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年了,起初他被当做礼物献给楚玹霖,怀着你死我破的心情来到大楚。
然而这个男人并没有传说中的那么可怕,甚至也会笑,也食五谷杂粮。
宫女在私底下都说楚玹霖是宠自己的,也有人说,楚玹霖只是没经历过更多的佳人才子。
若是拥有了更多,他苏赫迟早会被打入冷宫。
想到这里,苏赫忍不住吻上了楚玹霖的唇角。
“霖哥哥,当初你要了我,苏赫儿这辈子便认定你了,赶都赶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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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四月都快完了,冬去秋来,第一场春雨落在了帝都,气候也在逐渐变暖。
自段笑天死后,漠南王一直都没动静,最近又开始蠢蠢欲动,时不时跑到城门口叫嚣一会。
而雍州境内也在做最后的攻打准备,吐蕃既然和谈不成,那便打,打到让他跪下为止。
这场战争拖得的太久了,楚玹霖给他们命令,中秋之前必须全部结束,然后班师回朝。
而苏赫,近日也收到了来自漠北的家书。
这次的家书和往日没什么区别,只道让苏赫安心待在皇宫,漠北并无大事,不必惦记。
以前若是看到这样的话,苏赫定然会安心,但现在不会了。
漠南那边也给他来了信,最后一场战争,询问楚玹霖身体状态,希望苏赫不要让他们失望。
苏赫一直在用漠南王给的东西,只要一想到楚玹霖会杀了他,有时候欢爱时,他甚至会加量参在水里直接给楚玹霖服下。
转眼到了五月中旬,辽东雍州等地战争再次吹响了号角,这次排兵布阵由刘文韵和顾诞亲自指挥,上来就给双方给了一个痛击。
接二连三的胜利传到了楚玹霖耳朵里,朝堂上也不再是乌烟瘴气。
但最近楚玹霖的身体却出了问题。
宣政殿内,刘文韵与顾诞带着几位大臣正在商讨吐蕃的问题,楚玹霖却整个人都恍恍惚惚,坐在那里好像随时都会晕过去一样。
顾诞自小就疼这个外甥,在旁人眼里他甚至说的上溺爱楚玹霖,宁愿错杀都不会让楚玹霖受一丁点委屈。
见状立马召来赵福问罪,让大臣们都告退,询问他是不是龙体出了什么状况?
“国舅不必担心,大概是没休息好的缘故,春困罢了。”
顾诞先是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赵福,又看向刘文韵。
刘文韵读懂了国舅的意思,有些话他这个做舅舅的不好说,而自己身为帝师,倒是可以说。
“听闻皇上后宫纳了漠北王的小世子,最近又天天夜宿那处,皇上切莫要贪恋美色,误了自己龙体才是。”
顾诞附和道:“太傅所言极是。”
楚玹霖:“……”
被两位长辈直接点破,楚玹霖还是脸上有些挂不住。以前他也常去苏赫那处,一夜三次,次日依旧精神百倍。
可如今不知怎么的,苏赫儿缠得紧,夜夜都要贪欢,而自己却做一次便感觉到体力不支。
难不成,真是自己身体出了问题?
“皇上还年轻,以后有的是时间寻乐,何必着急在这一时半刻。”顾诞怕伤了外甥的自尊,连忙又打圆场。
然而刘文韵却不给他面子,继续批评道:“听闻这苏赫来宫中已有一年,而后宫还有其余三位嫔妃,皇上却只宠幸了他一人。皇上如今还是要为皇嗣考虑,身为帝王,情不外露,色不急切。”
“…………”
楚玹霖虽为帝王,却不能对昔日老师发火,毕竟这刘太傅的性格,连当年的先帝都拿他没办法。
“老师和国舅不必担心,今日先到这里吧,朕有些乏了。”
刘文韵和顾诞只能先走了,临走前顾诞叫了赵福出去,让他吩咐太医院给楚玹霖开一些补药养着。
这种事情也不好请太医来看,让他在膳食上也要多注意。
于是这日午膳晚膳时,楚玹霖便看到了一桌子的补品,苏赫倒是吃得很香,也不知道有什么不对。
楚玹霖却怒了。
“霖哥哥,你怎么不吃?”
