能感觉到那个船长在哪吗?”

  埃德加多:“朱利安想见见他?”

  朱利安:“是时候见见了。”

  他不希望任何人再去虫巢试探。

  他已经束缚了曼斯塔虫族,却也不希望人类再继续作死。

  再继续下去,就算曼斯塔虫族想大开杀戒,朱利安怕也是没有说服自己的理由。毕竟,他是无比清楚人类的上限多么高贵,下限更是丑陋卑劣。

  …

  路易斯船长和约翰教授并肩走。

  这个并肩,是路易斯在走,而约翰教授则是开着他的飞行器。

  约翰教授呵呵地说道:“人老了,不服输不行。”

  路易斯的眼角抽抽。

  就在去年,这位约翰教授的实验室曾被人入侵过,那天晚上没回去的老教授拎着实验器材就给人砸晕了。

  这看起来也不像是年老体衰的样子。

  约翰教授又说道:“路易斯船长,有些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你说,是吧?”

  路易斯船长平静地说道:“事情都如此。只是怎么睁,怎么闭,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如果朱迪和阿方索只是发现了一些问题不说,那情有可原。

  但监控摆明了有“外人”大摇大摆地进出他们的实验室,如果这还不查清楚的话,等真的出事再来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就在下一个拐弯处,他们两人的动作几乎同时僵住。

  而后立刻摸向自己腰间,好似在那夹带着什么武器,如此同步的动作,让对方忍不住笑了起来。

  那笑声很好听。

  路易斯不得不承认,而他的容貌同样令人惊艳。

  他穿着白色衬衫,那件衣服看起来就不甚合适,所以领口的位置显得宽大,露出了一截白皙的颈子。

  那条宽腿裤只到了小腿,赤/裸干净的脚腕有些尴尬地悬空。

  他被抱着,怀里抱着一团湿透的衣服。

  他的眼睛是清澈的蓝色,皮肤是带着粉的雪白。

  他被人抱在怀里,湿/漉/漉的微卷长发垂落下来,带着一点黏糊糊的晶莹液/体,如同一尾刚刚上岸的人鱼。

  眼角微微的腻红仿若涂抹的胭脂,有些湿/润,神情看着有些困顿迷糊,带着几分慵懒的魅色。

  他很美丽。

  在身后抱着他那个高大男人的衬托下。

  娇/小又脆弱。

  抱着他的男人虞曦高大无比,相貌俊美非凡,可两颗眼珠子却带着人类不该有的纯粹冷漠。他注视着路易斯船长和约翰教授的眼神,就好像是在看什么死物,不带任何情感。

  那种刺骨的寒意和压迫,让他们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直到刚才说话的声音再度响起,带着一丝好笑与无奈,“路易斯船长,约翰教授。你们想见我,如今见到了,却什么都不想说吗?”他的声音哪怕带着笑意,也有一种若有若无的清冷疏远。

  无形的隔阂拉开他们的距离,分明站在走廊的两端,却好像是各持武器站在彼此战壕的敌人,警惕地注视着彼此。

  ——路易斯和约翰的戒备,当然要比对方高出千万倍。

  路易斯船长按住自己的腰间,缓缓地说道:“人类?”

  “人类。”

  朱利安坦然地依偎在埃德加多的怀里。

  如果站着,就要露出肚子。

  在朱迪和阿方索面前就算了,陌生人面前还如此,他会羞愤得想杀了他们。

  “虫族。”

  朱利安又介绍自己身后这位硬邦邦的存在。

  他能感觉那一瞬,路易斯船长和约翰教授的动作又有了细微的变化,他们的瞳孔 不自觉扩散,带着惊恐和畏惧。但这种情绪只是短暂存在一瞬,就已经消失,路易斯船长的反应速度极快,“你想作什么?”

  他的态度警惕,却又没有超出界限。

  朱利安闻到了他身上军人的气味。

  那队长有点相似。

  “我只是希望路易斯船长不要过分为难我的两位朋友,这一次飞船坠/落的确是虫族的缘故,再过些天,我会让它们送飞船上的人平安离开。但前提是,请路易斯船长约束飞船上的人,不要再去那片森林。”朱利安倦怠地笑了笑,眉眼格外柔/软,“如果再误入,我也未必能拦得住那群躁动的孩子们。”

  这不是威胁。

  但远比威胁,还要叫人畏惧。

  路易斯船长的棱角冷硬,“你在威胁我们?”

  “这是对飞船上的人的保护。”朱利安感觉到困意,这困意来得出奇,让他的眼角都湿/润了起来,忍住又一个哈欠,他懒懒地说道,“我约束了它们,让它们不要靠近人类。但相对应的,让人类克制自己的好奇心,不要涉足不该涉足的地方,很难吗?”

