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曙光

  秦毓的煎熬宋璟钰不懂, 她享受着林喻对她的关注,觉得这一趟很值。远在京城,听闻林喻和秦毓一起上前线, 她的心一下被吊起, 对西北战事并不了解的她, 有种奇异的直觉,林喻此行,凶多吉少。

  或许是源于对她二哥的了解,她不相信二皇子会放弃西北兵权这么一块肥肉, 虽然不敢断定何守义手下有二皇子的人, 但总觉得二皇子不会轻易让秦毓拿到何守义的兵权。

  果不其然,她派去的探子回报,何守义病重,有些人就按捺不住了。

  紫茗会回到乌城求救在宋璟钰意料之外,她没想到秦毓被困飞鹰堡,还能保下一个紫茗。这也免了她不少心思去笼络乌城百姓,紫茗作为秦毓最信任的手下, 有她在, 笼络人心再合适不过。

  宋璟钰承认, 她救林秦二人也是为了自己的利益,一是秦毓拿到兵权对她有好处, 二是借此机会, 铲除王奇峰这个隐匿的二皇子党, 三是赢得民心, 为她日后夺权开路。

  说她心里, 一点都不担心林喻是不可能的, 这一趟她亲自来, 避开了废太子和二皇子争斗,也在百姓中露了面,最重要的是,亲眼看见林喻没事。

  庆功宴上,将士们喝醉了后就开始调侃秦毓和宋璟钰,说什么公主驸马天生一对郎才女貌,一个是西北最勇猛的将军,一个是才貌兼备的公主,有她们在,大燕将士们与有荣焉。

  林喻听了,低头看着自己的酒杯,什么也没说,看上去低落不已。实则心里在想,好家伙,这些人怕是不知道这对恩爱的夫妻还是一对情敌。

  宋璟钰笑容僵硬了一下,很快恢复正常,巧妙地把话题从她和秦毓身上引开。现在她还不能给予林喻任何回应,再等一等,等她坐上那个位置,不管是名分还是真情,她都可以给。

  秦毓更是直接冷脸,还好旁人都见惯了她冷脸,不觉得她情绪有什么不对。她心里一边唾弃宋璟钰为了权力选择了她,一边又觉得自己比起宋璟钰没好到哪里去,两个人都是已婚的,谁也给不了林喻要的。

  这两人心里弯弯绕绕,林喻那边直呼不妙。救命,两女主看她的眼神越来越可怕了,不是说好当一个不求回报的深情女配嘛,怎么俩女主都跟饿狼似的盯着她。林喻赶紧装作苦闷的样子,悄然离开宴席,跑到外面透气。

  而宋秦两人看见她离席,俱是一阵心疼。宋璟钰哪怕心存担忧,脸上笑容不变,照旧和将士们打好关系。秦毓则是跟着溜走,想去找林喻。

  可此时的林喻,早就回了营帐睡大觉。虽然身体可以由系统改造调整,但是连续打仗这么多天,她的精神已经疲惫得不行。

  营帐的床并不柔软,但聊胜于无,林喻睡得十分香甜。而营帐外踌躇踱步的秦毓,无声叹气,转身离开。

  林喻一觉睡到第二天清晨,被林桓叫醒,说是公主驸马都准备回乌城,调更多兵力来飞鹰堡与匈奴开战。当然,更重要的是,秦毓怀疑何守义的死有蹊跷。虽然何守义病重,但也不至于几天就死了,太突然,而且还把帅印交给了王奇峰,虎符却没有给王奇峰。

  匈奴单于兰托受了重伤,暂时退兵疗养,此时正是秦毓和王奇峰算总账的时候。有宋璟钰拿着圣旨在,秦毓作为白狼骑最有威信的将领,王奇峰做的那点子事一查就查出来了。

  事实也确实如秦毓猜测的那般,何守义病重是一回事,突然病逝则是王奇峰下令指使的。当时秦毓带兵支援飞鹰堡,王奇峰就立刻买通了何守义的大夫命他给何守义的用药加重,下猛料。没多久,何守义就病入膏肓,王奇峰阻止其他人见何守义,自己天天守在何守义身边,套出了帅印所在,但是却没有套出虎符放那里。

