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药膏

  晏含章家的玉珠儿在他的娇生惯养之下,成功胖了一大圈儿,府里鱼干用量巨大,晏含章又怕厨房上糊弄,便又专门请了个厨娘,负责玉珠儿的饮食。

  逐渐暖和起来了,晏含章想着带玉珠儿到宠物房理理毛,就让钟管家套了马车,到韩旗府上一问,说是一大早便出门了,晏含章想都没想,径直去了潘家酒楼。

  一进二楼雅间,就见韩旗叉着腿倚在榻上,气鼓鼓地往嘴里灌着茶,江羽站在旁边,手里头抱着只肥硕的花狸。

  一只棕黄底色,带着红色斑点的花狸。

  眼睛圆溜溜,肚子圆滚滚,除了颜色不一样,俨然就是那只四百贯的乾红猫。

  晏含章摸了摸那花狸身上的毛,一脸欠揍的表情,“你家猪猪这是伙食太好,把毛都撑开了?”

  韩旗白了他一眼,“爷若是找着那卖猫的,定把他全身都染成红的。”

  晏含章把玉珠儿放在桌子上,从江羽那里接过那只花狸,却差点儿脱手,“给他喂什么了?也太结实了。”

  江羽面无表情地打手势:鱼干、鱼糜、鱼羹、鱼丸、鱼松……

  晏含章感觉玉珠儿看自己的眼神都幽怨了起来。

  他把花狸往韩旗身上一放,“你把它买来的,可不能扔了。”

  韩旗赌气一般使劲儿撸着那胖花狸,“四百贯呢,再加上那么多的鱼肉,我又不是败家子儿,扔什么扔?

  他见花狸享受地眯着眼,仰躺着用肚皮朝着他,睨了它一眼,便开始挠它的肚子,“花狸也挺好,能抓老鼠。”

  伙计来上菜了,韩旗才从榻上起来,“今儿定好好喝几杯。”

  晏含章在乐青那里接过一个锦盒,打开递给韩旗,“过几日家里老爷子过寿,韩大公子记得来。”

  韩旗翻了翻锦盒里的帖子,“怕是又有热闹瞧了。”

  午后去宠物房给玉珠儿和珠珠理毛,等回到府里,太阳已经将落未落了。

  正在房里吃着晚饭,钟管家跑进来了,“少爷,方少爷来了,从正门进来的。”

  晏含章暗自挑眉,“这是有事儿求我啊。”

  又赶紧吩咐钟管家,“上些好吃食来。”

  钟管家刚出去,方兰松就内院来了,对着热情的钟管家不自在地点了点头,就迈步进了屋。

  晏含章往椅背上一靠,“来了?”

  方兰松:“嗯。”

  晏含章拉出身边儿的一把椅子,“坐。”

  方兰松坐下,很久才开口,“是不是你出的主意,让秦文若去玉丁巷住着的?”

  晏含章一口茶差点儿呛到,“他去玉丁巷住着了?”

  方兰松点点头,“你们这些公子少爷的,能不能别打扰我们这样的穷苦人?商景音吃饱饭已经很不容易了,这几日为了躲那秦文若,一直在后山山洞里睡。”

  晏含章也没想到会这样,“秦文若对他是真的,他不知道退婚的事。”

  方兰松突然有些莫名的烦躁,“真的又怎样,难道你们是真的,我们就得对你们感恩戴德,叩谢你们的垂怜吗?”

  “是,我有错,”晏含章有些压不住了,“那你就一点儿错都没有吗?”

  方兰松愣了一瞬,放缓了语气,“我没说你。”

  晏含章伸手拉住方兰松的椅子,把他拉到自己跟前,用腿夹住他的,语气有些委屈,“你分明就是那个意思。”

  方兰松的脸唰一下就红了,他转头看着桌上的菜,有些结巴,“我这次是…是来说你父亲过寿的事情。”

  他的脸似乎更红了,“成亲前说好的,每年你父亲过寿,以及娘亲的……”

  他不忍说忌日这两个字,顿了一瞬,“娘亲的那一日,我都过来,以郎君的身份与你一起。”

  晏含章胸口一热,他竟真的记得,于是松开了腿,“兰松,能不能陪我吃顿饭?”

  方兰松竟点了头。

  这顿饭两人都没怎么说话,不过,晏含章已经很满足了。

  方兰松捏着筷子,指尖儿都有点发白了,下定很大决心似的,给晏含章夹了颗鱼丸,“你放心,大寿那日,面子上的事我会做足。”

  晏含章更满足了。

  又随便说了几句,方兰松便起身要走,晏含章也站起来,“等一下,兰松,你随我过来,有大寿那日的东西给你。”

  方兰松也不好推辞,见晏含章已经进了里间儿,就掀开珠帘跟了过去。

  却没看见人。

  见桌上有个盒子,方兰松以为是晏含章给自己的东西,就过去拿,刚到桌边儿,就被旁边多宝阁后头的一个人揽住,一把摁在了墙上。

  方兰松还没喊出声,就被一只大手捂住了嘴巴。

  晏含章把脸埋进方兰松颈侧,拼命吸了一口,竟是好闻的皂角味儿。

  他用嘴唇轻轻蹭着方兰松的耳廓,“你沐浴了?”

