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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完结·番外

  元和二年, 初春。

  雨一下就没个停,廊下檐铃跟着滴滴答答地响了一晚上。乾安殿的灯昨个整夜未歇,窗都开着半扇,陛下坐在靠窗的桌边批奏折, 时不时就要往外看一眼, 等到半夜, 才终于等来一路风尘仆仆归京的明瑄王爷。

  新帝登基不久, 全力肃清被废黜的五皇子余党,整肃朝堂,又大赦天下,酌情宽恕待罪之人,另减免大梁十二州税赋一年, 恩威并施,雷霆手段。

  朝臣私下议论纷纷, 本以为新帝就算不要卸磨杀驴, 也该为帝者尊权对往日的“夫君”下手, 却没想到时至如今, 明瑄殿下还是明瑄殿下, 朝堂更迭, 他仍旧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真正的天子近臣。这把先帝一手锤炼的刀依旧养尊处优, 待到必要时, 锋芒毕露。

  比如这次的宛州之行。

  “匪兵已经全部肃清, 当地匪患在一年之内不会再起, 这期间你寻个合适的人选前去镇守, 往后便不会再出岔子。”祝鹤行边往浴池走, 边脱了袍子。他从宛州赶回, 星驰夜路,片刻不敢停留耽搁,他觉着自己这身上都有味儿了。

  浴池里倒了沈鹊白亲手调的香露,这是他闲暇时和千金坊的人学的。他俯身将祝鹤行随意乱丢的玉佩捡起来,放在一旁的梨木架上,走到浴池边的软垫上坐下,挽起袖子,替祝鹤行净发。

  “辛苦了。”他说,“我看了捷报,后日上朝会对此次随行平匪患的将士论功行赏,但是明瑄王爷,”他趴到祝鹤行肩上,笑眯眯地说,“怕是无法再赏了,我可头疼。”

  “笑得这么贼,还说头疼?”祝鹤行偏头,忍不住在他弯起的嘴角边偷了个香,“得了,你就尽情的奴役我吧。”

  沈鹊白笑了笑,直起腰身,把花木味的香膏涂抹在祝鹤行的头发上,这人爱美,什么都讲究挑剔,但沈鹊白做的,他从来不挑,都奉为珍宝。

  “这是我自个儿改良的方子,把原来的一位香料换成了草药,减少了香味的浓郁,也减少了香膏的刺激性,让它更温和更容易融化。”沈鹊白自卖自夸,“我要是不当皇帝,出去开个香粉铺子,也能赚得满钵满盆。”

  祝鹤行奉承,“陛下的手,那真叫一个化腐朽为神奇,化平凡为完美,臣感佩不已。”

  “你知道你现在这副说辞特别像什么吗?”沈鹊白将手指插/入祝鹤行的发间,为他按摩,“那种祸国殃民的奸臣。”

  “才不是。”祝鹤行往后将后脑勺枕在沈鹊白的腿上,仰头看着他,轻声说,“我明明是妖后,不为祸国殃民……”他转过身,双手撑着壁沿,腰/腹蹭着沈鹊白的膝盖往上,唇从那纤细的脖颈一路往上,亲到了唇角,“只想蛊惑帝心。”

  沈鹊白探出舌,与他吻在一起,被抢走了手里的香膏。

  浴池的水蒸得到处都是气,蔓延着,堆涌着,沈鹊白觉得好热,额上都冒出了汗。代表无上尊贵的龙纹玄袍从他身上脱离,中衣墨河似的淌进池中,飘在水面上,被荡起来的池水害得一晃一晃,全被浸湿了,渐渐地沉到了水里。

  春雨还沾着冷气,尤其是早晨,沈鹊白被抱出后殿时,冷得打了个颤,恨不得将自己藏进祝鹤行的皮肉里。廊下的宫人垂首不敢看,宛如一列不动的木偶,祝鹤行抱紧沈鹊白,快步进了前殿。

  一沾到被窝,沈鹊白就下意识地翻了个身,将自己裹得更紧。他如今还是有这个习惯,伸手蹬腿,像猫。

  祝鹤行钻进被窝,从后面贴着他,“是你喜欢的下雨天,好好睡吧。”