  他当然套不出来,帅印可以轻易交出,因为何守义知道自己一死,就算他不交出帅印,皇帝也可以封王奇峰为元帅。但虎符可就不一样了,虎符是调动明面上二十五万白狼骑的关键,王奇峰拿到帅印,顶多调动五万,支援飞鹰堡不成问题。

  虎符所在,何守义在知道自己重病后,就已经告诉了秦毓。说是秦毓和王奇峰公平竞争,但其实何守义心里老早就偏心秦毓了。

  王奇峰看到秦毓从何守义的府上找到真正的虎符那一刻,面如死灰,勾起一抹冷笑:“呵,说是对你我二人一视同仁,实则暗地里已经将虎符交给了你,何守义这老东西,骗得我好苦。我为他卖命半辈子,其实根本就没有把我当兄弟看。”

  秦毓拿着虎符,冷漠地看着王奇峰:“你究竟是为元帅卖命半辈子,还是为二皇子卖命半辈子,我想你自己清楚,元帅他也清楚。你早在我投军之前就投靠了二皇子,你不会真以为元帅不知道你私下干的那些事吧?”

  王奇峰脸色发白,嘴唇颤抖:“你胡说!你污蔑我,你赢了,你当然说什么都可以。”

  秦毓摇头:“我有没有胡说你自己心里清楚,更多的话,就留着下去了和元帅说,顺便替我向元帅带句话,告诉他,我对得起他,我会守住飞鹰堡,守住乌城,守住大燕。只是可惜,没来得及见他最后一面。”

  王奇峰最后以谋害主帅,消极抗敌等罪被斩首,其党羽顽固的一律处死,认罪态度好的,被降了职,罚了俸禄,在大敌当前,免去牢狱之灾,继续调用。

  拿到虎符,白狼骑二十五万才算是彻底落到了秦毓手上,如今她接过帅印,宋璟钰代替皇帝封她为镇北大元帅,掌管西北,对抗匈奴。百姓走上街道,为迎来一位爱护百姓的元帅而欢呼。

  宋璟钰与秦毓坐在马车上,接受百姓夹道欢迎,一时间风光无限。林喻跟着回了乌城,坐在乌城醉烟楼上,眺望下面的队伍,打了个哈欠。

  真好,秦毓掌握兵权了,宋璟钰的胜算又多了一分。可是,原剧情里秦毓为了爱情,所以放弃了复仇,现在秦毓还会为了爱情放弃复仇吗?

  大敌当前,秦毓以大局为重,不会分出精力去找宋世礼报仇,但若是打完仗了呢?秦毓要找宋世礼报仇,宋璟钰会答应还是阻止。

  林喻有些担心,宋璟钰若想拉拢秦毓助她登上皇位,秦毓会提出什么要求?要知道,以前宋璟钰和秦毓合作,秦毓的要求是宋璟钰助她查出自己灭门的仇人,可仇人就是宋璟钰亲爹,这要怎么办?

  不过这个亲爹也害死了宋璟钰的亲娘,不知道她知道真相后作何感想。在这其中,最重要的还是宋璟钰的态度,她是要权力还是亲情。若是要权力,林喻不必担心,但若是要亲情,林喻还得想办法替她稳住秦毓。

  林喻内心十分疲惫,一个世界一百信仰值还没到手,先花出去八十,还这么劳心费力,下个世界,她再也不要选古代世界了,她要简简单单谈恋爱的世界!

