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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有点摩擦生热。

  闻人珄开车往回转悠,路过一家卖玉的老号店铺。

  福玉轩。金城出了名的玉石店子,里头全是好东西,价格不菲,甚至赶巧,还能碰上一两件假古董。

  这两次的事都连累闻人慕书担心受怕,闻人珄就想顺手牵一件礼物,好讨闻人慕书开心点,省得她成天在耳边叨叨,骂他这不省心的邪门儿弟弟,穷吃灯草灰,放轻巧屁。

  闻人珄趁个红灯,打了转向,进停车位泊车。

  福玉轩店面不大,但古香古气,要按年头说,这店铺比闻人珄的爷爷还老迈,其中分量不在话下。

  闻人珄推门进去,里头穿着深灰色中山装的老掌柜便迎过来。

  老人一头白发,约有七十多年纪,但精神矍铄,满面笑容。这样的老头儿,叫人看着顺气,舒服。

  面对老人,闻人珄心里的郁气也打开了点:“大爷,我想送礼,送我姐姐。”

  他一钱烧的花哨土包子,不懂行情,要求简单粗暴:“不吝钱,要贵的,特漂亮的。”

  “好。”老爷子被他这直性子弄乐了,点点头,给闻人珄引路,“那你这边看看吧,都是新到的好东西。”

  闻人珄跟着老爷子去柜台,老爷子从里头掏出四样玩意,各个精致,巧夺天工——一枚玉麒麟吊坠,一对如意耳环,一只翡翠手镯,还有一根翡翠玉簪。

  闻人珄一件件扫过,眼睛不自觉在那根翡翠玉簪上多停了两秒。

  这四件儿里,要数它最好。

  裸簪,线条简单含蓄,优雅高贵。上好的冰种翡翠,厚重结实,不显半点单薄脆弱。

  老爷子注意到闻人珄的目光,将翡翠玉簪拿起来:“水头特别足,飘小绿。这是暗处,有点灰蓝,你放阳光下,那是特别剔亮的水蓝色。”

  老爷子:“这算个宝贝了,我也是偶然弄到的。不过现在很少有女人用簪子,这东西又不便宜,也没碰见志同道合的人想收藏,就一直没出手。小伙子挺识货,看上了?”

  “唔......识货不敢说,不过哪个漂亮还是看得出来的。”闻人珄笑了笑。他眼睛一转,又落到柜台上的翡翠手镯。

  闻人慕书烫了卷发,相比簪子,她更适合这个。

  “大爷,帮我把这镯子包起来吧。”闻人珄说。

  老爷子愣了愣,觉得有点可惜:“好吧。”

  老爷子轻轻放下翡翠玉簪,拿过翡翠手镯:“你稍等。”

  他取来一个精美的檀香木盒子,将翡翠手镯放进去收好,然后又收拾台上剩下的玉坠、耳环以及玉簪。

  他最后拿起玉簪要收回去时,闻人珄的视线又落到上面。

  “哎,大爷等一下。”闻人珄眯起眼,笑了起来,“您帮我把这根翡翠簪子也包起来吧。实在太好看了,特别喜欢。”

  老爷子一听,立即大笑出声:“我看你的眼神就知道,你特别喜欢它。”

  老爷子:“挺好。玉这东西,不用怎么品,不用怎么赏,只要诚心喜欢,那就契合。好玉留在身边,养人。”

  “谢谢。”

  。

  闻人珄提着两只昂贵到共计七位数的袋子离开福玉轩,往停车的地方去。

  不过十几步的距离,一阵斜风扫过,闻人珄呼吸一滞,后背好一阵阴冷发毛,那种被跟踪的感觉又来了!

  闻人珄猛地扭回头——

  身后路过一个夹着公文包,急匆匆的男人,几秒后,又走过一个步履蹒跚的老太太。

  闻人珄的视线穿出去,放远,定在大约三十米后的一面矮墙上。

  他的手在身上摸了摸,摸到唯一尖锐的东西是一串钥匙。

  闻人珄把钥匙环套在手指上,挑出最长最有力的那根钥匙捏住,往矮墙走去。

  就算他神经过敏。那矮墙的拐角后会不会有什么......

  临到墙边,闻人珄一大步跨出去......

  “呜呜呜......”

  “.......”闻人珄和一只脏心烂肺的破垃圾桶对上脸。

  “呜呜呜......”

  “......”闻人珄视线往下,发现那垃圾桶和墙角的交界处......竟然窝了只黢黑的,比垃圾桶更脏,头毛打绺的小狗。

  闻人珄:“......”

  闻人珄默默把钥匙揣回兜里。

  。

  十分钟后,狗趴在宝马的副驾驶上,缩在闻人珄的外套里。

  闻人珄没那么慈悲,他真没想把这只脏兮兮的小畜生请上来。真的。可是它一直用水汪汪黑漆漆的眼珠子盯着闻人珄,巴巴盯着......

  巴巴盯着,“呜呜呜”......

