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笑闹

  祝鹤行回来时, 沈鹊白已经睡着了。香满端了药来,在桌边候着,不敢发出动静,看见了他, 立马轻步迎上去, 说:“药是温热的, 公子睡得香, 奴婢不敢打扰。”

  祝鹤行接过药碗,示意他退下,走到床边挠了挠沈鹊白的下巴。沈鹊白猫似的哼哼,翻了个身又要继续睡。祝鹤行觉得沈鹊白可怜又可爱,狠着心肠把他捞了起来, 用手臂揽着,说:“喝了药再睡。”

  沈鹊白靠在他肩上, 不耐烦地咕哝, “你好烦!”

  “烦也要喝药, 听话。”祝鹤行哄了好一会儿, 恃病生弱的病人总算舍得张开金口, 将半碗药汤喝下肚。

  “难喝死了啊——”沈鹊白一口气还没抱怨完, 还沾着热气的指腹贴上来,捻开他的唇, 随即甜甜的酥团被塞进嘴里。他咬了两口, 含糊地说, “你陪我躺会儿吧, 我要传染你。”

  祝鹤行又喂他吃了两口, 说:“行, 你先睡, 我出去洗漱,马上就回来。”

  “好哦。”沈鹊白从他肩头摘下,往床里侧滚了一圈,挨枕就睡。

  祝鹤行起身将药碗和食盒放到桌上,轻步出了内殿,约莫半柱香过去,他回来,让外边的宫人熄灯。

  寝殿很快陷入昏暗,但习武之人的五感比寻常人更加敏锐,祝鹤行走到床边,拉开被角的一侧,上/床躺好。几乎在躺下的那一瞬间,沈鹊白像嗅着味儿的小犬,自然熟练地凑过来,将脸埋在他的颈边,还嘟囔了两句。

  说什么呢。祝鹤行没听懂,把沈鹊白搂紧了。

  翌日,沈鹊白一觉睡到大天亮,他睁眼迷糊了一会儿,手指一蜷就抓住了一缕头发。他勾着那头发玩儿,哑声道:“你也睡懒觉啊。”

  祝鹤行早就醒了,只是温香软玉在怀,谁舍得起来。他“嗯”了一声,说:“怕你枕边空置,睡不香。”

  沈鹊白哼哼,“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他又在祝鹤行身上趴了一会儿,觉得腰疼,想躺平缓缓,不料揽在腰后的那只手如铁臂,不放。

  “抱这么紧?”他挑着尾音,“怕我跑了啊?”

  祝鹤行这个人真善变,有时候应承沈鹊白,什么暧/昧、下三流的话茬都接,还要反守为攻,让沈鹊白接不上话,但有时候他爱装单纯,硬是不接话,“你不是想传染我吗?我这种大好人当然要选择成全你。”

  “那真得谢谢你啊,待会儿下了床,我就给您叩两个响头。”沈鹊白毫无诚心地敷衍,反手拽了一把腰后的手,然后一转身,躺平了。

  祝鹤行的手顺势搭上沈鹊白的腰腹,侧身打量他的脸色,“烧倒是退了,身体呢,还有没有不适?”

  沈鹊白蹭着枕头左右摆脑袋,说:“好多了,只是嗓子还是发干,有点痒。”

  “这几天不要出去喝花酒,也别吃腥辣。”祝鹤行用手肘撑起上半身,示意沈鹊白与自己对视。沈鹊白眨巴着眼,看得祝鹤行有些心痒,他伸手摸沈鹊白的脸,蹭下去捏住沈鹊白的耳朵,正经地说,“下次注意点,别叫唤得那么起劲。”

  “我什么时候叫——”话没说完,沈鹊白反应过来,眼儿微瞪,恼怒,但分不清是气是羞。他蹙眉咬嘴,扒开祝鹤行的手,转身将被子全拽到自己身上,裹成蝉蛹。

  祝鹤行身上一轻,也不跟他抢,只凑过去明知故问,“气了?”

  “我睡着了。”沈鹊白烦死他了,“别说话。”

  “生气了还能跟我说话?这是在做梦吧。”祝鹤行悟了,“哦”了一声,语音拉长,怪招人嫌的,“在梦里都要和我搭话,这么记挂我?”

  沈鹊白不说话了。

  祝鹤行不知收敛,将脸贴上去,挤着沈鹊白的脸,“不理我了?真不理了,那我走了哦——”

  “你烦死了!”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沈鹊白使劲一推,祝鹤行顺力躺倒。沈鹊白翻身,腿一跨骑/在祝鹤行身上,拿起枕头就打。祝鹤行抬起手臂抵挡,嘴上还要犯贱,“你谋杀亲夫,我要告你。”

  “你去告啊,我看哪个衙门敢接!”沈鹊白撒起泼来就收不住,打了一阵还不解气,拿被子去捂祝鹤行,一副要送他上西天的架势。

  祝鹤行骂他狠毒,混乱间伸手抓住沈鹊白的腰,手指一松,就开始挠。这是沈鹊白的死穴,他的气势随着腰身骤然松软,从祝鹤行身上栽了下去。祝鹤行侧身压住他,小人得志,“还闹不闹了?”

