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凌薇似懂非懂看向了懒懒靠在烈渊之主脖颈上的人，“他是好人吗？”
“是吧。”
云空垂眸。
之前在拔舌地狱之中，拔舌地狱的守关者拿沐凌薇没有办法，只好从她身上入手。
为了让她痛苦，他给她看了这个圣者的事情，只是一小部分，却让她自惭形秽。
像她这样自私的人，在司寒面前，犹如地上的臭虫，让人作呕，毫无价值。
若非沐凌薇察觉到她的不对劲，云空恐怕会被那些事情逼疯。
那样光风霁月、胸怀天下，完全没有私欲的人，居然真的存在。
而那样的人，结局似乎不是很好。
云空眸子深处闪过一丝暗芒，像那样好的人都没办法保全自身，她们在这样的世界中，又如何能独善其身？
南娅和墨依染愣愣看着那道几乎快被时间湮灭在记忆深处的身影，有些回不过神。
南娅看着烈渊之主背上极其相似的两人，有些恍惚，她大约记起为何会让沐祈攸她们那么轻易的进入城中，并且对他们一直有一种特殊的宽容和亲近了，因为肖锦言和记忆深处那人长得一模一样。
她很小的时候就仰慕的人……
那个救了她和依染的人，让她们得以在末日之后苟延残喘的近乎于神明一般存在的人。
肖锦言和司寒还在对峙。
肖锦言对于这个副本的猜测渐趋完善，现在只有一点……
“十八层地狱并不是真正的地狱吧？这里只是惩罚那些造成古墓中悲剧的恶人，与真正的炼狱一比，简直是小儿科，真正的地狱——是为你的主魂设置的，对吗？”
司寒脸上的笑意收敛。
他看向沐祈攸，“你怎么知道，这个地狱不是为她设置的呢？”
肖锦言一愣。
“醒了啊，祈攸。”司寒的手指轻轻点在烈渊之主的脖颈上，笑眯眯看向了肖锦言怀中的人，轻声开口。
感受到凌厉的劲风袭来，肖锦言刚想动身，反应过来劲风的方向，硬是克制住了自己下意识的动作。
洁白的手掌停在肖锦言脖子前一厘米处，肖锦言喉结滚动时，皮肤擦过了沐祈攸的手。
沐祈攸静静看着抱住自己的人，眨了眨眼，收回了手。
肖锦言看着她黑白分明的眼睛，松了一口气，“感觉怎么样？”
沐祈攸感受到嘴里的甜腻，收回手坐直了身子，“疼。”
语气淡淡，却能从中听出一丝委屈来。
肖锦言看向她身上的伤口，已经止住血了。
“四十九道戒鞭，可不就是让你疼的吗？”司寒笑了笑，看着沐祈攸的表情有一些疼惜。
肖锦言看着面前和自己七八分像的人，嘴角微抽，脸色很冷。
这个人怎么越看越辣眼睛？
沐祈攸眨了眨眼，看向司寒的目光带上了深意，“十八层地狱的设立是为了我设置的？”
司寒唇畔的笑意僵了一下。
沐祈攸在肖锦言的搀扶下站了起来，“司寒，好久不见。”
端着一派熟稔的态度，沐祈攸心中暗暗吐槽。
“狗系统，你能不能不要在这种时候还刷存在感？这副本都到终章了，我们和睦相处互不干涉不好吗？”
【请玩家认真扮演好副本角色，若角色判定ooc等级达到五级，判定玩家通关失败。】
沐祈攸看着面前的悬浮框，看向司寒的笑容又虚伪了几分，“说吧，你的主魂呢？”
司寒偏了偏头，“你在接受四十九道戒鞭的回溯，意识居然还是清晰的？”
“有进步啊祈攸。”
司寒笑得温润，只是笑意中带着一丝戏谑。
“你这个恶人人格，一点灵魂都没有。”沐祈攸慢悠悠走到司寒身前，“我都想起来了。”
“这样啊，说明我也该消失了。”
司寒笑弯了眉眼，“这些年我好像参透了一些这个世界的本源，比如，你真的是我认识的祈攸吗？”
沐祈攸心中一颤。
“你们说的玩家和副本……”司寒眉眼弯弯，“找到我的主魂，才能离开这个世界是吗？”
沐祈攸握紧了拳，肖锦言挑眉，惊讶地看向了司寒。
他第一次在中级副本中见到能够堪破副本的npc。
按理说，副本等级越高，副本中npc的能力越强。
对于副本等级的划分，很重要的一个点是世界观的完善，即副本脱离城主和系统的掌控以后，副本内的npc是否能够成为拥有独立思想的个体，并且不断推动副本继续发展下去。看書喇
像[第一高校]中，段哲轩始终无法脱离那所学校，永远被困在其中，尽管拥有了自己的思维，却永远没有办法逃离那个场景。
其他的低级副本也大同小异，在npc还没有能力支撑起一个副本继续发展之前，他们会不断经历循环，但是这些他们本身是感受不到的。
可是司寒……
肖锦言眸子微闪，该说不愧是差点成为神的人么？
“这里的一切都是我制造的，你们在这里说过的话，做过的事，我都知道。”
“只是灵魂碎裂得太多，记忆始终是模糊的，意识始终是残缺的，你说，你们离开以后，我还会不断循环这一切吗？”
司寒摩挲着自己的下巴，有些无奈，“你能不能救救我？”
沐祈攸看着司寒，“你都知道了。”
“我好像知道了很多不该知道的事？”
司寒笑着看向沐祈攸，“之前也有过苏醒的时候，我以为是我的神力出了问题，这个世界才会不断循环，看到你们，我大概知道为什么了。”
“原来我一直以来的痛苦，在别人眼中，不过是一场游戏。”
司寒垂眸，“我自诩没有做过坏事，唯有一念，一步错，步步错。”
沐祈攸看向了站在地面，仰头看着他们的南娅等人，眨了眨黑白的分明的眸子，“可以到此为止了。”
“带我们去找你的主魂吧，只要找到了你的主魂，这里的一切都会脱离系统的控制，这个世界会完全解放，你再也不会陷入痛苦的循环之中了。”
沐祈攸看向地面上的人，“你想保护的人，现在正在看着你。”
司寒垂眸看向南娅和墨依染，目光最后停在了沐凌薇身上，“可是我觉得……我的罪孽远不是在这地狱中痛苦千年可以抵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