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鸢闻言忍不住想笑。
猜测大概是她逗得太过，沈嘉礼又不好当面说什么，便给她发了消息。
发完之后，才发现她手机没带，就替她带了过来。
啧，还不忘提醒她看。
顾明鸢好奇他另外一条发了什么，便点了进去。
另外一条消息，是一个小视频……
顾明鸢看着小视频的图，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微妙。
顾明鸢下意识看向沈嘉礼。
沈嘉礼也似乎有所察觉似的，一边跟老丈人摆棋盘，一边冲她略带深意的看了过来。
顾明鸢心口重重的跳了跳，目光再次落在手机屏幕上。
顾明鸢吞了吞口水，犹豫了一下，暗搓搓的将手机消息调到无声，又看了一眼其他人，确定没人在看她后，她才小心翼翼的点开。
小视频里，沈嘉礼站在浴室里，手里拿着手机，面上带水，像是刚洗了脸。
随后顾明鸢见他掀开衣服，放到嘴里咬着，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拉开裤头，露出结实好看的腹肌和小腹。
沈嘉礼的目光盯着镜子里摄像头方向，像是在看顾明鸢一样。
顾明鸢呼吸一滞，然后便看到沈嘉礼将手然后没入裤头。
啊这……
狗男人疯了么！
顾明鸢没好意思将视频看完，将手机页面倒扣着放在桌面上，不敢置信的看向沈嘉礼。
沈嘉礼手里已经吃了两个棋，干净利索的下了一步棋后，便抬眸冲顾明鸢弯唇一笑。
那笑容背后是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顾明鸢老脸一红，连忙移开视线。
这臭流氓，给他一根窜天猴，他现在大概就立刻上天了。
顾明昊一直在悄悄观察顾明鸢，见她突然面露慌张，不由的露出了几分担忧。
顾明鸢目光从沈嘉礼身上收回来，抬眸就对上了便宜弟弟担忧的目光。
顾明鸢：……
“姐姐……”顾明昊视线撞上了顾明鸢，便没什么底气的叫了她一声。
顾明鸢干咳一声，一本正经道：“吃完了水果，就早点回房休息吧，你明天不是还要上学吗？”
顾明昊闻言，低低的答应了一声。“哦。”
顾明鸢见状，想到他晚上刚刚经历了大起大落，想了想，又道：“晚上的事情，不用放在心上，大人们吵个架而已，日后，你就去爷爷的院子里，听他唠叨吧。”
顾老爷子那边听到这话，顿时不乐意了，哼了一声道：“唠叨？你这不孝孙，整个京城，想要跟我搭上一句话的，有多少吗？”
顾明鸢闻言，耸了耸肩。“那我说错了，是教诲，听您教诲，成了吧？”
顾老爷子切了一声，放下了水烟杆子。“你这死丫头片子，今晚这热闹，你看着挺高兴啊？最后倒是让我这老头子给你们擦屁股，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爷爷，看你这话说的，让你擦屁股是你儿子，可不是我，我一外嫁女，可不就看个热闹么？”顾明鸢撇了撇嘴。
“那你老子让你去公司学着管理，你嘴上可答应了，现在怎么着？我们顾家子女，可不兴说一套做一套。”
顾明鸢：……
她可不就是随便说说，想要气气蒋柔的么？
她估计她老子都没当真。
顾明鸢撇了撇嘴。“老爷子，你就见不得我好是不是？我这才高兴了一点儿，你就迫不及待的要给我找事儿啊？”
顾老爷子毫不愧疚。“养你有什么用，除了气我，还想跟我拼酒，你看看别人家的孙女，都是替酒的。”
顾明鸢：……
她替酒？她不是替了么？
顾明鸢瞅了一眼这不知好歹的糟老头子。
他以为她刚刚的酒，都是怎么输的？
真是真心错付。
顾明昊见状，酝酿了好一会儿，才道：“爷爷，姐姐，等我长大了，我来给你们替酒。”
顾明鸢和顾老爷子闻言，不约而同的看向顾明昊。
顾明昊被他们看的有些臊，不是很有底气的低下了头。
顾明鸢拍了拍顾明昊的头。“可以，你赶紧的长大，争取早点成为老爷子口中别人家的小孩儿。”
顾明昊第一次被人这样亲昵的拍头，很是不好意思。“嗯。”
“切，那时候我大概早就归于尘土了，见你们奶奶去了。”顾老爷子啧了一声，不太领情的抽了一口烟。
“你这缺心眼儿的糟老头子！”顾明鸢闻言暴躁了起来。“我晚上喝的酒，都是替你喝的你知道吗？？？你以为你是凭实力赢的吗？凭我的实力跟你猜拳我会输？？我让你的懂不懂？？？”
