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多小时后，医院。
沈南歌站在手术室外面，垂眸抿着唇，精致的小脸苍白如纸，看上去失神得厉害，脑子里全都是他倒在她身上的模样。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手上的血已经洗干净了，可仿佛还是能闻到一股血腥味以及感受到指尖的粘稠感。
上一次看到这么多血还是生睿睿的时候，这一次是从他身上出来的，那么多血，好像不会停止，让她很害怕。
她闭上了眼睛，她知道，他这一枪是为她挡的。
如果他死了……
医院这种地方夜晚要比白天阴冷许多，因为今天出门的时候不太冷，她就没有穿很多。
林易站在她身边都能感觉出来她很冷，但她毫无反应。
没过多久，走廊就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是莫廷北跟傅淮年来了。
莫廷北看了一眼亮着的红灯，就知道还在手术中，“怎么回事？”
沈南歌抬起脑袋，眼神略显涣散，“他是为了保护我才会中枪的。”
如果不是他，那一枪毫无疑问就会打在她身上，现在躺在里面的人也会是她。
傅淮年见她脸色不太好，安慰道，“南歌妹妹，璟琛他不会有事的，你相信我，别担心。”
沈南歌木木地点了点头。
等待原本就将时间拉长了，沈南歌始终维持着同一个姿势，直到手术室的门被打开。
傅淮年急忙上前问，“医生，怎么样？”
医生摘下口罩回答，“子弹已经取了出来，幸好没有打中心脏，病人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了。”
沈南歌落在身侧攥紧的手指松开，她这才察觉到手心里面一片湿润。
她站直身体，感觉到手脚都麻了。
霍璟琛被转入了病房里，平日里能叱咤风云的男人此时躺在病床上，紧闭双眸，全身上下都透着一股格格不入的致命虚弱，他还在昏迷中。
沈南歌看了他好一会儿后挪开视线，低声说，“傅公子，麻烦你帮我通知霍叔叔。”
傅淮年还没有回答莫廷北便道，“等他醒过来再说。”
相比较傅淮年莫廷北更加了解霍璟琛，出了这种事，除非他真的挂了，否则一般不会惊动他爹。
虽然最迟明天一早霍震天也会收到消息。
沈南歌也没说什么，只是道，“麻烦你们照顾他。”
莫廷北侧首淡淡地看着她，“你要走？”
沈南歌没说话，抬步朝门口走了过去，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她没有要留下来。
莫廷北的声音愈发寡淡，“你也说了他这一枪是替你挨的，人都还没有醒你就这样走了是不是薄凉冷血了点？”
沈南歌落在门把上面的手顿了顿，没有回头，然后就打开门出去了。
傅淮年看着莫廷北，不赞同地道，“老莫，你讲话是不是太刻薄了些，你没看到她受到了惊吓吗，不得回家休息休息明天再过来。”
莫廷北瞥了他一眼，“刚做完手术她都能走，你还指望她明天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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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南歌刚上车身上的手机就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