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们学校的教授。”余鱼偷偷看了眼霍珩，没好意思直接说是自己的匹配对象，选了个折中的说法。
他怕霍珩介意，也不想让家里人现在就知道他的匹配对象。
如果被母亲知道霍老师是他的匹配对象，免不了会对着霍珩问起来。
但他们又只是协议恋爱的关系，万一以后他们分开了，以后更不好解释，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让家里知道。
至于余耀，只要他不提起，余耀也根本不会和家人提起这种小事。
余鱼说完悄悄关注着男人的神色，没有失落，也没什么不满，表情冷淡和平常没有什么区别。
虽然是意料之中，但余鱼还是莫名有点失落。
李芸完全没注意到二儿子的小心思。
听到是学校的教授，她连忙热情地请人进来，“原来是余鱼和小耀的教授，快请进。”
霍珩朝她点了点头，唇边露出一点淡淡的笑意，明明脸上的表情没怎么变化，但看起来好相处了不少。
“你好。”
“这两个孩子在学校里多亏教授照顾，真是麻烦您了。”
李芸倒了杯茶放到霍珩的面前。
“不麻烦，余鱼很乖。”
霍珩接过余鱼给他拿的水果，剥完皮吃了一片，又重新递给余鱼，“甜。”
余鱼自然地接过，霍珩不喜欢吃很甜的东西，平时他们约会的时候，吃到太甜的东西霍珩就会递给他。
两人都习惯了这种下意识的相处，没有意识到这种相处在旁人眼里看起来有多亲昵。
看到姐姐盯着他的眼神时，余鱼不免头皮发麻，吃东西的速度都慢了几分。
慢吞吞将自己嘴里的东西咽下后，悄无声息离霍珩又远了一些。
在他集中精力悄悄挪动的时候，霍珩不大高兴的声音响了起来，“余鱼很好。”
虽然男人的声音总是没有起伏，但是相处久了，余鱼多少还是可以分辨出男人声音里的情绪。
他有些好奇地看向虽然还带着笑意，但明显有些不太客气的霍珩还有神色有些尴尬的母亲。
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
坐在霍珩对面的余音更是瞬间绷紧了身体，像是遇到了极其危险的生物一般。
面前这个男人比她遇到过最强大凶残的异兽还要恐怖，她的直觉这样告诉她。
好在男人的气势只出现了一瞬有很快收敛回去，就像是怕吓到什么人一样。
余音若有所思地看了眼还有些茫然的余鱼。
又无奈地看了眼自己的母亲。
这几年她经历的多了，才发现对于二弟，他们家有些忽略过头了。
但她发现的太迟了，哪怕她有心改变，但余鱼已经拒绝家人进入他的生活了……或者说，他早已经习惯了没有家人庇护的生活。
余音在心里叹息一声，还是出来打了圆场，揭过刚才刘芸说余鱼从小就不如其他人聪明的话题。
霍珩明显还是不太高兴的样子，兴致缺缺地应了两句，看向余音，看似在征询，语气却十分笃定，“我有个项目需要余鱼帮忙，如果可以的话，我先带他回去了。”
“余鱼你……”虽然知道余鱼肯定要跟着走，但余音还是想象征性地征求一下余鱼的意见。
“我跟老师回去。”
余音看着自己的弟弟肉眼可见的活泼起来，像是小尾巴一样跟着霍珩出了门。
临走前，余鱼不舍地看了眼客厅的零食，那些都是霍老师给他买的。
“一会再买，回学校吗？”
“回学校！”比起家里，余鱼觉得还是待在宿舍更让他习惯一些。
从余鱼家回到学校需要乘坐飞船，好在近期就有一班飞船。
两人回到学校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余鱼在飞船上的时候睡了一会，现在倒是不怎么困，还有心思借着晨光打量霍珩。
霍珩这次回来的时候，可能是太急了，还没有来得及换衣服，身上穿的还是黑色军装。
制式的军装穿在男人身上偏偏显得肩宽腿长，一头利落的短发更衬得男人的五官锋利俊美。
凌厉的让人移不开眼。
余鱼的注意力忽然被霍珩眼角的一道红痕吸引了过去。
霍老师，受伤了吗？
他光顾着看霍珩眼角的uhhf没有注意自己脚下的地面，身子一歪，差点摔倒。
幸好一旁的霍珩及时将他揽了起来，才没摔倒。
霍珩什么都没有说，但余鱼还是听到了那声浅浅的笑，他的耳尖瞬间红透了。
只觉得自己实在丢脸。
太丢人了，光顾着看结果差点摔倒。
他捏了捏自己的小拇指，摸摸自闭。
明明也不是第一次看到这个穿着了，居然还看呆了。
