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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恶毒女配的炮灰哥24

  闻浅和顾珩的交集是在一次决定后增多的。

  现在科研局的项目都是需要由6区政府审核批准后才拨款的,之前的研究员走了一批,还留下来七八个人,这几人的研究方向并不相同,分化成了好几个团队。顾珩就是其中最孤僻的那一位。

  说他孤僻不仅是因为他的性格古怪,有时很热情地融入集体,有时又像个神经病一样,冷漠不搭理人或者说些疯话。可能他确实精神状态有些问题,但在末世每个人或多或少地都有点这样的毛病,所以科研部的人对他评估后觉得他还可以继续工作,就让他留下来了。

  顾珩的孤僻还表现在他出色的能力上,说他是天才也不为过,往往一个团队苦思冥想的问题交给顾珩可能一天之内就解决了。但顾珩在研究所里并没有得到重用,因为他的研究方向和大家截然相反——现在的主流是研究出治愈T病毒的疫苗,而顾珩研究的是如何消灭丧尸。

  最初,消灭丧尸是科研界的主流观点,但后来随着T病毒的扩散,连动植物、水土资源等都受到了污染,人类所面临的威胁已不仅仅是丧尸了。故而消灭丧尸只是饮鸩止渴,无法从根源上解决问题。从那以后大部分研究员都将研究重心放在疫苗上了。但顾珩还是我行我素,这让之前看重他的张院士很懊恼,觉得他把天赋浪费在了无用的地方。

  “方向一旦错了,哪怕走再远也是无用功。”他是这么评价顾珩的。之后顾珩在研究院就一直处于一种半透明的地位:张院士不同意他白费力气,但又舍不得顾珩的天赋,所以把他留在所里干些打杂的事情。但大家也没敢把他当杂役,因为一旦顾珩想明白了,他就又能接触到研究的核心。

  其实在大部分人眼里,顾珩属于是跟自己较劲的。研究所的第一次项目申报,顾珩和其他人一样把他的研究课题报了上来,本来大家都以为会被驳回来的,哪想到闻浅破天荒地叫顾珩去他办公室一趟。两人聊了一会儿,之后顾珩的项目便通过了,正式开始了研究。

  大家都在猜顾珩给闻浅灌了什么迷魂药,让他把真金白银丢在这个破水池子里,甚至把大部分的经费都拨出来支持顾珩的课题。但其实真相远没有猜测得那么玄乎,闻浅和顾珩的谈话时间并不长,而且顾珩一开始并没有主动说话,两人甚至都没说什么多余的话。

  见到顾珩,闻浅只是打量了他一阵,随后问:“我看了你的申请书,你想要研制出消灭丧尸的病毒?”

  “嗯。”顾珩说。

  闻浅笑道:“你这个思路是对的,但是还可以再深入一点。”闻浅顿了顿,又问:“你为什么想消灭丧尸呢?”

  顾珩看了他一眼,奇怪道:“现在是个人都想消灭丧尸吧?”

  闻浅笑意不减,十指交叉,问他:“那我换个问法——你为什么只想要消灭丧尸呢?”

  顾珩似乎还想辩解什么,闻浅却不给他机会,摆手道:“我观察你很久了,别耍花腔。”

  顾珩最初的、疑惑的表情忽然不见了,转而变为一种闻浅十分熟悉的、淡漠的神情。

  闻浅耸耸肩,“你的项目我批了,好好干,不要让我的钱打水漂。”

  顾珩听到他的话忽然冷笑道:“‘你的钱’?说得真够自私的。”

  “有区别吗?”闻浅无辜地望着他。

  顾珩懒得看他,拿过盖好章的申请书就走了。

  之后事实也证明,顾珩确实没让他失望过。

  两年半。

  闻浅在6区待了两年半后忽然被调回了1区。

  之前也不是没人想把闻浅从6区调走,内阁确实有这个权力,但闻浅不愿意,中央又怕他撕破脸引发动荡,所以才一直按兵不动。哪成想这次闻浅主动提出调动了。

  不过1区的人却并不为此感到高兴。

  因为闻浅这次回来是作为陈文涛的义子回来的。

  ——他成了陈文涛的继任人,基地的“小太子”。

  事情的起源是陈文涛一年前忽然向外界宣布收闻浅为义子。至于他为什么会这样做,则是因为陈星在那之前的半年里因病去世了。

  末世前陈星和闻浅一样都是不学无术的二代,啃着老子们的棺材本度日,身无长物。末世后闻浅决心去6区历练,而陈星因为上头还有个老子罩着,仍然继续着他荒唐的二代生活。只是末世后的娱乐不比以前,普通的吃喝玩乐满足不了他,他就学别人去玩极限运动。

  末世让每个人都染上了或多或少的疯癫,因此极限运动反而相较以前更加受欢迎,最出名的就是前往基地外被丧尸袭击过的村庄,村子被主办者包围起来,不会有一点危险,村子里游荡着几只瘦小的丧尸,老板们拿着火力十足的武器打死那些丧尸借此满足其虚荣心。这还算最正规的一类,后来越玩越疯,甚至连活人都成了权贵们的玩物,最初的狩猎场演变为一场炼狱。

  而陈星只是喜欢当英雄,他享受以武力击杀丧尸的快/感,奈何自己只是个无法觉醒异能的普通人。确认他安全后,陈文涛也就随他去了,毕竟自己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处理,不可能一颗心都放在陈星上。

  老实说陈文涛对陈星的要求一点儿也不高,只希望他能平平安安地活着,别去干那些欺男霸女的荒唐事儿,心不坏就行了。哪成想最终陈星还是死了,没死在基地外,却病死在了基地最昂贵的医院里。

  陈星的病是末世后最常见的病症,也是致死率最高的病种,官方对此有一个很正式的名词定义,但大部分人还是习惯将病患称之为“受污染者”。他们都是群被T病毒污染的人,受污染后身体会呈现出青黑色,四肢也会逐渐僵化,患者无法表述自己的想法,与阿兹海默症类似,最终患者会长出尖长的指甲和牙齿,变成一具僵尸。他们与丧尸唯一不同的地方在于:他们已经死得不能再死,无法行动,对人没有威胁。

  这种病的可怕之处不仅在于百分百的致死率,而且还在于无法确认的污染源。直到第一批病患出现的时候人类社会才注意到了原来T病毒不仅仅是通过血液传播,但那时T病毒已经扩散到了整个生物圈,人类被污染的程度或多或少,已无法避免。也是在这个大背景下,科研界才将研究重点转向了研制T病毒的疫苗。

  陈星并不是第一批病人,在第一批污染者出现后陈星还庆幸了好长时间,连最爱的极限运动也没去了,躲在家里待了足足一个月,但没想到最后还是被确诊了。哪怕享受着最好的医疗设备,陈星也不过多活了半年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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