  巴巴盯着,“呜呜呜”......

  所以,闻人珄闭了闭眼,伸出一只粗鲁辣手,把它从犄角旮旯里扯脑袋薅了出来。

  闻人珄和副驾驶上的黑东西眼瞪眼:“我最近是捡东西捡上瘾了吗?”

  小狗从闻人珄的外套里钻出脑袋,歪着脖颈瞧他。巴巴地瞧。

  “......你能不能别这么看我?”闻人珄趴在方向盘上,感觉太阳穴一突突地疼,“我刚才顺便看了眼,你是个带把儿的。”

  闻人珄叹气:“你一个男狗汉,闹什么洋相?你看你可怜巴巴的......”

  “想我捡你回家啊?想赖着我啊?”闻人珄顿了顿,想到了什么,“你也喜欢我啊?”

  “汪。”小狗忽然仰头叫了声,跟在答应闻人珄似的。

  “......啧。”闻人珄揪过外套帽子,直接叩到狗头上。

  烦。眼不见为净。

  。

  半路遇上个碰瓷儿货,闻人珄只得先拐弯去趟宠物医院。这狗瘦得像根烧过了的干柴火,指不定有没有生病,既然捡了,起码得捡活它。

  换了路线,闻人珄走出去一半才发现,这条道能路过霁月酒店。

  林娜出事的酒店。

  霁月酒店出了那么大命案,现在是完全封锁状态,周遭拉着醒目的黄色警戒线。

  闻人珄车子溜到路边,慢慢压下刹车。他透过窗户仰头数,数到十二楼,目光在十二楼的窗户上停了几秒。

  酒店门前栽了两棵粉嫩嫩的花树,闻人珄一眼看过去分不清是樱花桃花还是什么品种。

  温柔的淡粉色,开得很浪漫。一阵风吹过,花瓣分崩离析,轻飘飘落。

  闻人珄收回视线,踩下油门,往宠物医院去。

  。

  闻人珄的车子走远了,那粉红的樱花树下飞快闪出一个黑影,快到如同闪电,仿佛幻觉。

  张错站在路边,静静地看着闻人珄的车消失在茫茫车流中。

  然后他仰起头,看了眼十二楼的窗户。

  他右手食指和拇指间拈着几点猩红色的颗粒,如果仔细看,会发现樱花树的树根下也零星洒着这种红色颗粒。

  张错低下头,脚尖翻动泥土,将树根下的红色盖去……

  。

  闻人珄回到家,天已经见黑了。

  之前和张错说过两小时回来,这一看表,耽误了太久。

  没办法,小狗要做检查,还要秃噜干净。洗干净了能看清,闻人珄才确定它的品种——它是一只泰迪。

  医生说它才五个月大,不过好在闻人珄救得早,它还没流浪出什么毛病,就是营养不良,细心养着就成。

  于是,闻人珄湿手沾面粉,甩也甩不掉,只能抱着狗回家。

  打开门,他和张错迎面对上。

  “你怎么才、回......”张错看到闻人珄怀里的狗,愣了愣,“狗?”

  “嗯,半路捡的。”闻人珄胃疼地说,“就因为它耽误了时间。”

  他乜了张错一眼,实在没忍住嘴:“最近总被碰瓷儿。”

  张错愣了愣,然后短促地笑了下,笑容非常淡。

  闻人珄微微挑眉。他觉得张错一只“老鬼”,应该不会懂“碰瓷儿”这么前卫的词......不过看他那表情,好像也不一定?

  啧。

  “喵呜——”

  拉得长长一声猫叫,闻人珄这才发现,白娘已经杵在对面,对他怀里那黑咕隆咚的狗子审视多时了。

  瞅那猫视眈眈的架势,白娘子发扬醋精传统,估摸已经把黑狗子认定为不速之客。

  “白娘子长点同情心,它和你一样可怜,都是捡来的。还比你小呢。”闻人珄弯下腰,把狗放到地上。

  他起身的时候,张错朝他伸出手,闻人珄很自然地就把手里提的狗粮什么的递给张错。

  闻人珄:“......”

  闻人珄瞪着张错手里的袋子,隐隐有点头皮发麻。

  回家随手递东西——这可不是一个独居多年的人会有的习惯。

  据说每个人都会有这种时候,偶然间觉得眼前的场景似曾相识,分外熟悉,似乎曾经发生过,会怀疑是不是做过预知梦。

  不过一般来讲,这种情况不常见。

  而张错来这短短几日,闻人珄常常觉得一些情节非常亲切......亲切......

  脑子里蹦跶出这么个词儿,也叫闻人珄浑身别扭。

  为什么......为什么张错总让他感觉那样熟悉?......是因为上辈子的映射吗?因为上辈子,他们在一起......甚至很相爱?......

  “汪!”

  “嗷!”

  一黑一白两只小畜生,雌雄搭配,化身黑白双煞,在地砖上展开了第一轮角逐。就见白面佳猫疯撵狗腚,穷追不舍,不成体统。

  闻人珄:“......”

