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是众位大人了，嘉晟帝都觉得听不下去这句屁话。
他收回了眼神，看向了越王，问道：“越王，你为何怀疑，你府上的管家，是钰王所杀？是有什么证据，还是有什么蛛丝马迹？”
钰王殿下也看了越王一眼。
温声问道：“父皇，儿臣其实也很好奇，大皇兄为何会怀疑儿臣。”
两个皇子的眼神对上。
越王嘴角一抽，他当然没有任何证据，他怀疑容子墨的原因，无非就是因着他们多年来都是敌对的状态，或者说，是自己单方面看对方不顺眼，多次坑害对方的状态。
他不觉得容子墨会待见自己。
再有，就是……可上次自己派人刺杀对方，对方把尸体丢回来的事情，不能直说啊！
于是，他只好委婉地说道：“父皇，因为三皇弟府上的高手众多，而儿臣府上的管家死了，护卫们竟是连动静都没察觉，所以儿臣才怀疑是他！”
这话直接把嘉晟帝气笑了：“武功高的人，多了去了，你为什么不说，朕手下有不少大内高手，所以这件事情肯定是朕做的？”
越王：“这……”
他深深地俯跪下去，说道：“儿臣不敢！”
父皇要自己的命，就是一句话的事情，哪里还需要这样对付自己。
嘉晟帝道：“朕知道你素来不喜欢你三皇弟，但是你不要因此，就蒙蔽了自己的眼睛，什么都觉得是你三皇弟所为！”
这话，就是在敲打越王了。
越王听完，脸色都微微变了一下，也不敢狡辩说自己没有不喜欢容子墨，赶紧磕头道：“儿臣知道了！”
而容子墨这个时候，也出言道：“父皇，以儿臣对大皇兄的了解，这些事情，他应该真的不知情。”
他这话一出，莫说是越王意外了，就是满朝文武都意外了。
方才越王这样努力地攀咬钰王殿下，竭力地把责任都推给他，没想到钰王殿下竟然毫不计较，还帮越王说话？
可想了想，对方是风光霁月的钰王，大家又觉得不奇怪了。
钰王殿下是真君子，才不会借机害人，肯定都是说心里话。
嘉晟帝道：“哦？何出此言？”
其实内心里，他也希望不是自己的儿子干的，但是他又知道，大儿子其实心挺狠的，为了皇位，杀灭兄弟的事儿，恐怕都干得出来。
所以他也说不准，这些欺凌百姓和小官的事情，是不是有他的参与。
容子墨淡声道：“父皇，大皇兄每当在街上遇见人乞讨，都会给银子。但他素来不是心善之人。”
越王：“？？？”
容子墨，你到底是在帮我说话，还是没帮我说话？我为什么有些听不懂了？
嘉晟帝的面皮，也微微抽搐了一下。
也没想到儿子竟然公然说出，越王并非心善这一事实，他问道：“所以呢？”
钰王殿下：“所以儿臣料想，大皇兄此举，是为了沽名钓誉，好被百姓们夸赞。”
越王气坏了，扭头怒道：“容子墨！你在胡说什么！你分明……你分明就是在含血喷人！我怎么就沽名钓誉了！”
他话是这么说着，而且脸都被气红了，但是他心里很清楚，正是因为容子墨都说中了，自己太尴尬了，所以才会忍不住气红脸。
容子墨看了他一眼，似乎有些意外。
接着才看向自己的父皇，继续道：“儿臣因大皇兄平日里，这样沽名钓誉，想必是希望，得到百姓们的赞誉，希望听到众人都说他好。
故而，儿臣才觉得，此事应当跟他没关系，他岂会一边做好事，留下美名，又一边指使自己的手下去包庇坏人，令他被人唾骂？此于情理不合。”
原本很生气的越王：“……”看書溂
你说的如此有道理，本王都不知道该怎么骂你了！
而说完这一切的钰王殿下，又重新看向自己的大皇兄，说道：“还是说，大皇兄认为，本王方才说错了，虽然你给了乞丐们银钱，但是你并不在乎大家是如何看你的，你也不需要大家称赞你？”
越王岂会不明白，自己必须要抓住这个给自己洗白的关键机会！
所以他没有故作清高。
赶紧说道：“是！三皇弟你说得对，本王是希望大家赞扬我。但也并不是专程沽名钓誉，本王就是有些虚荣罢了，对，只是虚荣而已。所以管家做的事情，的确是跟本王无关！”
朝臣们：“……”
好家伙！
看着钰王这么毫不留情地说出越王并非心善之人，他们也瞧出来了，这对兄弟的确是真的不对付。
但钰王后头的话，也确实颇有道理。
就连御史台的人，也觉得越王要是一边在百姓们面前装样子，一边又让手下的人干坏事，听起来有些太分裂了，于是也不似之前那样坚定地要弹劾了。
昀王眼看自己最讨厌的兄弟之一，就要脱罪，他又没忍住，站出来道：“父皇，这些只是三皇弟的分析，谁能保证一定就是对的呢？”
嘉晟帝：“可也确实没有证据证明，管家所为，都是越王亲口交办的！不如这般，薛展，你将越王府所有的仆从，全部抓起来，严刑逼供，看是否有人知晓这些事。审问完了，再做定夺！”
越王：“……”
不是！我府上的人，全部都抓走了逼供了，我还怎么杀容子墨夫妻和容子焰呢？
想到这里，他抹了一把脸。
他可真是一个称职的反派，在这个时候还在想杀人！
幸好他最近很迷信，认为五天之后是一个动手的黄道吉日，所以他杀人的新计划，都只是准备好了，还没有交办下去，不然他那些手下被抓完，一逼供都说了，自己这次不是翻车翻大了？看書喇
身为大理寺少卿的薛展，立刻站出来道：“是，臣领命！”
而容子墨也道：“父皇，不管这些事，是否是大皇兄的手笔，但他责无旁贷，需担放任下属的疏忽之责，此事也必须对百姓们有个交待。还请父皇先将大皇兄软禁起来，等薛少卿审问结束，您再决断如何惩处大皇兄。”
越王：“……！”
我就知道你不是好人！虽然放任下属的责任，比亲自指使的责任轻了一些，但我还是要倒霉。
可是……
为什么我现在，很难像之前一样恨你了？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