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浮云猛然起身,椅子叽噶发出声响,冷艳的脸色苍白如纸,好像生了一场突如其来的重病。
于醉看着他唇色发白,眉头一皱,不会真的感冒了吧?
银玥以为于醉不满,蓝眸鼓得溜圆,眼神天真懵懂如幼崽,“哥哥晚上跟我睡,你的男朋友不会生气吧。”
“不是男朋友。”谢浮云盯着他,红眸冷意乍起,看得人背后一凉。
银玥被他吓得差点弹出尾巴,脸上又红又白,冲他大叫道,“不是就不是,怎么凶干嘛?”
抱紧于醉的腰,他抬起湿润的蓝眸,里面晃动着一片浮动的海,“哥,我害怕,心脏跳得好疼QAQ……”
想到记忆里,银玥有先天心脏病,从小被银蓝当眼珠子护。
于醉看了眼谢浮云,对方垂眸轻声道,“我先上去休息了。”
虽然男人没有提一句异议,他连反抗都是微弱的,但于醉好像觉得他很难受。
被囔囔的银玥唤回,于醉替他揉胸口,“药带够了么?今天是不是没吃药?”
银玥表情一僵,旋即拉着他的袖子,蓝眸楚楚可怜,“带了几瓶安非他命,以前都是萧把水端到我面前的。”
“忘了就去设闹钟,”于醉扒开他的手,如画的眉眼甚是冷酷,“我是你哥,不是你的男仆。”
银玥环住他的腰,屁屁差点坐到地上,比他是猫的时候还黏人,“哥,陪我打游戏,打完我就吃药。”
他扑闪着蓝眸,大有你不陪我我就哭给你看的架势。
于醉没辙,被银玥一头拉进开黑的世界。
等到他想去谢浮云,已经是两个小时以后。
水声哗啦,一节沾着水珠的手臂搭在池壁上。
光脑的灯光打在他的脸上,眉眼艳丽如桃李,表情却是一种无机质的冰冷。
【副官:上校,样品结果已经出来了,药剂没有解药。】
看完样品报告,谢浮云抖着指尖,摁灭了光脑。
虫族没有堕胎药这种逆自然的东西,于醉那支药剂不过普通的椰汁水,难怪喝完一股奶味。
他抬手缓缓捂住脸,声音低沉而带着歇斯底里的意味,不知是笑还是在哭。
为什么给了我绝望,又不断给我希望呢?
身体打了一个寒颤,为了让自己快点感冒,他已经泡了五个小时的冷水。
王虫在孕期会无比虚弱,他们敏感而极端,攻击性很强,但是不会伤害雄子。
他闭上眼睛,抬手打开了热水。
白气瞬间缠上他的皮肤,明明冲刷着热水,脊椎却涌起剧烈的寒意。
他浑身都在打颤,冷热交加下,他抱紧了膝盖,脑海中闪过于醉那张冷淡的脸,对方变成猫咪时,趴在他怀里舔奶的样子。
于醉打开门,暖气呼呼吹在他的脸上。
除了挂在架子上的衣服,不见衣服的主人。
出门了?
于醉稍微一想,毕竟霸道总裁也是上班,他从柜子里拿了衣服打算洗漱。
啪嗒打开浴室的灯,于醉被镜子里的大活人吓了一大跳。
“干嘛不开灯?我都不知道你在。”
面前人背对着他,谢浮云身下围了一条浴巾,光着的上半身线条优美紧绷。
于醉看得眼热,不像他只是薄肌,谢浮云的肌肉是在战场上历练而来的,充满了力量与荷尔蒙,灯下肌肤白如瓷,透如玉,像是雕塑大师最得意的艺术品。
“抱歉,我有点冷。”
男人手臂揽过他的腰身,抱住他的后脑勺,危险的红眸重重地压了下来。
于醉推着他的手臂,滑得他几乎抓不住,“冷自己穿衣服去,扒我的干嘛?”
指腹下的肌肤滚烫,湿寒和热意蒸上他的掌心,他愕然抬头,一时忘了推开他,“你,发烧了。”
谢浮云半眯着眼,似乎被雾气弄得醉里梦醒的,他低下头,两人额头相抵,睫毛和呼吸交错,他摄人心魄的红眸游移在他的眼里。
太近了。
嘴唇差一点点擦边,饶是于醉这个大直男也觉得越界。
“你帮我量量,小时候我雄父都是这样检查的。”
于醉浑身僵硬,瞳孔骤然缩小,嘴唇泛起痒意,似有电流窜上脊椎。
他彻底闹了个大红脸,对比他的窘迫,面前的人却呼吸都没乱一下。
怕事情失控,于醉赶紧默念起了元素周期表。
氢氦锂……
微动的嘴唇被堵住,热气像是蛇钻进他的口腔,舌尖被推入,连每一处软肉都不放过。
梅开二度,于醉脑子里炸起了烟花,他听见面前人嘟囔了一句,“有虫子,吃掉。”
于醉眼眶都瞪裂了,相贴的皮肤推搡,他被推到墙上,背部摁上硬物,头上的灯光啪嗒熄灭。
黑暗中感官被无限放大,海棠花浓郁,呼吸急促,手臂擦到什么东西,于醉鸡皮疙瘩窜到头皮。
男人像兔子一样乱跳,于醉红着眼角,他抓住男人滑得像鱼一样的身体,低沉道,“别乱动。”
昏暗的镜子里,交叠的人影绰约如鬼魅。
“不……别碰我。”
身上的人猛然抽身,像是受惊的兔子,高大的身躯缩到角落瑟瑟发抖。
那次于醉看不见,黑暗完美隐藏了他的秘密。
他藏了多年的秘密,要是被于醉发现,绝对会被厌恶的。
于醉贴在冰凉的瓷砖上,几个深呼吸平复,他捡起掉在地上的衣服,“我不碰你,出去。”
于醉虽然没有看,但是把他的身体摸得透透。
他不知道雌性是不是都这样,像他这样敏。感,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还好谢浮云够强,到最后也没坏掉。
“你是不是生气了?”