  闻人珄搓搓脑门儿,一抬头,又对上张错。

  张错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把手中的袋子放下,取而代之变出了个盘子。

  张错:“牡丹酥。我、保温了。趁热吃。”

  闻人珄:“......”

  那股子麻花拧巴劲儿更拧了,拧成钻头,一股脑扎到心坎里去。钻钻钻,有点摩擦生热。

  燥得慌。

  “那个。”张错突然低下头,瓮声瓮气地结巴,“前两天、你心情不好,有个事我、我没给你说。”

  “嗯?”

  “我用你、外衣兜里、的钱了。一共二百。”张错说,“我去买菜了。”

  “啊......”闻人珄表情古怪。

  他这才想起来。这两天他一心扑在林娜的事情上,没分心注意过,一日三餐全是张错负责,现在回忆回忆,饭菜色香味俱全,营养搭配均衡,绝对不是他那原本寒碜的冰箱能支持的。

  闻人珄在原地默了默,又沉默地走向冰箱,拉开冰箱门......

  花花绿绿,真漂亮。有不少新鲜的蔬菜和水果。他又拉开冷冻的门,还有点肉,和一小袋子排骨。

  闻人珄:“......”

  他好半晌无语,将将扯出一句屁一样的淡:“那你怎么还跟楼下老奶奶要牡丹花啊?怎么没拿钱去买?”

  “钱用完了。”张错有点不好意思,“一共二百。我都、记账了。”

  张错眼神轻轻地瞧着闻人珄:“你不会、生气吧?我、擅作主张。”

  “没。钱没事。”被钱撑大的小珄少爷嘴有点干,“你要用钱,直接从我钱包里拿就行了。”

  张错又笑了,一闪而过,眼角弯弯。他手里那盘子牡丹酥捧了好一会儿了。

  “你先、尝尝酥。”张错再把盘子往闻人珄眼前递。

  “......”闻人珄低头一看——

  好家伙,这哪是吃食,快赶上艺术品了。

  所谓的“牡丹酥”,除了用牡丹花入料,竟然还是一朵牡丹!

  带粉的酥,不知道张错是什么手法,居然弄出了牡丹花的形状。四层花瓣,栩栩如生。

  闻人珄特意多看两眼张错的手。手指白皙,修长,骨节分明。指甲修得整齐干净,泛着淡淡的粉色。

  真好看。

  这就是艺术家的手吗?

  见闻人珄久久不拿酥,张错皱起眉头:“你......不喜欢了?”

  “啊?没有。”闻人珄拿起一块酥。他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吃东西这么仔细。

  他投胎投得好,揣亲妈肚里成人形时就是大少爷,什么精美的好东西都吃过见过,不过......这张错做的,竟有点说不出的不同。

  一口咬下去,唇齿留香。温热甜蜜,酥软适度。

  闻人珄抿着嘴唇:“好吃,谢谢。”

  “你还喜欢、就好。”张错眼睛亮晶晶的。他的眼睛一贯黑沉,少见有这样的光。

  漂亮得晃人。像阳光下的黑曜石。

  闻人珄想明白不同之处了——这是张错专门为了哄他开心做的啊......

  地上那两只黑白双煞结束了第一轮争斗。白娘子险胜。就见“白无常”把“黑无常”逼到墙角,欺身上前。一猫一狗脸对脸,鼻子碰鼻子,一不小心,脖颈抻猛了,竟阴差阳错打了个啵儿。

  闻人珄:“......”

  张错:“......”

  张错侧过脸,手背抵着嘴唇,居然轻笑出声!

  短短一声,声音很小,像空气里的弹珠,滴溜溜滑过耳朵。闻人珄觉得耳垂痒痒的,很想伸手去抓一下。

  这是他第一次听到张错的笑声。

  掩嘴笑这种姿态,听起来有点娘娘的,但张错做却完全没有,反而大方,优雅。那一条漆黑的长马尾倾泻而下,黑瀑般洒在肩头。头顶灯光清白,抚摸他半面脸颊......

  真美啊。像陌上的如玉公子,踏碎年华,从古画里走了出来。

  “喵呜!——”

  “汪——呜呜......”

  两只孽畜唯恐主子不乱,又开始你来我往地“打情骂俏”。

  自从父母去了国外,闻人珄独居多年,大屋子清汤寡水,这突来的......可以被称作“温馨”?

  闻人珄牙根儿疼。觉得有点大事不妙。

  “再吃一块吗?”张错又给闻人珄递了一块牡丹酥。

  闻人珄绷得八风不动,接过酥,一口口吃掉。

  他眯起眼看张错。

  抛去前世今生的情债不谈,对一个健康的成年男性来讲,这叫勾引。

  ......也不知张错有没有点自知之明。他是不是故意的啊?他......

  闻人珄忽然又想明白一个事——

  所谓的英雄难过美人关,或许最怕的不是美人有多美,更怕那美人美则美矣,且宜室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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