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4 章

  94

  听完萧醉泊和上官朔对过往事件的补充,安以墨才彻底明白过来。

  上官家的所作所为说白了就是将自己的无能为力迁怒到无辜之人身上,并且不知悔改。偏偏他们选择迁怒的人是萧醉泊,替上官家主和家中长子报了兵败之仇,又是阴差阳错救下上官朔这根唯一独苗的人。

  非但不欠什么,于情于理都是上官家欠萧醉泊才是,结果一通胡搅蛮缠反倒成了萧醉泊的不是。

  也难怪上官朔决意离家,上官家早已不是他所在时候的上官家了。

  安以墨略有耳闻古代对于宗族的看重,但他没有地位去评判整件事的结局结果,不过人生在世,选择千千万,不存在对错,只要活着对得起天地和自己的良心,那么作为友人,支持便是了。

  萧醉泊对上官朔信任几分不好说,但明面上给出去的限权很大。具体拿这次的事情来说,上官家向上官朔重提旧事,威胁撒泼打骂污蔑,为的就是挑拨他们的关系。

  外人只知萧醉泊疑性重,想着闹出点问题来萧醉泊自然而然会知道,说不定一个生疑触怒狠下杀手,能逼得上官朔为保命而离开安王府。

  他们太过骄傲自满,根本想不到萧醉泊给出去的权力大到离谱,低估了萧醉泊的能力不说,也将上官朔的决心看得太不值一提了。

  如果上官朔能自行处理好且不会产生任何影响,那么即便不上报萧醉泊也无所谓——虽然每一次的擅自行动都会简言挑重点概括,让萧醉泊心中有数。

  但至于报与不报、和萧醉泊知不知晓是否有直接关联就不为人所知了。

  从萧醉泊的展露出来的态度来看,上官朔处理得不尽人意。

  事情才过去三天,对面的目的再大至今也不过初露锋芒,且上官家没有闹出大动静,在经百事的上官朔眼里更没有到达无法解决的地步,萧醉泊得知得歪打正着却心情不佳毫无疑问有其他原因。

  比如说——

  上官朔的身份到底是谁泄露出去的?

  按照上官朔的说法,幼年时怕被一听是上官家的人要求当场表演几招,他出门从来长了八个心眼,出府回家全走另一套府邸不说,出去鬼混时用得基本是假名。

  父亲和长兄不仅知道还帮忙掩盖,若是什么宴会上可能碰上鬼混时的是假少子,他们是宁愿落得个不知礼数的标签,也会护好家里幺子的马甲,护好他想维护的家族名誉。

  一来二去,知晓上官朔长相的人寥寥可数,他离开本家足有五年,期间又有萧醉泊遮掩,能扒出来久远的过去放到现在当枪使,恐怕挑拨主从关系是小,重伤萧醉泊势力是大,安以墨想来十有八|九是京城势力。

  萧明德眼高手低,犯不着也没必要查萧醉泊身边护卫;丞相一党表面拥护皇帝,安以墨却知其真正拥立的乃是二皇子萧余奇,有可能、有条件,唯独时间不对。

  萧醉泊一没有动静,二来远离京城,现在动萧醉泊对他一点好处都没有,反而还要增加派遣出京来盯梢的人手,百害而无一利,趁太子倒台,在萧明德面前展现自己的能力才是他人迫切目标。太子又自顾不暇……

  仅剩的可能性中,某个人的名字浮出水面。

  安以墨抬眼看向萧醉泊,抱着解出大题后核对标准答案确认的兴奋劲:“萧哲?”

  萧醉泊莞尔,证明安以墨与他的猜测相同。

  四皇子萧哲,早晨萧醉泊专程过问时上官朔十分笃定地回答没有动作。

  上官朔的脸色突然十分精彩,膝盖好像也有点软,要不他接着跪?

