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让我们离开，当然需要付出代价。只有我们愿意，我们才会真的落幕。”
“愚蠢的生物，轻信预言的力量。那是神的领域，怎么可能容忍其他物种染指？书写好的命运，从来都不是既定的未来。”
“我想看一看，他们到底能做到什么程度。”
…………
“快快快，埃米尔。让我躲一躲。”
埃米尔嫌弃的挪开一步，躲过格纳的碰撞。
“你又干什么了。”
不是刚答应莫波的要求吗，怎么又招惹上赫蒂。
“哪里是我啊！”
格纳大呼冤枉：“明明赫蒂说好了不找我切磋，结果她一听那教廷的事，就直接打过来了。”
他刷的一下，将窗帘拉上。
“你活该。”
埃米尔幸灾乐祸。
尤里在一旁拿着茶杯，无奈的摇了摇头。他总觉得自从遇见格纳后，埃米尔越来越幼稚了。
“除了这件事外，赫蒂小姐还来做别的事吗？我记得那些贵族的事，一般不会让非人插手。”
精灵轻抿一口红茶。
味道不错。
“哦对，差点忘记。”
格纳被提醒后，猛然想起赫蒂说过的话：“白桦的皇宫里，有魔物的痕迹。”
“不出意外，必然会有。”
埃米尔不与格纳拌嘴。
他坐到尤里旁边：“早在皇宫出现以前，我就从他们旁边的森林里，发现魔物的踪迹。”
火龙同样懒得再吵。
“索莎皇后听说红枫也有它们，就想着过来看看。赫蒂阻止了她，然后自己过来调查。”
格纳掀开窗帘的一角，小心的向外探望：“而且听说这一路上，遇见不少的难民。本来是在国界那边交火，却不知道为什么打到版图里来了。”
奇怪，他怎么有种莫名的寒意？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埃米尔耳朵动了动。
“但愿他们能撑住，不然可够乱的。”
里头魔物入侵，外头还战火纷争。要是边界顶不住，接下来就是内忧外患，发展为不可收拾的混乱场面。
不过，门外是谁的脚步声？
听着声音越来越近，黑龙默默起身准备开门。
“咋了，埃米尔。”
看着埃米尔的动作，格纳汗毛竖起。
不详的预感，越来越重了。
只听咔的一声。
火龙一个箭步，躲到精灵旁边。
尤里：“……”
他淡淡的瞥视格纳一眼。
埃米尔一边开门，一边对格纳怒目而视。
离他远点。
黑龙的眼神，分明是在赶龙。
“埃米尔。”
女性的声音：“听说你们……”
随着缓缓开启的门，赫蒂的身影渐渐出现。她仍旧穿着淡黄色的裙子，带着小礼帽。
赫蒂进入房间，习惯性的巡视周围。
她一眼就看见，蹲在角落里的格纳。
“……格纳？”
“你不要过来啊！”
格纳慌乱的大声喊道：“我招你惹你了，别仗着自己是公主，就以为我不敢对你动手。”
“啧。”
赫蒂都不想理他。
“趁着我现在心情好，你最好当做自己不存在。”
她侧过头，看向正在关门的埃米尔：“有事想问你们。”
“问吧。”
关上门后，埃米尔回到尤里旁边。
他手一伸，直接将格纳提走。
格纳赶紧远离几步，避开旁边的赫蒂。
“魔物的事，你们知道多少？”
赫蒂开门见山：“它们在白桦国控制仆人，制造流言与恐慌。听说红枫这里，也有类似的情况。”
“确实，红枫同样。”
埃米尔面不改色的，帮尤里削果皮：“它们曾经制造过混乱，同样也传播过流言。我们听教廷的柏宜斯先生说，这些事或许与他们那的一名主教有关。”
“哦？”
赫蒂拿起一杯红茶。
太碍眼了。
她烦躁的抿一口。
尤里试图让埃米尔收敛，不过却起了反作用。
某条龙变本加厉，趁着精灵不好意思当着其他生物的面锤他，故意凑近尤里。
“能够推测的是，名为莫波的主教，似乎在策划什么东西。他想要制造混乱，但不像为了使自己获得权势。让格纳参与其中，似乎证明推演的正确。”
“假设让格纳来帮忙，是因为他缺少力量。那么某些既定的事实，又使现有的结论经不起推敲。”
埃米尔话语一转。
“皇宫中的暗室，来历不明的异教。失踪的易莱哲主教，下落不明的班森。以及……诡异的‘干净’。”
“不过好在。”
用话语令听众提起警惕的黑龙，做出放松的姿态：“很快，就会有线索了。”
赫蒂放下，用来遮挡视野的茶杯。
“什么意思？”
她皱起眉头：“他们要做动作？”
“不是他们。”
埃米尔摇头。