  沈鹊白迷迷糊糊地循着声音转过来,将脸趴到他的肩上,抿了抿嘴,两下就睡了过去。

  走鸿运不敢淋雨,昨夜很早就钻进了沈鹊白亲手为他搭的小猫殿,就在外殿的软榻边。这会儿它爬出小窝,颠颠地溜进内殿,从床帐下摆钻进去,跳上了床,刚好蹦到祝鹤行腿上。

  祝鹤行这会儿心情好,不跟臭猫计较,伸手拧起走鸿运的脖子往沈鹊白头顶一放,让它当帽子。沈鹊白似有所察,呓语般地喵了一声,走鸿运大为激动,蹭了蹭沈鹊白的脸。

  祝鹤行怕惊扰沈鹊白,只能先忍了这猫的轻薄之举,用眼神射出一串刀子。走鸿运很有先见之明地转过脑袋,用敦厚的身体抵挡住这波攻击。

  今日休沐,两人一猫窝到了午膳时才醒,沈鹊白还赖了会儿床,才被祝鹤行哄得起了床,坐在床边洗漱。听鸳将准备好的衣物送进来,祝鹤行伺候沈鹊白换上衣服,蹲在床前给他穿袜子。

  沈鹊白踩着他的膝盖,懒声道:“今儿又不上朝,公务我昨个夜里等你的时候就办了,一觉睡到明早也不错。”

  “今日桃梦畔有花舟演,热闹着呢,咱们也去看看。”祝鹤行把长靴给他套上,抓起在脚边捣乱的走鸿运放到他腿上,自己去换衣裳。

  中衣一脱,那身上的红印子一骨碌全袒露出来,真够浪的。沈鹊白偏过目光,有些心虚地挠了挠走鸿运,说:“饿不饿呀?”

  “我走了一个多月,”祝鹤行偏头看向他,眼神浪/荡,意有所指,“怕是饿很了。”

  沈鹊白恨不得把走鸿运当暗器,扔过去砸死他,“别不正经。”

  “我说猫呢,你气什么?”祝鹤行套上外袍,挑眉道,“怎么着,这臭猫要爬到我头上了?”

  沈鹊白哪舍得让别人爬到祝鹤行头上,肥猫也不行,但他嘴上很硬气,说:“它比你乖多啦,你要再嚣张,可能就要失宠咯。”

  “那不行。”祝鹤行松开系腰封的手,上前拧起无辜的肥猫就要往外走,“趁事情还没发生,先把这个祸害埋了吧。”

  走鸿运挣扎起来,扒拉着祝鹤行的手腕不松,一双鸳鸯眼哀哀戚戚。沈鹊白看得直乐,起身勾住祝鹤行的腰封,不让他走,“好啦。”

  祝鹤行冷淡地哼哼两声,把肥猫扔了。

  走鸿运撒腿就跑,一溜烟没了影,倒是外头响起宫人的低声,叫着“鸿运小爷”。

  “这猫,还挺有排面的。”祝鹤行说。

  “又漂亮又肥,谁不喜欢?”沈鹊白低着头替祝鹤行整理腰封,又挂上一枚新玉佩,是昨儿个沈清澜送入宫的,说是他在游历途中淘到的,虽不是很昂贵珍稀的料子,但雕工极好,一面牡丹丛,一面白鹊飞,真真儿是栩栩如生,如见真景。

  沈清澜当时一眼就挑中了,回京时拿给沈鹊白看,沈鹊白果真喜欢。祝鹤行低头看了,也很喜欢,说:“哥哥有心了,改日我去谢他。”

  “每次你叫哥哥,我就觉得滲得晃,起一身的鸡皮疙瘩。”沈鹊白说。

  祝鹤行拽着他往外走,“我乖,你还不高兴了?”

  “乖什么啊?分明是装乖。”

  “能装乖也很不错了,你不夸夸我?”

  “你是小孩吗,要不要奖励你一朵小红花,就别在胸口。”

  “我觉得可以。”

  “哪日得空,我给你雕两朵大红花,就红牡丹,你戴在脑袋上,一边一个,肯定很别致,走在路上,谁不多看你两眼?”

  “我不用簪花,走在路上也是人群中的焦点,这就是天生丽质难自弃。”

  “我找不到客观的话来反驳你……”

  “你好爱我!”

  “……”

  桃梦畔今儿人山人海,岸边堆着人潮,水面挤着花舟,水花一浪一浪的。沈鹊白扶着脸上的面具,拉着同样遮住半张脸的祝鹤行挤进人堆,他俩生得高,挤在中间挡了后面人的视线,被几位婶婶“诶诶诶”地扒拉到后面去了。

  “……”沈鹊白凑到祝鹤行耳边小声抱怨,“她们劲儿好大,我们完全不是对手。”

  “可不是嘛。”祝鹤行抱怨,“我耳朵快被吵聋啦。”

  “是你自己要来的,不许抱怨。”话虽如此,但沈鹊白还是变戏法地掏出一串糖葫芦塞到他嘴里,哄着说,“出来玩嘛,别计较啦。”

  祝鹤行握住细木签,咬碎了半颗,“哪来的?”

