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

  二十那天,张庭深天还没亮便起身去冲了个凉,又换上一身他自己买的从未穿过的蓝色收袖衣裳,将水面当作镜子,对着整理自己,确保自己看上去整整齐齐干干净净,这才掀开帘子出门。

  正在晨练的赵灿目睹了一切:......

  他正眯着眼想吐槽,谁知张庭深又去而复返,在桌子那翻找一番,赵灿心中疑惑,凑近来关心问:“没带荷包?”

  张庭深呲着牙一笑:“不是。”伸手将一个草编的玩意小心翼翼收进怀里,出去了。

  赵灿:......还说不是心上人!他有些好笑,这有是穿新衣裳又是收拾自己的,还要带个小玩意,这么用心,也不知道是哪家姑娘。

  张庭深作为副参将的俸禄,其实是负担不起福禄居的,只是这人心里想着给燕书承赔礼道歉,这才一咬牙,拿出皇上赏的银子,又和赵灿等人借了一些,才在福禄居定下包间。

  福禄居在京中多年屹立不倒,传言说是背后有皇亲国戚当靠山,加上饭菜鲜美可口,环境优美,虽然价格贵点,还是有不少世家子弟爱在这摆宴款待。

  高兴顺正在二楼包间,和几位同僚推杯换盏,酒过三巡,人有些醉了,便跑到窗户旁醒醒酒,远远看见一辆马车驶来。

  他一个激灵,酒醒三分,拽过伺候的家仆阿钟问::“你瞧瞧,那是不是燕府的马车?”

  阿忠定睛一看,四匹枣红色骏马拉着一辆赤红色马车,车厢线条精致,四面挂着昂贵的丝绸,行驶间,丝绸飘动,如星河闪耀,镶金嵌宝的窗户也被帘子挡了个严严实实,看不见里面的人,但是马车前挂着的楠木牌子,清清楚楚写着一个“燕”字。

  这京都除了宫里那位小公子,哪还有什么燕家能用这么豪华的马车呢?

  高兴顺眯着眼睛:“娘娘传信出来,燕文若今日确实不在宫中。”

  他那外甥女献舞,就是为了能留在宫里,好能和这燕文若培养培养感情,唤月虽然身份不低,两人一个太傅之子,一个礼部侍郎之女,本来也算门当户对,但皇后的外甥女到底比不上皇帝的义弟。

  皇帝又宠爱他,还真不一定瞧的上唤月,现在把人送进宫去,混混脸熟,而且这个外甥女他了解,聪明着呢,人也贤惠,很会讨长辈欢心,林家老太太去世前,不就最喜欢她这个孙女?连孙子都比不上呢!

  谁知道唤月是成功留下了,听风声还颇得皇上皇后喜爱,这燕文若却在当天请旨跑出宫来,到现在也没回去,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两人除了在涟水庭院见过一面,竟然没有其他交集。

  思量间,马车停在了福禄居门口,一位身穿蓝色劲装的高壮男人便迎了上去,也不用小厮,自己把帘子掀开将人接进了酒楼。

  高兴顺在二楼有些眼花,指着问:“这人是谁?”

  上朝时倒是见过张庭深一次,只是时间长了,有些认不出来。

  阿忠因为要伺候主子,滴酒未沾,眼神比高兴顺好了不止一点,却只觉得眼熟:“奴才也不认不出来,只是和燕小公子这般熟络的样子,想来是哪家公子哥?”

  礼部侍郎林大人见他迟迟不进来,端着酒杯就凑过来:“你这人竟躲到这了,我们几个可不会饶了你酒!”

  高兴顺连忙把住他的胳膊:“我的好哥哥,先别说酒的事,我刚瞧见燕文若进了福禄居。”

  “谁?燕文若?他来干什么!我们几个都是亲家,喝酒也碍他的事情不成?”林侍郎一脸不悦,去年御史台的王大人就因为聚众喝酒押妓被燕书承参了一本,丢了官帽。

  王大人和他是同窗,两人关系不错,所以自那之后,他一直有些看不惯姓燕的,哪怕为了前程将女儿送去,也有些心不甘情不愿。

  高兴顺安抚道:“这哪能,我看他也是来吃饭喝酒的,有个人把他迎进去,穿着劲装,不像是读书的,倒像是当兵的。”

  林侍郎思量一会:“应该是那个登革山来的土匪头子,均儿在西山大营给我写信,有提到他。他是姓燕的推举来的,承了人家好大一个人情,这姓燕的出宫,不得麻利地请人家吃顿饭好好谢一谢?”

  高兴顺听着很有道理,不由得抚掌一笑:“咱在这遇到,那也算缘分,哪有不去拜会地道理。”

  林侍郎给了他一个白眼,转身要走:“要去你去,我是懒得去见他!”