“只是，‘她’。”
“她？”
“没错。”
所有的目光，集中于埃米尔。
“无论谁是幕后主使，有一个人一定与他有关。伊芙皇后身边的幽灵侍女，必定是他的棋子。”
黑龙不慌不忙，慢慢悠悠的说：“狂热，以及不合理的存在。预示着她的产生，不仅仅只是一个意外。而如果她真的毫无关系，那么近期的皇宫，必然会与往常一样安稳。”
“你是说，她会传递消息。”
赫蒂推测：“侍女将发现暗室的情况，汇报给策划一系列事件的谁。他又根据现有的条件，做出相应调整。”
“对。”
“等下，我觉得……”
格纳听得一头雾水。
他不顾躲避赫蒂，头脑简单的问：“所以你们认为，莫波不是策划者？”
厉害啊，怎么推断出来的。
“他没那个能力。”
埃米尔瞄格纳一眼。
“我甚至怀疑他的一举一动，都被某个藏在背后的家伙，看在眼里。”
“原来如此。”
这份解释太过清晰，以至于赫蒂感觉它就是真相。
“暂且放置，魔物的事。”
埃米尔忽然想起，他似乎很久没有打听龙族的状况。
“我想问下最近几十年，有没有新诞生的黑龙？”
赫蒂从深思中回神。
她有些诧异：“怎么，你也相信了那个流言？”
“什么意思。”
“就是这个意思。”
赫蒂有些无语：“黑龙，呵。那一听就是无稽之谈，半点变成实话的可能都没有。”
埃米尔与尤里对视一眼。
只听见她继续说：“黑龙是命运的宠儿，是龙族天生的王者。有你一个就足够幸运，怎么可能再来一个。”
那就奇怪了。
埃米尔忍不住皱起眉头。
人们将传闻分散到各处，许许多多的平民认为它就是事实。就连皇宫的大臣，教廷的神职人员，都觉得那是龙族在为新生的幼龙造势。
可龙族的公主，却说那只是流言。
黑龙不认为，其他龙在欺骗赫蒂。
因为那根本就没有意义。
尤里拍拍埃米尔的肩膀。
精灵对赫蒂提出疑问：“我曾听说传言说，黑龙将给土地带来灾难。如果这是虚假的话语，那么抹黑龙族对谁最有利？”
“那我不确定。”
赫蒂再一次拿起茶杯，挡住视野：“看龙族不顺眼的多了，谁知道哪一个想浑水摸鱼。”
“如果非要选一个，那只会是教廷最能占到好处。”
这……
埃米尔头大了。
“教廷？”
尤里重复一遍。
似乎有道理。
精灵同样陷入沉默。
“那就更乱了！”
格纳崩溃的抓头：“喂，这是要干啥。就算是莫波放出消息，那他到底想做什么。把水搞浑，又费心思帮教廷造势。”
“神经病啊？！”
……
“等一等。”
金发棕眼的男人停下脚步。
“我们很久都没见面了。”
“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
男人背对着说话的人：“与其理我，不如想想怎么哄她。”
“不要这样，莫波。”
易莱哲主教轻叹。
“你大费周章的来金盏花国，不只是为了和我寒暄吧。”
莫波转身：“事情会告诉你，到底谁的选择才是正确的。”
“我知道，你一向很有主见。但这一次与以往不同，你不能那么做。”
“我不能？！”
莫波就像听到什么笑话：“你们不敢做的，我敢做。你们不愿意选择的结果，我来选择。”
“既然没有神。”
“那我所做的，就是神迹！”
“莫波……”
“你们都是愚蠢的羔羊。”
莫波的眼中带有疯狂：“既然知道命运，凭什么不去改变它。卡米拉真不愧是预言家，她竟然什么都不做，任由命运指向危险的悬崖。”
“我……”
“还有你。”
他一指易莱哲：“你做出的改变，还不如不做。那点变化，就是扔进湖泊里的石子。除了增加一点点涟漪，半点用处都没有！”
“我想要的，是每个人都有力量。我要让人类，站在力量的尖塔之上！”
易莱哲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他们养的孩子变成不熟悉的模样。
“你的选择，并不是错误……”
那是，完全不同于他们的一条路。
无论如何，他们都希望能让更少的人，参与这场混乱。但他们从来没想过，那些看似被‘保护’的人，是否愿意接受那样的命运。
“你希望他们有选择的权利，但这是几乎不可能做到的选择。我不希望，你走上背道而驰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