  “刚才往里边挤的时候,旁边有个糖葫芦贩子,我顺手从他架子上取的,但我把钱塞他兜里了哦。”沈鹊白眨了下眼,邀功般地问,“味道怎么样?”

  真够难吃的,坏了吧。祝鹤行腹诽,嘴上却说:“甜。”

  沈鹊白笑了笑,转头看向水面,一只花舟队正在按照路线游动,舟上都站着衣饰相同的女子,乐声从舫间传出,她们便伸展水袖,一齐跳了起来。

  “这是水上彩霞舞,姑娘们穿着彩霞般的舞裙,在阳光下闪着碎光。”沈鹊白指着水面,给祝鹤行解说,“舟上不稳,她们脚下不好使力,所以要把这舞练得好,是很不容易的。”

  祝鹤行没看舞,“你以前练舞,也很辛苦。”

  “我还好啦。我小时候就喜欢蹦跶,嬷嬷家道中落,以前也是大家闺秀,能识字,能展袖,她看出我喜欢,常教我跳。后来……在书院,先生也会给我找本子,我得空的时候就照着练,有时也会去乐坊跟老师们学。”沈鹊白笑了笑,“我要练武,刚开始的时候,一到晚上,脱了袍子一看,满身都是青紫,后来出去混江湖,起初被人砍一刀劈一掌也是有的,可我也不觉得多疼,所以我可抗揍吃疼了,练舞的痛对我来说也不算什么。”

  学武就是如此,要吃苦,要耐痛,谁都一样。祝鹤行自然晓得,但他还是心疼,声音都低了,“你这么厉害呀,那怎么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我稍微碰你一下,你就喊疼,整夜整夜的撒娇。你故意招我呢?”

  那在心爱之人的床上,能一样吗?

  沈鹊白觉得这人真坏,非要明知故问。他不搭腔,冷着脸装正经,被祝鹤行用手指挠了挠下巴,又憋不住,弯起嘴角。

  彩霞舞一曲到终,一艘大花船缓缓驶到湖中心,几个面戴白色面具的青袍男子登场,绰约而立。清/朗的笛声吹打春风,沈鹊白蓦地一怔。

  “诶诶,这不是那支舞么?”前头有人惊呼,“就是咱们陛下和王爷一见钟情的那首!”

  祝鹤行耳朵一动,恨不得凑过去听。

  “什么什么,我怎么不知道?”

  “一看你就消息滞后了,就是咱们陛下当初还在朝天城的时候啊,有一回王爷去醉云间玩,一进门就听得笛声悠扬,舞台中间有一青袍男子款款登场,舞姿清逸,惊鸿一瞥,咱王爷一眼定魂,打听到这男子身份,回京就像陛下求了一纸婚书,把人娶回家啦!”

  “这种天家密辛,你怎么知道?别是胡诌的吧?”

  “什么呀?话本里写得清清楚楚!”

  “放屁,话本子都是瞎写的,那写本子的人能知道陛下和王爷的事儿吗?他以为他是谁啊!”

  “逸王爷啊,人家也是天潢贵胄呢,知道也不奇怪吧!而且他是陛下的弟弟,敢乱写皇帝老哥的风流往事吗?”

  “这么说来,倒是突然变得可信了起来啊!不过没想到陛下竟然是个大情种,一见钟情就罢了,这都登基第二年了,还没纳妃,难不成真要为王爷六宫空置?”

  “怎么可能!”旁边的大婶插话,“男人那个德行,怎么可能不在外头沾花惹草,更别说是皇帝了,他要什么样的美人没有?”

  沈鹊白发现祝鹤行已经挤到人家后头去了。

  “可咱们王爷那是大梁第一美人,有了他,陛下能看上别人吗?”

  “美到天上去又怎么样,在一起这么久,迟早会腻味的,男人嘛,有的时候就是图个新鲜。你要是皇帝,独宠一人和后宫无数,你选哪个?”

  “倒也是啊,此时是情浓,但说不准哪天陛下就要纳妃了——”

  “纳个屁!”祝鹤行冲上去,他居高临下,两只眼喷火星,“陛下和王爷好着呢,你们再造谣,小心被抓起来拔舌头!”

