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唔!!唔!!!”
林时桑被骨头堵住了喉咙,眼泪都呛出来了,还是没能说出一句话。
他要是现在能说话,一定会把白秋意骂得狗血淋头!
他是让白秋意杀他,而不是让白秋意用这种方式杀他!
以往那么爱干净的白秋意,哪里去了?这会儿居然抱着他,在深山老林,鸟不拉屎的荒郊野岭,顺地翻滚!
不久前才下过一场大雨,山间的泥土腥臭泥泞不堪,正如同林时桑最羞于启齿的地方,一模一样,泥泞得宛如翻浆的山路,原本还九转十八弯地重叠,扭曲,紧密。
在白秋意三番五次地欺压之下,竟很快就成了一条笔直通畅,几乎没有任何阻隔的大道,任他为所欲为。
还丝毫反抗的力气都没有,双腕被齐齐压过了头顶,他的手臂紧紧贴合在湿漉漉的草地之上,一阵冰凉,刺得他浑身瑟瑟发抖。
白秋意却仿佛很喜欢这种诡异又凄凉的氛围,兴奋地难以自控,贴在林时桑的耳畔,一声声温柔缱绻地低喃:
“喜欢桑桑,爱桑桑。”
“桑桑,桑桑,桑桑……”
“不要离开师尊,不要离开……”
就好像喝醉酒在说胡话一般,无比温柔,也无比热烈,反反复复一直说着同样的话。
他的言辞很温柔,但动作丝毫不温柔,甚至可以说得上是粗|暴,让林时桑都有一种,他好像杀了白秋意的父母,或者霸占了白秋意的妹妹,亦或者刨了白秋意家的祖坟……
总而言之,一定是很深的仇怨,所以,白秋意才会泄愤一般,一下,两下,三下……无数下,狠狠的,毫不留情的,好像要活活把林时桑钉死在湿漉漉的地面。
林时桑觉得自己整个人快要炸开了,说不出的酸涩,钝痛,以及难以启齿的畅然,一齐涌了上来,几乎要将他活活溺死在里面。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喜欢这样,还是讨厌这样。
他只知道,自己的身体已经逐渐失去了控制,在白秋意的挑拨之下,渐渐失控,发疯一样地开始迎合。
就连白秋意都发现了他身体的变化,还低头亲了亲他的眼睛,语气戏谑地取笑他:“你其实是喜欢的,对吗?”
林时桑狠狠摇了摇头,把眼睛紧紧闭上了。
“为师是天生炉鼎之体,普天之下,无人能够拒绝为师的主动亲近,你确实无情,但你也不是一块石头,对师尊的身体有所感觉,有所依恋,甚至从中尝到滋味,欲罢不能……这都是正常反应,错不在你。”
林时桑怔了怔,还是头一回听见白秋意说“错不在你”,以往白秋意都是变着花样地取笑他,嘲讽他,指责他淫——贱来着。
难道,太阳真的打西边出来了?白秋意也转性了?
不!
林时桑又摇头,心里暗道,迟来的深情比草贱!
他就不信,死遁一次,才短短十几天而已,白秋意能改变到哪里去。
最多一晚上,不不不,最多三个时辰,白秋意就会原形毕露,还跟原来一样丧心病狂。
也许,三个时辰都高估白秋意了,林时桑觉得,最多一个时辰,不能再多了。
“桑桑,睁开眼睛看看师尊,好不好?”白秋意温声细语地哄他,语气蛊惑人心,“难道,你就半点不想师尊吗?”
“师尊可是非常想你呢。”
白秋意空出一只手,把玩着林时桑的头发,肆意在指尖打出一个百花结,又冷冷一笑,“你喜欢跑,是吗?那好啊,师尊就让你跑。”
“但师尊一向是最心疼你的,跑久了,腿会痛……”他的手慢慢抚摸到了林时桑的小腿上,肆意游走,“小腿都有些浮肿了,师尊心疼得紧。”
“不如这样吧,师尊给你准备一匹快马,你骑马就不会累到腿了,可好?”
林时桑才不相信白秋意会有这么好心,到时候快马是准备好了,指不定要拉着他共骑一马。
到时候,白秋意骑的能是马吗?他都懒得拆穿白秋意的小心思!
简直是,无耻至极!