于醉愣了一下,随即扬起眉毛逗他,“是要生气了,你霸占了我洗澡的地方。”
谢浮云的状态不对劲。
他的瞳孔微微涣散,看来于醉给他的阴影不小。
“哗啦”
冷水当头淋下,空气仿佛滋滋冒出白气,滚烫的心脏一缩,谢浮云对上他漆黑的眼睛。
“醒了吗?醒了就赶快出去。”离我远点,猎人的心软只有一次。
身后传来哗啦流水声,谢浮云如游尸般晃出了浴室,僵硬地换了睡衣。
他躺在床上,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天花板,如同一个坏掉的机器人。
于醉一定会离开他的。
从他清晨睁眼起,一股无名的焦虑和恐惧,像洪水一般朝他拍来。
浴室门咔嗒打开,于醉换了一身衣服出来,看见床上的谢浮云,他顿了顿,随后径直离开了房间。
“咔哒”
房门开阖,声音沉闷如远山的钟声。
谢浮云把被子拉到头顶,好像这样就可以顺利安睡。
被子里的空气越来越少,谢浮云觉得他就是蛛网里的一只蝇虫,蛛丝缠绕着它的四肢,蝇虫好像窒息了,可猎人却不松手。
他掀开被子,“咳咳”
捂着嘴起身,肩膀剧烈抖动,想要在柜子上找到东西,哗啦一声,药瓶被带翻,白色的药片洒了一地。
他不顾弄脏的药片,胡乱捡起几颗就往嘴里塞,苦涩的味道化开,舌头都麻了。
营养片,可以暂时充当雄子角色,给虫崽提供营养。
墙的另一面,
热闹的重金属音乐,险些把屋顶掀翻。
于醉打开房门,又是一剂心梗。
银玥带着耳机摇头晃脑,屏幕的光映在他的脸上,如同画着绮丽的妆。
于醉头顶着巨大的井字走进来,银玥面带春光,脖子上的银项链亮瞎人眼,“诶,哥……”
音乐截然而止,于醉直接扯了音响电源,银玥取下耳机,扔下怀里的爆米花,要不是于醉面色不虞,他差点飞到于醉身上,“我还以为你今晚不来了呢。”
于醉今晚的眉头跳了太多次,他摁了摁太阳穴,“你这几天都是这么过的?嗨歌,不睡觉,不吃药?”
“哪有,就今天一次而已,”对上于醉的目光,他缓缓比出一个二的手势,“两……两次,哥我错了,下次再也不通宵玩游戏了。”
于醉眼睛一眯,“还通宵?”
“啊,没有没有……哈哈。”
银玥不知道怎么出不去这个坎了,他拉着于醉坐下,给他递了一杯可乐,“哥,我跟萧串通好了,他订了飞行票,今晚我们就走。”
于醉喝了一口就放下了,“串通这个词不是这么用的,还有我订的是明天的票,爸妈肯定想你了,你先走。”
银玥撇了撇嘴,“上次你也是这么说的,”他丢开头戴耳机,端起于醉放下的可乐猛吸一口。
“那我真的走了,不等你了。”
封王大典在即,他身为皇储不可能缺席。
“嗯,等你到那边了给我发消息。”
他刚把种子种下,一颗银兰草,市面上相当于十克黄金,实在是令他肉疼。
让他端着感冒药和水回到房间时,腹部骤然紧绷,头皮发麻,下意识放出精神力挡在面前。
不对,他怎么会有精神力?
好香的味道。
在他失去意识前,他脑海电光火石下闪过两个想法。
谢浮云接住他的身体,红眸浓稠如血,用眷恋而痴缠的眼神,一点点描绘着他的轮廓,“你不该回来的,你不来,说不定我就心软放过你了。”
3S的另一面,生殖本能,会让自己和周围所有雌性陷入发情期。
深夜,静谧而神秘的玫瑰庄园。
于醉喘着粗气,穿梭在夜里,玫瑰尖刺划破了他的脚踝,他不敢回头。
嘴唇残留着一股甜腻,于醉擦了好久都擦不去,烈酒的芬芳,如某人一般难缠,不小心就会醉倒在海棠花丛里。
上次他的成年礼,他肾好,顶得住。
这次谢浮云发疯似的缠着他,不跑,傻子才不跑。
作者有话要说:
求评论……这文还有人吗?作话都想不出小剧场了,没灌溉,没催更,也没收藏,关注我是不会都是盗文吧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