  眼下,秦毓并没有和宋世礼算账的意思,毕竟外地环伺,她更在乎大局。帅印虎符在手,秦毓没了诸多束缚,开始展示她白狼将军的真正实力。

  而在这时,林喻作为和秦毓出生入死的将领,但却没有得到太大的晋升。林喻和宋秦二人商量过,如今战事未了,以免二皇子起疑心,她们照旧和林喻保持敌对的表面关系。

  经此一役,大燕与匈奴之战正式打响,战线拉长,不再只有飞鹰堡一处地方遭遇匈奴进攻,从西到东好几处军事要塞都遭遇了不同程度的袭击。匈奴人势必要在入冬前抢下好几座城,为熬过冬天攒下物资。

  如此一来,秦毓作为主帅,再不能像之前那样冒险冲锋陷阵,不然她一死,军心就会动荡。令人惊讶的是,秦毓不止是一名优秀的冲锋将领,其作为挥斥方遒的主帅也毫不逊色,虽经验比不上老将,但其头脑清醒,对战事预测十有八九都是对的,甚至对匈奴人的战术都能预测一二。

  这其中,少不了齐叔的功劳。秦毓自从知道齐叔就是匈奴军营里的汉人军师后,就大概摸清楚他的套路了,将计就计,破了好几次匈奴的猛攻。

  更别说,宋璟钰这个善用计谋的女人还坐镇乌城,为秦毓出谋划策。秦毓作为元帅,允许她和众将士一起商量对策,一开始还很不服的老将领们,最后对宋璟钰那是心服口服。而在年轻将领中,秦宋二人,简直就是他们眼中的神仙夫妻,一文一武,一阴一阳,配合无双。

  而作为二皇子党的林喻,在众将领眼中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更是他们元帅的情敌,遭遇了不少针对。林喻孤身一人在西北,已经无法扭转西北兵权落在宋璟钰阵营。远在京城的二皇子,终于慌了。

  好不容易陷害太子被废,宋璟钰这一招以退为进,避开了皇帝的怀疑。皇帝撤掉凌志云的时候,二皇子就察觉不对劲了,他也想过拉拢凌志云,但凌志云这厮是个老油条,和他打太极,并不算他的人。皇帝此举,令二皇子感到不安。

  二皇子的直觉是对的,但太子似乎没意识到这一点,废太子自从宋璟钰离开后,发了好一通脾气。他不懂为什么宋璟钰要亲自去,那简直就是羊入虎口,最重要的是,留下他一个人,要怎么对付二皇子?

  事实也证明了,宋璟钰一走,二皇子收拾起废太子来,简直易如反掌。一月之内,废太子党连失两员大将,一个是工部尚书被指贪污去年赈灾的几十万两白银。还有一个是隐藏的太子党,被查出在科举中徇私舞弊,受贿泄露科举考题。

  科举乃国之根本,动摇国之根本,皇帝震怒,命人彻查此事。最后结果是太子党想利用科举,重用自己党派的新人,打压二皇子党。如此一来,太子党被重创,皇帝对太子失望不已,二皇子高兴的同时又觉得有一丝不安。

  不过在朝堂上屡战屡胜的趋势让二皇子欣喜若狂,仿佛皇位与他只有一步之遥。二皇子的得意皇帝都看在心里,他没有敲打,也没有和任何人表露立储君的心思,他在等。

  等到西北传来匈奴大军被冲垮,单于兰托被秦毓重伤落马的消息,二皇子坐不住了。朝堂已经尽在他掌握,可此时秦毓竟然打赢了匈奴大军,也就意味着,宋璟钰手里有西北二十几万兵马。

  而皇帝在西北传回捷报后,开心得不行,连被罚了几个月禁闭的废太子都被开恩解除了禁闭。废太子因宋璟钰和秦毓在西北大胜而重回朝堂,一时间风光无限。有个元帅姐夫,废太子能不高兴嘛?

  你二皇子再不得了,在朝堂上翻了天,掌握兵权的却是他宋璟泓的姐夫,怎能不叫废太子高兴。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就算他二皇子坐上了皇位,靠着这二十几万兵马,废太子还能起兵谋反抢皇位。更别说,林喻其实是他姐姐的人,实则西南十万兵马也算是他宋璟泓的。

  废太子认定二皇子输定了,而二皇子却并不这么认为。他还有最后一个办法,一个一旦用了,就不能回头的办法。

  作者有话说:

  完了,二皇子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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