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拉科说:“是啊,我还记得你刚来时的样子。”
“我有很大变化吗?”
德拉科装模作样地就着月光看了他好一会儿:“嗯——长高了挺多吧。”
维达尔轻轻笑着:“都三年了还不长个才有问题吧。”
他们恰好走到一片空地。
这两边都是一些灌木丛和杂草,旁边有一棵掉光了叶子的树,维达尔叫不出它的名字。
空地的面积很小,他们都不知道自己走了多远,也不知道这是哪里。
这片空地恰好能让他们两个都坐下。
巨乌贼的触手在湖面拨动着,划出一道道波纹,月亮的影子映在湖面上,被那些波纹搅碎。
空中时不时飞过一群鸟,划破天际。
那大概是来禁林过冬的知更鸟吧。
维达尔这么想着,脑海里浮现出去年他和安德烈亚在禁林里看到的那些红橙色的小鸟。
他们给这片空地施了一个咒,把那些积雪清除掉,露出下面绿色的青草。
这片草地有一些坡度,维达尔顺势躺下来。
雪已经停了有一会儿了。
维达尔看着黑色中间带着点蓝的天空,还有那颗月亮。
往下,挡住视线的是几根光秃秃的树枝,从旁边那棵不知名的树上延伸过来。
树枝上长着一些轮廓接近球形的植物。
他盯着那团茂盛的叶子,那是这棵树上唯一一片绿色。
他发现它中间还缀着一些红色的果子。
“那是槲寄生。”德拉科的声音从上面传过来。
格外轻,格外轻。
维达尔没有说话。
他看到它的第一眼就认出来了。
他们又沉默了一会儿。
“真漂亮。”维达尔小声说,“树上的槲寄生比装饰在礼堂里的那些更美。”
德拉科没有回答他。
他坐在维达尔右边。
这片草地太小了,他们只能挨得很近。
维达尔看到德拉科正在摘手套。
他把那副手套扔在另一边,然后抓了抓头发。
德拉科看着湖面,手指不自觉地动了动。
正当他想抬手的时候,他察觉到自己的肩膀上搭了一只手。
他回头和那双漂亮的绿眼睛对视。
维达尔的一只手向后撑着地,另一只手就着德拉科的肩膀,稍稍抬起上身,他们看着对方的眼睛。
没有人开口说话。
直到德拉科伸出手继续他之前想要做的动作。
他抬起右手插进维达尔的头发,轻轻带起他的脑袋,然后俯身和他交换了一个浅浅的吻。
德拉科浅金色的头发垂下来几缕,扫在维达尔的侧脸上。
他们互相感受着对方嘴唇上冰凉的温度,还有呼吸的声音。
两个人维持着这样的动作,谁都不敢更进一步。
因为过于紧张,他们的耳边除了对方的呼吸声就什么都听不到了。
在这之前,维达尔的脑海里天马行空,乱成一团麻。
他想起去年的今天,他和伊萨菲厄泽一起去参加晚会。
他看到了礼堂里挂着的那些槲寄生,却想着自己绝对不会和她接吻。
今天他一看到槲寄生就想起那个必须要接吻的传统。
他这么告诉自己,这不是他能控制的,他们头顶可是一颗槲寄生。
没人可以拒绝在槲寄生下的亲吻。
而当那一刻来临的时候,他却什么都不想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维达尔的手紧紧攥着德拉科的肩,他用力得指节都开始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