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友亮急忙抓住陈小倩的手：
“等等，在这里能行吗，一旦突然来人怎么办？那可就被人抓了现行啊？”
陈小倩相当生气了；“来啥人啊？
他们家人都出去了，外人就是来了，也是去东屋，从来没有人来西屋。”
说完，开始动手解张友亮棉袄扣子，竟有点迫不及待的感觉。
“小倩，咱们还是去外面吧，拿个垫子，找个壕沟，虽然冷点，但起码安全，不会被人发现。”
陈小倩大怒：“你可得了吧，还找个壕沟，就你瘦这个样儿，脱了棉裤还不得折在壕沟里呀？
我既丢人，又得摊上人命官司。去年换亲时，我就想这样做，你前怕狼后怕虎。
结果呢，我清清白白的身子，便宜了金磊那个畜生，被他夜夜蹂躏。
现在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害怕？张友亮，你脱下裤子我看看，你到底是不是男人？”
张友亮被这几句话给激起了一股士气，再加上他对陈小倩的确有感情，这回不犹豫了。
三五下脱掉棉裤，弯腰去抱陈小倩，抱不动。
“快点，你快上炕。”
张友亮说完，他自己也爬到了炕上，跪在炕上，喘着粗气等着。
陈小倩脱棉裤上了炕，张友亮就扑了上去——
在担惊受怕和慌乱无比中，完成了他人生中的第一次。
前后不过七八分钟，张友亮连累带吓，满头满身都是汗，顾不上擦一把，赶紧穿棉裤。
费了好大劲儿，总算穿上了。
“那啥，小倩，我得走了。一旦金芝出来了，咱们被抓住就完了，金磊就得要我的命。”
陈小倩拼命拽着张友亮：“金芝下不来炕，每天都得金英为她端屎端尿。
我好不容易见到你一次，你跟我说说话，都一年多没人跟我好好说话了。”
陈小倩是过来人，根据经验，男人一会还行，她想再来一次。
陈友谅急忙摇头：“以后，你多回孟屯几次，说话的机会多了去了，不争这一朝一夕。”
陈小倩大怒：
“我本来应该是你的女人，我被金磊给占了身子，你都没敢要他的命。你睡一次自己的女人，他就能要你的命？
再说了，金磊在孟屯儿照顾我大哥，你怕啥呀？你到底是不是男人？”
“刚才你不看见了吗，我是男人。
但我不是老虎，我打不过金磊，我能有什么办法？你说，我能有什么办法？”
张友亮说完，抱着双膝靠着炕沿帮子蹲到地上。
“踏踏踏踏！”破棉鞋摩擦地面的声音在院里响起。
西屋里的两个人一惊，张友亮想站起来，一着急，反倒起不来了。
陈小倩伸手去拽他。
外屋门一响，人进来了，直奔西屋。
张友亮一害怕，非但没站起来，还跌坐在地上了。
门一开，沈斌出现在门口。
一大早，沈斌在村里闲逛，试图找人借一块钱，好去林寡妇身上释放一把。
逛了一大圈儿，也没借到钱。
百无聊赖时，沈斌想到了刚才，他帮着指路的瘦男人去金磊家，是不是金磊回来了？
他不指望跟金磊借钱，金磊穷的连裤衩子都没有，谁不知道啊？
他纯粹是闲的蛋疼，就在冷风中一路小跑着来串门子。
有时候，怕啥来啥。
陈小倩和张友亮最怕来人，结果就真来人了，还破天荒的直奔西屋。
推开门，沈斌见张友亮坐在地上，陈小倩正用力往起拉，两个人神色都挺慌张。
沈斌眨巴了几下小眼睛，非常不解：
“这咋还坐地上了呢？
金嫂子，你也不行啊，就这瘦男人，换成我娘话，能像拎兔子一样，一下就把他拎起来。
那啥，金磊回来了吗？”
陈小倩脸上的表情相当尴尬：
“这是我表哥，要过年了来看看我。非得说他穿的衣服脏，说啥不坐炕上，就靠着炕沿帮子蹲着。看書喇
这不，我往起拉他，没用对劲儿，一下把他整坐地上了。”
说完，赶紧放开张友亮的手，踢了他一下：
“表哥，赶紧起来。”
张友亮着急忙慌地爬起来了，坐在一个炕沿边儿，额头上的汗都淌下来了。
“这屋里啥味儿？腥了吧唧的。”
沈斌抽动着鼻子：“不过，我喜欢闻你家屋里这味儿，有点像鱼腥。”
张友亮吓得差点从炕沿跌到地上，额头的汗更多了：
“小、小倩，我、我得走了。”
张友亮结结巴巴地说：“你这屋太、太热。”
“这屋热？你都瘦成蚂蚱腿了，还能怕热？”
沈斌鬼叫一声：“大兄弟，这屋也就是比外面强那么一点，你竟然说热。
咋还冷热不分了呢？”
张友亮也不吱声，一弯腰，低着头往外就走，自始至终都没和沈斌说一句话，就像没见过沈斌一样。
典型的心虚。
“金嫂子，你这表哥咋这样呢？刚才他找不到你家，还是我帮他指的路，看见我竟然一句话都有，头也没敢抬就跑了。
知道的说他是腼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跟你偷情呢。”
沈斌的话，把陈小倩吓了一跳：
“沈斌，你可别出去瞎说。一旦被有心人听了去，我的名节岂不是毁在你手里了、”
沈斌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儿：“我不过是开个玩笑，你咋还上纲上线了呢。”
说完，转身从西屋出来，直奔东屋。
进屋，坐在炕沿边上：“金芝，腿还没好呢？你说你娘，咱们村多少好小伙，她不帮你选，偏偏选了陈大昊。
我听村里人说，他把你腿打断了，你爹娘和你大哥屁都没敢放一个？”
金芝看着他：“沈斌，你到我家干啥来了？我爹娘都没在家，有事你下午来。”
沈斌冷笑：
“金芝，你是不是以为，我来你家是求借？你家耗子都绕着走，我能来你家求借？
我他妈的是帮你嫂子的娘家表哥指路，不然我才不来你家，本来我都挺穷，再沾了你家的穷气，就更他妈的穷了。”
陈小倩和张友亮说话的声音非常小，又隔着厨房，金芝真一点声音都没听见。
但沈斌进门时，她听见了，也听见他在西屋和陈小倩说话，没想到还有个“表哥。”
金芝皱眉：陈小倩的娘家表哥？
陈小倩娘家倒是有几个表弟，表哥一个都没有啊？
“沈斌，你咋知道是我嫂子的娘家表哥呢？”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