  王爷说得没错,他的脑子好像确实哪里出了点大问题。

  放到其他谋士身上,说不定会百思不得其解刨根问底身上,但如果是安以墨和萧醉泊都这样认为,在上官朔眼里就跟事实没什么差别了,得到答案后的逆推不是难事。

  “哪儿学的手段啊。”安以墨嫌弃地说。

  萧哲是萧明德的最小的一位皇子,今年刚满十八,与萧醉泊的年岁都差上不少,因此与皇兄们的交往并不密切。萧醉泊不比上头的太子和二皇子小几个月,却是在在萧哲出生没多久就赴边疆,见都不一定见过。而太子和二皇子都不是什么好人,二皇子萧余奇还能在表面上维持一下兄友弟恭的模样,但两个人瞧着萧哲都只当是黄口小儿不怎么关注。

  安以墨会想到萧哲完全是他知道原文后续,萧哲正是借用了无人留人的空,干出来可一番大事业,留到了夺权的最后。当然了,最后还是败在了萧醉泊手上。

  现在想想,从属下的家族上下手,倒也符合萧哲人小鬼大的新入世之人心思。谁能为旁人而弃整个家族不管呢?

  就是可惜,虽然上官朔有家族健在在意料之外,但萧醉泊这边似乎没什么循规蹈矩的正常人。

  涉及萧哲约等于夺权者的暗中较量,上官朔心里有数,这已经不是能他独自处理的家族问题了:“属下再去查,有消息即刻禀明。”

  安以墨看向他,这意思就是不再擅自插手了,无论后续怎么处理他上官朔都悉听尊便。

  “等一下。”安以墨叫住上官朔,悄悄看萧醉泊的时候在他那双“我就知道”的眼神里得到许可,转过头来认真问道,“就事而论,你想自己接手处理吗?”

  上官朔可以退让默许,但安以墨不认可所谓的理所应当。

  萧醉泊一点不意外安以墨的做法,按说这才是他的少年郎——对所有人抱有尊重和选择的自由。

  说上官朔不震惊是不可能的。

  事件挑明虽在初期,但一个处理不好,发展到后期的程度不可估量,安以墨怎么敢把涉及皇权争夺的小插曲再交给他!

  他对游行涯和司远的事情略有耳闻,真到亲自面对时仍旧会不自觉被安以墨的真诚深深震撼到。

  安以墨整个人的气质本就清清朗如夜中皎月,一双眸清澈干净,对视时可见星辰大海,平静地闪烁着与生俱来的光芒。

  安心、诚意,没有任何虚与委蛇,态度清清楚楚地摆在明面上。

  只要想,他就敢给。

  看得时间过长,上官朔自知失礼,下意识低头移开目光,再抬头时已然整理好心情,露出一抹苦笑:“如果我说没什么留恋,安公子会不会觉得我很无情。”

  断绝家族视为大逆不道,上官朔好歹也是半个文人,感触只深不浅。真的说起来,家族整体对萧醉泊的迁怒算得上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过去种种不堪经历者知晓便好,难以启齿,也绝没有什么好事。

  安以墨读懂了一声苦笑后的情绪,暗叹一句各有难处,顺理成章地接替下了工作。

  萧哲算什么!

  真当他的人好欺负?

  送走上官朔,萧醉泊本性暴露:“王妃对旁人的事如此上心,眼下可有时间多关心关心夫君了?”

  一股柠檬味。

  萧哲的事可以先放放,安以墨决意先哄哄服务到位的……对象。

  “行吧,那来谈谈——我们热心的萧大将军到底救过多少人。”

  司远、顾简、上官朔,还有个不知道是萧醉泊行为的游行涯,个个都非池中之物,并且歪打正着全成了自家阵营的强大战力。

  萧醉泊默了默:“顺手。”

  安以墨没想到,但萧醉泊自己也没想到,能够计数的存在太多,他懒得数懒得记。上官朔留在身边听用还算有点印象,但其他几个人若不是碰上,或许萧醉泊这辈子都不会当一回事。

  救过的人太多,举例出来的几位佼佼者不过是凤毛麟角的少概率者。

  少年郎没怀疑这句敷衍话的真实性,他当然清楚萧醉泊青涩时的想法,恐怕放到现在回想萧醉泊只觉得愚蠢。

  但能劝还是劝劝好:“哎,所以说多与人为善还是好的。”

