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鸣沙山？”牧归泽言中闪过一丝眷恋的神色，“是吗。”
堂宛喃喃地念叨了句什么，宁礽没听见。
只看到一幅人老了见过人世沧桑后躺在冬日下的摇椅上，自顾自地念叨着故人名字的图景。
众人皆看出堂宛状态不佳，唯独宁礽没心没肺地吃得开心，但没人怪罪他。
只有何言过大不悦，揪下宁礽手中的勺子来搁一边，不准他刮盘底，端来一盘新的，剁在案桌上。
忽然，他耳尖一动，听到什么声响，啜口茶，道：“又有案子了。”
宁礽一跃而起，叫道：“太好啦！我这几天赋闲赋得快发霉了！”
堂宛一戳宁礽脑袋：“我们要是可以一直’赋闲’才是‘太好啦’。”
“就是。”何言过起身开门，“我们什么时候真的闲得发霉了，天下就太平了啊。”
·
宁礽接过飞来的光球，在寒砚撞开它之前捂在手心：“去去去！寒砚，你老是欺负它们，明案堂都跟我告了好几次状！”
另一光球一晃，悠悠朝何言过飞去。
寒砚委屈巴巴地钻牧归泽怀里，只见他从袖口引出一块光斑：“去玩吧。”
那光斑围着牧归泽转一圈，带着寒砚施施然飘出窗外。
宁礽赞许的看着那块光斑：“牧先生，你的容与真乖，不像寒砚，比我还皮，我也想要容与那样乖的剑灵。”
牧归泽粲然一笑：“你若想要这匕首，便给你。”
“真的？”
宁礽也讶异：牧归泽平日也是这般大大方方不拘小节，可今日给人的感觉大不同。
或许是因为辰往？
牧归泽和辰往到底是怎么样的关系呢？
牧先生未说出口的过去……又是怎样呢？
见牧归泽一闭眼大方点头，宁礽瞬间抛下疑虑，喜道：“多谢牧先生！”
“你怎么能要牧先生的东西！”
何言过同样喜欢容与，但从未敢开口讨要——一是觉得不合适，二是觉得不合理。却见宁礽这般容易就得到自己心心念念的的东西，何言过心中又酸又恼。
牧归泽笑道：“某一老人家，要这些东西也没什么用了。过儿，他还小呢，何必管得太严。”
“牧先生哪里是老人家了？”
宁礽歪到牧归泽怀里，仰脸看他，像只疯狂讨好人的小狐狸：“牧先生看上去不及不惑之年，如何能说老？”
牧归泽笑而不语，只让宁礽先看明案堂送来了什么案子。
明案堂送案子的光球一闪，幻化出一行字，宁礽朗声念出：“峄阳孤桐妖化，食人二十有一，特令宁礽、陈七同赴查案——陈七？！”
宁礽反反复复又过一遍确认自己没看错：“陈七！！！为什么是那个小结巴？师父收徒了？何秋行呢？往常不都是我跟何秋行一起吗！他又闭关了？”
何言过一瞟宁礽，心情大悦：“我兄长日理万机，没功夫整天陪你做家家酒。”
“你！”
宁礽莫名觉得何言过说得很在理——他极少会被何言过噎到。
“前日比武中陈七一路过关斩将，短短十九日竟然冲进前卅，”尚义凑过来，“豆砚山弟子上千，上一个在十日内，未及弱冠位至前三十的还是小师叔——你怎么能嫌弃人家。”
宁礽瘪瘪嘴，辨白道：“我又不是嫌弃小结巴，我老喜欢他了。”
“呵呵。”他四师兄满脸不相信。
“过儿！那过儿的呢？”团姐儿偏头看向何言过。
尚义捏住团姐儿鼻尖再松开：“叫舅舅！”
“舅舅！”
何言过打开他的光球，照着飘渺的字迹读道：“雎陵帝丘，地胎生灵。瑞兽临世，麒麟降福。麟吞麒，集恶道血煞入魔，以至于地坏山崩，洪流肆溢，邪祟横生。”
“——特令何秋行南下斩魔，何言过随行。”
在众人惊呼“麒麟化魔！”之时，宁礽那句“凭什么是何言过！”显得格外突出。
何言过得意地整理下衣袖，讽刺道：“谁叫你，境、界、大、进。”
宁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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