  约翰教授笑了起来,“如果好奇,是那么容易克制的话,那您也不会主动在我们面前现身。”

  朱利安的脑袋动了动,湿哒哒的头发在虫子的身上摩擦,又滑落下来。

  “教授说得没错,好奇是保持人类进化的原因。”他道,“但如果这份好奇会引来死亡,那我想,在性命面前,忍耐也是必须的。”

  他的声音很平静。

  是那种没有任何情感的空,却又不是冷漠。

  那有点冰凉的忧郁和空荡的倦意。

  像是已经明知还会发生什么,提点之后,也仍然是空落落的平静。

  “未经允许踏足虫巢的人,我将不会再阻拦它们的袭击。”

  虫子带着人类离开。

  留下最后一句冰冷的告诫。

  他们不知道它们是怎么离开的,但反应过来的时候,约翰教授已经摔倒在地,发出了“哎哟”的声音,路易斯船长立刻去搀扶起他,就见约翰教授低声说道,“虫母。”

  这个单词砸在路易斯船长的心上。

  就见约翰教授的眼角沁出血来,摩/挲着,靠着路易斯船长好不容易才站起来,感慨地说道:“我原本还以为……算了,这也是好事。”

  路易斯船长扶着约翰教授在飞行器坐下,冷硬地说道:“这哪里算是好事?”

  他的语气粗暴,动作却很轻柔。

  约翰教授听得出来他话底的恐惧。

  他也如是。

  这可比之前还疼。

  他闭着眼想,但许是已经第二回 ,所以这疼痛勉强还可以忍受。

  约翰教授闭着眼说道:“他现身的目的很简单。一个是不希望朱迪和阿方索出事,另一个是希望船长能约束飞船上的人。”前一个不说,后一个,最近又开始有人蠢蠢欲动了。

  死亡,永远无法阻止人类的冒进。

  路易斯船长:“但他暴露在我们面前,岂非是更大的问题。等我们活着离开,这消息必定会传回联邦。”

  约翰教授:“谁知道这颗星球的定位呢?就连飞船系统也无法标记不是吗?但对朱迪和阿方索的怀疑却会无止境地持续下去。

  “他们两个本来就是第一研究所出身,只会遭受更加严苛的追查。但如果,一位人类虫母表示这是他的朋友,那再严苛的审核,都不敢真的伤到他们。”

  路易斯船长冷哼,“暴露自己的弱点,乃是最愚蠢的行为。”

  约翰教授呵呵地说道:“那要如何定义愚蠢与不愚蠢呢?难道联邦真的敢拿着那两人去要挟人类虫母现身吗?这可不是小说,是现实。

  “只要他们害怕虫族压境,就不可能这么做。”

  他的声音更低了些。

  “你该高兴,虫母还维持着人性,而不是彻头彻尾的虫族。不然,早在第一天,就没有我们的活路了。”

  …

  回到虫巢后,朱利安踩着松软的地毯,扶着肚子小心翼翼地坐下。

  他略一蹭,又有东西流出来。

  朱利安崩溃,“……给我再拿一件衣服。”

  如果说有什么事情让他最咬牙切齿的,就是这该死的破身体。

  让他随时随地就像是只待产的虫子。

  有时,朱利安都会恍惚想起偶尔梦境里那只肿胀丑陋的虫躯,他看不到全貌,却只能看到猩红的洞口不断地吐出虫卵,不断、不断地生育。

  带着糜烂至极的气息。

  就如同他现在。

  他的呼吸一沉重,连带他的气味也浓郁起来。

  埃德加多猛地闭上自己的口器。

  啊,味道。

  妈妈,妈妈又在求欢了。

  虫子为难。

  它磨磨蹭蹭地跪在朱利安的身前,冰冷的脑袋磨蹭着他的小腿,轻声细语地说道:“朱利安,不行。”

  朱利安懵懵懂懂地低头看它,“不,行?”

  只是一件衣服,为什么不行?

  那味道,都浸满了。

  他不喜欢。

  埃德加多苦恼得节肢都要不断地敲打着,带着诡异的律感,“朱利安,太多,会痛。”

  之前的腔道已经开拓好了,不能再过度。

  这是临走前,朱迪悄悄说的。

  她知道朱利安容易羞恼,这话都没敢说。

  但虫子知道。

  人类虫母非常脆弱,要小心,再小心才行。

  朱利安被虫族的脑袋蹭得几乎要后仰,连手指都酥/麻起来,却又气恼,狼狈地扯着自己的衣服领口,“我就是想,换个衣服,都不行?”

  他委屈,衣服穿太多会痛,哪里来的道……

  他低头看了眼。

  白腻的耳尖染上浅红,羞恼的人类虫母将虫子赶了出去。

  埃德加多沉默地立在巢穴门口。

  苦闷的虫子连触须都蜷缩起来思考,妈妈不是在求欢?为什么又说衣服?

  衣服和求欢有什么关系吗?

  虫子决定要和阿方索再好好深入交流一番。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更。

  第二更老习惯。

  *

  阿方索:……理我远点。

  (一种虫族的语言和人类的语言在现实运用里产生的碰撞)

  *

  (快生了快生了)(?我怎么像个催生部)(不要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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