苏赫赶在楚玹霖发火前问他,虽然他也不知道楚玹霖要发火,却意外帮了赵福一次。
“……朕没什么胃口。”
楚玹霖揉着太阳穴,他总不能对苏赫说,这一桌子都是大补的食物,吃了今夜都别睡觉了。
但以苏赫的认知,他理解不了。
“是不是太累了,我替你揉揉缓解一下疲劳吧。”
苏赫放下了筷子自己也不吃了,扶着楚玹霖来到殿内躺下,然后按摩着他的太阳穴。
楚玹霖如今身体这般情况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漠南王给他的药是只有两地族人才会制的药,里面的成分也只有南北两地才有,其中一味无色无味非常稀缺,用来调和其它药,一般人查不出来,除非割断血肉通过血液检查。
正因如此,他才敢大胆给楚玹霖天天用,太医院的人几次诊断也只是让他不要过于劳累。
楚玹霖这晚也没吃什么东西,只挑了几样青菜吃了。
最近这段日子,苏赫天天夜宿在延福殿,即使楚玹霖不碰他,苏赫也会想法设法让他碰自己。
楚玹霖也就二十出头,而苏赫十七岁,他正直青年,而怀里的人又是少年,怎么想,他都不愿意表现出自己不行!
这夜俩人照样一番颠鸾倒凤,做了一次后,苏赫也没再缠着楚玹霖。
因为楚玹霖真的很累,都没去沐浴便歇着了。
想到楚玹霖今晚没吃什么东西,苏赫又轻手轻脚起来出了延福殿。
“世子。”
“赵公公,我想借用一下厨房可以吗?”苏赫小声说,“皇上今晚没吃什么东西,我想去做点吃的。”
赵福很意外,但楚玹霖的食物必须严格把守,一般人是不允许进御膳房的。
苏赫看出了他的犹豫,又说:“若是公公不放心,可以跟着我一起去。”
赵福想了想,便跟着去了。
过了半个时辰后,苏赫端着一个托盘进来,上面只有简单的一碗面。
苏赫在漠北也是最受宠的王子,自小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根本不会做什么吃的。
但是他阿娘做的面食特别好吃,着急吃的时候都会守在厨房等阿娘做。
步骤基本都记得,至于味道如何,他也不知道。
进来是楚玹霖醒了,眯着眼睛等了会,才瞧见苏赫端着一个托盘过来。
“霖哥哥,醒了正好,我做了面,起来吃点吧?”
楚玹霖揉着太阳穴,最近身体的沉重感越来越强烈了,难不成真的是他与苏赫夜夜笙歌的问题?
苏赫把托盘放在一旁,扶着楚玹霖起身靠在床上。
“晚膳见你吃那么多,这会又饿了?”
苏赫笑了起来:“才不是呢,赫儿见霖哥哥晚膳没吃什么东西,晚上又那么辛苦,于是给霖哥哥做了一碗面。”
楚玹霖看了眼那碗面,意外道:“你做的?”
“当然啦,赫儿亲手做的,霖哥哥若是不信可以问赵公公。”
“看不出来,苏赫儿还有这手艺。”楚玹霖接过碗,闻了一下,很香。
“霖哥哥,赫儿喂你。”苏赫跨坐在床上,亲自喂楚玹霖,“在漠北时,阿娘常给我做这种面,霖哥哥先尝尝,味道如何。”
楚玹霖极少吃面,记忆里吃面食最多的时候,还是小时候去顾府外婆亲手给他做的。
如今除了春竹姑姑偶尔给他做一次,楚玹霖基本不吃。
“尚可。”
楚玹霖吃了一口,不咸不淡,味道适中。
也不知他是真饿了,还是很久没吃面,一碗面很快便见底了。
苏赫高兴,因为他也可以为楚玹霖做点什么了,哪怕只是一碗面。
“辛苦你了。”
楚玹霖抬手抚摸着他的脸颊,轻声说:“赫儿越来越懂事了。”
苏赫握住他的手,用脸颊在他手心蹭了蹭:“不辛苦,若是霖哥哥喜欢,赫儿可以天天做来给霖哥哥吃。”
“那朕便记下了,若是日后想吃,就麻烦赫儿了。”
五月下旬,中卫传来喜报,阿古被射杀在黄河,漠南军全军覆灭。
整个朝堂大喜,就连楚玹霖都觉得少了许多疲惫,连下三道圣旨给刘聪,命他乘胜追击,收复失地,一个活口都不留。
而文江雁对战的吐蕃拒绝和谈,若是想和谈,必须割地赔款他们才会同意退兵。
顾诞便让人传令,吐蕃也有内战,告诉文丫头,不必再派人前去和谈浪费时间,直接从金昌发兵,狠狠地打!
这边辽东三省以及大同,漠南王也开始出兵了。
但是并没有完全尽力,而像是在故意拖延时间。
转眼已经到了六月初,日头越来越毒辣,皇宫已经备上了冰块纳凉。
随着气温越来越高,楚玹霖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现在大半的时间都在打盹,而他却又对此很恍惚。
这晚,俩人完事后,苏赫说想出宫去玩玩,问楚玹霖可不可以不要派人盯着他,他想去买一些好玩的东西。
楚玹霖知道苏赫近几个月在宫里憋疯了,好几次都暗地里示意想出宫去玩,只是他装作没听懂。
今儿提起了,他便允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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