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个屁！”
耿玉荣看着老白头子：“你就是个老不正经，虽然实际上你摸不到哪家的年轻姑娘，但不妨碍你在心里想。
说不定啊，村里年轻的大姑娘小媳妇儿都被你想了个遍，过一过干瘾。”
老白头儿一点都不生气，从兜里拿出一根卷好的旱烟，揪掉烟屁股，掏出火柴，慢悠悠点上。
深吸了一口，又把烟吐出来，一系列操作完了，才看着耿玉荣，徐徐开口：“你呀，狗急跳墙了不是？
反正孙菊花和董大艳那两个娘们还没回来，老头子我今天就和你辩论一下，教你懂些最基本的道理。”
“你和耿德发生了五个儿子吧，哪个儿子是你在大街上、在光天化日下弄出来的？
你不敢吧？因为那事儿见不得太阳，只能晚上在被窝里偷摸捅咕捅咕。不然的话，那才叫随便，有伤风化的随便。
会被人耻笑不说，还得别抓起来。
反过来说，这丫头和唐小子，光天化日之下，一起走了一段路，路上还和不少人擦身而过，你说这能叫随便吗？
人这一张嘴啊，都是吃咸淡的，别有的没的瞎说，不然老天有耳朵，能听得见。
一旦震怒了，咔嚓一个大响雷，就算不劈死你，把你劈得瘫在床上，你怎么办？”
耿玉荣大怒：“哎呦，老白头子，人老了，还出息了，说话都一套一套地了。”
“那是！”
老白头一仰脑袋：“人必须越活越有智慧，哪像你，也四十大多奔五十岁的人了，任嘛不懂。”
两个人唇枪舌剑地斗了半个多小时，孙菊花和董大艳还有周兰都回来了。
说是买年货，每个人兜里都没有多少钱，买的东西也就那几样儿，根本用不到下午，全都买完。
也就刚到中午十二点，八个人坐着牛车往回走。
周兰闲不住，看着李贵华问：“李姑娘，你今年多大了？”
“十八岁了。”
周兰一听，看着耿玉荣说：“你家耿成二十岁吧？我看李姑娘挺好，你托辛金霞给说个媒，让李姑娘给你做大儿媳妇得了。”書喇
没等耿玉荣说话呢，李贵华先开了口：
“那可不行！”
一秒钟都没犹豫就给拒绝了，这脸打的，要多疼有多疼。
耿玉荣生气了：
“李贵华，你看看你瘦那样，腰都没有蚂蚁腿粗。我家耿成就算娶不上媳妇，也不要你。”
“耿婶子，你别生气。”
李贵华两只手拢在棉袄袖子里：“我不是没看上你家，更不是没看上耿成。
我拒绝别人为我说媒，是因为我大哥，我家得靠他传香火，所以我愿意为我大哥换个媳妇儿。”
那个年代，娶不起媳妇的人家，选择换亲的屡见不鲜。
但大多数给哥哥或者弟弟换亲的女子，心里都不太愿意，有的终日哭泣忧伤，甚至自杀的都有。
像李贵华这样心甘情愿的姑娘，还真不多，简直属于凤毛麟角。
孙菊花听完李贵华的话，不满地看了看小安。
看人家这姑娘，多懂事，多为娘家着想。再看看你沈小安，为了抗拒换亲，把亲大伯、亲堂哥都踹了窝心脚。
六口人，被你打伤了四口。
孙菊花用力抿了抿唇，真想上前抓住小安，骑住了，先扇她一顿耳光。
然后让老白头把赶到李贵柱家，让李贵柱立刻办上了她，往死里祸害。
也好过她随便跟着唐寻上街。
可惜，这样的事儿只能想想，自己打不过那贱丫头，一家人加一起也打不过。
周兰看着李贵华：
“李姑娘，我劝你呀，趁早打消了这念头。你一心一意为你大哥考虑，愿意用自己为他换亲。
但你想过没有，以后你的日子如果过得不好，就算回娘家吃口饭，你大哥兴许都不带你给好脸色的。
你还是消停找个好人家嫁了，好好过你的日子得了。”
“闭嘴！”
李贵华眸光如刀，“周大屁股，你到底会不会说话？不会说话就别说，哪有你这样的，给我和我大哥掰生的？
你不怕受到报应啊？”
“艹！”
周兰急眼了：“你这个小贱蹄子，怎么好赖话不分呢？”
李贵华也急眼了：“你那是好话吗？还我回娘家吃口饭，我大哥不给我脸色，我什么要带着空肚子回去吃娘家饭？
我在婆家吃饱一肚子，回娘家去干活不好吗？那样我大哥还能不给我脸色？”
车上的人都被李贵华的话给震惊了。
就连拉车的牛，好像也被震惊了，它回了好几次头，想看看说这话的女人长什么样，它要记住她。
下一世一旦脱离牛界投生为人，它可不能娶她。
老白头手里的鞭子差点掉到地上，他和他的牛神同步地回头看：
“不是，李姑娘，你这牺牲自我的观念挺强的，是你爹娘教你的这一套吗？”
“嗯。”
李贵华很坦诚地点了点头：
“我娘说了，只要香火不断，这家每一个死去的人的灵魂，都能乘着香火往西方极乐世界去。
香火断了，以后这家每一个死去的人，就都得在地狱里呆着了。”
李贵华说这些的时候，脸上甚至带着神圣的光。
沈小安看着她想，以后李贵华大概率得被她的原生家庭给毁了，拭目以待吧。
两个小时后，牛车回到了村里。
唐寻眸光里盛着热烈，深深看了小安一眼。小安笑着，对他挥了挥手，转身回家。
进屋，小安把豆油放在厨房的灶台板上，把肉和挂面放在仓房的的缸里。
李秀琴已经做好了饭，等着小安。煮的碴子粥，放了好多红饭豆。
小安从空间里拿出两根火腿，去掉包装皮，切了一盘子。
李秀琴很惊讶，看着盘子里的火腿：“小安，这是哪儿来的？”
小安面不改色：“黑市买的。”
小安想，必须得让李秀琴知道她去黑市并接受这件事儿，因为盖房子的钱要有个出处。
“小安！我不是说过，不让你去黑市吗？一旦你被人抓住，把你关起来，你还让不让外婆活呀？”
小安看着李秀琴，一脸的神秘：“外婆，你看！”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