  “……”沈鹊白捂脸,很后悔自己没把人拉住,这不,出去撒泼了。

  “哎哟哟,你谁啊,管天管地管人家说什么?”大婶双手叉腰,上下打量祝鹤行,“看这小袍子,哪家的小衙内偷跑出来玩了,还戴着面具,是不是怕被逮回去上家法啊?”

  “你管我哪家的,我就是看不惯你在这儿瞎说!”祝鹤行一字一句,掷地有声,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演武场练兵,“陛下和王爷岂止此时情浓,他们日日情浓!昨儿夜里王爷从宛州回来,陛下在寝殿等了他半宿,两人缠绵到清晨才相拥而眠,人家这感情,火热着呢!”

  “你咋知道?”大婶说,“陛下和王爷凑你耳朵子边上说的?”

  “岂止是凑我耳朵边上说的?”祝鹤行扬声,“我趴床底下亲眼所见,亲耳所闻!”

  “哎哟哟,没想到啊!”大婶哈哈大笑,指着祝鹤行说,“敢情你不是小衙内,是宫里的哪位公公啊!”

  “你说什么!”

  祝鹤行撸起袖子,那大婶也撸起袖子,旁边几人也跟着撸起袖子,几人在原地推搡起来,你推我我推你,激烈混战。

  沈鹊白仰天长叹,连忙挤过去扒住祝鹤行的腰,凑到他耳边上说:“别打了别打了!”

  “不行!”祝鹤行气势汹汹,“我今天一定要把他们教训服了!”

  大婶继续攻击,“你不是夜里能进陛下的寝殿吗,那你不是公公是什么?”

  祝鹤行奋力反击,“没见识,能进陛下寝殿的除了公公,还有旁人!”

  “哦,谁啊?”大婶拔高声调,“你不会说你是王爷跟前的听鸳侍卫或者雁潮侍卫吧?老娘我可见过他俩,声音都不像,你别想糊弄我!还是说你再把牛皮吹大点,干脆说你是陛下或者王爷得了呗——”

  “老子就是!”祝鹤行优雅了半辈子,在这里也成了粗鲁男人,“听好了,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祝鹤行是也!你们当着我的面瞎说,当我死的吗!”

  “!”周围的人,但凡是祝鹤行的声音能及的范围,都震惊了啊。数不清的脑袋在一瞬间同时“唰”地转过来,目光如炬。

  “……”沈鹊白趴在祝鹤行背上,咬牙切齿,“你要死啊?”

  祝鹤行不以为耻,反而挺起胸膛,倨傲地睨着那大婶。岂料大婶愣愣的脸一变,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你说你是王爷?你是王爷,那我还是太后呢!你个臭小子——”

  不知从哪儿伸来一只手,极为精准地揭开了祝鹤行的面具,祝鹤行这会儿满心满眼都是要力证自己独一无二的后宫地位,一时不察,竟没能先一步拦截,这下耳朵上的绳子一松,他呆住了。

  大婶的笑戛然而止,她也呆住了。

  大家都呆住了。

  这张脸,找遍大梁也找不出第二张。

  “天爷!”沈鹊白长叹一声,以混江湖数年的敏锐趁机拽住祝鹤行的手,猛地把人往后头一扯,撞开身后的一群呆人,冲了出去。

  他这么一撞,众人接二连三地回过神,桃梦畔,瞬间嘈杂得宛如菜市场,还是闯进两头疯牛的菜市场。

  “天呐竟然真的是王爷!那拽着他的那位……”

  “是陛下!肯定是陛下!能和王爷牵手狂奔的除了陛下还能有哪个野男人!”

  “陛下和王爷竟然乔装出来看花舟,好恩爱哦——”一个捧心的年轻姑娘脸上的痴笑一扫,突然厉喝出声,“刚才是哪个说陛下要移情别恋的!给本姑娘滚出来!”

  几个人同时往后退,伸手指向中间的大婶,异口同声,“是她!”

  年轻姑娘撸起袖子,狞笑着靠近,“你个八婆,谁让你乱说的——”

  “啊!”大婶惊叫一声,一路尖叫,一路撒丫子跑了。

  她在跑,沈鹊白和祝鹤行也在跑,两人跑了一路,蹿进一家府邸院墙外的桃花树丛里。

  “呼……呼余y an数……”沈鹊白喘着气,一脚踩在祝鹤行脚上,要跟他算账,“你几岁啦,还和别人在街上吵架,还差点打起来!”