  “哎哎哎。”高兴顺拦住他,好声好气道:“一起去啊,唤月那边要是顺利,这小子还得叫你一声岳父呢!二皇子殿下的前程,你就不考虑考虑!”

  那边燕书承一进包间,就抓着张庭深左看右看,末了笑着道:“待了不过十天,却像是变了样子。”

  张庭深把人压着坐下,又往他身后瞧:“你没带侍卫出来?”

  燕书承笑:“在京都用不了那么大的阵仗。”

  因为张庭深一再强调要请客,他怕太过破费,只带了两个驾车的和影四,在进门时便被他派出去,现在应该在哪里吃饭。

  张庭深笑道:“我还特意找小二要了个套间,想着咱在里面吃,像在台山县一样。”

  一提到台山县,两人便都想起行宫那一晚的暧昧以及后来的僵持,不由得沉默了。

  过了这么久,思念早已替代了当时的恼怒,两人难得见一面,燕书承别别扭扭重声道:“所以说你是个呆子!”

  张庭深被骂了也不恼,将菜单递过去,好声好气:“是是是,我是呆子,惹你生气了,只是还是先看看吃些什么。”

  福禄居作为京都数一数二的酒楼,菜单也是数一数二的厚,名字起的各种花里胡哨,什么黄金翡翠蒸、什么海上凭鱼跃,像是圣上看的折子一般,要绞尽脑汁才能看出写了些什么。

  燕书承心中吐槽,看的脑壳有些疼,又见张庭深也是一脸茫然,便喊了一个小二进来,问他福禄居有什么招牌菜。

  小二训练有素,嘴皮子上下一碰,介绍了好几道菜,从名字到口味再到原材料,张庭深听着有趣,一连点了好几个,都是燕书承爱吃的,其中便有那道“海上凭鱼跃”,是一道蒸鱼。

  燕书承听着心疼,刚才他在菜单上可看见了,这几道菜都不便宜,赶得上张庭深这个副参将一个多月的俸禄了。

  等小二记了菜名出去,燕书承看着面前这人,又好气又感动,他是知道张庭深虽然胃口大,对吃什么却实在不挑,有肉就行,这些花里胡哨的菜有□□成都是为自己点的:

  不由嗔怪:“咱们两个,点这么多做什么?”

  张庭深装模做样地喝了口茶,笑道:“我请你吃饭,怎么也不能委屈你了不是,而且我没来得及跟你说,圣上之前赏了我不少银子呢。”说着拍了拍腰侧:“有钱!”

  燕书承这才放下心来,正巧小二端着菜进来,便把扇子放下,尝尝这“海上凭鱼跃”的滋味。

  张庭深先给他夹了一筷子,看见桌上的羽毛扇一笑:“你十六的生辰,我也没能给你庆祝。”

  说着一掏怀里,拿出一个草编的小狐狸来,放到燕书承手心,笑道:“本来想拿着银子去给你买礼物,又觉得你手里什么好东西没有,还不如留着请你吃饭,思来想去,便编了这个送你。”

  燕书承接过,这狐狸编得很用心,明明是用的草,却因为搓的细摸起来不仅不扎手,还有些柔软,带着花草香,惟妙惟肖,尤其那一对眼珠,也不知道是用的什么石头,清清亮亮。

  看得出来非常用心,燕书承唇角一弯,露出一个温柔的笑来,他从小礼物倒没少收,却也都是什么金银珠宝、古画孤本之类的,也没被人送过这种要亲手编的东西。

  张庭深总是在各种细小的事情上,显出他的体贴用心来,浸着一片赤诚,让他心中发软。

  他捧着小狐狸,又伸手把自己扇子拿过来,把上面缀着的穗子解下,换了小狐狸上去。又爱不释手地看了会,直到张庭深第三次催他,才依依不舍地将其放下。

  张庭深看着他:“你若是喜欢,我下次再给你编个小兔子小马之类的。”

  两人一边吃饭一边聊天,竟真有了几分未入京时的感觉。

  燕书承不由得叹了口气,心道这次分开,又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见了。

  又想到瑞国那边,更是忧心忡忡,打算提前跟张庭深透个底,让他早有准备,便掩去圣母教部分,将瑞国可能要开战的消息详细说了。

  末了见张庭深不说话,燕书承补充道:“西山大营一直是圣上亲军,若真是要打仗,你作为副参将免不了要被派去边关,若是不想去,就提前派人告诉我,我总能在圣上跟前为你说几句,提前把你派去当个闲职。”

  张庭深一瞪眼:“我怎么可能当逃兵呢!”

  燕书承笑:“是,你还要当大将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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