  萧醉泊看向最初被他一个顺手护下来的安以墨,颇为赞同了点了点头。

  安以墨没多想,但如果是曾经到处救人人萧醉泊,怎么可能被贴上暴戾冷漠的标签。实际上,近五年的萧醉泊再没随意出手。哪怕能救,也只会像旁观者一样默视事态发展——安以墨,纯属意外。

  可能是在茶馆时偶然听见的那一位抱怨,也可能是少年郎由内而外散发的不同于这方混沌世界的清朗气质,种种原因导致大婚那夜的网开一面。

  转念想来,或许是他曾经的善造就了那日的一念之差也说不定。不过既然他已经赚足了,善不善的往后再说。

  忽地,深情凝视安以墨的视线微微朝窗棂那处偏移,安以墨意会到什么,正襟危坐。

  萧醉泊朝向窗的方向:“何事。”

  外头那人不见怪,快步绕到正门推门而入。这人一身素衣,长相平平,放在人海中属于过目即忘的类型,谅没多少人想得到看起来平平庸庸的人,会是萧醉泊手底影卫中实力行三的存在。

  影卫给人的刻板印象是一身夜行衣走天下,黑巾蒙面只露眼睛……好吧,一般来说是这样。

  可是影三武功高啊,只要不教外人发现身份,管他光明正大还是偷偷摸摸。

  影三:“先前王爷吩咐寻找的消石矿有眉目了。”

  得到示意,影三从袖中掏出简易地图,低着头上前两步,退下前被安以墨叫住问了句:“今天见过影七么。”

  影三摇头:“没有。”

  也是。

  安以墨提醒完,影三便领命退下,来去无踪,和最初留下的印象一样十分神秘。说起影三,安以墨想起上官朔评价过前三名跟后面的实力是脱轨状态,不由得产生好奇心:“影二前两天我也见过一面,影一……”

  他还真没听萧醉泊说起过影一,这位功夫最厉害的影卫。

  萧醉泊毫不避讳:“在京城。往后……你会认识他的。”

  安以墨狐疑地瞅了眼过去,拖长音就算了突然笑什么。

  “给。”萧醉泊不打算解释,看过一眼后,随手将小地图递给安以墨,“你要找的,又有什么鬼点子?”

  安以墨没想追根究底,被一打岔也就不怎么在意,看着简易地图上标注的消石矿洞,他才突然想起来这茬:“啊……”

  他那时不过随口一说,没想到萧醉泊一直有派人留意着。

  萧醉泊不喜欢惊喜,安以墨也不绕弯子坦白道:“制冰用的。”

  果不其然,这句话收到了萧醉泊疑惑的目光。

  “嗯,就是你想的那个冰。”

  古代的冰可谓皇宫贵族的专属,储存运输耗费大量人力物力财力,也只为在酷暑取得清凉。安以墨提出找消石矿时也没想真的能够找到,然后事情繁忙,外加古代的夏季的温度比安以墨预想中适宜许多,远远没有动不动35度朝上的痛苦,慢慢地就把这件事情忘到脑后了。

  安以墨顿了顿,不忘为零实践经验的自己先铺好路:“我也只是记得在哪里看到过,不保证成功。提前跟你说是怕你多想,要是没成功你敢笑我……呵呵,就等着吧。”

  虚的是他的心,但谁说心虚就不能放狠话了!

  都做好空手而归准备的萧醉泊闻言心底一暖,他的少年郎愿意主动说明了。虽说安以墨不讲,对于他来说不过是守在房外的时候多一点担忧,本质上没有太大区别。但多一句,却能换来萧醉泊满溢的心安。

  安以墨正搜寻着看能不能多找到些有关消石制冰的印象,便听身前那人稳定下他的紧张。

  “放心去做就是,我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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