  “是他们先胡说的!”祝鹤行不服,“我捍卫自己的幸福,守护你的名誉,有什么不对!”

  “哟,你还跟我顶嘴?”沈鹊白伸手掐他耳朵,“你要翻天了是不是?”

  祝鹤行伸手去抓他的手,委屈得不行,“他们那么编排我们,你不帮着我就算了,还吼我,你是不是真的像他们说的那样,对我腻味了,不再疼我宠我了,要变心了!”

  沈鹊白心里想笑,面上却凶悍得不行,“嘿,你在这儿给我撒泼是吧?”他伸手去揉祝鹤行的脸,“你是不是要撒泼?要撒泼要撒泼——”

  “喂!”

  祝鹤行晃头躲避,眼眶一下就红了,看得沈鹊白一愣一愣的,连忙收回手,结巴地说:“你、你……”

  真惹哭了?

  祝鹤行瞪了他片刻,不说话,那幽怨的目光倒是把沈鹊白全身的汗毛都咋呼起来了。随后祝鹤行收回目光,一言不发,转身就要走。

  这会儿要是把人放走,那得什么时候才能哄回来?

  沈鹊白暗道玩大发了,连忙伸手拽住他,小跑两步挡在祝鹤行跟前,说:“真生气啦,要丢下我自己离家出走了?”

  “反正你也不在乎我了。”祝鹤行瓮声瓮气地说,“你还管我做什么?”

  沈鹊白真有点分不清他这副可怜样是装的还是真情流露,但他可不敢赌,全当真的哄,“谁说我不在乎你了?我刚才是跟你瞎闹呢,我怎么可能变心啊,我有你这一尊祖宗就都伺候不过来了,我贱骨头啊,还去找别人给自己找罪受?”

  祝鹤行尾巴都要翘起来,嘴上却说:“你哄我吧,谁信你。”

  “真不信?”沈鹊白仰头去亲他的嘴角,亲了好多下,“那你这里弯起来干什么?”他又亲,“给我放平!”又亲,“放平放平放平唔——”

  嘴突然被堵住,沈鹊白眼眶张大,已经被转过身抵在院墙上。桃花的香味愈来愈浅,直到空气都淡薄,齿/间全是祝鹤行的味道,一种间着怪味的甜腻,沈鹊白这才知道原来那串糖葫芦并不好吃。

  祝鹤行吻/得很深,像是要够到沈鹊白的喉/咙,狠狠地堵住,不许这混账再惹他生气。沈鹊白抓住他心口衣料的手蜷缩、放松又抓起,猫爪子似的挠起来,被抵住的腿也弯曲,用膝盖蹭祝鹤行的腿,难受地挣扎。他被亲得掉下泪来,一颗一颗地往两人相贴的唇/上落,祝鹤行后退稍许,让泪珠子落下来,然后又压上去,和沈鹊白一起尝透了咸味儿。

  这个吻结束,祝鹤行没有松手,喘着气往后退了丁点距离,他垂着眼,从沈鹊白湿红的眼往下瞧,擦掉那红色嘴角边的津/液,又往上瞧,反复流连,目光缱绻。

  沈鹊白被他看得浑身发麻,哑声道:“消气了么,心肝?”

  “六七分吧。”祝鹤行又亲过去,模糊地说,“再亲一会儿才行。”

  沈鹊白又气又笑地伸手乱挠,打中了头顶的桃花枝,粉色的花簌簌地落下来,坠到他们头顶发间,肩膀心口,轻轻的,熨贴着。祝鹤行闭着眼,带着欲和爱的吻触过沈鹊白的下颔,往下,往下,吻住落在沈鹊白肩上的桃花瓣。

  沈鹊白偏头抵住他的脸,意乱情/迷。

  祝鹤行衔着桃花贴上他心口,轻声说:“苍天在上,我深陷囹圄,神魂颠倒,至死难逃,不求解脱。”

  沈鹊白就是大梁的天,祝鹤行的天,他捧住祝鹤行的脸,恩赐慈悲,“要你销骨,为你断魂,不予解脱。”

  *

  作者有话要说:

  写到这里就完结了,我很短小,不知道啥时候能长一点(碎碎念)废话不多说,感谢小天使们追更,在连载期间支持鼓励,感谢感谢~这本书连载期间我事情也比较多,而且因为杂七杂八的事情挺焦虑的,所以很少在评论区回复,但是评论我都有看哦,谢谢大家的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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