  方兰松的手抓紧了身侧的衣裳,嗓子因为刻意的压抑已经有些沙哑,“难道我何时沐浴,都要与你报备?”

  晏含章像个上瘾的病人,趴在方兰松颈间又吸了几下,“所以,是那个意思?”

  方兰松脸上的红晕已经蔓延到了耳垂,“什…什么意思?”

  他推了推晏含章的胸口,“起开,我得回去了。”

  晏含章又往前靠了一寸,使方兰松不得不紧紧贴在墙上,“兰松,我们已经好几日未曾……”

  韩旗的珠珠掉色都掉了十日了!

  他猛地缩紧了胳膊,把方兰松完全禁锢住,凑过去半啃半咬地亲住了方兰松的脖子。

  方兰松轻轻嘶了一声,眉毛痛苦地皱了起来。

  晏含章顿时从情欲里抽身,定睛一瞧,才发现方兰松颈侧有一条延伸出来的伤口,他猛不丁地扯开方兰松的衣领,见那伤口似乎蔓延到了背上,“怎么回事?又受伤了?”

  方兰松半只肩膀都光着,又挣不开晏含章的束缚,转过脸不敢看他,“没事,都快好了。”

  晏含章看着那几道触目惊心的伤口,磨着后槽牙,“储公子打的?”

  方兰松摇头,“不是。”

  晏含章又把人摁在了墙上,“你傻啊,这样还跟着他。”

  方兰松的头正好抵在晏含章肩头,他鼻子一酸,突然很想靠一靠,又生生忍住了,“他对我有恩。”

  晏含章把他的头摁在自己肩膀上,“什么破恩情值得你这样?”

  方兰松还是那一套说辞,“他救了卯生,我欠他一条命。”

  “没人管你!”晏含章发狠地放开他,低头骂了一句,又上前扛起原地发懵的方兰松,进里间儿扔到了床上。

  方兰松没说话,只仰面躺着,拉过一角被子来,轻轻盖在了脸上。

  过了很久,也没见晏含章过来撕扯自己的衣裳,他用被角擦干眼泪,悄悄一看,见晏含章正倚在床尾看着自己。

  他满脸疑惑,“你今儿不禽兽了?”

  晏含章歪了歪头,“你们玉丁巷的人都这么笨么?”

  也不知怎么的,听见这几个字,方兰松的眼泪又止不住了,急忙用被角挡住眼睛,闷闷地道:“是,所以请你们这些桃花巷的贵人们高抬贵手,把那副悲悯的表情收起来。”

  晏含章明白了他这话的意思,一时后悔起来,语气依然有些冷,说的话却是在解释,“我只是开个玩笑,你还生气起来了?”

  又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方兰松把手放在被角上方,隔着被子按压红肿的眼睛,“我们玉丁巷的人,连贵人们何时开玩笑都分辨不出,当真是笨,活该被你们戏耍。”

  晏含章又冷不下去了,胸口的火气噌得起来,过去扯掉了方兰松的外衫,又把他的亵衣脱掉。

  他又冷静下来了。

  血痕纵横交错,肩背上已没一处好地方,瞧着胸口火辣辣得疼。

  他跪在方兰松身子两侧,把手里的药膏打开,用竹棒轻轻给他涂着。

  这药膏凉丝丝的,涂上去瞬间就不疼了,方兰松觉得自己的胸口逐渐平静下来,周遭充满了安全。

  这让他想起了他的小时候,没有父母,不知来处,只跟着人群一起逃难,因拿了人家的馒头而被竹条痛打,快死的时候,一个夫人救了他。

  他趴在那夫人腿上,乖乖让夫人给他涂药膏,他忘记了那顿毒打的疼痛,甚至记不清那夫人的样子,却始终记得那药膏的触感。

  就如现在一样。

  他猛地有了个念头,问道:“你这药膏,也是仙山学来的?”

  晏含章边专注地涂药边答:“不是,家传的秘方。”

  又故意用指尖儿在他没有伤口的腰间滑过,“怎么?觉得相公妙手回春,是不是?”

  方兰松脑海中那个念头马上就烟消云散了,这人嘴这么欠儿,怎可能与恩人有瓜葛,遂敷衍地道:“是,世间无二。”

  涂好药膏,晏含章把药瓶盖好放在床头桌子上,轻轻在方兰松大腿上拍了一下,“今儿你背上有伤,就从后头吧。”

  方兰松一个激灵,扭头瞪着他,“什么后头?我又不是来找你交易的。”

  晏含章指了指桌上的药瓶,“这药值百贯,抵你一回,不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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