两人第一次遇见的时候男人的身上也穿了一件军装，霍珩就是穿着那件衣服将他送到了宿舍楼下。
余鱼当时对霍珩的那一身军装印象十分深刻，还以为是哪个系的学长，或者是同学。
后来才知道原来是军史通识的教授。
后来他就没怎么再看到霍珩穿这个衣服了，今天是第二次。
想着余鱼又瞄了两眼。
霍老师这样穿，真的好帅啊。
察觉到余鱼偷偷摸摸看过来的视线，霍珩本就挺拔的身姿不由越发挺直了几分。
两人到宿舍楼下的时候，离宿舍楼开门还有几分钟。
霍珩没走，陪着余鱼等宿舍开门。
两人安静站着，时不时说两句话。
余鱼，偶尔悄悄打量霍珩那劲瘦的腰身一眼，他总觉得自己最近可能是被白英传染了。
变得好色了。
就像现在他脑子里不停地再回荡着白英魔性的笑声和他的话。
“霍老师的身材那么好，是不是可以单手抱着你，以后你要是化出鱼尾了，是不是得天天抱着你走来走去。”
余鱼脸红地恨不得把白英地嘴巴堵上，但是又忍不住幻想霍珩抱着他的样子。
之前在后山的时候，他就被霍珩单手抱着回了营地。
刚才快摔倒的时候，霍珩也是直接单手就把他拎起来了。
所以白英说的霍老师单手把他抱起来的事情好像确实是真的，而且还可以抱很久。
好想抱一抱这样穿的霍珩。
余鱼瞄了一会，把自己想象的面红耳赤，终究没有忍住他对这套着装的垂涎，他背着双手，在心里给自己打气。
即将变化鱼尾的小人鱼，向自己的哨兵要一个抱抱应该不算过分吧。
“霍……霍老师。”余鱼低着头，小声夸大了自己腿的不舒服，“我的腿今天有点不舒服，可不可以抱一下。”
对于哨兵和人鱼来说，拥抱可以让他们更好的感受到对方的信息素。
哪怕带着阻隔器都可以安抚对方体内躁动不安的信息素。
“如果你要是介意的话，还是算了……”
余鱼话还没有说完，已经被抱了个满怀。
他比霍珩矮了大半个头，现在这个姿势，他正好可以触碰到男人温热的脸颊。
余鱼眨了眨眼睛。
双手虚虚揽住了霍珩的腰，睫毛轻颤了一下，贪心地想要回抱一下。
眼前却闪过一个场景。
他听到了自己声音有些失落又有些疲惫地开口，“如果您有了喜欢的人为什么不早些告诉我呢，或者，您可以拒绝我的。”
“我以为您是愿意的，所以才会像匹配中心提出婚配请求的，对不起。”
那是自己的声音，透着浓浓的疲惫和失落。
“离婚协议我已经签好了，您同意一下申请我们的婚约就可以解除了。”
“再见，还有谢谢您。”
余鱼感觉自己的视线转了转，面无表情的霍珩出现在他的面前。
男人似乎毫不在意，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余鱼没再听到其他的声音，他看到的景象也就消失了。
但那种痛苦而麻木的情绪让余鱼有点喘不过气。
他觉得自己像是一条脱水的鱼，只有张着嘴才可以呼吸。
“余鱼。”
冰冷低沉的声音唤回他的神志，男人带着薄茧的指尖碰了碰他的眼角，语气有些微妙，“你哭了。”
余鱼愣愣看着霍珩，像是没有回神一样。
面前的霍珩神色柔和，正在关心他，和刚才场景中冰冷得仿佛坚冰的男人仿佛不是同一个人。
他张了张嘴，嗓子堵得厉害。
本来不太委屈的，但看到霍珩关心眼神的时候，那股委屈忽然涌了出来。
很想好好和男人告个状，诉说自己的难过。
但刚才那或许只是他的幻觉而已，说不定是假的。
他又怎么能拿一个毫无根据的事情的告状呢。
更何况，刚才那个景象，怎么也不能和霍珩说。
难不成说自己看到了自己和他离婚的幻象想要安慰不成。
余鱼忍了一会，还是没有说出来、闷闷地找了个借口，“就是，腿疼。”
霍珩没有怀疑余鱼的话，斟酌了一下，“信息素可能不够，以后每天抱一下。”
余鱼眨了眨眨眼，半晌闷闷地应了一声。
明明应该高兴的事情，但是一想到那些不断涌现在他眼前的场景，余鱼只觉得慌张。
他看到的究竟是什么。
是未来吗？
未来的霍珩有了喜欢的人，但是自己不知道，还是提出了结婚申请。
又或者是，他们结婚以后，霍珩才发现自己喜欢上了别人。
余鱼想得痛疼欲裂。
宿舍的门打开，余鱼最后抱了抱霍珩，转身上楼，他走了两步，背对着霍珩，用小到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老师，如果你有了喜欢的人，一定早点要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