“看你的神色,你似乎猜出来了,由此可见,你与为师心有灵犀一点通。”白秋意又笑,“不过,还是有一些出入的。”
林时桑猛然睁开眼睛看他,就见白秋意勾了勾唇角,露出残忍的笑意:“你每跑一百步,就杀一人,这样一来,便算作百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林时桑目露凶光,恨不得扑过去,狠狠咬断白秋意的血管,可是,白秋意却低头,轻轻吻他的眼睛,声音温柔得都醉人。
“你的眼睛好看,里面有师尊的倒影,为师喜欢你的眼睛看着师尊,也喜欢你。”
“……”
“……爱你。”
“……”
“离不开你。”
“……”
“想永远跟你在一起,永远永远在一起。”
林时桑:“……”
“你对谁都无情,只怕也不会喜欢你与为师的孩子。”白秋意长长叹了口气,神色很落寞的样子,“生儿育女太辛苦,这个罪不让你受,但是……”
他又抬眸定定地凝视着林时桑的眼睛,把冰冷的大手,贴在了他肚皮之上,“你不是喜欢装孕妇么?不是怀胎八月,还双生子么?”
“塞破衣烂布,有什么意思?来点货真价实的,如此,你才能体验到其中奇妙无比的滋味。”
林时桑:?
这前后说法矛盾了吧?
上一句还说不让他怀孕生子,下一句又让他货真价实地体验?
难道说,白秋意是想让他怀上,再强行弄掉?
除此之外,林时桑想不到别的了。
那是不是还得喂他吃什么孕灵丹之类的?
林时桑神色一凛,暗下决心,绝对不吃白秋意给的任何东西,哪怕是连口水都不喝!
誓死不生孩子,这是他的底线!
哪知白秋意不知念了什么咒,伴随着他的手掌渐渐升起,林时桑的肚皮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鼓了起来,还越来越大,越来越大,大到最后,就像一个圆鼓鼓的大气球。
肚皮上的皮都撑开了,稍微碰一碰,就会左右摇晃,好像装了一肚子的水。
林时桑的脸色顿时煞白,总有一种下一刻,肚子就要爆开的错觉。
“不怕,肚子不会爆开,这其实只是一种幻术,但效果你也看见了,非常真实。”
说着,白秋意就轻轻拍了拍他的大肚子,雪白的肚皮左右摇晃起来,隐隐都能听见沉甸甸的水声。
“像不像怀胎八月?还怀了双生子?”
林时桑羞愤交加,又偏偏骂不出声,只能用眼睛狠狠地剜着白秋意,无形将他凌迟。
在接下来的很长很长很长一段时间,长到夜色褪尽,白昼来临,又夜幕沉沉,昼来夜去,好几个来回。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白秋意一直缠着他不放,仿佛根本不知疲倦,在荒郊野岭尽情放纵。
林时桑终于在一个傍晚,体力不支地晕厥了,等醒来后,就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干净的竹床上,手脚都被沉重的铁链拴住。
身上的衣服也换了干净的,不再是粗布麻衣,而是绫罗绸缎。
但再华丽的衣服,也挡不住他过于圆润鼓胀的肚子,雪白一片露在外面,显得无比淫|乱。
林时桑才一动,铁链子上系的铃铛,就叮叮当当响成一片,他神色一凛,房门就吱呀一声从外面推开。
白秋意也同样换了身衣服,穿得无比艳丽,一身黑红相间的锦袍,与素日一身孝截然不同。
他的右眼上戴了一块很精致的金片,上面刻着莲花的纹路,就好像是单个的眼镜一样,嵌在里面,底下缀着长长的鎏金流苏。
一直缀到了锁骨的位置。
这是白秋意,却又一点都不像白秋意了。
林时桑觉得这样的师尊更可怕——虽然这样也很好看——但就是可怕,很诡异,好像一个疯子。
他下意识往角落里蜷缩,面露警惕。
“醒了?肚子饿了吧,师尊出门给你买了香喷喷的肉包子。”
白秋意从纸袋子里,拿出一个热气腾腾的大肉包子,送到了林时桑的面前,“趁热吃。”
“你又想玩什么花样?”林时桑冷声道,“囚禁我吗?把我当奴隶一样,关在这种破地方?”
“你不喜欢这里么?”白秋意轻声道,“你还没有出去看过,外面有个很大的院子,一侧养鸡养鸭,一侧种花种菜,师尊给你搭了个秋千,周围风景秀丽,山水环绕,宛如仙境。你见了一定会喜欢的。”
“来,先吃个包子,你肯定饿坏了吧。”
“我不吃!”林时桑一把将肉包子打掉在地,情绪突然无比激动,大声道,“谁要吃你给的脏东西?谁知道这是什么肉?!”
“自然不是人肉。”
林时桑冷冷道:“那谁知道?除非,你把地上的包子吃了,我就相信你。”
白秋意倒也不生气,还真就把掉地上的包子捡了起来,那包子在地上滚过,沾了不少脏,他几乎没什么犹豫,当着林时桑的面,就咬了一口。
林时桑突然有些哑口无言,他没想过师尊会吃脏了的包子。这出乎他的意料了,他本来只是想激怒白秋意,然后再大吵一架。
最好白秋意杀了他,那么,白秋意就永远得不到魔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