顾老爷子：……
“我……”顾老爷子不服。
“你你你，你什么你？我都嫁出去了你知不知道？我哪有空管理公司？？沈嘉礼管理一个公司，我们就跟那牛郎织女一样，两年才能见一次，就算他现在回来了，我们连一起吃个饭还要通过视频一起吃，跟搞异地恋似的，都这样了，你还让我管理公司？？”
顾老爷子：……
那边，顾兴邦和沈嘉礼看到顾明鸢这边的动静，顿时面面相觑。
顾老爷子被堵的哑口无言，干咳了一声，语气也弱了下来。“我不就随便说说么……又没真强迫你，你做什么这么大气性。”
顾老爷子又怎么会看不出来顾明鸢刚刚是故意输给他的。
他年纪大了，有点高血压，家庭医生不建议他太多酒，所以家里平时有活动，大家也都刻意避开他，不让他喝酒。
只有明鸢，她会故意找机会陪他玩儿，也会想尽办法的输给他酒，既让他有参与感，又控制他的酒精摄入量。
他就是因为知道，心里高兴得意的同时，又觉得有些没面子，所以才故意挑刺儿，跟她反着来。
谁知他才说了两句，这丫头狗脾气就上来了。
真是……也不知道遗传了谁的。
她老子都不敢对他这样说话。
顾明鸢哼。“人间不值得。”
“行了，就跟你开个玩笑而已，还真气上了？我还不是看你故意输给我，怕你喝多了，不就见好就收了吗？”顾老爷子嘿了一声。“你这死丫头怎么就人间不值得了？”
顾明鸢就是哼哼不说话。
沈嘉礼和老丈人对视了一眼，然后非常识相的当作没有看到的低下头。
下棋下棋。
“呃，姐姐，我要回去做作业了，我不敢回去，你、你能送我回去吗？”顾明昊不知道怎么处理这个情况，便只能硬着头皮开口。
顾明鸢闻言看向顾明昊，见他眼里带着几分怯意，到了嘴边的拒绝，又咽了回去，便拿起手机，冲顾明昊道：“走了，姐姐送你回房。”
顾明鸢跟着顾明昊一起走到门口，脚下顿了顿，突然回过头，对着顾老爷子做了个鬼脸，略略略。
顾老爷子见状，一言难尽的看了顾明鸢一眼。
这丫头，三岁半吧？
……
顾明鸢送顾明昊来到他房间，目光随意的看了一眼顾明昊房间的布局，看到被他放在架子上的小提琴，想到了什么似的，嘴角微微一扯。“行了，送也送到了，你自己做作业吧，我走了。”
顾明昊也看到了那架小提琴，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叫住了顾明鸢。“等等！”
顾明鸢回头，冲他挑了挑眉。
“我晚饭的时候，其实说谎了。”顾明昊鼓起勇气道。
“哦？”顾明鸢闻言双手环胸，靠在一旁的书柜上，冲他挑眉。“你说什么谎了？”
“我、我其实还不会拉舒伯特的小夜曲，我……我……”顾明昊红着脸。
顾明鸢闻言轻笑。“哦，可我怎么记得，你吃饭的时候，好像没说过这句话？”
“呃……”顾明昊闻言愕然。
好像是。
这话是他妈妈说的。
顾明鸢见他情绪紧张，想到他在他妈长期的施压下，大概也过的不怎么快活，不由得也生了几分同情。“你不会拉舒伯特的小夜曲，那你说说你会拉什么？”
顾明昊垂下眸子，吞了吞口水。“就、就才刚刚学会音阶，我、我还没学会一首完整的曲子。”
顾明鸢闻言，又看了看他放在架子上的小提琴。“你八岁了，怎么突然想起要拉小提琴？我记得你之前是学钢琴的？”
“我妈妈找了老师，让我学的。”顾明昊没有隐瞒。
“那你钢琴呢？还在学吗？”顾明鸢问。
“嗯，一三五上小提琴课，二四六弹钢琴。”顾明昊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我钢琴弹的还可以。”
“行，那你弹一首钢琴来听听吧。”顾明鸢闻言，指了指他房间里的那架价值不菲的钢琴道。
“现、现在吗？”顾明昊闻言，一脸错愕。
“怎么？我需要跟你预约一下时间，或者等你准备几天？”顾明鸢斜眼看他。
“呃，不、不用。”顾明昊闻言红着脸走到钢琴架子边上，然后转身抬头看顾明鸢。“那、那我就弹一首我最喜欢的曲子。”
“行。”顾明鸢点了点头。
顾明昊深吸了一口气，打开钢琴，将双手放在黑白琴键上。
随着一个个轻快的音符传来，顾明鸢嘴角微微上扬。
理查德·克莱德曼的童年的回忆。
很烂漫的一首曲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