  沈鹊白鱼儿上身,手脚并用地摆动,但不论他怎么折腾,那两只作乱的手都如影随形。中衣蹭得凌乱,头发散开,他被闹得脸上发红,总算愿意服输求饶,“不闹、闹了!你好烦啊……祝鹤行!”

  他气都喘不匀,声音发着抖,蹙眉、脸皱巴巴,却掩不住笑意,生动极了。祝鹤行突然松开手,不再闹他,轻声说:“怎么长得,这么好看。”

  沈鹊白喘着气,硬声硬气地说:“拿金银珠宝养出来的。”

  祝鹤行替他拨开脸上的几根头发,说:“嗯,千金之宝,名不虚传。”

  他嗓音里酝着笑,勾着柔,往沈鹊白心里戳,眼里挤,沈鹊白不甚自然地眨了几下眼,小声说:“知道还不捧着我?”

  “捧着,使劲儿捧着。”祝鹤行这么说,在沈鹊白闪烁的目光中低下头,亲了亲他眼上的红痣,哄着说,“好啦,别撅着你那张嘴。”

  沈鹊白下意识地松开抿紧的嘴,死不认账,“谁撅嘴了,别败坏我冷酷无情的名声!”

  祝鹤行觉得他可爱,像很多年前他们陡然相逢那天,沈鹊白摔在他马前,仰着头可怜巴巴地叫他哥哥时,他也觉得这小孩可爱。旁人的“惊鸿一瞥”都是惊艳,他眼里的“惊鸿一瞥”却是沈鹊白皱巴巴、泪涟涟的一张小脸。

  祝鹤行突然笑了一声,惹得沈鹊白警惕,“你在谋划什么坏事?”

  祝鹤行回过神,挑了下眉,“在想小白鹊怎么做才好吃。”

  “那点肉还不够塞牙缝的。”沈鹊白反击,“不如白鹤个头大,我们红烧。”

  “行啊,那是不是先得把五脏六腑掏出来,洗干净才能进厨房。”祝鹤行握住沈鹊白的手往自己的中衣里探,指教他,“沈大厨,动手吧。”

  指腹下是流畅的腰腹肌肉,沈鹊白如碰烙铁,想收回手却被祝鹤行控着手腕。他到底是个刚开/荤不久的,身和手都比不上那张从善如流、轻佻风流的嘴,第一反应就是眼神躲避,但祝鹤行的目光太坏了,又太勾/人。

  沈鹊白后退不得,被激得起了胜心,索性摊开蜷缩的手指,顺着那劲瘦有力的腰腹慢慢摸了一把,往后腰伸。祝鹤行浑身紧绷,目光变得凶狠,沈鹊白破罐子破摔,在指腹触碰到他的尾骨时挑起眼,哑声说:“先养养,晚点再吃。”

  说罢他猛地使劲,将祝鹤行推开,祝鹤行伸手抓人,他灵活一滚,翻身下地。中衣的后摆被拽了一下,沈鹊白利落转身,抬脚抵住祝鹤行的心口,让祝鹤行坐了回去。

  他居高临下,占据上风,却委屈巴巴地卖可怜,“别闹了,我还没好完全呢,饶我一次。”

  喘气的变成了祝鹤行,他看着沈鹊白,用尽了前半辈子最大的仁慈才把那股欲/念制住。“行。”他伸手握住沈鹊白的脚腕,警告似的捏了捏,声色暗哑,“到时候记得先开胃,免得你吃不下。”

  沈鹊白心里发虚,但没走到死到临头那一步,他不示弱,柔情蜜语:“谢殿下指教,我记着了。”

  听鸳坐在琉璃瓦上听他们调了一早上的情,总算熬到头,他翻身落地,走到殿门口,却不敢看两人,垂着眼说:“瑾王和瑾王妃一早入宫,不是为着守孝,是祝晗出事了。”

  祝鹤行没半点兴趣,倒是沈鹊白侧目,“怎么了?”

  “他们按路程算了祝晗到达别庄的时间,但当日祝晗却一直没到,等到第二日,瑾王妃得了信,坐不住了,派人出去找,在京郊的小路上找到了祝晗的尸体,是死于扼喉,且他的双眼和舌头都被剜了。”听鸳顿了顿,说,“瑾王妃大言不惭,说是主子下的手。”

  “他还配不上我费这个力气。”祝鹤行说话间眼珠子一动,看向沈鹊白。沈鹊白迎着外头的阳光,漂亮得不像话,他用手撑着脸,欣赏片刻,才说,“不过他得罪了我们阿九,以阿九在野间的地位,随便来位相熟的俊、俏、郎、君都能杀了他,阿九,你说是不是?”

  这拈酸吃醋的劲儿真招人疼。沈鹊白转回头,睫毛在眼下扫出一圈暗影,缀着敞亮的笑意,他说:“所以殿下可要抓牢了,回头我要是跟别人跑了,怕你撵不上。”

  祝鹤行垂眼,把恐吓说得十足温柔,“你就两条腿,能跑到哪里去?”

  *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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